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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8-10
孔师爷领命走来,敛起地上那一纸证词审看,心道:「难怪,原是有这许多
事故,看来方氏也是苦命之人」……
原来,常婆之供述讲的是方媛出阁之事,此一段尚要从本年正月说起。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本是个大好开端,然孟府却未见些许繁荣景致。原因有
三,其一孟承恩新亡家中举丧,其二孟守义病重日渐衰萎,其三老安人情绪低靡
荏苒沉屙。原本偌大家业数十口的庄园,却似罩着一层阴霾挥之不去。
思量再三,老夫人决定举一门喜事,沖散这魔障晦气,便出下重金聘得方媛
给大儿为媳。
方老汉有此爱女本不愿过早许配人家,尚要待价而沽,怎奈去年天公降怒水
患大作,地里颗粒无收,转过年来这日子便有些难以支撑。
又遇孟家大户家资殷实聘金实在为数可观,应了这门亲事不但自家日子有了
着落,料想闺女过门之后也是锦衣玉食,不必再受家贫之苦。
於是思虑再三还是耐不住媒人巧舌,应允了下来。
其实方媛并无甚想法,本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公地道,更兼婆家是远近闻
名的善门名声在外,得此归宿求得个温饱心安已是足够。
至於有人传言那孟守义是个病夫终日卧床,她一个小姑娘未经世事,倒也并
未过甚在意。故此,那日里坐上花轿便一路向孟府行去。
然则,方媛未料到的是,便在她向喜堂而去的同时,孟府却是另一番景象。
孟守义自幼体弱,靠家中储备的滋补药品维持,本就是个经不起谈弄的人,
新婚前夜破例由丫鬟下人搀扶沐浴整肃,闹到三更方才就寝,已是不堪疲累虚弱
不已了。
喜礼当天正午,老安人命孟安操持前堂诸事,自己带了丫鬟小菊和常婆来看
身为新郎的大儿。不料想在屋外唤了半晌也未见有人应声,这才推门细瞧端倪。
不看便罢,这一看之下,竟发现自己儿子双眼紧闭手脚瘫软身子冰凉,经已死去
多时。
老年丧子本是人生大悲,老夫人虽强自忍耐,仍不免感到一阵目眩,忙扶住
床杆这才站稳,老泪纵横之下唏嘘起来。
常婆也是万分惊诧,这孟守义虽身子累疾,然平日里为人谦和有理,对下人
也甚为关照,故此见他夭亡,虽恁多年本有心理准备,也不免伤心,哀声道:「
大少爷,你怎么就去了,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这……呜呜……」
小菊本被安排做这一对新人之后的婢女,见孟守义值此亡故,不免问道:「
老夫人,大少爷走了,今天这喜事还……还……」「莫要再提,先安顿了少爷遗
体吧」。常婆似觉小菊此时谈及此事颇为不妥,怕老安人伤痛加重,忙出言打断。
岂料孟老夫人竟是镇定了过来,狠狠在床杆上一拍,强忍泪水斩斩言道:「
不!喜帖已经发出,宾客业已聚齐,此时告知我儿亡故岂不令人败兴,我孟府颜
面何存,今后还如何在这澄水立足?况且我府噩耗频传,正是那妖祟作怪,失了
这场喜礼如何驱散魔障,还我孟家大好前景?」
常婆低头不语,须臾才道:「如此,那新官人岂不是……岂不是……」
「便是要让她过门……」孟老夫人听常婆谈及未进门的儿媳,将老脸一扬,
双眸冷峻寒光闪过,言道:「老身为作成这门亲事舍去恁多,今番我儿亡故婚事
如此作罢,岂不是血本无归?但叫她先过得门来,成为我孟家媳妇,明日之后孀
居府上,好赖落得个大少奶奶的名分,今后使唤起来也无不可。即便是她不听约
束,我便将她作价卖了,也好过白白赔上恁多聘金」。
这番言语实非常婆良心忍得,踌躇半晌难道:「老夫人,如此恐怕不妥,现
今少爷不在没了新郎怎的拜堂?」
孟老太双眸微闭,猛抽一口寒气道:「不妨事,我可将守礼唤来且充作一时,
他与守义颇有几分相像,守义又深居简出少见他人,加之行礼之时头戴峨冠身着
喜服,不会有人发觉」。「那……那新人总要入洞房,到时怎能遮掩的住?」常
婆追问道。
丫鬟小菊插言道:「不若便也由二少爷当得如何?便将新郎乾脆公告为二少
爷,反正是少奶奶,两个少爷她都没见过,嫁谁不是嫁?」「住口!这也是能随
意更换的?岂不闻三媒六证已有定数……」老夫人怒喝一声,吓得小菊当即缄口。
才又指着床上孟守义的屍身续道:「这便是她孟方氏的夫君,活的是,便是死了
也万难更改」。其实孟老太也知常婆所言不无道理,故此言罢思量片刻,这才冷
笑着道:「常嬷嬷,待她礼成,你且领她去沐浴梳洗,借此机会嘱她自洞房之日
起要严守我孟家规矩,不得丝毫触犯,否则便将她休回娘家。这第一条便是,新
婚之夜不得摘去那红盖头,且整夜不得有只言片语。料那未经事的小丫头不懂这
男女之事,我儿未有动作,她且不会擅动。等这一夜过去,便说我儿方死,叫她
於我家中守节便是」。孟老太这一席话便即断送了一妙龄女子大好前程,而方媛
是时尚全然不知。
澄水本不甚大,花轿便是绕北城走东街兜了两圈,未及午时业已到了孟府。
自有那鞭炮齐鸣鼓乐震天,出轿小娘挑轿帘三请之下迎出新官人,由喜娘领着迈
马鞍步红毡来至中堂。
方氏自然遵命守礼,徐徐按章规矩,站在喜堂右侧却许久未见自己未来夫君
人影。心中不免纳闷,便即用手轻撩盖头一角向外窥看,但见得四周围高朋满座,
亲友中各色穿着一应俱全,显见孟家结交之广泛。红绸子罩着的喜桌竟已摆到堂
外院中,上面陈着饯子、栗子、樱子等,谓之「五子登科」。
「新官人不可如此,且宁耐一时,我家公子即刻便到」。眼见方媛审看,一
旁常婆言道。
新娘闻言慌张张立将盖头放下,中规中矩立於原位。
便在此时,堂上有人吆喝:「看,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方媛本欲观
瞧,念及方才一节只得微微侧头,隔着红绸盖头偷眼望去,见得一弱冠青年在丫
鬟陪伴下自侧门步出,徐徐来至自己左侧站定。
未及细细端详,且有赞礼之人已高声唱到:「行庙见礼——奏乐」。,便在
喜娘示意之下屈身跪倒。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已毕,赞礼複唱:「礼成,退班,送入洞房」。
方氏心中唐突,未及多想便糊里糊涂完了这人生大礼,然其并非愚钝之人,
内里尚有计较,暗想到:「怎的偌大孟府这般喜事竟如此简单,莫不是准备欠妥?
似也不像,且瞧它排场甚大,不应如此仓促才是」。
然转念又想:「人言孟家大少身子虚弱,今番瞧来却未见一般,虽见不得容
貌,然明明好端端一个青年,既不躬身亦非驼背,行路之时也似颇有姿态,只是
偶尔咳嗽两声,量也无大碍,料是传言有误」。一面想一面依着下人们前行来至
后堂,眼见屋内大红漆的木桶中热气腾腾,水面浮着甚多花瓣,更有四、五名丫
鬟列立两侧,手执净面、香巾等物,却原来是要她沐浴。
方氏温雅,出嫁之前父母又曾交代,谓孟府乃大户,规矩自然甚多,嫁入之
后定当恪守,值此便未及细想,在一众丫鬟照料下脱去周身衣物沁入木桶之中。
「呀,新官人好白的肤色,好俊的俏面,当真一副惊世骇俗的如玉身子啊」。
一丫鬟一面为其梳洗一面赞道。
另一婢女正自解开方媛发髻,见这一头美妙青丝,亦赞道:「是啊,瞧这曼
曼乌发,好似那瀑布一般」。
只有一人站在远处,听的如此讚美方媛,不由得小声嘟囔:「切,有甚大惊
小怪,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耳朵,未见得便异於常人」。方媛自幼生於贫贱之家,
未曾受过如此礼遇,当真是受宠若惊,加之听得这许多讚美言语,倘在平时也不
乏有人说起,然此时却是赤身相向,虽同为女子,却也甚为羞涩,当下里两靥晕
红,细声言道:
「众位姐姐莫要取笑,哪有如此夸张……还……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说着
便来拿一人手中的香巾。
这丫鬟忙收手躲开,恭敬道:「新官人不必如此,往后您就是咱的大少奶奶
了,这些事情是做奴婢的分内,少奶奶不可乱了章法」。「确是如此,少奶奶身
娇肉贵,此等粗笨活计当得由我等去做!」另一人附和道。
「哟——这便巴结上了?你等也真会惺惺作态,尚不知……」方才闪在一旁
那婢女听得众人恭维,出言冷嘲。
梳头那丫鬟心中不快,侧脸瞥了她一眼,旋即问道:「小菊,尚不知什么啊,
你怎么不说了?」
这人正是小菊,她见一众丫鬟对方媛如此,心存不悦,差一点便将孟守义已
死之事说出,忙缄口搪塞:「没什么没什么,你们自忙便是」。说完闪身躲得更
远。
此时方媛突地轻叫一声:「不可,那里……那里还是我自己来好了」。原来
一婢女正自手拿绸巾向她两腿之间伸去。
那丫鬟闻言立时收手,将香巾交予方氏,言道:「新官人今夜便要迎来我家
公子疼爱,此间正是关节所在,这个……这个……」未尽之言自然是说「这个地
方甚为关键,需当整洁清肃才是」。
方媛大窘,接过在手徐徐伸玉臂到那桃源,口中支应道:「晓……晓得了…
…」
想到自己为之苦守十八年的处子圣洁旦夕之间便要託付他人,也不免有些神
伤,然合手微触碰到要命所在,又不禁轻声嘘喘:「唔……呼呼……」
「新官人怎么了?」旁边一婢女见她两腮生辉凤目微闭娇喘盈盈,心中纳闷
出言问道。
方氏尚未言语,一旁小菊道:「怎么了?等你有了男人自知」。「好你小菊,
没的调笑」。那丫鬟自被一语点破,羞怯间隆起一捧水向小菊泼去,小菊自不省
事更跟她嬉闹开来,剩下方媛一阵羞臊,忙敛住心神低头不语。
「作甚这般吵闹,好没规矩」。便在此时一人推门进屋,见婢女嬉戏出言喝
斥,却是常婆。
众女自不敢如方才般恣意,各个规矩起来,然屋中却就此少了许多生气。
梳洗已毕,待一众丫鬟为方媛穿回嫁衣,常婆屏退众人,这才道:「新官人,
至此礼成您已是我孟家的人,老奴这里有些言语望官人牢记」。言罢也不等方媛
应声便续道:「我孟家是亚圣嫡系,原乃京城大户,祖上留下许多规矩,我等都
需恪守,今日起您自然也包括在内。旁的暂且不提,这新婚伊始便有两项官人需
得谨记」。方媛初入豪门,自是战战兢兢,当下里忙应道:「老嫲嫲有话请讲,
我……妾身自当严守」。
常婆微微点头,续道:「今晚官人切不可摘掉这头上红盖,更不能有任何只
言片语,此乃我府上至关重要的新人礼节,万不可有丝毫差池」。
「这……」方媛心中踌躇,不禁问道:「莫不是这一整夜我二人均不见彼此
容貌,且连声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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