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骨】(113-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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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24


  未等到帝王让她平身的话,嫣栀媃亦不甚在意,垂眸轻笑一声便径直站起,微扬着红色的轻纱裙摆朝他摇曳生姿地款款走来。

  谢辞衍眉头蹙得更紧,嗓音微冷,“你让朕来此,究竟所图为何。”

  嫣栀媃脚步一顿,扬起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眉眼带着媚意,红唇轻勾,更显明媚,再无半点从前柔弱可人的模样。“皇上你看妾身这身装扮,与嫣昭昭像么?”

  男人闻言眸色一凛,周身散发的气息更为冷凝,于无声中施压着阵阵威严。“你有何资格能与昭昭相提并论。”

  她嘴边噙着的笑意一僵,而后又恢复如常。抬步又与身姿挺拔的新帝拉近些许距离,嗓音极轻开口,“哪怕佳肴再好,多吃易腻。皇上就不想佐以清汤入口?您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岂有只吃一食之理?”



  (116)生莲

  嫣栀媃施然一笑,一双剪水的眸子微眯,泛衍出丝丝媚意来。她上前一步,离那尊贵的男人又近了一步,纤细的指尖捏上衣襟系带,稍稍用力,本就系得有些松垮的腰带便悄然落下,红色的系带随即亦被扔在地上。身上衣裙悄然松开,胸前衣襟已是酥胸半露,她赤脚正欲上前,面前却忽闪而过一阵凌厉的风,满是尘土的脏污帐纱蓦然飞来迎面罩在她头上,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她全无防备,尘土瞬间沁入鼻息,喉头间一阵不适,瞬然便激烈咳嗽起来。双手不断扯着脏污至极的帐纱,欲将其扯落下来,可尚不等她动作,颈侧蓦然刺疼,“别动。”谢辞衍不知何时已然立于她身侧,嗓音极冷,好似只要她再敢动作一分,那横在她脖颈上的东西便会立即毫不留情地刺入她脖颈。

  嫣栀媃瞬然一僵,却也再不敢妄动,就连呼吸也放缓了几分。“皇、皇上……”因咳嗽过,她嗓音更为娇软,语气中更是带着点点委屈。“您……这是作甚?”

  此刻谢辞衍的脸色十分难看,在他察觉嫣栀媃意欲何为时,他便下意识地取出随身的扇子展开一挥,将一侧落满尘土的帐纱划下,将其笼罩在她身上,那双眸子由此至终皆从未瞥过她一眼。

  他眉头紧蹙,脚步又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只要接近眼前女子就足以让他不适,厌恶。“你若是觉得自己命长,大可继续如此。”谢辞衍眸中染上几分狠厉,手上银扇更贴近她脖颈,仿若只要他轻轻一划,就可了结此人性命。

  嫣栀媃心头一凛,紧咬着下唇,定了定心神,又柔柔道:“皇上难道就不好奇妾身养蛊的本领究竟从何而来么?”察觉男人一顿,似在犹豫,她抓紧机会继续道:“皇上不若将妾身先行放开如何?”

  谢辞衍确对她养蛊的本事倍感好奇,沉吟半晌还是将执扇的手垂落下来。此时,洞察到男人将横在她脖颈处的东西移开的瞬间,她忽而极快从袖中取出什么东西来,另一只手蓦然一把将帐纱扯开,身子倾斜便欲往他身上扑去。

  可嫣栀媃一介纤流女子又如何能与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谢辞衍相抗衡,在她刚有动作的一刹那,他展开银扇一挥将她的手给挡下。他脸色骤变,神色愈发冷峻,一双眸子宛若沁了寒冰,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便是你让朕来此的真正意图。”

  谢辞衍视线落在她指间不断在蠕动的小虫子,它极小,不过一个指甲盖般大小,全身通红,宛似血的颜色,嘴巴大张露出里头细小尖锐的獠牙来,可怖至极。“故技重施,欲在朕身上种下情蛊。”他眸色更冷,手腕猛然使力将嫣栀媃推开。“下作至极。”

  嫣栀媃脚下不稳,往后踉跄几步跌落在地,满是脏污尘土的帐纱将她身上欲裸露出来勾引谢辞衍的地方都遮挡得严实,发鬓散乱,全然没有了方才巧笑嫣然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满眸的不甘之色。“为何……为何!”她满眸愤恨,“为何你要如此待我?!我究竟哪处比不得那嫣昭昭!”

  男人执扇轻拂着身上的衣袍,眉头紧蹙着,似担心适才嫣栀媃靠得太近,身上那股庸俗的香粉味会沾染到他的袍袖上,引得昭昭误会。“朕已说过多回,你无资格能与昭昭相提并论。”

  男人的一举一动皆被嫣栀媃尽收眼底,知晓他是在嫌弃自己,更是怒火中烧。浓烈的憎恨之意在胸腔中翻腾,双拳紧握,隐隐颤着。“凭什么……嫣昭昭她究竟凭什么!她除了出身比我好,还有哪一处比得上我?她不过是比我多了一丝运气罢了,这世间为何如此不公?!嫣昭昭一出生便是丞相嫡女,及笄后便被册封为皇后,而今!她哪怕已然是弃妃也依旧有你这新帝为她守身如玉!”她咬牙,声音极颤,“天道何其不公!”

  谢辞衍双眸微眯,一双寒眸瞥了她一眼后又移开了眸光,似是连看她一眼都觉厌烦。“于朕而言,嫡庶根本无甚区别,无论昭昭是嫡女亦或是庶女,朕依旧只心悦她一人。你自以为你差的不过是出身,可一个人前路能走多远看的根本不是出身,你将自己困在了嫡庶的枷锁之中,亲手斩断了自己的前路,又怎会走得远。”他从不觉得庶出便是奠定了一个人的前路,前程如何,根本与嫡庶无甚关系。“昭昭是嫡女,可却因嫡女这个身份,她受了极多的苦。你说昭昭幸运,可在朕看来,幸运之人是你,贪心不足的更是你!昭昭能生存至今,靠的从来不是那劳什子的运气,而是一步步如履薄冰走到今日,你怎敢在此大放厥词,叫喊着天道不公?!”

  此时嫣栀媃已然疯魔,不论面前男人说什么,她都再听不入耳,已然陷落了名为嫉妒的枷锁之中。她嘲弄地笑出声来,“如若方才我将情蛊给你种下,这番话便该是说予嫣昭昭听,而不是我!”

  谢辞衍面色不虞了几分,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连那双沁着寒冰的眸子也染上些许嘲弄之意。“朕也曾看过古籍,若要在男人身上种情蛊,需得男人对那下蛊人有情谊,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心思也可。如此情蛊便会将这一分心思拓展至数倍,甚至数十倍。”他轻嗤,“可惜,朕对你连半分心思都无,只有满腔的厌恶,你又岂会成功?”

  他与那废帝不同,一辈子一颗心只能给一人。

  又岂会对旁的女子生出心思来。

  “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啊!”嫣栀媃闻言微愣,随即如疯妇般大笑出声,身子前俯后仰,眼眶溢流几滴泪来。“嫣昭昭不在,皇上就不必装得如此入迷了吧?亦或是,你连你自己都骗过去了呢?”

  她全然是被逼急了才会对新帝出此下策。自那日被新帝发落在这璇玑殿后,她日日都盼着父亲母亲能救她出去,可等来的却是父亲辞官欲举家离京的消息。

  在这璇玑殿的每一日她都觉得无比恶心!那废帝虽在内间卧病不起,可仍旧在日日折磨于她,废帝疯癫无常,时而因情蛊的缘由对她是柔情蜜意,却在他清醒过来时对她谩骂诅咒。新帝并未差人服侍,而因着她是废帝的妃子而要为他侍疾。

  废帝见此,更是肆无忌惮地刁难于她,将她折磨得不成人样!事已至此,她只能自救,只能再一次故技重施将情蛊种在新帝身上,让他爱上自己,继而将她接出璇玑殿,风光坐上那皇后的宝座,将嫣昭昭彻底踩在脚下!

  嫣栀媃设想过无数个成功登上皇后之位的画面,可却独独未想到她会失败。她从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一个男人一心一意地只爱一人,与她共白首。世间男子皆薄幸,三妻四妾皆是常事,又岂会有男人幸免于此。

  看着谢辞衍越皱越紧的眉头,她更是连笑不断,一双眸中媚意不再,唯有浓浓的嘲讽,却不知晓她究竟是在嘲讽谢辞衍,亦或是她自己。“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会用蛊么?”她大笑出声,宛若胜利者的姿态,“因为……是我娘教的啊!你以为我父亲为何多年来只沉醉在娘亲的温柔乡里?那是被我娘亲给种了情蛊,此生非她不可呢!”

  “所以你在装什么呢?”嫣栀媃忽而敛起笑意,眸色阴狠。“世间不可能会有只守一人的爱!”

  “当真是可悲。”璇玑殿的大门被推开,炽热的光线纷涌而入,照亮一室阴暗,嫣昭昭着一身胭红色的宫装逆光走来,眉眼清冽,无一分笑意,却艳丽得无法让人挪开视线,裙摆处的轻纱随着她款款而来的步伐,摇曳生姿,脚下生莲,落入谢辞衍眼中,宛似神女下了凡。



  (117)沟壑

  见嫣昭昭面色不虞,谢辞衍不得不从沉醉中回过神来。他上前自然地牵起她纤细的手,将其握在自己的掌中。“怎么过来了?可吃过午膳了?”

  嫣昭昭视线先是落在瘫倒在地上,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的嫣栀媃,而后又不经意似的瞥过一眼站在身侧的男人。见谢辞衍衣衫仍旧整齐,便猜想方才应是嫣栀媃欲勾引于他,可却未果。

  虽是知晓嫣栀媃并未勾引成功,可心头还是不免生出一丝酸涩之意来。她这才发现,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再见不得谢辞衍身旁有女人。哪怕此时嫣栀媃衣衫整齐,她亦无法放任二人一同在璇玑殿中,才在得知消息后,乘上歩撵亦往此处赶来。

  她眸光微微闪烁,喉间好似吃了极酸的渍梅子般,涩得微微发苦,就连空气中都好似飘散着若有似无的酸味。以至于,在看见谢辞衍的瞬间,都有些兴致缺缺。

  嫣昭昭挣了挣男人的手,发现挣脱不开时才暗叹一口气,由他牵着。她撇过头去,嗓音略有些闷,“午膳待会儿再回去用。”

  谢辞衍闻言,抬眼瞧了瞧外头的天色,眉头不禁微蹙。“天色不早了,稍晚两个时辰就该用晚膳了,不吃如何能行?”他忧心她的身子,语气不免带上些许哄人的意味。“昭昭乖,先用点午膳可好?”

  他那带着柔意的嗓音传入耳中,嫣昭昭心头蓦然就软了下来。可眼下,她却不能亦不想离开。她摇头,那双锐利的眸子直视上嫣栀媃恨恨不忿的眼神,红唇轻启,“我有话要问她。”

  谢辞衍了然。想来是方才嫣栀媃所言已被昭昭听了去。他知晓她的性子,若是此时他再继续阻挠,想必昭昭便是要恼他了。他松开了昭昭的手,语气满是纵容,“问吧,我等着你。”说罢,他便如方才那般,端坐在软榻上展开手中的扇子徐徐挥着,那双好看的凤眸中再无半点厉色,满眸缱绻地看着他的眼中人,心上卿。

  嫣昭昭走近两步,微微垂下眸子,嘴角牵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冷意。“方才你所言,是否属实?”

  嫣栀媃将二人的动作皆尽收眼底。嫣昭昭一出现,好似连光都偏爱于她,谢辞衍明明在同自己说话,可就在嫣昭昭来了以后,他的眼中便再无他人。眼前此景,她不由得回想起小的时候家中嫡母携她们二人出席宴会之时。

  明明她也穿得极好看,头上的朱钗样式亦丝毫不输嫣昭昭。可那些个所谓的名门贵女却从未用正眼瞧过她,好似她是什么腌臜之物似的,连同她说话都不愿。可当嫣昭昭出现时,却什么也不一样了。那些自诩矜贵的小姐们纷纷围在她身边,无一皆在阿谀奉承。

  多不公平啊……

  明明她与嫣昭昭同为丞相之女,却只因她是庶出,便要遭人如此白眼,一辈子都要叫人给瞧不起。

  她嗤笑一声,一双沁满愤恨的双眸微微上杨,挑衅般对上了嫣昭昭的那平静吴波的双眸。“自然属实。”她唇角笑意更深,“瞧你,占着嫡女的名头又有何用?父亲爱着我娘,自小便偏爱于我,失去一起的滋味不好受吧?只要是你嫣昭昭有的,我都要抢过来!”

  她似呢喃,又似渴望。“倘若……我才是嫣家嫡女,今日这一切荣耀便都是我的。”

  “莫要痴心妄想了。”嫣昭昭嗔笑,眸底闪过一丝浓厚的轻蔑之色,宛若一只天生高贵的凤凰般,睥睨着她。“你今日所拥有的一切,皆是你娘抢回来给你的!你与你娘无甚区别,皆是自私自利之徒,你娘为丞相妾室,就已然比寻常商贾家的正头夫人还要风光,可你娘不仅不满足于此,竟还在父亲身上种下情蛊,何其卑劣!”

  她眉眼处染上怒意,眸中沁着愠色。“你口口声声说是我霸占了你的东西,可嫣栀媃你是否忘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皆是从我这里抢走的!”

  眼前忽而闪过从前种种,她一次次被父亲冷落抛下,母亲因遭父亲唾弃而日日以泪洗面,更是对她不闻不问。她以为是父亲寡情薄幸,可时至今日她才知晓这一切竟源自一个女人的贪欲!

  心头酸涩翻涌,嫣昭昭下意识咬唇,眼尾泛着点点嫣红。她明明满腹不甘,可事已至此,却不知如何能拨乱反正。思绪好似已然乱成一团解不开的线,相互交缠不断,根本不知晓该从何下手解开此结。

  微凉的指尖忽而被温热的大掌给紧握住。嫣昭昭一怔,侧头望去便见谢辞衍立于她身旁。似察觉她的视线,勾起唇角回以一笑,手掌紧了紧,似在让她宽心。“可有方法能解开情蛊?”

  嫣栀媃扬起唇角,露出一抹好看的笑意来。“自然有。”她眉眼处更是弥漫着满满的得意,好似已然胜券在握,“只要能让我离开此处,我便将解开情蛊的法子告知你们,如何?”

  此话一出,谢辞衍敛了敛神色,垂下眸考虑着她话里的要求。

  “并不如何。”嫣昭昭径直打断了谢辞衍的思绪与嫣栀媃幻想的美梦,她轻笑着,一点点折断了她的妄念。“先不论是否真的能解开情蛊。即便能,现今解开又有何意义?”

  她与父亲之间的父女之情早已在幼年时斩断,母亲与父亲之间的情谊亦然。沟壑已然形成,就横跨在他们二人之间,岂是解开情蛊便可揭过的?她再不是小时候想要爹爹给她买酥糖吃的小女孩了,即便从前疼爱她的爹爹回来了,她亦无法心无芥蒂地接受。

  再者,她同样不能确定父亲心中自己与母亲究竟有几何分量。解开了情蛊便是代表父亲会回到母亲身边么?

  她不敢想,更不愿赌这一回。

  何不就让一切维持原状。

  谢辞衍瞬然便知晓她话里的意思,亦不再考虑将其放出璇玑殿。他抬眸,眉眼冷冽,嘴角更是噙着一抹寒意。“你乃废帝最为宠爱的妃嫔,现下他正在此养病,你又岂能离他而去?”他嗤笑,想起她们母女的行径,嗓音亦愈发冷冽起来,透着丝丝沁人背脊的寒意来。“传朕口谕,嫣家庶女嫣栀媃留在璇玑殿中给废帝侍疾,无诏不能探望,非死不得出。璇玑殿便是你的冷宫,朕要你看着你所抢来的一切皆还予昭昭,所奢望的一切皆被昭昭所得!”

  这于她而言,便是比死还要痛苦的惩罚。

  嫣栀媃脸色一寸寸蓦然白了下来,她大惊失色,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听谢辞衍道:“璇玑殿不再需要奴才宫女伺候,往后你与废帝二人便好好在此地生活。”

  “不……不要……”废帝早已恨她入骨,若将她与废帝放在一处,无疑是要她受尽折磨啊!嫣栀媃怕极,急忙地往前挪着,伸手试图拽着谢辞衍的衣袍,却落了空。“皇、皇上……求求您放过妾身吧!”

  不论她如何哭闹哀求,眼前男人却始终未分给她一个眼神,对她的祈求好似充耳不闻。只满目柔意地牵起了嫣昭昭的手,同她一起缓步出了璇玑殿的大门。

  依稀间,还能听见男人温声地问着身侧女子,“午膳想来已是凉了,我让人重新做点你爱吃的如何?”

  方才待她全然皆是冷意的帝王此时竟好似换了一个人般,眉目缱绻地看着眼前女子,甘愿为她放下帝王尊贵的身段,只为博佳人一笑。

  直至内室全然被黑暗笼罩,眸中蓄满的泪水徐徐流淌而出,时而疯语咒骂声不断,时而又渴求来人将她放出璇玑殿。可内室阴暗,除却内殿躺着的废帝以外,再无一人,无论她是疯癫无状亦或是满口恶语,皆无人知晓,无人理会。



  (118)称臣

  踏出璇玑殿后,炽热的阳光迎面照射在嫣昭昭的眼皮上。明明很热才是,可她却只觉遍体生寒。回想她极其在意的豆蔻年华,所有一切的起因竟是一只蛊虫,当真是……可笑极了。

  父亲如此怜爱沅姨娘与嫣栀媃,真的只因蛊虫作祟么?如果没有那畜生在父亲体内,他是否会将对嫣栀媃的一点疼惜分予她?

  她无法设想,更不敢继续设想。

  事已至此,早已没了可以回旋的余地。

  似察觉嫣昭昭心情不虞,谢辞衍并未上前说些宽慰的话,只是上前立于女子身侧,抬起温厚的大掌轻抚过她发顶的青丝,嗓音柔和,隐隐带着点宠溺。“饿了么?同我一起回到养心殿吃点膳食可好?”

  嫣昭昭似还未回过神来,稍怔了一瞬,并未应答。

  谢辞衍亦未再问,只将她纤细的小手纳入掌中,牵着她上了龙辇回了养心殿。

  途中,嫣昭昭似仍旧心事重重,视线时不时地朝他此处瞥来。“昭昭这是有话要同我说?”

  被他如此直白一问的嫣昭昭心下讶异,飞快地扭过头去,似担心自己的心事会被男人给看穿。她一时亦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但只要她一回想起嫣栀媃曾褪下衣衫意图勾引谢辞衍时,心头便会憋着一股酸涩的气,似噎在喉头般,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至极。

  嫣栀媃身上裹着那脏兮兮的帐纱,想来谢辞衍应是什么也没瞧见才是,可不安的感觉仍旧在心头间萦绕。她抑制不住地多想了许多,他为皇帝,是世间最为尊贵的九五之尊,以后当真能做到后宫里仅有她一人么?她指尖微动,一双潋滟的双眸染满哀色,垂眸看向自己扁平的小腹。她不能生育,若是谢辞衍后宫形同虚设,他该如何向朝臣交代?

  思及此,嫣昭昭再一次未忍住侧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谢辞衍无时不刻在细细观测着心上人的情绪变化,见她再三看向自己,自是知晓她心中所想之事与自己有关,他嘴角不着痕迹地轻抿,眼底忽闪而过一丝担忧。可他却并未当即开口询问,而是待到她将备好的午膳吃完以后,才不经意似的开口问询于她。

  彼时,他正坐在龙椅上,手执朱砂笔批阅着案桌上堆放着的奏折。嫣昭昭则挽起袖子,指间捏着墨块在侧红袖添香。

  见身侧女子思虑得愈发入神,连指尖沾上了墨都未曾察觉,谢辞衍暗叹一口气,放下手中朱砂笔,转而将那失神的女子一把拽到怀中。“昭昭自璇玑殿回来途中便一直忧心忡忡,究竟所谓何事?不知昭昭可愿将心中顾虑告知于我?”说话间,他双手指腹轻轻将嫣昭昭指尖沾染上的墨渍给擦去,眉眼间满是细致之意,全无一丝嫌弃。

  嫣昭昭心头蓦然便软了下来,似心脏那处最为坚硬的地方塌陷了下来。谢辞衍温存的嗓音传入耳里的瞬间,她那不可言说的酸意与委屈便好似有了一个可宣泄出来的地方般。她垂眸,嗓音有些闷,又似羞赧。“今日在那璇玑殿之时,嫣栀媃她……可是宽衣了?”

  此话一出,谢辞衍瞬然便明白过来了,蓦然松了一口气来。他轻笑,眉眼间沁着点点无奈。“昭昭这是……吃味了?”

  被戳破了心事的嫣昭昭蓦然抬头对上他那含笑的双眸,潋滟的眸子微微睁大,急不可耐地反驳着,“并未!我……我怎会……吃味。”话说到最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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