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骨】(129-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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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25

,来不及掩饰便已落到霍随眸中。他心下了然,下毒之人是他没错。同时,他心中亦生出疑窦,何人会指使如此无甚经验之人来下毒?瞧王磊那藏不住心慌的模样,可见并不是专业的杀手,应只是个普通人才对。

  王磊尚在极力否认,可嗓音中的颤音却已然赤裸裸地出卖了他。

  霍随猛然拔剑,他只觉眼前闪过一道寒芒,旋即脖颈处陡然泛起一阵逼人的寒意,更令人心生胆颤。王磊瞬然腿软,双膝“扑通”跪地,连连求饶。“公、公子放过我,求求、求求您……别杀我。”

  霍随却丝毫没有手软,将那锋利无比的剑更抵近了些,刀锋紧紧只是触碰到他的脖颈,便已然出了血,湿腻的感觉缓缓沿着皮肤往下流淌,看向王磊的眼神冷得宛若在瞧一个死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再不说,这剑划开的就不只是你的皮肤。”他眸中满是冷厉,嗓音冷得好似能将人给冻在原地,“而是你的喉咙。”

  “我说我说!”王磊这下是彻彻底底地慌了,全然没有想到自己所做之事竟如此容易被眼前男人拆穿,只能一字不落的交代,“我也是受人指使啊!那人给了我一大笔银钱,让我寻个机会混进你们住的这间客栈来,让我找时机将药放入粥里,端给你们中腰间挂着玉佩的男人,他还同我描述了那人的脸,让我别给错了人。我、我只是一时贪财才答应了下来,且那人同我说这不过就是包泻药而已,不会出事的!”

  见霍随眸中杀意丝毫未消,忙继续道:“公子明鉴,我所说的皆是千真万确啊!那人说,这个相貌堂堂的男人诱骗了他家姐的感情,害得他家姐日日在家以泪洗面,他看不过眼才想要教训一下那个男人,我一听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人,又有一大笔银子,这才答应下来啊!”

  王磊说得声泪俱下,眸中急切坦然,想来说的应是实话。“你可知指使你之人是谁?”

  他急急摇头,又生怕眼前这尊煞神不相信他,着急说出能证明他话的证据。“我不晓得那人是谁,可他一瞧就是家境不凡的公子少爷,他穿着上好料子的衣裳,样貌清秀,斯文尔雅,说起话来彬彬有礼的,定不是普通人啊!”他似想起什么来,猛地一拍手,“他腰间挂着一块银色的令牌,上面写了个‘嫣’字!”

  霍随闻言,眸色蓦然一凛,眼底掠过一丝冷光,神色更是凝重。嫣氏举家早已被皇上下令离京,无召不得归,依王磊所描述之人,应就是嫣家的庶子,嫣柏。

  他应随同嫣槐一同离开了才是,如今竟出现在长安境内,还涉嫌与毒害天子一事有关。

  霍随隐隐有一种猜测,嫣槐一家此刻就隐匿在长安中,甚至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般躲在暗处监视着他们,伺机而动。



  (143)遂愿

  嫣昭昭意识昏沉,迷迷糊糊中好似听见了谢辞衍的嗓音,犹在耳畔。掌心温润,下意识握紧那温厚的大掌,眼皮挣扎着睁开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她谢郎君那能叫万物失色的脸庞,只是好看的眉眼间却多了点点倦色。

  见她醒了,谢辞衍神色一喜,忙凑近摸了摸她的额角,柔声问:“可有感觉哪儿不舒服?嗯?”

  那蚀骨宛似要将她五脏六腑给搅碎的疼意已然消失无踪,她只觉浑身软绵,使不上力气。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头干涩发哑,连出声亦是件艰难之事。“水……”

  谢辞衍忙起身倒了杯温水,将脸色仍旧苍白如纸的女子给轻轻揽在怀中,让她背靠着自己,而后才一点一点将手中的温水给她喂了下去。

  温水入喉,嫣昭昭只觉浑身都舒服多了,唇畔亦恢复了些许红润,瞧着人也随之精神了些。她额角紧贴在他柔软的脖颈处,似慵懒的猫般蹭了蹭,嗓音软糯,“我没事。”

  谢辞衍一点也不敢马虎,忙大声喊着沉太医。客栈中的厢房挨得极近,隔音亦是极差,他这么一喊,尚在隔壁厢房研究断肠草的沉太医听得真切,忙放下手中银针,拿起药箱便往隔壁去了。

  沉太医仔仔细细地给嫣昭昭把脉,丝毫不敢懈怠,良久恭敬朝她躬身一礼以示冒犯,才开口道,语气重的藏匿不住的喜色。“皇上宽心,娘娘身子已然无恙,断肠草之毒已解,娘娘现今只是有些虚弱,好好调养便能养回来。”

  他朝嫣昭昭行了一礼,“若娘娘信得过臣,往后便由臣来调养凤体。”他看了谢辞衍一眼,又继续道,只这回话中却隐隐多了层暗示。“臣定尽力将娘娘的身子给养好,不负皇上与娘娘对臣的莫大信任。”

  谢辞衍额首,情不自禁垂眸看了眼嫣昭昭,眉眼满是缱绻之色,而后才郑重朝沉太医道:“那便有劳沉太医。”

  沉太医告退,携着药方到楼下膳房给熬制一些温补的药膳。

  嫣昭昭面露丝丝疑惑之色,只觉有些奇怪,便轻声问着男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嗯,好事。”谢辞衍嘴角上扬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喜色,眉眼在她面前更是肆无忌惮地荡开,满是愉悦。“沉太医会调养好你的身子,届时你便可一遂心愿生下你我的孩子。”

  嫣昭昭尚有些懵,一时还未意识到谢辞衍话里的意思,待回过神来时,她蓦然瞪大了双眸,满脸皆是不可置信,说出口的话皆带上了轻颤。“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男人大掌轻抚了抚她柔软如丝绸的青丝,眸中亦是同样的喜色,“如此重要之事我又岂会哄骗于你?”他耐心地解释,“沉太医妙手回春,医术高明,多年来于我军中解过不少的毒,治过无数的伤,他说能便一定能。”他与嫣昭昭的手十指相扣,额头相抵,四目相视,他高兴得宛若得了糖的孩子,唇边荡起笑意,嗓音满是期盼。“昭昭,我们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高兴,更因为圆了嫣昭昭心底的愿而高兴。他的女孩儿如此美好,就不该有任何遗憾藏匿心中,他只想她余生皆能安稳幸福,无忧无虑。

  稍稍陪了嫣昭昭一会儿后,霍随便让碧落来给他传了口信,说下毒之人已然找到,还牵扯出了嫣家人,请他下来定夺。谢辞衍额首,让碧落先行退下,旋即给嫣昭昭掖了掖被角,便打算让她在此好好休息,他去去就回。

  嫣昭昭却豁然拽住了他欲离开的衣角,朝他摇了摇头,眸色坚定道:“我也要去。”似是怕男人会拒绝她的要求,又继续道:“我也是嫣家人,岂能坐在此处装作充耳不闻,我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谢辞衍原就不想让她听见这等腌臜之事,更不想因这件事中牵扯到嫣家人而惹得她不高兴,可当她说出口的那瞬,他纵使有千百种理由也无法拒绝她,只得额首应承下来。

  嫣昭昭面色一喜,一双潋滟的眸子满是亮色,看得人不由心底一软。他想,即便嫣昭昭此刻要的是天上的星星或是太阳,他都会不顾一切地只想让眼前人开心,露出醉人的笑颜来。谢辞衍轻叹,见她下榻的动作有些乏力,便径直上前一步将女子给拦腰抱起,步伐稳当地走到楼下正厅。

  嫣昭昭虽有些羞赧,可到底还是没挣扎,反而是安心地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耳畔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头翻涌起阵阵庆幸来。还好,老天爷待她不薄,还能让她醒过来看见心爱之人,还能遵循与他的承诺,与他共白首。

  谢辞衍怀中抱着女子缓步下来,霍随瞥见后虽心中腓腹,可还是守规矩地侧过身去,待到他将人稳稳当当地放在椅子上后,他才适时转身朝天子作辑,“公子,此人便是在粥里下毒之人。”他眼尾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嫣昭昭,才继续道:“指使他的人应是嫣家庶子,嫣柏。”

  虽已知晓下毒一事与嫣家有关,可在听见嫣柏名字的瞬间,嫣昭昭还是止不住地指尖一紧,心亦随之提起。“可嫣柏他为何要毒害于我?!”

  霍随看了她一眼,眸中含着点点深意。“小姐误会,嫣柏下毒要谋害之人并非是您,而是公子。”

  此话一出,嫣昭昭瞬然脸色骤变,猛然直起身子看向了脸色并无一丝异常的谢辞衍。她心脏止不住地颤着,曾同在一个屋檐下,她比谁都清楚嫣柏不过是一个尚未有官职的庶子,虽知书识礼可却只听从父亲的话,绝没有那个胆识敢违背圣命独自回到长安来,更遑论指使人给谢辞衍下毒。

  恐怕,真正要下毒谋害谢辞衍的,是嫣柏背后的嫣槐。

  思及此,嫣昭昭后背不禁蒙上一层冷汗,她未曾想父亲竟敢做出这样株连九族的事情来!

  霍随将方才调查得来的结果一一告知谢辞衍,种种证据皆表明凶手要的是天子性命,而此刻这人,亦或是说这群人正蛰伏着某处,期盼着他们的计划成功,能将天子一举毒杀。

  谢辞衍听完后却蓦然松了一口气,他万分庆幸那人要害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嫣昭昭。上战场无数,刀剑无眼,他从来就不是怕死之人,他更怕的是嫣昭昭先他一步离开,独留他一人在这世上苟活。他宁可独自赴黄泉,亦不愿她先一步走过奈何桥。

  客栈内忽而出现一抹黑影跪倒在谢辞衍面前,他一身玄色衣袍,戴着面具垂首,“公子,属下奉霍将军之命已然将藏匿在长安中的嫣槐一行人抓捕,现今人就在客栈外。”

  谢辞衍目露赞赏地瞧了霍随一眼,自己不在的这短短时间内,他能寻出下毒之人,更能找出藏匿在阴谋背后之人,还让暗卫将人抓到眼前来,实属能干,不亏是他大盛的镇远大将军。

  “带进来。”他撩起衣袍,做到了嫣昭昭神旁,背脊挺立,即便没有穿着龙袍,那威严得令人生畏的帝王风范依旧丝毫不减。

  旋即,手上戴着镣铐的嫣槐、程滢,其妾室沅姨娘与庶子嫣柏皆被带入了客栈内。暗卫手上使力,便将一行人给强行压得跪下,那一双双眸子满是怨毒之色,在看见谢辞衍竟依旧安然无恙地端坐在眼前,更是目露凶光,恨不得手上执刃亲自杀了眼前的男人。

  客栈内已然屏退了闲杂人等,仅留下霍随与碧落站在不远处供帝后二人使唤。

  谢辞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却不达眼底,反而还多了丝丝冷冽。“朕记得曾下过一道圣旨,让你们嫣家与其族人皆迁出长安,无召不得归,现今嫣丞相是在将朕的圣旨当做儿戏么?”

  嫣槐冷哼一声,一双满是愤恨的双眼直视着面前帝王,“皇上误会,臣不过就是过于思念女儿,这才不顾圣命入京来见爱女一面,想来皇上不会与臣多作计较才是。”

  他似不想在眼前帝王面前显得低人一等,颇有骨气地将背脊挺直,昂首,仿若他此刻还是那受万人敬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嫣丞相。

  谢辞衍眸中闪过一丝嘲意,不由笑出了声,“不知丞相口中所说的爱女是朕身旁这位嫡女,亦或是被朕囚禁在璇玑殿中的庶女?”

  “自是昭昭。”他话虽如此说,可那一双眼分明从进来客栈的那一瞬起,就未曾看过嫣昭昭,哪怕一眼。可他却深知,眼前这他极不待见的嫡女现今是他最大的底牌,只要有她在,只要她还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他便无需惧怕,皇帝不会舍得杀了嫣昭昭于这世上唯一的血浓至亲。

  谢辞衍毫不掩饰地嗤笑,似已然不想与眼前此人再虚与蛇委,眸色蓦然渐渐深,眉眼间多了丝丝厉色,“朕倒是不知,丞相牵挂昭昭牵挂得要让她守活寡。”他嗓音凉得宛若淬了冰,“谋害天子乃诛九族的大罪,丞相就如此不怕死么?”



  (144)筹码

  嫣槐眸中闪过一丝不甘,却依旧嘴硬道:“臣不知晓皇上所言何意,还请皇上莫要给臣的脑袋上乱扣帽子。”他顿了一瞬,才直视着天子满是冷冽的眼睛,“臣惶恐。”

  谢辞衍眼尾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嫣昭昭,见她脸色比方才还要更苍白了几分,心下瞬然一疼,不再与眼前的嫣家人拐弯抹角,侧头看了站在一侧的霍随。

  霍随会意,跨步上前走到嫣柏的身后,定睛瞧了一眼他腰间,果真有如王磊所说的令牌。他屈伸将令牌勾在自己指尖上,随即又散漫地于指间把玩转了几圈,才慵懒开口,“既是能将你们全数抓到这儿来,自不会连一点证据都没有啊。”他将令牌呈给谢辞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已然有些藏不住心虚之色的嫣柏,“那在粥里下毒之人什么都招了,他说是你,嫣家公子给了他一大笔钱,指使他在皇上的粥里下毒,王磊可认得你呢,抵赖不得。”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嫣柏涨红了脸,听见霍随的话,瞬然憋不住张嘴便将话给嚷了出来,亦是这么一句话让他的罪名基本坐实。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闭了嘴,可已然什么也来不及了。

  “下次要做坏事前记得带点脑子。”霍随脸上尽是嘲意,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出满是鄙夷的话来,“身上挂着个嫣家的牌子,又不蒙脸去指使人,还想不被认出来?你是以为王磊是傻子,亦或者我们是傻子啊?”

  “我、我……”嫣柏支支吾吾半晌,绞尽脑汁还是未说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来,一双写满惊慌的眸子不断看向身侧的父亲,希望他能救自己。

  “皇上误会,我儿不过是寻了个伙计问路,而非是霍将军口中所说的指使下毒。”嫣槐眸中依旧平静无波,连一丝一毫的心虚也没有,仿若他已然笃定了自己与其家眷皆能安然地走出这家客栈大门。“犬子秉性纯良,又岂会做出这等之事来,一个客栈伙计的话岂能相信?他定是在下毒之后东窗事发,这才随意攀咬我儿。”

  “原是如此。”谢辞衍装作一副了然的样子,可那看向他们的目光却比方才还要冷,仿若要将他们给冻结冰,“可朕有一事不明,还请丞相给朕解疑。你既说是令公子问路,为何你会知晓他所问之人是客栈中的伙计?朕可从未说过下毒之人是谁啊。”

  他语带嘲讽,将他最后一条可辩解的路皆给堵上。“丞相可别告诉朕,你儿连如此小的问路之事皆会同你说。”

  嫣槐一噎,他太笃定天子不会拿他怎么样,以至于亦未注意到他的话中早已露了馅。

  见他无话可说,谢辞衍敛起嘴角那抹假笑,冷然地将他心中猜测给一一道出。“嫣柏不过就是个幌子,真正要毒害朕的是你嫣槐。”眼前年迈的男人正张嘴欲反驳,却被他给径直打断,“你能在朕出宫的当天将这一切都给部署好,可见你滞留长安已然有一段时日,可你却藏匿其中等待着一个时机。巧的是,这个时机朕给你亲自松了过来,朕心血来潮出宫,你便同另一人合谋了今日谋害之计,要将朕给毒死在宫外。”

  说到此,他眸中冷意更甚,一双满是寒霜的眼睛直盯着嫣槐,“想来,毒害朕的不止有你,还有你背后那不便出面之人。”谢辞衍轻呵,“亦或者说,那人根本不能出面,所以只能借你之手除掉朕!”

  “臣不明白皇上是何意思,臣并未下毒谋害于您,皇上明鉴!”嫣槐矢口否认,端正身子更是一副能奈他何的模样,坦然至极。

  “断肠草毒性极强,一株便可要了一条人命。可却是罕见之物。就连繁荣昌盛的长安大夫都未曾见过断肠草,一个王磊又岂会有如此珍贵之物。”他指腹轻轻摩挲着令牌上凸起的花纹,目光如剑,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迫。“珍贵的断肠草于宫中却不过是当普通药材用以入药,并不难取。你嫣槐不过是挂着虚名的丞相,手上岂会有断肠草,在宫中日日夜夜盼着朕死,又能拿到断肠草的人,唯有……”

  “废帝。”

  谢辞衍与嫣昭昭异口同声道。

  嫣昭昭蓦然站起身,拖着略有些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她血亲家人面前。“你同废帝不会无故合作,想来其中牵线之人便是您挚爱的女儿嫣栀媃吧。”她轻笑出声,却满含悲凉,“为了一个嫣栀媃,便值得父亲如此冒险,费尽心思来毒害皇上么?你可曾想起,我亦是你的女儿?!”

  “错!”嫣槐猛然大喝一声,怒目瞪着眼前风光无限的嫣昭昭,“早在我与族人被赶出京城外,无召不得归之时,你便已不再是我嫣槐的女儿!”

  嫣昭昭蓦然怔住,脸上的神情随之一僵,红唇微启,想说的话全数哽在喉头,再发不出一丝声响来。她早就知晓,父亲心里并不在意她这个女儿,可当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刹那,心中还是止不住地泛着阵阵疼意。

  可嫣槐见到了风光坐在帝王身侧的嫣昭昭,却再止不住心中的怨,眸色像淬了毒的匕首般,一刀接着一刀扎入她的心尖上,冰冷又阴狠。“如若不是你,我又如何能落得今日如此这般境地?!若能重来一次,我定会让媃儿入宫当上皇后,唯有她当皇后会给嫣家带来无上荣耀,而不似你这般将亲人与族人赶出长安!”

  “如若不是昭昭,丞相现今便不是跪在这同朕说话,而是早已被判斩首,身首异处埋入黄土之下了!”谢辞衍嗓音冷得刺骨,像带着千年寒窟中的冰一样,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令人心头一紧。“丞相莫不是忘了,当初你所犯的乃是死罪,是足以牵连全族的死罪!朕看在昭昭的面子上对你们网开一面,只让你们迁出长安,也从未亏待你们分毫,是你们永不知足。”

  嫣槐闻言,却半点不觉理亏,仍哽着脖子,破罐破摔道:“我嫣家光荣多年,我嫣槐为相多年,身居高位,不论是百姓还是同朝为官者见了我都朝我行礼参拜,何等风光!可现今你却要我到那下乡地方做个耕夫,从日日珍馐变成难以下咽的粗粮,叫我如何能忍!”他瞥了一眼身侧已然畏缩成一团的儿子,心中既觉恨铁不成钢,却又不忍嫣家没落在自己手上,看向嫣昭昭咬牙便继续道:“因为你,嫣氏一族将没落在你的手中!你不顾养你的父亲,不顾生你的母亲,却不能不顾你的弟弟啊!”

  嫣昭昭顺着嫣槐的视线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嫣柏,心里更是止不住地发凉。嫣柏是庶子,母亲从不待见他,父亲与那沅姨娘却将他当做宝贝疙瘩来看待,自小哪怕闯了祸,也有父亲包庇。亦正因被小心护着,便养成了怯懦的性子,小事不想干,大事却干不了,父亲亦不觉得嫣柏的性子有何问题,心中早已做好以后让他来继承丞相之位的打算。

  现今,嫣氏一家迁出长安,嫣柏才是真正的废了。嫣槐却不想嫣家就此没落,便想法设法地回京来让嫣柏为官,重振他们嫣家的荣耀。可他却忘了,嫣柏不过是个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的草包,仅凭他如何挽救快要沉没的嫣家。

  “所以……父亲为了回到朝堂便对皇上下如此毒手么?!”嫣昭昭沉吟半晌,语带失望。

  “是。”他直视面前安然无恙的帝王,自知计划失败,以为那毒并未被吃进去,既无人伤亡,要定他的罪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何况有嫣昭昭这颗最大的筹码在手,他不惧谢辞衍会定下他的死罪。“皇上继位后虽将我在宫中所埋下的线眼给铲除了个精光,可却给我留下最后残余几人,他们对我忠心自愿到璇玑殿伺候媃儿,亦正因为如此,我才取得了媃儿的消息,以她作为中间人,同殿中的那位达成了合作。”

  嫣槐看了嫣昭昭一眼,见她神色不安,他心中更是欢愉。他这个嫡女自小便最想要他的疼惜,只要嫣昭昭今日让他重回朝堂,他可以稍微疼她一些,让她可以背靠嫣家。

  谢辞衍未死,要想再下手便是难若登天。媃儿已是颗废棋,眼前可利用的唯有这颗地位尊崇的筹码。

  今日,他便要借着嫣昭昭这颗筹码重回朝堂,重新坐回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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