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少夫人对食】(3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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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05


“唔,少……少爷,真、真的是,卖肉食得……得来的,是一个家奴给我的,说是少爷您赏得。”周小丫说话都不利索了,心中的恐惧不断滋生,今天她若说不清楚就死定了。

“你看,这奴才根本不说实话,还我赏赐的,府中的奴才一个两个谎话连篇。”林宇冷笑。

柳无依没有回答林宇,只是看着周小丫低声问:“今日早上过来买的对罢,你还记得那人吗?”

“嗯,奴婢记得的。”周小丫连连点头,仿佛看着救命稻草般看着柳无依,少夫人心善,定会还她一个清白的。

“夫君,要不先把家奴都叫过来,若这般就说周小丫偷窃也是草率了些,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当务之急还是找出真正的窃贼,不然若窃了东厢的银子出去做什么,我们也难逃干系。”

“那便给你个面子,来人,把所有家奴叫过来。”林宇暗自点头,似乎是这个道理,方才他太生气了,仔细想想一个后厨的奴才想偷东西都不知道上哪儿偷吧,能接触到官银的就柳无依,他,叶流觞,还有林朱氏,柳无依没可能,林朱氏被他勒令在自己的院子里,也没有管事权,难道是叶流觞?

一炷香后东厢的上百名家奴就都聚集于此,看戏的家奴这回儿也慌了,他们都成了有嫌疑之人。他们垂着头不敢乱说话,由家丁领着周小丫挨个儿辨认。

空气盈满了一股紧张的气氛,每个人如芒在背,生怕周小丫认错人,一旦指认他们,他们又无法自证的话,被冤死的就是他们了。心中的祷告声似乎能够震破众人的耳膜,直到周小丫全部辨认完,众人的心才落了下来。

“哪个?”

“没……没有。”周小丫彻底慌了,眼睛红红的盈满了泪,都快哭出来了,为什么会没有呢?她无助的看着柳无依,又下意识看向了叶流觞,怎么办呀?

“呵,还在演戏吗?不是你偷的就说到底是谁给你的,说出来就不罚你了。”

“少爷饶命,真的是早上从别的家奴那得来的。”

林宇怒了,嘴这般硬是吧?那正好,拿这人杀鸡儆猴,他怒喊道:“给我直接杖毙,我看看今后谁还敢起不该起的心思。”

“饶命,少爷饶命,不是我,饶命!不是我。”周小丫再次被家丁架到了长椅上,高高举起的厚木板吓得她魂飞魄散,她拼命挣扎,惊恐的尖叫:“不要——!”

“给我打!”

少爷的一声令下等于宣判了一个人的生死,木板应声而落,重重的打在周小丫的臀部上,“啪”的一声,周小丫凄厉的尖叫起来,她哇哇大哭,小脸煞白。

叶流觞把嘴唇咬的出血了,她紧紧握着拳头,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一出陷害。她很聪明,甚至猜到这处陷害是针对她的,只是她不中计,才落到了与她关系好的周小丫上。她疏忽了,只防自己,没想到别人会从周小丫身上下手。

看着周小丫凄厉尖叫,惊恐无措的样子竟然与叶小妞重合,叶小妞被卖时也是这般惊恐的看着她。

在木板再次重重打下时,她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大声道。

“等等。”

突兀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注意力都聚集在叶流觞身上,二夫人双眼顿时发亮,柳无依最先反应过来,似乎心有灵犀,她几乎瞬间猜到叶流觞想要干嘛,向来沉着冷静的她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慌乱。

正如柳无依所料,叶流觞走出来,站在所有人面前:“少爷,是我偷的银子。”

“你作何?不是闹着玩的,你有没有做我还不清楚吗?”柳无依也急了,叶流觞认什么罪,叶流觞天天和她在一起,哪有机会偷银子。她心里又急又惊,看着二夫人恨得眼睛冒出凶光。

“夫人莫要说了,是元妓骗了夫人,辜负了夫人的一番信任。”叶流觞垂着脑袋,不让她看自己的脸,语气很低,态度却是坚决,若她不认,周小丫死定了,周小丫无辜又单纯,因她惨死何其无辜?她对着柳无依做了个拜:“元妓该死,请夫人责罚。”

“你、你……你倒是说说,为何偷?”柳无依气的语气不稳,当着林宇的面又不好包庇叶流觞,一时间为难的几欲抓狂,这一坎如何过去?

“之前元妓找到自己的老家,现在世道艰难,元妓想接济他们,一时间不够银子就动了歪心思。在夫人忙着和元妓对账的时候,元妓已私自开了库房指使周小丫去偷银子,元妓与周小丫关系甚好,府中的家奴都是知道的。”

……

柳无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护不住叶流觞。唇瓣不断地抖出她的无助,怎么办?

“你,你确定是你。”

“是我,元妓知错,还请夫人责罚。”叶流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这辈子只甘愿跪在柳无依面前,任何人都休想让她心甘情愿跪下。

“我……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是你?”柳无依眸中闪烁着泪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出这一句,心里不住的祈祷叶流觞否认。这种陷害在大院不陌生,一般找个替罪羊杀鸡儆猴也就结束了,可这只替罪羊是叶流觞的时候,却让柳无依乱了方寸,明明之前她承诺在大院里要护住叶流觞的,今天却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陷害。

叶流觞知不知道,这样会死的!

“是我。”叶流觞哽咽的埋着头:“是元妓辜负了夫人的赏识,夫人还是责罚罢。”

“你,你……”

两人对峙着,二夫人见状正中下怀,她姗姗来迟,一脸兴味的说:“我说少夫人,这是在作何?下人做错了事好好责罚就是了,在这儿又是演的哪一出?莫非少夫人舍不得责罚元妓?”

二夫人故意把话头往柳无依和叶流觞的关系上牵引,听到这话,林宇顿时怪异的审视柳无依和叶流觞。

“怎么了?还有隐情不成?”他冷冷道。

“夫人还是责罚罢,元妓晓得夫人宅心仁厚,向来厚待家奴,但元妓罪该万死,属实当罚。”叶流觞急忙为柳无依开脱,她最怕就是自己拖累柳无依,周小丫是她自己选择要帮的,但是不能也把柳无依拖下水。

“好、好、好。”柳无依哑声一连说了叁个好,眼含泪光,嘶哑道,“把……把元妓拖出去重打四、二十大板。”



(三十九)他们想打死她



“把,把元妓拖出去重打四、二十大板。”

在柳无依心痛的喊出这句话后,那人却还不嫌事大:“哎哟,少夫人,怎的还有减少的道理,是多不舍得?”

二夫人不依不挠,看着柳无依脸上的痛色,她心里快活的要死,柳无依可算栽在她手上了,这副眼含泪水的模样真是可怜呀。

“二夫人就别添油加醋了,人在做天在看,现在夫君中举解元,鸿运当头,若把人打死了冲撞了夫君的气运,后果莫非你担待的起吗?”柳无依愤懑的眼神看向她,嗓音压到了最低,潜藏着她今日所有怨怒,使她的话字字带刀,听着能割人。

“柳无依,你说什么呢!难不成你怀疑我?”二夫人听出她字字暗喻,顿时恼火了,她突然尖声大叫,声音异常刺耳。

“我可没这么说,二夫人为何要上赶着承认,心里有鬼?”

“你、你炸我!夫君,不是我,是柳氏干的。”

“行了,都消停些,不知道今天是本少爷的大喜日吗?晦气。”两个夫人当场对峙,林宇自然也就猜的差不多了,虽然他不问后宅事,但不代表他傻,两个夫人分明是闹了不愉快,今天这出也是她们弄出来互相争执的。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他却有些烦躁,内宅矛盾是正常的,但作为主母不该激化矛盾,该去调和,柳无依到底在干什么?

“夫君,哼。”二夫人还想反驳什么,可是猛地对上林宇阴沉的眼神,她感到喉头一哽,只好不情不愿的收了话,负气离开,两个婢女连忙追了上去。

二夫人离开后,林宇对柳无依埋怨之情更深了:“一个妾你都管不住吗?整天板着脸作甚?妾上杆上线也不知道管,府中的奴才也不见得你管,你还有主母的样子,后院里头整天勾心斗角,下人也散漫无度,你平日都在作何?”

“夫君教训的是,是妾身疏于管教,妾身日后定好好管教,整顿后宅。”柳无依垂着头,声音显得嗡嗡的,心下却怨恨无比——叫她嫁人她嫁了,让她管理后宅她也管了,让她相夫教子她都照办了,这群无耻之辈厉声要求她做到他们想要的样子,现在却还嫌她做的不够,到底还要她做到何等地步?

“这便对了,今日之事虽说起于后宅矛盾,但官银一事事关重大,以后你们还是警醒一点。考虑到本少爷大喜日子不宜冲撞,元妓又帮扶许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酌情打十大板罢,以儆效尤。”这件事现在看来大概与叶流觞无关,也和周小丫无关,但在下人面前规矩是要立的,林宇决定酌情打叶流觞一顿。

“少爷仁厚,仆谢少爷开恩。”叶流觞高声谢道,眼神看向的却是柳无依,目光复杂,带着难过与眷恋,以及很多说不清的东西。

柳无依不忍看,与林宇说了声便慌忙逃回自己的小院,方才叶流觞看她的眼神太难过了,像一把刀径直插入她的心头,让她心痛万分。她坐在自己床上,曲腿环抱自己,仿佛前院的酷刑也打在她身上了。

叶流觞,十大板,你撑得住的罢。

柳无依离开后,林宇吩咐家丁象征性打十大板,便也离开了。两个家丁作势把叶流觞架到长凳上,叶流觞躲开了,她自己主动走了过去,趴在长凳上,周小丫已经让人扶下来了,方才挨了一板子,现在屁股都肿起来了,站都站不稳,好在没有破皮。深陷后怕的她还在抽抽嗒嗒,看到叶流觞趴在长凳上才回过神来。

“叶姐姐,你们别打叶姐姐,真的不是叶姐姐偷的,呜呜呜……”她爬过去死死拉着叶流觞,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一板子她就疼的厉害,十板子会打伤的,她很自责,都是她太蠢,到头来害了叶姐姐。

“没听到是少爷吩咐吗?快滚开,不然连你也打。”

“呜,不要,不给打……呜呜呜……”

周小丫凄惨的哀求两个家丁,一只手死死护在叶流觞身上,死活不肯退,那模样比自己挨打还要凄惨。

“好了,你快让开些,十板子叶姐姐受的住,快让开,不然让少爷瞧见了又要罚你了。”叶流觞心头总算泛起了丝暖意,在这里不仅有柳无依,还有这一个单纯的妹妹,倒是真心爱护她的。她不禁想到柳无依和她说,不要妄自菲薄,还有很多人在意她,确实呢,有人在意,似乎受罚都不怎么害怕了,心里还熨帖的很。

“叶姐姐,小丫在这儿看着,呜呜……”周小丫抬手抹了把泪,后退了几步,她要在这看着,陪姐姐受罚。

周小丫退开后,家丁再次举起了板子,却是卯足了劲向叶流觞身上挥过去。

只听见响亮的“啪”一声,叶流觞的身体猛然一颤,全身都僵直了,剧烈的疼痛沿着脊柱传递至全身,差点没把她痛晕过去。

叶流觞双眼血红,牙关紧咬,但即便如此,自臀部传来的撕裂痛还是让她难以抑制的发出痛苦不堪的闷哼。臀部火辣火辣的,更害怕的是身体传递的后怕,那重重的一下似乎把五脏六腑都打散了。

这人想要活生生打死她!

叶流觞痛苦的瞥向拿板子的家丁,板子落下前的一瞬间,她看到家丁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不等她缓过来,板子再次落下,她死死扣着身下的长凳,身体因每一次杖击都会颤抖,嘶哑的闷哼声不断从她紧闭的唇齿间逸出。

那根棍子被挥舞的犹如攻城木,每一下舞的虎虎生风,力道之巨大恐怕铁器都能打弯。

啪啪啪的声音在死一般寂静的前院尤为刺耳,痛苦的闷哼声,啪啪啪的响声以及周小丫的哭声掺和在一起犹如地狱交响曲。周围的家奴无一敢上前,全都躲在远处瑟瑟发抖。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叶流觞受不了,想叫都叫不出来,剧烈的疼痛让她脸色煞白,大脑嗡嗡作响。

一行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唇角滑落,又滴落在长凳上,一滴、两滴,连成一片,触目惊心。耳边周小丫的凄惨的哭声渐渐远去,叶流觞虚弱的闭上眼,要死了吗?

十板打完,叶流觞已经不省人事,周小丫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顾不上自己这样会不会受罚,她只是凄厉的嚎啕大哭,都不太敢碰叶流觞。叶流觞身上的鲜血吓得她的魂儿都没了,都是她愚蠢,这么蠢的她害死叶姐姐了。

“呜呜,你们!你们打的这般重,你们打死叶姐姐了,呜呜呜……你们!”

“这是少爷的命令,我们也没有办法。”家丁们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打完板子便扬长而去,连看叶流觞都懒得看。

“叶姐姐,叶姐姐你醒醒,呜呜……叶姐姐!”

周小丫崩溃的摇着叶流觞的身子,叶流觞晕过去了,什么都不懂的她只会彷徨的站在这里,怎么办?按理说得找大夫,但她根本没法出府,怎么找?没用的她只会哭,然而太慌张导致哭都不知道怎么哭了,她一遍又一遍叫着叶流觞,回应她的只有冷风呼呼的声音。

家奴们早就吓坏了,刚刚的一幕让他们想起几个月前红花和绿柳的事,现在元妓也躺在这儿了,一时间没有人敢上前,不知过了多久,周小丫接近哭断气了,总算有人来了。

“哭什么,先把她抬回房,我去请大夫。”秋华刚刚走近就被叶流觞的惨状吓了一跳,叶流觞后半身浸透了血色,嘴边也呕出一滩血,分明打伤了身体,若非看到叶流觞还在呼吸,她以为叶流觞已经死了。

秋华怒的发抖,心头涌出一阵后怕,还好小姐不放心叫她过来看看,不然叶流觞可能挺不过去了,自家小姐好不容易有个说话的人,叶流觞一死,又要。

二夫人,当真这么狠?

“嗯嗯。”周小丫连连点头,手忙脚乱想扶起叶流觞,但叶流觞伤势太重,根本不能扶,她又茫然的看着秋华。

“你们几个,把元妓抬回去。”秋华指了指几个后怕的家奴,周小丫确实很傻,若没叶流觞,估计早就被欺负的渣都不剩了。

几人找来一块平整的木板,把叶流觞抬了上去,这才能把叶流觞抬回房间。

不一会儿,秋华就带着大夫回来了。

来人是京城第一医馆妙春堂的李大夫,人称妙手回春,李大夫救治的病人多不胜数,大多都是达官贵族,口碑极佳,能请他过来给奴子看病,可见是谁的意思。

“李大夫,她如何了?”秋华紧张的问。

“打的很重,没一个月估计下不来床。”看到那血肉模糊的臀部,纵然是李大夫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看到好几板子打在很靠近腰椎的地方,若再往上一点,很可能会把腰打残,也不知道这个小小年纪的女郎犯了什么事被打的这么重。

“这般严重?”

“嗯,看样子是用了死劲。”

秋华猛吸了口气,忙道:“有劳李大夫一定要把她治好,不管什么药,都给她用,莫要留下病根。”

“开药可以,只是价钱方面……”李大夫有些为难,女郎看着是个家奴,他还没搞清楚怎么被请来给家奴看病呢。

“无碍,账目都算在我家小姐上。”

“既然如此,老夫便开几个活血散瘀的方子,她太年轻了,身子不比成年天元结实,至少要好好养一个月,平时多给她吃些补身子的药,不然恐怕会亏了身子。”

“好。”

李大夫一口气开了好几个药方,连补身体的药方都开好了,又仔细嘱咐不要碰水,这才离开林府。送别李大夫后,秋华急忙拿着药方去抓药。

周小丫也只能先离开,虽然她很想留下来照顾叶姐姐,但她毕竟是奴才,还有数不清的活等着她干,轮不到她说事。这时候的她突然很讨厌自己是个奴才,进府以来她日日活在安逸中,还一度觉得在府中当奴才没什么不好,直到今天,她才真正意识到奴才终究是奴才,主子想要她死都不需要理由。

秋华效率很快,不到半天就把所有药抓了回来,全都是上好的金疮药,买完药,她又买了点红枣桂圆,连阿胶都买了些,生怕叶流觞伤到身子,她知道自家小姐有多重视元妓,必须把她养好了。

柳无依在自己的院子里快要急疯时,秋华终于回来了。

“她如何了?”一看到秋华柳无依就连忙走上前,脚步踉踉跄跄。

秋华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仿佛失了魂儿的柳无依:“没有性命之忧,我已然找大夫诊治了。”

“没有性命之忧?她伤的很重吗?”柳无依一下子抓住秋华话中的重点,不是伤到什么程度,而是没有性命之忧,十板子居然到了要用性命之忧来形容吗?

一股寒意猛然从心底窜了出来,柳无依整个人为之哆嗦,这得打成啥样?

“小姐不必担心,李大夫说她并无大碍,只要好好养着就会康复的,我让大夫开了好药,补身子的药材也买回来了。”看到自家小姐突然傻了,秋华连忙解释清楚。

“那就好,都买了是罢,她是要吃补身子的东西?银子够不够?你不要买便宜的,若不够银子,我这还有。你每天熬点阿胶,对了,我这里有很多柳家送来的阿胶,这个比外边买的好,你拿去熬给她喝。”柳无依一下子想起来什么,慌里慌张的拉出放在床底的箱子,不一会便拿出了几盒名贵的补品,都是些价值连城的阿胶灵芝啥的,是柳家送来给她补身子的,她不喜欢也就偶尔吃几次,没想到她嫌弃的东西现在倒成了最珍贵的东西。

“小姐,这都是老爷送来的,如何能够给那……那个奴子吃。”秋华连忙把那些补品收起来,这些都是何等名贵的东西?吃这些和吃金子没什么不同,那奴才能消受得起吗?况且小姐自己也要调理身子呢。

“无碍,给我吃也是浪费,隆冬将至,若不好好调理她会落下病根的。”柳无依把补品硬塞到秋华手中,这种东西柳家经常送来,让她吃才没用,调理身子给林宇生孩子吗?

“那、那我每日给她熬一点。”

“好。”

柳无依总算放心了,例行去偏殿看看孩子,只是心里装了事的她魂不守舍,叶流觞到底伤的如何了?虽然秋华说无大碍,但她还是不放心,想亲自看一看。但她现在别说看叶流觞了,连迈出后院都没有能力,心中的忧虑占据她的大脑,傍晚林家人吃饭的时候她都没有状态,吃饭吃的味同嚼蜡。

“怎的柳氏吃这么少,可是没胃口?”老夫人见柳无依只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碗筷,不禁问道。

“无碍,只是媳妇今日不大舒服。”柳无依擦了擦嘴,脸色有点发白,看着确实不舒服的样子。

“身子不适便回去歇一歇,若有什么事再告知宇儿。”

“好,媳妇谢过娘,先告辞了。”

看着柳无依低落离开的背影,林宇也很疑惑,这柳家千金怎么突然好像泄了气一般,明明白天还是很有精神的,难不成因惩戒奴子冲撞了,医理好像有邪气之说,身子弱的人见了血气会染上邪气,在他看来柳无依似乎是这样。林宇吩咐一旁的婢女:“等会儿你让厨房熬点安神汤给少夫人送去,让她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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