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之物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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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9-05

  信秀先是一愣,然后又恍然大悟地笑了笑。

  三郎被叫做「大傻瓜」,也自这一年的年初开始。年初的时候,三郎第一次 「鹰狩」,顾名思义,也就是用鹰进行狩猎。原本这是一件比较粗犷的活动,但 自从南北朝结束,京都的公方便将此项活动改成了一种「风雅」的游戏,所以至 今,鹰狩的主要内容,其实就是在林间扛着训练好的猎鹰散步,陪同的也仅仅七 八个人做护卫,等到了实现勘测好的指定位置,仪式性地把鹰撒出去,是能抓到 云雀还是田鼠全都随缘。而三郎第一次鹰狩的时候,就召集了平时跟自己一起胡 闹的十几二十来个混小子们,前往的猎区也不是实现划定好、做好标记的,行进 速度奇快而丝毫不讲半点优雅,甚至他们这帮孩子在三郎的一声令下,还上树、 攀岩、探洞、下河,无所不用其极,为了放鹰捉猎物,还把周边的田垄村落闹得 鸡飞狗跳。一旁观摩的家臣们皆是不愿直视,村民们也有些怨声载道;

  但那一次,三郎他们至少抓了二十只野兔子。而且在信秀眼中,这帮孩童可 不是在闹着玩,他们却是在三郎的命令与组织下,进行近似模拟山林野战的行动。

  还是在年初除夕那天,有位金发碧眼的南蛮商人前来拜访。南蛮人身材高大、 肤白脸长,鼻子还又高又长又大,活像传说物语中的天狗一般。信秀自己心里都 对这样的相貌有点发怵,但是三郎却毫不畏惧。拜会期间,南蛮商人还带来了不 少小玩意,任三郎挑选作为贡赠给三郎的礼物,但是三郎看来看去,却瞧中了商 人身后行脚们车上的一把金属管形状的物品。

  「那个东西我要了,看起来很不错。」三郎直接奔到板车前,拎起了那把长 杆,但他其实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嗯……这个,是用来交易的商品样品。」南蛮人用着生涩的日语说道。

  「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回您的话,这叫『铁炮』。明国那边发明的,在明国叫做『火绳铳』。后 来传到我们『伊斯巴诺』(西班牙)之后,我们『伊斯巴诺』人给它改良成现在 这个样子。」

  「怎么用?」三郎简洁直接地问道。

  于是南蛮人便亲自给三郎演示:先打开铁炮枪托旁那个像抹茶粉长勺一样的 保险盖,并把保鲜盖拨弄到贴紧枪托的位置;随后在那上面的凹槽里灌上些火药 粉;然后将铁炮立起,取一张正方形的小油纸,在上面倒上火药粉之后,再放入 一颗铅制子弹球,然后用油纸包成一团;再取一条细长铜棍,把油纸包从铁炮口 塞入后,用铜棍插入然后将子弹包捅实;再把枪柄上端拉出的那条火绳,绕着枪 柄缠上两到三圈缠稳,并将火绳的另一头戳到铁炮的撞针孔上,然后用火折或者 火石,在火绳拉直系好后点燃。

  「然后按动这里……扳机,」南蛮人不厌其烦而且满脸谄媚地笑着说道, 「这样,您就可以『射击』了。」

  「『射击』么?」三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汇,「就像箭矢飞石那样子?」

  「正是。您注意炮管口有一个凸起的铁片,那是叫做『准星』的东西,您应 该……」

  可还没等那南蛮人详细描述着「三点一线」的铁炮射击奥义,三郎以迅雷不 及掩耳之势,端着枪对着庭院角落处的一只水缸就放了一击。

  ——「乓!」

  那只水缸瞬间被铅弹球贯穿,然后朝着四面八方碎成了十片大瓦片,里面的 水漫了一地。

  而端坐在大广间隔门前的信秀,赫然被吓得跳着站了起来。

  「Bravo!」南蛮人赞扬地大呼道,尽管他的脸色因为没有心理准备,而被 三郎突如其来的射击吓得更白,「公子殿下果然非凡!不用讲授就能自己领悟使 用铁炮的技术!」

  三郎也是面有得色,把沉甸甸的铁炮威风扛在肩头,对着南蛮人得意又赞许 地点点头:「我就要这个了。」

  「公子殿下看样子很喜欢。」南蛮人转头又是一脸献媚地看向信秀,「国主 大人,如此操作简便的东西,您觉得如何?」

  信秀哭笑不得。因为首先,就算是到现在为止尾张都不是信秀一个人能说了 算的,即便信秀无论是在武士们之间,还是在百姓们之间,他的人望都是最高的, 同样身为一个「奸商」的信秀,太知道这个人高马大、金发碧眼的南蛮人故意把 自己的人称抬高成「国主」是何用意了;其次,就在这个南蛮人给吉法师介绍使 用铁炮的整个过程里,从刚开始讲解到三郎毫不给人准备的抬铳一击的那一刻, 信秀正好刚刚啃完一整只甜瓜。铁炮这东西威力的确不容小觑,但实在是太过华 而不实了一些:这要是在战场上,恐怕没能等把子弹包好的时候,说不定敌方军 势的铁骑就已经踏到自己脸上了——这么一把铁炮,要价竟然还需三百到一千贯 明国铜板那么贵。

  (中看不中用。这南蛮人真当自己是冤大头么?)

  信秀没说话,心中却这样默默啐骂着。

  实际上不止信秀一个人这么想,邻国甲斐如日中天的武田晴信和北陆越前逐 渐崛起的长尾景虎,这两位当世较负盛名、日臻强大的强者也是这么想的,他们 俩早在之前就见过跟从吕宋来的南蛮人合作甚密、且已然熟练掌握了铁炮制造技 术和射击技术的纪伊根来寺的和尚,此时还没相互接触过、在不久的将来会相互 缠斗十余年的命中注定之宿敌,对于铁炮的看法居然出奇的一致,他们也都认为, 这种东西华而不实。于是乎,晴信到最后只从根来寺那里买了一把,当做跟鸡心 核桃一样的玩物;景虎那家伙倒是买了十把,但是他只是将这十把铁炮用来当做 对有功之人的奖赏,而那些在越前内乱中功勋卓越的武士们在得到这些铁炮之后, 却也只是摆在家里供着,当作是表达对那位自认毗沙门天化身的主君的无限崇敬 的方式。

  「三十把。」三郎却转过身,看了看身边的南蛮人,又望向自己的父亲。并 且,他的语气里没有一点商量的意思。

  (真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

  信秀拗不过三郎,也只好当即跟南蛮人又订购了三十把。而自那天起,三郎 便走到哪,都把那支跟当时的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铁炮抗到哪。尾张人其实别说百 姓,就算是武士们和神官僧侣们,都没几个见过铁炮这东西的。

  「喂,吉法师,你扛着根破铁管子干嘛呢?还那么像老爷爷用的拐棍一样! 傻不傻啊!」

  而清须城里的子弟们看见三郎这番模样,都如此地嗤笑他。

  (你们懂什么,嘁。)

  三郎心里不悦,却也不跟他们解释,只是自顾自地威风凛凛地晃悠着。

  而就在那年刚到春天的时候,那古野城下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某家留宿了一 名声称要从丹波前往伊豆的流浪剑客,剑客晚上喝醉了酒,硬要东家把家里的女 人送来做「陪宿客婚」——在这个时代,所谓的「剑客」、「浪人」,虽然确有 一些彬彬有礼、恪守本分的君子,但是大部分的其实跟土匪流氓之类别无二致; 至于「陪宿客婚」的习俗是很常见的,但那仅限于穷困的平常百姓家里,而东家 的男主人则是那古野城下町中的一名奉行,奉行再普通毕竟也是个武士,自然觉 得这样的要求很是过分。于是两人打将起来,那个奉行到底是敌不过浪客,三两 下就被杀了,而浪人张着自己身强力壮,把家中的三个女儿跟屋主夫人全都给强 奸了。翌日早晨,城下町中奉行众们听到町里的无赖混混念叨着昨晚从隔壁听到 的惨叫和夹着哭腔的淫啼,瞬间全都怒了,当下发誓要捉拿那名浪客。然而,十 个骑了马的奉行武士,也根本抓不住那么一个号称「丹波飞元太」的家伙——那 家伙刀法实属一流,而且身材高大、腿又长,当时日本的马匹又很是矮小,稍微 有些腿脚功夫的,就能跑过马匹。

  眼见着那个家伙就要跑出街町去的时候,街町中的众人却听到正蹲坐在一棵 树上大喝道:「莫要得意,看我的!」

  话音一落,町中众人全都听见了隆似炸雷般的巨响:

  「乓!」

  那个正在奔跑中的「飞元太」应声倒地。隔了差不多小半里的距离,三郎竟 用铁炮的铅弹,将十匹马都追不上的「飞元太」一击毙命,铅弹从那浪人的后背 直接打穿了他的心脏。

  但是,城下的百姓并不感谢三郎,他们反而埋怨三郎的那一声炮响,让大家 都受了不小的惊吓。还有人指责说,三郎堂堂一介家族之嫡长子,在这片供奉神 道佛祖、尊崇孔孟的土地上,竟然使用「南蛮流」的东西还成天招摇过市,实在 不成体统。

  于是,信秀只好委托平手政秀,约束三郎再不许他扛着铁炮到处乱走。

  却也是从这天起,信秀才真正重视起铁炮的作用来。而且,他又立即跟南蛮 商人追加订购了二十把——要是当时的信秀知道美浓的那条蝮蛇也早就跟南蛮人 订购了六十把铁炮的话,或许他会订购更多。这也是为什么,再后来尽管信秀对 美浓屡战屡败,却依旧能侥幸地占据西美浓大垣城多年的原因。

  (或许在尾张之内,真的没有一家之女能配得上吉法师那个孩子的吧?那孩 子不但不是个傻瓜,而且将来至少能比我强!)

  信秀敏锐地领悟到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信秀老早就把弹正忠家世居的胜 幡城让给三郎自己一个人住的原因。如果三郎那孩子能凭一己之力处理好一城之 事务,那么将来自己若是死了他来即位家督,那么整个弹正忠家的事务他也能处 理好。

  (说不定,将来整个尾张都是他的。)

  (男子中有三郎,女子中又有阿艳,或许,吞掉整个尾张的野望,很快就能 实现。)

  信秀总是这样想。

  但是一想起阿艳,最近他对阿艳也有点不放心。或许是因为成日成日的礼仪 教习,让这孩子开始愈发地闷闷不乐,她也开始越来越不愿意跟人说话。甚至, 信秀还从花屋跟慧禅尼、还有负责那古野城护卫工作的柴田胜家,也就是权六那 里听说,这孩子已经开始学会了趁着小姓侍女们不注意,偷偷跑出二之丸屋敷去, 然后经常自己一个人躲到山林里或者海滩边,对着山景海水发呆。

  (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比起被谁家乱七八糟的纨绔公子、或者清须、岩仓、犬山的那帮淫心不死的 老家伙们给看上倒是小事,如果被山贼或者一向宗的和尚们给掳走了,那可就完 了。

  可无论信秀怎么做,他都不能让自己这个年幼的妹妹开心。

  (该怎么办……)

  (如果是三郎那小子的话,或许他倒是能有办法逗他这个小姑母开心的吧? 对,准没错,说是姑侄,实际上阿艳比三郎年纪还小呢,他们俩绝对能玩到一起 去!)

  因此,信秀思来想去,便让阿艳以弹正忠家长者的身份,出席了三郎的元服 仪式,这也是阿艳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仪式。在此之前,信秀故意不让这个年 幼的可爱漂亮的妹妹见人,他真是害怕这个都能当自己女儿的妹妹会被清州斯波 家的那帮老家伙们或者邻国来人早早地惦记上;而三郎的元服礼则不一样,能够 列席的,都是弹正忠家的自家人。

  「阿艳,过两天,你有一个比你高很多、还要年长一点的侄子要到了元服之 日,你要作为姑母参加礼仪了。在典礼上,你要表现得好样一点,开心一点,好 不好?咱们阿艳可是大人了、可是咱们织田家的长辈了!」信秀哄着阿艳说道, 还拿着用明国的烧麦皮包了黑芝麻跟蜂蜜炸制而成的「唐菓子」,一边逗着阿艳, 一边给她讲了一通什么叫做「元服」。

  回到居所里的阿艳,依旧有些闷闷不乐。她更加回味夏日祭那天,在海边的 奇妙的一天了。她回味那天在海边,与那个大个子两个人裸着身体在海水里嘻嘻 的快乐,她也回味自己被那个男孩压在身下、或是自己骑在他身上时,自己加快 的心跳跟小便处隐约产生的酥痒感觉,她也回味,被他仔仔细细一根根拔掉鱼刺 之后,在烤制的时候浇了些许海水的鱼肉,以及自己趁那个大个子男孩不注意的 时候,从自己脸上跟微微凸起的胸乳上迅速揩掉然后放进嘴里含了一会然后咽下 的,带着甜腥的略微咸咸的男精——比起这些,居所里的所有饮食,全都索然无 味。

  「……那是谁要元服呢?是勘十郎么?」

  阿艳一边摆弄着手中慧禅尼亲手缝制的布偶,一边带着敷衍地向信秀问道。 她其实心里很是厌烦这个兄长,她觉得这个兄长至于自己,就如同在市座中那些 把鸟关进笼子换钱里的恶毒商贩一样。

  「不,这个侄子你没见过。他是兄长的长子,他自己住在那边的胜幡城,他 名叫『吉法师三郎』……哦,等他元服之后,阿艳应该叫他『信长』了。」

  「『啂-卟-呐-嘎』……」阿艳假装平静地玩着布偶,念叨着「信长」这个 名字。

  「对的,信长。信,就是父亲大人『信定』的『信』、兄长我的『信秀』的 『信』;长呢,则是『长久治世』的『长』。」信秀耐心地讲解着他为三郎取的 饱含自己良苦用心名字,「将来等到勘十郎元服了,我要让他叫『信胜』,『出 奇制胜』的『胜』。信长当家督,信胜来辅佐,这样的话,不要说其他的织田分 家和整个尾张,到时候说不定,连隔壁的美浓跟三河都会是咱们织田弾正忠家的 了!阿艳,到时候你可要还好辅佐你的这两个侄儿哦!」

  「嗯,我知道了。」阿艳点点头看着信秀。

  从这一刻起,在这个小女孩的眼神里,便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天真。

  而至于心计这种东西,每个人的心计,最初都是从学会在心中隐藏起秘密而 开始的。

  「禅尼夫人,宗盛是不可以娶滋子的么?」

  那日在慧禅尼陪着阿艳读书的时候,阿艳特地挑了那本《平家物语》,物语 里倒是没有那样写过,但是在那古野的女眷们举办茶会时,以阿仲为首的那些稍 有点见识却粗俗不堪的侍女们在相互笑谈时,讲过一个荤段子:平清盛的三儿子 平宗盛,曾经在家里谈论其亲姑母平滋子因为天生满头自来卷发而不好嫁人的时 候,当着整个平家人的面站出来说自己要娶了这位姑母;后来某天晚上趁着滋子 睡觉的时候,还偷偷跑去用滋子的卷发绕在自己的小鸠鸠上玩弄,弄了滋子满头 「清白」——后来平滋子嫁给了后白河法皇,而在平清盛去世、平宗盛继承平家 家督之后,法皇非要联合木曾义仲跟源赖朝灭掉平家,就是因为嫉恨这件事。阿 仲那帮老女人把这编造的故事说得信誓旦旦又笑得满脸淫邪的样子,让阿艳无法 忘记。

  「哈哈,这叫什么话呢?」慧禅尼慈祥地笑笑,但也并没发现女孩神色中的 异样:「姑姑跟侄子之间,是不能发生这种事情的。」

  (姑姑跟侄子之间不能发生的事情,可我却跟三郎哥哥……哦,不,是三郎 信长,却已经都做了那么多了……)

  (但那都是大人们告诉我的事情,他们还不许我出居城呢,我不是照样出去 了么?哼,都说自己是堂堂武士,连我这么一个小女孩都抓不住……)

  (说到底,在晚上慧禅尼妈妈不是很经常地被兄长钻了被衾么?阿仲跟那帮 近习小姓们的事情,她不是也在跟兄长做?兄长名义上还是他的儿子呢!说到母 子,花屋义姐跟勘十郎,实在是有点过分亲密了吧?无论风吕沐浴的时候、还是 睡觉的时候,义姐都会主动摆弄勘十郎的小男根,勘十郎也被义姐教唆着摸她的 巨乳和下面尿尿的地方,分明已经习惯成自然了!还有那个权六,成日威风严肃、 不苟言笑的样子,实际上自己不还是在沙滩上被那个『怜子』姐姐给『欺负』了 嘛!)

  (大人们都是假正经而已……)

  阿艳一边摆弄着布偶,一边这样想着。但她也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自己跟 三郎正式见过面后,他们两个到底该如何相处,而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信长,你还没见过她吧?快!过来给你姑姑问安!」

  在看到三郎的那一刻,阿艳的脸还是红了,而且呼吸不禁加快,心里面也似 乎像有一只狸猫的爪子在上面挠似的。而一开始这家伙却根本没注意到坐在靠门 边的自己。一想到这家伙那天在海边最初的嚣张,尔后在自己身上的鲁莽与笨拙, 随即和自己在海水里的放肆和开怀,还有他为自己剥掉鱼肉里小刺时的细心与专 注,再看看他此刻在神官的口令下煞有介事地完成一个个仪式的样子,实在是有 点过于好笑。

  (可他怎么能是自己的侄子呢……如果跟自己毫无血缘的话,那该多好。)

  而就在自己这样想着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她。

  「不肖,三郎信长,初次见面,久疏问候!」

  三郎山呼此句敬语后,忍不住抬眼看看眼前的阿艳。他也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而是大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就像盯着 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一样。

  他的眼神热烈,一如那个傍晚,他把自己压在他身下时一样。他的身体内仿 佛有团烈火一般,从双眼中不断喷发而出。而他的体温与眼神,把原本被海风与 海水吹浸得冰凉的自己的幼嫩身躯包围,而那种热烈,又从那可爱且滚烫的脆瓜 似的肉棒里喷洒得遍及全身,尽管自己还未充分享受双腿间柔软嫩贝中的酥麻, 可那一股股滚烫喷溅到自己小腹跟乳尖、甚至是下颌部位上后,都让自己的全身 灼烧得恰到好处的润痒,因此,在这段日子里,阿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自慰。而 那个傍晚三郎在自己身上留下的那种温暖四溢,又不禁让阿艳当下回味起来。

  ——以至于阿艳一瞬间忘了该如何回应三郎的招呼了。

  「阿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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