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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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27

检法大会』的大合照。我认得他。」我越说越气,但是心里的感觉也更加颓
然,越是容易想到心里紧的地方去,「说不定夏雪平也见过他了。您觉着以您对
夏雪平的了解,您能判断他俩会见面么?

  父亲听了我的话,他想说的东西显然都已经到了嘴边,但在看了我一眼之后,
又硬把话咽了回去,用勺子擓着鲍汁萝卜往剩下的小半碗面条里送,拌了三两下,
吸溜着沾满鲍鱼调味汁和萝卜水、还带着点西红柿炒鸡蛋红汤的面条;嘴上手上
专注地吃着端着挑着,眼睛却眨了个不停。他那长着皱纹的眼角本身稍稍上扬着
一些的,可等他听我说那于锋应该是回来了之后,眉头便越皱越深,眼瞳乱窜的
同时,眼睑眨的简直像在打字、拍电报一样——我很小的时候就发现,父亲每每
遇上什么让他困惑到极致的事情时,他眨眼的速度就会加快。

  「爸,您合计啥呢?」

  「哦,没什么,就是……我在想着你说的这些事情,到底跟雪平能有多少契
合度呢。」父亲掩饰地笑了笑,但紧接着又正经严肃、语重心长地说了起来:
「秋岩,你这么胡思乱想,到最后究竟能怎样呢?哦,雪平跟那个周荻在一起,
同时又跟老情人约会么?她是你的情人,但她也是你的妈妈,而且,她还是那个
夏雪平的啊。」

  「车轱辘话……」我百无聊赖地摇了摇头,「这点道理,您在我这算是转不
出去了。呵呵,不过也是……这些事情在我心里也是转不出去了。」

  「那行吧。孩子,今天咱们父子俩喝酒,就别想那些了,爸爸也知道我再怎
么劝你你也不见得能把话听进去。遇上这种事情,你可能也会觉得不好受,心里
的坎一时间过不去。但我想,总有一天你应该会知道,你对雪平的一切猜度都是
错的。而且,到了那天,你才是真正的懂事了,真正的是个大人了。」

  「我也希望我是错的。」我抬手擦了擦不知什么时候从眼眶中掉出的眼泪。

  「哈哈,一定是的!」父亲十分自信地说道,并微笑着给我递过来两张纸巾。
「雪平现在住哪,她也没告诉你么?」

  我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只知道她现在应该住在F 市情报调查局情报二处处
长岳凌音的家里,要么就是岳大婶给她安排的地方。具体地址、小区名字什么的,
我是真不清楚。我也没问岳凌音。」

  「哦,行吧。」父亲点了点头,「我联系她吧。不过……唉,秋岩,你得先
帮我再弄张手机卡,并且你再找一个以前你替换下来旧手机,借老爸用用。我现
在没手机,联系不上雪平。」

  「用我的旧手机干啥?我救了蔡励晟一命,蓝党特勤处那帮傻逼混球不不由
分说把我架走到他们党部之后还揍了我半天。蔡励晟为了道歉和致谢,还给了我
一张卡。我直接给您再买一个新的不就得了?正好,弄个签约机,有最新机型的
那种,话费我也就帮您交了得了。」

  「别别别!别用签约机,千万别弄签约机!」老爸突然很焦急很慌乱地说道。

  「怎……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你没看最近新闻?好些地方的签约机,那都是样板机和
翻新机做的——弄个新机型的壳,里面主板什么的全是旧机上面的?别弄那个,
容易受骗。你就随便给我弄一个手机就行,用不着多贵的。」

  「那好吧。那您原来自己的手机呢?」我注视着父亲。

  「我……嗨,还能哪去,丢了呗。」父亲对我淡然地说道,接着他看了看我,
似乎察觉到我并不那么容易被他搪塞过去,于是他便继续说道:「我坐火车回来
的,结果睡了一宿觉,再醒来手机就没了。」

  我隐约觉得老爸再跟我撒谎……不对,何秋岩,你该自信点:把「隐约」去
了,老何同志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遇到事了还不想跟你说,不是么?

  我咬牙忍了忍心中的躁动和不悦,接着问道:「那您去的时候不是坐飞机吗?
回来时候怎么没坐飞机?」

  「啊……没订着机票。」

  ——可真逗,老爸啊老爸,你真以为你儿子我不知道你每回订机票,都是按
照你自己缜密的行程安排订往返的?这次回来坐火车,就说明要么他是错过了飞
机,要么就是飞机不能坐。「那您坐得不是高铁?怎么还在车上睡了一宿觉?我
没记错,现在最慢的从沪港到F 市的列车,中间也就在S 市、邺陵、津港跟首都
停这么四站,差不多八个半小时就能到F 市。」我故意问道。

  「我……唉,呵呵,你看你这个傻爸爸!拎回来之前,钱包也被人偷了!身
上最后总共就三百块,买了一张四十多块钱的『快列票』回来的。」

  听罢我心头一急,同时鼻子也忍不住感觉有点发酸。

  也就是说,父亲在火车上待了差不多两天。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结
合他手机钱包俱不翼而飞的现实,再加上刚刚他在屋外瑟缩着身体站在冷风中的
样子,让我心里基本可以确定:

  老爸好像是逃回来的。

  「您……那您着急要么?」

  「最好明天就给我。」父亲好像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对我说道,「可能之
后我还得去一趟M 省那边去。」

  「您还要走?这刚回来连屁股都没坐热乎呢……」

  「嗯。」父亲看了看我,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招儿啊!你老爸我现在
搞自媒体了,给自己撰稿,好多事现在都得亲力亲为啦!心疼你老爹了吧?哈哈
……」

  「唉……啧!」我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咽唾沫,认真地看着父亲,那种带着
担忧的苦滋味的血从心头一股接着一股地涌上眉头。「您到底是去给自己攥稿做
准备的吗?您在南方那边都干什么,能给您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说老爸,您到
底遇到什么事儿了?您就不能告诉我么?」

  父亲抬头看着我微笑,眼睛里的深色,却一直在往回藏:「哈哈,爸爸不是
说了么,就是去做几个采访、帮着那边的报纸杂志写点东西……」

  「那您采访了谁?采访的专题是啥?您写的东西最后都在哪发表了?」

  「哈哈,这孩子……爸爸刚写出来的东西,都是在月刊上发表的,想看你得
等下个月呢!」父亲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着,但他的眼神更紧迫地往回收着,「怎
么?你审讯老爸呢?你这刑警才当几天,就养出来职业病了?连爸爸说话你都不
信……」

  「那您自己看看您自己刚才那样:又是一件好衣服都没带回来,又是手机钱
包都没了,又是坐着铁皮火车回来的——您一下子成这样了,能不让人担心怀疑
么?」

  父亲笑着,之后又沉默了。

  「您还说我怀疑这怀疑那的呢!你啊,跟夏雪平都一个样!啥都不跟我说,
你说我能信啥?」

  「儿子啊,你别怪爸爸,你也别怪你妈妈雪平。」父亲突然叹了口气,眼睛
周围似乎还有些发红发热,并在叹气后,突然一把拽住了我的手:「唉……不管
怎么说,我跟雪平都是希望你好好的。有的事情,我俩肯定都会跟你说实话;可
是有的事情,我俩不跟你说实话、或者压根都不跟你提,我俩……我俩真的是不
想让你受到伤害的。秋岩,你以后慢慢会懂的。」

  看着父亲认真且深沉的样子,再带着我对父亲之间复杂的亏欠和担忧,我确
实有点不忍心再问下去了,我知道此刻的他应该是身心俱疲的;可我心里隐隐又
觉得不甘心:「那……不是我说……那到底是啥事怕我会受到伤害啊?」

  「等你该知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父亲却这样深沉地说了一句充满禅
机又很无聊的话,接着还补了一句,「但其实站在我的角度……我希望你永远都
不要知道。」

  「我这……」我摇了摇头,回想到父亲之前就着时政热点写的那篇文章,突
然眼前一亮,我紧接着立刻警觉地问道:「爸,真不是蓝党那帮人看了您写的那
篇文章,就跟您过不去了吧?」

  父亲看着我,憨笑了两声又说道:「不是……呵呵……你想哪去了?他们就
算想对付我,还没对我怎样……」

  可他这么一憨笑,越笑就越让我觉得可能是蓝党那边的事情。

  「你在我这就别有顾虑:要真是蓝党的人对您不利、找您麻烦,您就跟我说。」
我脑筋一转,对父亲说道:「我可真有招对付他们!」

  「呵呵,真不是他们……不对,你有啥招对付他们啊?人家是一个政党,你
才是一个小警察……」

  「他们不是把我带回蓝党党部打了一顿么?但当时我手机还录着音呢,他们
不知道——里头关于这次暗杀蔡励晟的黑幕,我手机里应该都录下来了:他们特
勤处和那个李秘书长有猫腻!我只要把录音交给我们副局长沈量才就行!」我得
意地笑着说道,「沈量才不是一直跟从胡敬鲂,站在红党那边的队伍里么……」

  「你打住,秋岩!」父亲再次严肃起来,又郑重地看着我:「孩子,这种事
儿你不能干。别说父亲真没被他们的人怎样,就算真的是蓝党对你爸爸我怎么样
了,这种事情,那你也不能干。」

  「怎……怎么呢?」

  「其一,这种事是鸡鸣狗盗的事情,玩的都是阴谋和黑暗,你玩一次之后,
就回不了头了。什么在警队里拿到多少多少成就、当个什么部长局长警监之类的、
或者什么超过你妈妈冷血孤狼或是你外公之类的,爸爸没那么多想法,爸爸只想
让你做一个光明正大的、正直的人。其二,沈量才那家伙爸爸没怎么见过,但是
爸爸知道,那是个小人。就爸爸我从社会上的那些朋友嘴里听到的他干出来过的
蝇营狗苟的事情就够写两本书的,更别提我从你妈妈那儿听来的了。他一直就对
雪平没少使绊子,这些事情,你应该也清楚,爸爸不想让你跟那样的人在一起相
处。雪平说过,要不是你妈妈的那个朋友、你们局长徐远跟那个沈量才关系好,
她才不会多理会那个人多少呢。」

  「哈哈,从小到大我还真没听您真正反感过谁。没想到您对『沈倭瓜』的评
价,居然能这么『高』。」

  「他是你的上司,你倒也用不着躲着他;但是你主动靠近他、或者给他成就
了什么事情,之后的话你一定会很心累、很后悔的。而至于那个胡敬鲂,那家伙
更不用提了,他几次三番想暗算雪平,关于这些你也应该知道的吧?尽量别去招
惹他们。当警察,就好好抓罪犯、办案子就好了,这世界上的某些事情,你妈妈
和我这样的人是逃不过了……但你能不参与,就别参与,这是爸爸给你的建议。」
紧接着,父亲又低下了头,侧过脸看了看一楼卧室的门,「唉,这世道……就现
在这节骨眼上,你要是能跟雪平分开一段时间,其实也不见得就不好。我估计雪
平也是这么想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老爸。从他浑浊的眼睛里,我也看到了抽动着鼻子、
眼带委屈的我自己。

  「所以我就在您这,啥忙都帮不上了,是吧?」

  老爸看了看我,轻松地说着:「我用你帮啥忙呀?呵呵,跟你老爸还装大人!
你就管好你自己、把你自己照顾好了就……」

  「我就弄不明白了!为什么夏雪平这样,你也这样!为啥你们啥事都不跟我
说明白呢?然后还口口声声说是因为爱我、怕我受伤害!何劲峰老太爷,您自己
把您和夏雪平的所作所为自己从头到尾复盘一遍,你说你们俩能不让我多心?」
我咬着牙,含着一股带着苦涩的委屈气息看着父亲,「……倒是说我不懂事、幼
稚、爱胡思乱想,那你说你们俩都这样,我能不胡思乱想么?」

  父亲听了我的话,突然用着一种茫然又无助的目光看着我,紧接着他的眼神
又开始闪躲,抿抿嘴巴后又把面碗端起来,拿筷子扒拉着碗里面仅剩的一点碎面
条和鸡蛋卤底子。

  「行吧……」我看他没有一点要继续把话说下去的意思,便带着满腹的哀怨
站了起身,「您自己吃吧。我困了,上去了。」

  父亲立刻放下了碗,低着头看着我朝着楼梯走去;却直到我走到楼上之后,
也没唤我一声。

  我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走到电脑桌前拉开了抽屉,正好老邵大爷上次送我
的那种秘鲁香烟我还剩一包。此刻的我,极其需要尼古丁来麻醉自己。但就在我
翻出了一盏纸杯当烟灰缸,一屁股坐在床上准备把烟点燃的时候,我却才看见,
在我的枕头上放着一张字条——这是两行带着凸凹不平的干燥后晕痕的字迹

  「假如我没有见过太阳,我也许会忍受黑暗;

  可如今,太阳把我的寂寞,照耀得更加荒凉。「

  我深吸了口气,默默地把这张字条对折后,跟手里的香烟塞进抽屉里。

  一方面,我觉得夏雪平这样很不要脸,都明明心里还念着另外的男人,而且
很可能还是俩男人,而且跟其中一个还保持了那么长时间的私情,竟然还好意思
给我留下这样的话;

  但另一方面,我又因为我终于确定了夏雪平也是难过的所踏实了下来——这
至少证明她是有良心的,我跟她之间打破禁忌的情愫不是一文不值的,可紧接着,
我却因为这份并非不值一文的情感已经走到了一种覆水难收的地步,反而更加难
过。

  在这种心情下,是越抽烟越难受的。

  趁着睡前,花之前蔡励晟给的银行卡网购了一部手机,正常情况下明早八点
钟前后就能送到家门口。我本寻思着再下楼跟老爸打一声招呼,并告诉他明天我
是没工夫帮着他把之前手机里的资料通过云端转存到新手机里,可刚刚他那一如
既往的跟我对任何事都三缄其口的态度,又让我有点不想跟他说。我也是真的很
好奇他这段时间到底去干嘛了,于是我立刻打开微信,准备让大白鹤帮着我暴力
破解一下老爸以前的手机资料。

  不过想想,我最终还是没把那已经打出来的话发给白铁心。我总觉得,自打
我从外地回到F 市之后,这家伙好像就什么东西变了似的。这让我心中隐隐不安,
我的躯壳里,有个声音开始对我说:可别什么事情都再去找大白鹤了。

  关了对话框,我便打开了朋友圈。本来想着明天一大早去附近新开的那个货
仓超市看看的,没记错的话他们那里也有办理电话卡的,可恰巧我正好在此刻看
到许常诺转发了一个手机卡的促销广告,我便从他那问了一下详细信息,然后又
联系上了那个通讯公司的代理,并且直接转了八百块多钱,作为一年的、加了最
高流量包的电话费——对面自称是许常诺发小的代理一上来还呜哩哇啦地跟我说
了一大堆我根本听不懂的语言,后来我才知道许常诺那家伙居然是个朝鲜族,这
个代理石先生也是,他也误以为我能听得懂朝鲜话。也省事了,电话卡也差不多
明早七点半到八点半之间能送来。

  挂了电话之后,看着许常诺的信息,我还念叨着,F 市街面上的朝鲜族的大
拿是李灿烈、地下的老大哥则是车炫重,那这个许常诺跟这俩人,会不会是有点
什么样的关系呢?

  ——但紧接着这件事就从我脑子当中滑过去了,而且滑得很快:一想到车炫
重,我就想起那天那个被他亲自砍了手的、长得像宋智孝的那个姐姐,再接着想
起抱着赤身裸体又鲜血直流的她的张霁隆,还有她身上的细腻触感跟体温;

  接着我不禁觉得浑身上下好像缺了点什么可以取暖的,便迅速脱了身上的外
衣外裤,换了短袖短裤后钻进被窝里,借着酒劲晕晕乎乎地会想着自己感受过的
每个女人身上的体温、肌肤触感,以及她们娇媚的模样,同时脑子里也模模糊糊
地出现了韩橙在接到张霁隆的电话时候那种关切和紧张……

  韩橙当时的样子,真的是太美了,那是令人陶醉的美。可我对她的这种美,
却丝毫地没有觊觎,但又的确十分渴望:为什么人家的女人,是可以那么的让人
感觉到踏实、善解人意,又那么的温柔顺从呢?人家跟自己的男人在一起了,那
就会跟对方相处得就像是一个人一样——张霁隆进监狱那么多年,真没听说过在
外面过生活的韩橙有什么边边角角的风言风语。

  而反观夏雪平……哼,她就不能有一丁点跟韩橙稍微学一下的吗?呵呵,好
一句「太阳把我的寂寞,照耀得更加荒凉」——你确定那是「太阳」,不是照在
你内心「平静湖面」上的「雪白明月」吗?

  不过也对,我好像距离张霁隆也很远,我也别说人家……

  或许,抛开什么母子血缘、什么家庭伦理、什么社会道德禁忌之类的因素,
单纯作为想要尝试在一起的一男一女,我和夏雪平也并不合适。

  酒劲没一会就上来了,我挂着耳机,打着呼噜,就着窗外骤然落下的雨夹雪
敲打在玻璃窗的节奏,循环了一夜的《茉莉雨》。

  园中花瓣落地,了断了过去。

  而我酝酿情绪,举杯引醉意。

  「轻叹一手别离名为茉莉雨/ 园中花瓣落地了断……嗡!嗡!嗡!——爱来
来去去/ 走走停停/ 无论多小心——嗡!嗡!嗡!」

  睡梦中警觉半路换歌,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再一睁眼,却见制服大队给我打
来了电话。

  「喂?我何秋岩。」

  「秋岩老弟,这电话是徐局长和沈副局长让我打给你的。赶紧过来吧。」

  「唉……咋了?」我一看桌上的时钟,4 :52a.m.,忍不住捂着脑袋叹了口
气。

  「快来吧,有个案子,估计你们重案一组又没好日子过了——上官果果杀人
了,刚被转到咱们市局。」

  「我操!谁?」听到这个名字,我整个人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接着脑袋
里产生了一阵被轰炸之后的眩晕。

  上官果果,著名畅销小说作家、剧作家——当然,这只不过是他的附加身份
而已。他最主要的身份,是上官立雄的儿子。

  而上官立雄,这家伙的身份可就大了:现任国务副总理。

  「你没听错。刚刚我去陪着拿的人,就是上官果果。别说你们了,这阵子咱
们整个市局估计都没好果子吃。不多说了,老弟,我还得赶紧通知你们一组胡佳
期,俩局长点名要你和她一起处理这个案子。撂电话了。」

  我什么都没多想,立刻简单洗漱了一下之后,就穿上了毛衣秋裤、西装大衣。
听着一楼卧室里父亲酣睡得正香甜,我也没好打扰他跟他打声招呼。出了小区大
门,我立刻拦下一辆计程车,直奔市局。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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