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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22
嫣昭昭脸色一寸寸转白,咬紧牙关,不断挪动着身子往后退着,脸上却又佯装镇定,不让自己露出一丝恐惧的表情来。“我虽已是废妃,可我仍旧是嫣家的嫡女,你今日如此待我,难道就不怕我父亲会心生不满么?!”
她慌不择路,随口便将父亲嫣槐给搬到台面上来,望皇帝还会有一丝忌惮于她的父亲。可却未曾料想,皇帝竟丝毫不惧,面露嘲弄之色。“媃儿已然将你在家的处境告知于朕,你虽为嫡女,可却并非是那嫣槐的爱女。你说,嫣槐会看重一个将成为盛国皇后的庶女还是已然是冷宫弃妃的嫡女?”
皇帝看着她着急的模样,更是在心中盘算该如何才能以她来牵制住谢辞衍。“自打你入宫以来,朕从未与你圆房,你倘若真与谢辞衍无甚关系,你现今就该还是处子之身,你若真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别挣扎让他们给你验个清楚明白!”
嫣昭昭心中清楚得很,皇帝哪是让人来还她清白,分明是欲让这些奴才羞辱她一番,如若真被太监给验明以后,她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滚、滚开啊!”
双拳终究难敌四手,何况她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又何以能敌得过一众太监。很快,嫣昭昭便被其中一名太监给紧箍着双手,另一名太监亦配合着用力地摁住了她的双腿。眼看着剩余一名太监逐步往她走来,嫣昭昭心中升起了一股绝望之感,心如死灰,眸中满是绯红,氤氲着水汽。
她贝齿紧咬着下唇,嘴角已然沁出点点血丝来。纵然如此,嫣昭昭亦无哭喊,她清楚知晓,冷宫周遭渺无人烟,即便她再放声大喊亦不会有人阻挠天子所为,且那唯一能救她之人此时根本不在宫内。
嫣昭昭紧闭着双眸,皇帝羞辱于她的话犹言在耳。她不想受辱,更不想连累了谢辞衍。她正欲自尽,寝殿门外却忽而传来皇帝身旁内侍监着急的嗓音。
“皇、皇上!”门外人似看见了什么可怖猛兽般,急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晌才完整说出一句话来。“皇上,不好了!摄、摄政王……他、他领着大军……凯旋而归了!”
(95)凯旋
“你说什么?!”皇帝闻言后反应全是不可置信,他猛然转身,一双凌厉的眸子盯着内侍监,“你确定消息无误?”
内侍监慌忙跪下,“回皇上,大军已然到城门了啊!”
皇帝身子蓦然一僵,心头满是疑问。出征丰国怎么看皆为死路一条,丰国兵力鼎盛,又有结盟的安国助以一臂之力,谢辞衍怎么可能大败丰国凯旋而归?!
亦是这一刻,皇帝清楚地意识到,谢辞衍羽翼已丰,若是现下再不除之,往后便再无法除掉他。加之,他凯旋而归,朝臣们对谢辞衍更会是多了几分钦佩,往后更会以他摄政王马首是瞻,还会有他一国天子的立足之地么?!
皇帝有些焦躁,眉心紧蹙,眼尾不经意间瞥见仍被太监摁压在地上的嫣昭昭,瞬然醍醐灌顶。
现下唯一能牵制住谢辞衍的便只有嫣昭昭。不论他们二人是否真的有染,仅谢辞衍宁愿冒险出征都要将她给接出冷宫来看,关系都不似表面上的那般不熟,现下人已到城门,很快便要到宫里来。时间已然不多,皇帝一定要趁着人还没入到宫门前,找到可捏紧谢辞衍咽喉的东西。
皇帝挥手,示意那些个太监们都出去。他一步步走到嫣昭昭面前,欲伸手将她给拉起,却被女子面露厌恶地躲开。他此时亦不与她计较这些,唇角勾起一抹笑来,“你说,如果谢辞衍回来看见他心爱之人成为了朕的女人,他会是何等反应?”
嫣昭昭挣扎着坐起,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离皇帝稍远了些,一双眸子无甚波澜,“皇上此言何意,冷宫弃妃亦是皇上的妃子。”她不知晓皇帝正在心中盘算着什么,可她绝不让他有机会以自己来威胁谢辞衍。
“无需在朕的面前装模作样,即便你们二人无染,就凭着谢辞衍愿意为你出征,你嫣昭昭便是一颗最好牵制谢辞衍的棋子。”皇帝冷笑,那双眸子满是可怖骇人的算计。“只要你在朕手里,何愁他谢辞衍敢反抗于朕?!”
他一把将坐在地上的嫣昭昭拽起,“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爱妃。”皇帝不顾嫣昭昭如何挣扎不愿,亦要将她带出这寝殿。
“皇上如此将我带出冷宫,就不怕淳妃伤心么?!”嫣昭昭不愿出这冷宫,更不愿再成为皇帝的妃子,慌不择路只好将嫣栀媃给抬了出来。
皇帝身形一顿,似犹豫了一瞬,而后又转过身来,“你何以能与媃儿相提并论?她于下月便将成为朕的皇后,而你,不过是妃。”他走近,似无声笑了一下。“不过是一颗牵制谢辞衍的棋子罢了,朕又岂会碰你?”
他愈发用力捏紧嫣昭昭的手腕,“若你今日反抗于朕,朕便命人杀了嫣槐与你的嫡母,还有你的族人全都会为你陪葬!”
嫣昭昭奋力欲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可奈何皇帝力气太大,纹丝未动。“皇上莫不是忘了?我的父亲不光是前朝丞相,还是淳妃的父亲,我的族人亦是淳妃的族人,皇上可还杀的下手?”
她眉眼坦然,好似真不在意嫣槐与她的家人会死在皇帝手下。于嫣昭昭而言,嫣家之人早已不是她的亲人,她不过是冠了嫣家的姓,可却不再是嫣家的女儿。而今,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唯有谢辞衍一人。
皇帝眉头紧蹙,似才想起来嫣栀媃是她的妹妹般,瞬然间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他嗤笑一声,“你以为朕就拿你没办法了?”他忽而凑近,在她耳边清晰地吐字,“朕已然在宫门设下了埋伏,只要你反抗,朕便立即下令放箭射杀谢辞衍。”
嫣昭昭心头一凛,“摄政王为大盛打胜仗凯旋而归,你岂能将他无辜射杀?!皇上就不怕朝臣们心寒么!”
“朕,才是天子。”他嗓音寒咧,眸色更是阴翳可怖。“摄政王本就无需存在大盛朝,杀之又何妨?再者,在这皇宫中要杀死谢辞衍有何难?只要朕一声令下,暗卫便会倾巢而出,届时朕便是唯一的天子,谁还敢指责于朕!”
自打谢辞衍回到城门以来,皇帝便知晓谢辞衍再难除之。正因难除,他才要找到谢辞衍的软肋置于身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亦在给他争取时间计划将其除掉。方才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赌嫣昭昭心中着急,无暇理会他话中的矛盾之处。关心,则心乱。
见嫣昭昭逐渐卸下挣扎,任由他拽着她出了冷宫,皇帝便知晓,这盘棋是他占了先机。
皇帝边走边与身旁的内侍监道:“传朕的旨意,先前太后驾崩一事只是意外,太后并非中毒而是病故。着将弃妃嫣昭昭接出冷宫,封三品嫣妃。”此话一落,他状似不经意间瞥向后方的嫣昭昭,女子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不断紧咬着下唇,那模样实在可怜至极。
可惜,皇帝从不懂得怜香惜玉,见她如此模样,心中只升起了浓烈的快意,仿若只要看见她与谢辞衍痛苦,他便高兴。“摄政王凯旋而归,朕要亲自设宴为他接风洗尘。”他睨了嫣昭昭一眼,“让侍女给嫣妃好好梳洗妆发,朕要同她一起迎接摄政王凯旋!”
内侍监得令,将好似全然没了感情,宛若木偶般的嫣昭昭带入后宫。因她不再是皇后,不得再住凤仪宫,内侍监只好寻了间合适她位份的未央宫让她暂且住下。随即再从内务府找来了好几位侍女抓紧给嫣昭昭沐浴、梳洗打扮,好赶上稍后的宫宴。
直至被一众侍女服侍着入了浴桶,嫣昭昭双眸才有了丝丝光亮。她只觉如坠入冰窖之中,哪怕浸泡在热水之中,她亦觉浑身冰凉,惶恐之意爬满了背脊。
她心乱如麻,全然不知晓自己到底该如何做才是对的。皇帝铁了心要以她来威胁于谢辞衍,方才他说会杀了谢辞衍的那一刻,她便再没有了理智可言,她不敢心存侥幸,害怕现下的皇帝真有杀死他的底气。
被困冷宫将近半年,朝堂上许多事她全然不知晓,更不敢赌皇帝现今在朝臣们心中是何地位。热水淋在身上的那一刻,她亦没有觉得暖,只担心皇帝会以她为筹码,让谢辞衍做一些违背自己心意之事。
嫣昭昭双眸逐渐变得坚毅起来,若皇帝真以她要挟谢辞衍做些违背伦理之事,她宁死亦不愿叫谢辞衍做出为难之事来。
红日西坠,晚霞漫天。
谢辞衍一入宫门便欲直奔冷宫一见那半年来心心念念之人,可不等他有所动作。一下马,早在一侧等候的内侍监便赶忙迎了上来,“摄政王殿下大喜!皇上知道您回来,特意命奴才在此等候,待摄政王一入宫门,便接您到瑶池殿中庆功!”
男人眉心紧蹙,不由觉得有些怪异。往前,皇帝最看不惯的便是他凯旋而归,总觉得他这般举动会让朝中百官更加看重于他,所以每每他凯旋而归,皇帝都会心情不好,不上朝几日。今日却让人在此等候接他庆功?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他还要以此功劳换他将嫣昭昭接出冷宫的承诺,此番不得不去。
他一身玄色戎装,看起来要比平日里来得还要更为肃然些。内侍监走在前头带路,将人带到瑶池殿后便退下,只留下谢辞衍一人抬步入内。
殿中仅有几名侍女站在一侧,上首位置空无一人,皇帝尚未至。谢辞衍随意坐在下首的位置上,案桌上放着的清酒与小菜,他谨慎地一概未动,只频频地转头看向殿外,似盼着皇帝能快些到,他便能早些到冷宫将他的昭昭给接出那阴冷之地。
半晌,殿外终传来太监的高声吟喊,“皇上、嫣妃娘娘驾到——”
谢辞衍一怔,一时间想不起来宫中何时还有一位嫣妃。随即并未多想,只当作是一向风流的皇帝新宠,他站起正欲朝入到殿中的皇帝行礼,却见皇帝身侧所牵竟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他呼吸一窒,一时间好似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那双眸子全然是不可置信,视线追随她的身影而去。
皇帝牵着女子一路走至上首的位置,她低着头似不敢看他,乖顺地随着皇帝走到龙椅上,与他并肩坐下。
谢辞衍双拳紧握,眸底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怎么会是……嫣昭昭。
(96)逼宫
自入瑶池殿以来,皇帝的眸光便一直落在谢辞衍身上。见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嫣昭昭身上时,他便忽而舒心地笑开来。
似是一个猎人找到了猎物的致命命门般,只要手中捏紧诱饵,不怕那猎物不上钩。
他开怀笑了几声,“皇弟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认不出来这位?”他故意似的一把将嫣昭昭揽入怀中,随即朝他杨唇笑开,“这便是你出征前要朕将她接出冷宫的嫣家嫡女啊,现下朕守了承诺,不仅将她接了出来,还将她封为嫣妃。”
谢辞衍理应向皇帝说一声恭喜才是,可嫣昭昭在他怀中的模样着实刺眼,他用尽全身的理智才未有冲动地上前将嫣昭昭给拉开,实在说不出来一句道喜的话来。
皇帝见他如此模样,心中更是痛快至极,根本无暇计较他礼数上是否恭敬。
他似故意要看谢辞衍如此难受的模样般,侧过头去同嫣昭昭道:“爱妃,给朕添酒。”
被皇帝触碰到的瞬间,嫣昭昭浑身皮肤蓦然一颤,好似被冷血的毒蛇给缠上时一般,阵阵恶寒的触感油然而生。那是极为厌恶一个人的真实反应,她极力忍耐着那胸腔间想吐的恶心感,不让旁人察觉出来一丝怪异,略有些轻颤的双手拿起一樽琉璃瓶给他添了些酒。
她不断垂着首,连看谢辞衍一眼都不敢,生怕会被皇帝看出二人的破绽来。更甚的是,她觉现下的自己,再无任何颜面见他。
见嫣昭昭如此听话,皇帝便觉自己已然拿捏住二人的命门,更是肆无忌惮地无声挑衅于谢辞衍。他举起嫣昭昭给他添上的酒,敬谢辞衍,“此次皇弟能凯旋而归,实属大喜啊!来,朕敬你一杯。”
谢辞衍神情冷冽,一双眸子里全无笑意,即便是凯旋而归的喜事在他眼中好似皆不值他半分笑意。“谢皇兄。”
见他不高兴,皇帝更加舒心,身体更故意似的欲贴近嫣昭昭。就在他的胸膛将碰上女子的后背时,后脑却猛然传来一阵刺疼,皇帝动作一僵,顿然坐直了身子。诡异的是,他只要离开嫣昭昭稍远些,那阵刺疼之感便消失无踪。
皇帝不以为意,只当是今日的酒烈,有点醉意罢了。
见谢辞衍脸色愈发难看起来,连膳食亦未动一口,视线有意无意地往嫣昭昭看去,似是妄图她能给予他一丁点的目光,可身侧女子就宛若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般,不断垂首咬唇,眉眼间是遮掩不住的难堪之色。
皇帝哼笑一声,“呈上绿头牌的内侍监何在?”
此时却是皇帝该翻牌子的时辰,内侍监一早便侯在瑶池殿外,等待传唤。闻见皇帝传召,内侍监不敢耽误,忙躬身高举着木盘步入殿中,“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今儿欲翻哪位主子娘娘的牌子?”内侍监循例一问,这一段日子以来,皇帝日日都是召淳妃侍寝,想来今日亦不会有任何改变才是。
皇帝眼尾似不经意地睨了下首谢辞衍,而后朗声道:“今夜,朕翻嫣妃的牌子。”
此话一出,殿中顿时肃然一片。
谢辞衍双眸间皆是阴翳,周身散着骇人的寒意,案桌下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冒起,仿若下一秒便要控制不住自己般。而嫣昭昭则绝望地阖上双眸,将那些将翻腾而出的泪意极力咽落腹中,她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袖中,查看簪子是否还在。
底下内侍监一脸茫然,似还不知晓谁是嫣妃。
皇帝一把将嫣昭昭揽入怀中,似在告知内侍监,又似在向谁宣告挑衅一般,“她便是嫣妃。”这回,女子被他强行揽住,后脑忽而又刺疼了起来,这次甚至遥比方才还要疼上几分。他脸色顿然有几分苍白,可皇帝却没有在谢辞衍面前抽回手。
“这一路回来,想必皇弟也劳累了。天色亦不早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朕便先回养心殿好与嫣妃缠绵悱恻一番。”说罢,他揽着嫣昭昭站起,斜视一眼瞥向谢辞衍,眸光中满是蔑视,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来,而后便牵着嫣昭昭的手离开了瑶池殿。
谢辞衍遥望着二人相牵离去的背影,掌心紧握着的酒杯瞬然应声而碎。酒盏碎片划伤手心,鲜血溢出他亦丝毫不觉疼。他神色冷然至极,起身带着一身的寒气步出瑶池殿,谢辞衍抬眼瞧了眼已然全黑下来的天色,眸中忽闪而过一丝嗜血,舌尖轻舔干涩的唇角,立于幽深的夜色中轻声道:“通知霍随,计划提前。”周遭没有一抹人影,他说出口的话似隐于风中般,“我要大军直入皇宫。”
夜风徐徐拂过,却并未有一人回应,可他知晓那隐匿于黑暗中的人听见了指令。
谢辞衍那染血的手心执剑,另一只干净的手极尽温柔地抚了抚腰间悬挂着的玄色铃铛。那瞬间,他的眉眼豁然温柔了下来,再抬眼,又恢复了那冷冽的模样。足尖轻点,往养心殿的方向纵身一跃,玄色的铠甲完美地隐匿在黑沉沉的夜幕之中。
为了不让谢辞衍看出来,皇帝将嫣昭昭一并扯入龙撵之中。天子的龙御更要奢侈上数倍,里头用的全是金丝软枕不说,就连轿撵四角亦挂上了金色的帐纱,不让外头的人瞧见里头是何光景。
一入龙撵,皇帝便嫌恶地将嫣昭昭给甩至一旁,他动作突然,女子尚未站稳,脚下踉跄右肩猛然撞上了一角,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可她还是咬牙忍了下来,端坐在离皇帝稍远了些的地方,佯装无事的模样。
入养心殿前,嫣昭昭还有一丝心存侥幸,皇帝如此厌她,兴许并不会真的让她到养心殿侍寝。可直到皇帝命她一块入到养心殿内室的那瞬,她心中那名为希望的微弱之火便已寂灭。
“跪下。”皇帝坐在床榻上,后脑的疼意又隐隐约约袭来,他不以为意亦无暇理会,只让嫣昭昭跪在冰凉的瓷砖上。“嫣昭昭,你猜谢辞衍知晓朕今夜要你侍寝,会不会急得即便朕要他去死,他亦甘愿?”
不论他们二人是否真的有染,就凭方才谢辞衍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心中绝对有嫣昭昭的一席之地。思及此,他仰头由衷朗声大笑,“谢辞衍啊谢辞衍,没想到你最后竟会因一个女人败在了朕的手上。”
“他不会。”跪在地上的嫣昭昭忽而开口,嗓音宛若溪流般清冷,不夹杂一丝情绪。“我不会让他因我而死。”
“放肆!”极好的兴致被霍然打断,皇帝一股气卡在喉头,有些憋闷。“在朕的面前,你竟敢如此同朕说话,你是不要命了么?!”
女子淡然一笑,眸光清浅无波。她悄然在袖中摸索着什么,而后将那簪子取出紧紧握在手心。嫣昭昭似有些不舍,没忍住视线垂眸看着手中的步摇。簪子十分精致,花团锦簇的合欢花中央点缀着一颗萤珠,在夜色中能散出宛若萤火般灵动的光芒。
是谢辞衍送她的……生辰礼。
她舍不得谢辞衍,只能用他所赠之物带自己入黄泉地,望合欢花上的萤珠能为她照亮去往阴曹地府的路。她怕黑,但若是有这支步摇代为引路的话,好似……也不那么可怕了。
嫣昭昭掌心握住步摇,尖锐的地方直指脖颈处,嗓音坚定。“我即便是不要这条命,亦不会让你挟持我让谢辞衍为难!”
皇帝似未料想到她会突然寻死,一时还反应不及。旋然,他猛然站起似要将她手中的步摇给夺去,嫣昭昭自是不给他有如此机会,眼一闭、心一横,掌心蓦然用力往脖颈处刺去。
“叮——”
嫣昭昭手心蓦然一震,在步摇将刺入脖颈的那瞬间,掌中步摇蓦然脱力往外甩去。她睁开双眼,便见谢辞衍的那令人安心的身影伫立在自己面前,一双冷然的眸中在望向她的瞬间多了点点缱绻之色。“谢……辞衍?”
她不可置信,恍若梦中,下意识唤了他的名字。
谢辞衍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她身上是否受伤。嫣昭昭这才蓦然想起皇帝尚在眼前,她绝不能作为谢辞衍的软肋任由皇帝随意拿捏。她缩着身子往后退了些,与他拉开了些距离,低声道:“你快走、快走啊……”
男人并未理会,掌心扶在她的后腰处,将她轻松抱起。“地上凉。”
他嗓音有些冷然,眸底亦再不见方才的半点缱绻之意。嫣昭昭隐隐感觉,谢辞衍是恼了她。意识到他在生气后,她更是底气不足,垂下脑袋有些手足无措地立于一旁。
“谢辞衍,你深夜持剑擅闯朕的养心殿,究竟意欲何为!”皇帝早有预料谢辞衍会来,可他所想是谢辞衍一脸悲惨的模样跪倒在自己面前,在自己面前求饶。而不是现今这般,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执兵器硬闯了进来。“你想造反么!”
谢辞衍闻言,眉尾轻佻,一双幽暗的眸子却极为认真,“正是。”他丝毫不觉自己在说着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只当是普通闲话家常般的语气平常,无甚波澜。“随本王从丰国回来的大军此时已将整个皇宫围了起来。”
他唇角微勾,露出一丝蔑意来,“本王,今日就要你让位。”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