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尽处月如霜】(02-04)(古风、凌辱、调教、N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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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12


  郑怀瑾掸拭根本不存在的浮尘,「若无此獠,监国何来由头涤荡玉宇?」

  周勉忽压低嗓音:「那厮在临刑前的血书……」

  「哪来的血书?」

  王延龄嗤笑如枭,「诏狱虿盆里的囚徒,十指尽断,舌根被剜——」

  话音骤断,因见世子蟒纹曳地而来。

  玄色蟒袍曳过露阶,在晨光中犁出鸦青迹痕。楚朝临把玩着青玉韘,寒光淬
得指节嶙峋若寒玉。众臣慌忙作揖,梁冠犀角相击,玎珰如碎玉。

  「诸公雅兴不浅。」

  楚朝临驻跸滴水檐,目光如刃扫过鹄立百官,「议祥瑞?」

  陆文昭趋步近前,笏板险触蟒纹:「议冬至大祀之日行禅让典仪……」

  「善。」

  楚朝临截断谄语,「万不可逾年改元。」

  蟒纹袖角掠过金扉,震落宿露如泪。

  众臣股栗。崔明远拭汗如浆:「断无差池!太常寺正在赶制十二章服……」

  「祥徵锦上添花耳。」

  楚朝临抬手,青玉韘映着朝晖,「要紧的是——」

  指尖轻叩汉白玉栏,「——不该留的,须焚作劫灰。」

  这莫非要…

  庭前寒鸦骤啼,众臣股栗如筛。

  金钟忽鸣,惊起寒鸦。

  「新朝年号……」

  崔明远颤巍巍呈上紫檀匣,「拟有三:天授、承运、永昌……」

  楚朝临已转身。朝阳为其侧颜熔金,蟒袍鳞纹泛着冷光:「这等琐事,何须
问我?」

  轻笑没入晨钟,「父王常教诲——」

  铁马声骤吞余音。然众皆辨其唇语。

  分明是「天命在我。」

  「世子殿下龙章凤姿,颇有圣祖遗风。」

  陆文昭鹄立丹墀,目送玄鳞纹蟒袍渐次化入晨曦,「尤是那双瑞凤目,恰似
昔年……」

  舌尖忽被烙铁烫般卷回,生生咽下「长乐公主」。

  金铎惊风,众臣默然垂首,缄默里浮着不可言说的谶讳。

  「说起长乐……」

  郑怀瑾忽地前倾,獬豸补子映着曦光狰然,「昨核『夜上舟』《承恩簿》,
那位共侍寝二十七客,承露三十七度。」

  夜上舟何地耶?老臣们以目相询,俱窥见彼此眼底浊浪。

  是命妇褪翟衣委地效犬彘之姿的椒房,是贵女衔缅铃诵《女诫》的闺塾,更
是侠女经脉封银针,化作春宫二十四式的肉屏风。

  司教嬷嬷精擅奇技:昼夜浸淫暖香丸,蜜蜡滴蕊宫凝颤,羊肠注膏启玄牝,
玉杵捣药润琼田。纵使玉洁与冰清,难逃春潮透重衫。


  「说来明逢旬日。」

  崔明远喉间骨珠滑动,牙笏抵住髀骨,「夜上舟花魁献艺……」

  「今回抚琴者…」

  「偏逢那人……」

  「竟轮至她……」

  豺瞳俱起绿芒。似见那抹清影在怀:冰魄瞳仁浸雾霭,啮破绛唇泄娇喘,最
是那支歪斜的羊脂簪,亟待亲手簪回蓬松鸦云鬓。

  然宦海老狐最惜顶戴——盖因无人参透,晋王对那外甥女藏的,是存着饲虎
的狠,抑或豢雀的怜。

  「当——」景阳钟裂晨昏。

  「当谒龙颜。」陆文昭正了正犀角笏。

  众臣整饬梁冠,齐望胭脂河方向——夜上舟飞檐翘角沐晨曦,恍若女子皓腕
悬梁。

  正道是:群臣鸟散齐望东,朱阁深藏烛影红。

  楚氏洛薰承凤诏,长乐封诰两代同。

  母居明殿披霞帔,女陷永宵囚玉笼。

  宫阙巍巍光不及,夜阑独对烛摇红。

  碧瓦朱甍擎夜天,夜舟浮若鲲饮涧。千盏琉璃宫灯泼金入河,鎏金波泛着酒
池肉林的糜艳。檐角铜铎每颤,辄惊起雕栏缠绕的麝云。

  回廊深处偶泄嘤咛,旋被箜篌裂帛声绞碎在九曲水榭间。

  此处永是销魂蚀骨夜,诰命褪翟衣系鎏金链学牝犬嗅尘,闺秀跪金砖口衔缅
铃诵艳词,巾帼侠客玉体缚于机关八宝床授二十四式,每夜皆有新折的傲骨在觥
筹间碾作齑粉,恰似檐外积年未扫的残红。

  千盏琉璃夜上舟,叠焰噬骨蚀画楼。

  金蟾垂涎蚀画梁,楠柱缠春吐信忙。

  摇铃脆,泣声碎,急弦裂帛哪堪缀?

  珉褪,堕钗秽,鲛绡委地胭脂沸。

  囚莺犹啭霓裳破,寒灰空祭薄命蕊。

  残妆坠,笼影邃,琉璃烬葬浮春髓。

  此间正是噬魂不吐骨的葬春窟。

  花魁旬日献艺本是常例,或抚焦尾半阕,或舞惊鸿数旋,无非教恩客验看驯
化火候。独今朝,未及午时便有青帷暖轿络绎驾临。戌时未至,末席鎏金琴帖已
裹蜀锦呈入密室。

  引路婢擎着琉璃灯在暮色中晃出暖晕,方引那袭锦袍踏入月洞门,便撞见廊
下滚圆的剪影。

  「苏明府倒是殷勤。」

  蓝衫文士以湘妃竹扇掩半面,露出的眼尾堆叠细鳞纹,正是刑部杜侍中。被
他称作明府的锦袍客腆腹而笑,额庭珠汗随颤动泛起油光:「杜贤弟说笑,君不
也踩着暮鼓来?上月梨园捧新角,可未见这般亟欲尝鲜…」

  寒暄未竟,西廊忽起错乱跫音。少年郎君正被引往焦尾阁,月白暗纹直裰在
满楼锦绣间恍若孤鸿,羊脂玉佩随仓皇步履乱晃,倒似惊鸿振翅。

  「哟!谢小侯爷?」苏明府眯缝肿泡眼窥视廊角。

  「老侯爷灵柩入土方百日…闻说监国特赐夺情袭爵,昨才除缟素…」

  杜侍中以扇抵颌,压低嗓门,「怎生这般亟不可耐?」

  「雏儿破瓜耳,这小子追着那位跑了四载诗社…」

  苏明府摩挲三叠下颌,肥掌比出骇人数目,「听闻典卖祖田,才换来一纸…」

  语未竟,忽闻远处「哐啷」一声,见少年撞翻青铜鹤灯,正惶然去扶,却被
侍女柔荑轻阻。

  杜侍中收回眸光喟叹:「琴帖之贵,尤胜通天犀角。自那位执琴的消息走漏,
神都多少双招子盯着十二金丝帖?严老鬼连新得的秘色瓷都献与陈貂珰了!」

  锦袍客抚着腰间蹀躞带鎏金钩,自嘲道:「贤弟岂不闻,琴贴贵逾虎符?愚
兄赴七席鸿门宴,舌苔都浸成糟粕,方换得这方寸雅座!」

  「谁曾料想?」

  杜郎中倏合湘妃扇击掌,「原当存三分体面,竟当真将这无瑕瑾瑜……」

  「弃于浊淖任攀折?」

  廊角转出鹰目男子,紫绫袍细看竟是霰雪锦寸寸浮金,「二公可是在博局下
注了?听闻「绛绡会」

  与「素纨盟」斗得酣热……」

  众皆露暧昧之色。所谓「绛绡」赌的是花魁可会春潮带雨,「素纨」押的却
是冰魄能否守宫凝砂,终不过是以玉人碎骨为骰,掷向欲海赌枰。

  藤萝掩映处忽传谈笑,假山瀑声裹着谑语。

  杜郎中眯眼细辨,折扇遥指:「那不是告病旬日的李祭酒?奏疏言足痹难行
……邓佥事以为?」

  「痹症?」

  鹰目者邓佥事抚掌哂笑:「昨见太医院案牍盈尺,今观其步履如御风——怕
是焦尾瑶琴有续命奇效。」

  尾音拖曳如蛇信,惹得周遭窃笑成浪。

  然笑纹里皆藏诡谲。李祭酒对席刘将军,胞弟赴冀州剿逆,暗吞军饷几何?

  含笑徐太常新纳的两位如夫人,可都是夜上舟流出的罪眷?昨日早朝最先递
劝进表的张侍郎,此刻长髯捻断几茎?……谁人袖里不笼着三五个鬼胎?

  谑笑间已至晴雪斋,老鸨绾着堕马髻候在朱槛内,鬓间点金步摇随万福轻颤:
「贵客踏贱地,蓬荜生辉光。」

  语似蘸蜜,「今宵琴韵非比寻常,保准教诸公神魂俱醉,犹入广寒聆仙乐
……」

  檀门启处,暗香凝如膏脂。十二张紫檀圈椅铺苏绣锦垫,作偃月阵环抱中央
蕉叶式琴台。穹顶十二连枝鎏金灯下,冰弦映着螭纹琴轸,焦尾处嵌着夜明珠雕
作蟾宫状。

  杜侍中眸光骤凝,那琴座竟耸着白玉虬根!七寸柱身蟠龙筋暴起,铃首泛着
珍珠淫泽。两婢正调试机括,每转半轮,那凶物便昂首一寸!

  「郡主竟是骑乘此物抚弦……」

  苏明府肥躯剧颤,恍惚见得冰魄玉人被迫颠簸,足尖绷断冰弦,雪绫中衣透
出红梅绽蕊的窘态。

  众宾浊息渐粗:东席严盐使不断舐唇上凝脂;西席户部王给事中裈袍已现不
雅隆起;末席谢小侯僵若木偶,玉耳赤若涂丹,耳后飞霞染透,掌心紧攥诗会时
拾得的罗帕…

  四婢素纱蒙面,焚起龙脑瑞霭,袅袅烟篆缠上琴台四隅,但闻铜壶滴漏涩,
满堂禽兽俱屏息,恍闻浊世咽泪声:漏断更催涎欲滴,兽瞳灼破素绡绫。

  盐枭抚裈涎垂沼,侯爷啮帕血沁绫。

  祭酒伪咳掩浊喘,佥事蛇信舐剑棱。

  最是将军胯间刃,鞘藏腐蛆十万兵。

  蟾宫珠陷淫蛟窟,焦尾冰封豺狼睛。

  敢问广寒清虚府,可堪闻此肉屏腥?

  烟篆蟠柱绞春髓,龙涎焚尽玉壶冰。

  莫道金屋藏娇客,尽是冢中枯骨形。

            第四章 鹤烬凝徽泣广陵

  更漏如刀,将光阴削作齑粉。鎏金博山炉吐出第三轮麝云时,老鸨霍然击掌,
十二盏明角灯应声转作胭脂绛,将满室浸入欲海彤霞。

  「——吉——时——至——」

  鸨母拖长的唱喏似蛇信舔舐冰鉴,激得满座蟒袍玉带间暗潮翻涌。

  「—恭—迎—长—乐—郡—主—」

  金铃碎响先破重帷。月白云裳虽裁短三寸,行止间仍不泄纤尘,唯右踝缠枝
金钏随跫音泠泠。每步皆踏在《霓裳羽衣》节拍上,猩红氍毹映着雪足恍若寒梅
点血。这般端方行止,竟是要赴那吞玉噬冰的极乐刑台?

  及至琴案前蓦然回身,广袖翻涌如云破月出。

  敛衽而立时鸦鬓松绾白玉搔头,青丝垂瀑溅落雪肩。

  烛火侧照勾勒纤秾:酥月虽非丰腴,却在束腰裙裾间挺若新雪;楚腰细堪环
佩,偏续着满月般的雪股;最是那双修颀,薄绸难掩名剑出鞘的锋锐轮廓。

  「请郡主示仪。」鸨母忽作太庙司礼腔调。

  慕璃合袖齐眉,云纹广袖若天河倒悬,露皓腕霜雪半寸。正是前朝《乐经》
所载「凤仪九韶」

  ,唯祭天地社稷方可行之。折腰叩首间青丝垂落粘绛唇,肃穆古礼平添三分
悖乱。屏风上纤影与交颈鸾纹重叠,恍若丹青化妖。

  满座喉结滚动声如蛙鸣。这般用祭器行溺的亵渎,较之肉帛相见更蚀心魄。

  李祭酒枯爪紧攥青瓷盘,裈袍已洇出浊痕——这皓首穷经的老儒,竟在古礼
完成的瞬息泄了元阳。

  三息礼毕,少女拂袖起身,眸光澹澹扫过众人,如拭去案上浮尘般从容。

  晴雪斋异香稠若蜜髓。鸨母忽抖出鎏金拂尘,玉柄缠金丝叩响琳琅:「古来
赏琴先辨冰弦质,今朝品玉当鉴润泽度…」

  尾音陡转戏腔裂帛:「请诸君……鉴玉!」

  慕璃素手轻搭锦缎裙裾,皓腕沁出霜雪冷辉。

  月白云裳垂落的褶皱蓦然凝滞,丹蔻染甲若新雪绽五瓣寒梅。

  犹似弈者执玉落枰般从容提裾,层层叠叠的月华绡如水漫卷,将礼法尊严寸
寸剥蚀,裸出玉魄本真。

  初现的雪踝纤秾合度,骨节莹澈如供旃檀山子。缠枝莲纹金铃卡在骨窝,十
二金叶暗缀内壁,颤声似冰凌碎玉,每声皆似拂过檀郎心头最痒处。

  帛裂声惊醒佩玉叮咚。这小腿何等造化,跟腱若新月破云,腿肚似凝脂覆雪,
膝弯收束如妙笔提锋。灯火映照下肌理泛着珍珠晕彩,恍若宣州紫毫蘸取初雪研
磨的墨色。

  裙裾攀至膝上三寸,圆润膝头似倒扣的邢窑玉碗,通体无褶无痕。常人在此
处难免沉积暗斑,偏这道冰障通透如琉璃,淡青血脉若游丝描勾勒,关节处粉晕
恰似雪地飘落的垂丝海棠。

  待绫罗升至腿根,满室骤闻瓷盏倾覆声。这段玉股丰润不臃,凝脂间隐现柔
韧,恰似雪地里新掘的玉笋犹沾瑶台灵气,唯有烛焰跃动时浮动的柔光,印证此
乃血肉凡躯。

  鸨母假意掩唇轻咳,云裳悬于幽谷毫厘处,玉笋似的五指松勾衣角,将春光
锁作一线天隙。犹如天蚕吐尽最后一缕丝,将断未断勾着十二重浊息。

  这般欲拒还迎的磋磨最是诛心,恰似刽子手悬刀三寸。

  满室权贵恍若被灌下整盏茱萸煨过的梨花白,辣意自舌尖直灼丹田。唯谢小
侯攥裂了袍角银纹,余者尚能端持「赏鉴瑾瑜」

  的体面。然绸裈下怒张的轮廓早已林立如戈,暴露出掩不住的饥渴。

  屏息。

  连窗外扑火的秋蛾都敛翅噤声。十数双浊目紧锁那段冰肌「贵人久坐劳神…」

  鸨母轻撩鬓间碎花,「…可要细品郡主妆奁?」

  将「郡主」二字念得九曲回肠,满意见得前排陆侍中捏裂了湘妃竹扇。

  金钏骤响清越。

  「簌——」

  终幕猝揭。如贵女晨起挽湘帘观雪。曝露的秘处令烛焰尽黯,这岂是凡尘应
有的景致?双阜如初雪堆就的玉馒头,肌理细腻无杂无疵,甜白釉般莹润的雪脂
间,藏着一线天光紧锁的贝阙。连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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