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少夫人对食】(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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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03

“小姐,你是主母,不是府中的奴婢,怎的雨露期也要熬,莫非熬的受不住的时候把那畜生引来?”秋华都忍不住骂柳无依一顿,明明是个主子,却活得越发像个奴才,每天都忙于给林少爷擦屁股,这样的小姐让她心痛。

柳无依听的瞳孔一缩,见她怒的脸都涨红了,她只好实话实说:“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什么?”秋华不解,却见柳无依垂下头,片刻后,小小声的声音传来:“我没准备好和她做这种事……我们。”

叶流觞在她心里不仅是一个元妓,她更是一个很有用的得力助手,和叶流觞做这种事她感到别扭,特别是想到前几次和叶流觞争锋相对,又贬低她是一个下贱的元妓,现在她却反过来要和她做那事,柳无依面子上过不去了。

秋华听的愣愣的:“什么叫没有准备好?那是个元妓,本职工作便是这个。”

“我也不知道,反正别叫她。”柳无依很倔强,摆了摆手重新躺下来。



(二十四)我不是你可以随意揣测的娼妓



躲在被窝里,她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死死抿着唇。

记忆中还全是林宇畜生不如的画面,今夜的事叫她始料未及,虽然知道林宇是个衣冠禽兽,但也清楚对林宇来说仕途比什么都重要,她身为柳家大小姐,嫁妆自带十二商铺,成为了东厢名下十二商铺的掌权人,也就是说东厢的财政都是她抓在手上,这也是她保命的底牌。所以林宇再怎么讨厌她,至少在外人面前他都会做的滴水不露。

可是千算完事,却忘了林宇本质上是个畜生,只要有机会释放邪念,他就原形毕露了。

今晚林宇喝的酩酊大醉,兽性也全部释放出来,直逼的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她甚至想到自己的结局会是如绿柳和红花一般惨烈,绝望之下,她萌生了寻死的心,她想一头撞死,至少还能落个全尸,体面的离开这个人世。

但命运似乎眷顾了她一次,最后侥幸逃过此劫,但这也给了她一个警醒。若下回林宇又喝醉了,又或者因着别的情况发疯,到那时她该如何自保?

思来想去,竟然毫无头绪。她虽然可以借着外力让自己尽可能活的体面,但也因着外力的纠葛而没有任何退路,现在面临危机,留给她的竟然只有迎面直上这么一种选择。

柳无依的心凉凉的,恐惧助长了雨露期的情感波动,她的神智变得迷迷糊糊,双眼湿漉漉的,蜷缩在床上,身体颤颤巍巍,看起来尤为可怜。

秋华把一切看在眼里,顿感纠结,小姐的情况显然最好有个天元来安抚她,不然恐怕还会伤了心神。见柳无依蜷缩在被子里颤抖的越发厉害,她再也忍不住,趁着柳无依不备,她偷偷跑了出去。

她知道元妓是小姐为数不多比较在乎的人,有个人能说说话对小姐都是有好处的。

片刻后,叶流觞跟着秋华来到这里。

叶流觞神色沉重,进入林府的叁个月来,她第一次进入这个院子,这个院子和二夫人的院子布置的更清静些,陈设也简单很多,不施繁琐的装饰,只在院外种了一片兰草。

她急匆匆走进院子,方才少夫人这处的闹剧几乎惊动了整个林府,更别说东厢了。但她不似别的看客一般,她没有过来看热闹,只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里,直到秋华过来叫她,说是叫她陪伴少夫人度过雨露期。

来到卧室,叶流觞的注意力立刻被榻上的一道柔弱身影吸引住了。

那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女子,此时竟蜷缩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只留下一头青丝从被窝的中心散出来,就像从被窝中流出来的黑色长瀑。她的身子全部掩盖在被衾下,借着单薄的被衾可以大致看出,她正蜷缩着身体,把自己紧紧怀抱着,时不时还会颤抖一阵,光是瞧着就叫人心生怜悯。

路上猜过这位处事不乱的少夫人面对这样的事,当如何应对,是仍旧维持她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坚强面对,还是如她当初那般,独自无声哭泣。显然,这样的事再怎么坚强的人都不会不为所动,她也不例外。

叶流觞并没有闻到坤泽的信香,雨露期的坤泽都会控制不住散出信香,但此时这里什么都没有,洁净的房室内只有一股刺鼻的烟味遗留在空气中,那是少爷的味道,早在卖身那天她就闻到过。叶流觞快步上前,手几乎情不自禁附上在一片墨色中格外显眼的白额。

触手可及的湿润,还有些烫手,看来这人受到的打击不小。叶流觞寻秋华要来一方帕子,小心擦去她额上渗出的汗水,随后试探着放出了一些自己的信香。

清冽的水香迅速扩散至空中,填满室内每一个角落,干净清爽,仿佛凭空注入一股清泉,几息之间,就把那股刺鼻的烟香冲散,使得整个房间变得清爽洁净。就连秋华都忍不住多闻了几下,这元妓的味道好好闻呀。

柳无依也闻到了这股味道,迷迷糊糊的探出头来,象征着危险躁欲的烟香已经全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柔和温暖的水香,恰如江南女子般,清婉可人。适应了一下,朦胧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呆愣的看着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秋华?”意识到什么的柳无依立刻爬起来,瞪了眼秋华,抿着嘴懊恼非常。

“小姐,你需要她,不然今晚如何熬的过去,莫非还想把那禽兽引过来?”

“秋华!休要口无遮拦,那是姑爷。”柳无依不满的训斥了一句。

“是,那是姑爷,但那也是禽兽,小姐已经木讷成这般,被禽兽侮辱了还要给禽兽开脱?”秋华也气了,直接坐在了床前。

被她落了面子,还是当着叶流觞的面,柳无依气的脸色发红,忍不住想是不是她平时太没有主子的架子,元妓公然挑衅她,现在秋华也在讽刺她,她还不够可笑吗?

空气一时间变得有点凝重,当然若是忽略那股温和的水香以外。叶流觞表现的有些拘束,不确定要不要上去说两句,而且雨露期是要和她做那事吗?想到这个,叶流觞也感到难为情。

看了看对峙的二人,叶流觞想了想,默默走到一旁,拿起茶壶倒了叁杯。

“夫人先用点茶罢,秋华也喝点,都别气了。”

“你又当起了和事佬?”柳无依觑了她一眼,叶流觞顿时尴尬在了原地,秋华看不过去,忙给她解围:“好了小姐,是我叫她来的,喝点茶吧。”

柳无依还是冷冷的:“行罢,看在你这么晚还过来的份上,便赏脸喝一杯。”

叶流觞嘴角抽搐,她还需要她赏脸!她把茶杯放在她的面前,柳无依拿起来直接一口灌了,正要咽下却猛地想起刚刚那畜生强吻她的事,那股酒气似能突破清淡的茶香,咽喉一紧,她连忙把口中的茶吐出来,紧接着抢过叶流觞手中的茶壶,如以往被林宇强吻后那般,魔怔的漱口。

见她一口漱完,紧着又下一口,叶流觞并不阻止她,默默给她倒茶,但见她一连漱了几十口都不停歇,她一把按住她的手。

“放手。”

“夫人,已经一壶了。”

“区区一个奴才总这般挑衅于我,倒茶!”本就因着被林宇欺辱的事而恼恨,见叶流觞这个奴才也敢阻拦她做事,柳无依再一次失去了她引以为傲的冷静。

她刻意压低嗓音,遍布血丝的双眼怒视叶流觞,喉咙里挤出几声低沉的咆哮,由于刚刚惊叫,她的嗓音很沙哑,听着吓人,但配着倔强不肯服输的脸,却又叫人觉得很可怜,像只脆弱小兽,无助的咆哮。

叶流觞内心闷闷的,记忆中的柳无依性格强势,手段果决,独自管理十二间商铺也井井有条,但现在,这个强势聪慧的女人却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困境才能让她这么无助?

明明没有哭闹,甚至信香也没有放出来,但她却真切的感受到她的不安。

少夫人在害怕!她听到了今晚少夫人和柳家夫妇的谈话,亲人的漠视和丈夫的欺辱,终究还是压垮了这个要强的女人。她没有理会柳无依的不满,抢过茶壶到一旁沏茶。

干茶遇到热水,茶叶在旋转中舒张,如飘舞的绿蝶,翩翩起舞过后全部沉到了杯底。茶香与水香混合,两种都是极其舒缓精神的气味,被芳香宜人的气息围绕,柳无依焦躁不安的心也在这一壶香茗泡成时沉淀下来。

“方才的茶凉了,喝点热的罢。”叶流觞把沏好的茶倒在杯里,递给她。

“你还会沏茶?”柳无依素手捏着杯沿,闻了闻茶香,眼睛一亮:“闻着还不错。”

茶香与那股水香融合的浑然天成,闻着就像喝了一口茶般,她甚至有种自己被茶水包围的感觉。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这水香就是刚刚把她从不安中唤醒的气息,她好奇问:“对了,我闻着房内好似有股水香,府上有这种熏香么?”

“这是我的信香。”叶流觞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沏茶也就是寻常人家的泡茶而已,我不懂。”

“你的信香?”

柳无依的注意力只在前面那句,对叶流觞的信香感到意外。她被林宇标记,不会对别的天元信香有反应,她只能闻到味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信香。

天元的信香大多很霸道,浓郁刺鼻,林宇是呛人的烟香,林老爷是刺鼻的酒香,叶流觞的却是清冽的水味,闻起来就像闻着一股清泉,给人一种清爽甘冽的感觉,不强势也不弱势,而是处于中间,如长江大河,也如田间小溪,此时显然更像田间小溪。

“对呀。”

“那可真是香如其人呐。”柳无依眯眼看她意有所指,感到手中茶杯的温度正合适,她低头抿了一口。唇齿间漾开的茶香,溢满整个口腔,把那股烟味彻底驱散,她又抿了口,只觉以往喝过的任何一杯茶都没有此时的这杯淡茶要来的有滋有味。

一杯淡茶下肚,柳无依靠着床头沉思,心是前所未有的安宁,这时候她才有精力去梳理今天的事。

最近发生的事真的太多了,先是买了元妓,后又发生了绿柳红花的事,叫她意识到自己的丈夫有多禽兽,正在她庆幸自己贵为少夫人不会被欺负时,意外再次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柳无依自问不打没准备的仗,但林宇却是一次又一次突破她的底线,直到把她引以为傲的冷静击溃,让她也像大部分家奴那样惶惶不可终日。林宇的目的确实达到了,一次次震慑,她的心理防线也在崩溃,光近期她就失控了叁次,虽说两次都是因着叶流觞,但追根溯源还是林宇的施压。

一次又一次在叶流觞面前发疯,她是否也能称之为疯子了?看着坐在凳上的叶流觞,柳无依感到茫然:“叶流觞,你说日日在这里,到底图个什么呢?”

叶流觞初听这样的问题只觉纳闷,她沉吟片刻,对她说道:“不过是图个苟延残喘。”

“哈哈,你可真是阔达。”就似是料到她会这么说,柳无依咯咯轻笑,她的笑声轻柔的似春日的杨柳,拂面而过,叫人神清气爽,她又喝了口茶:“你还能晓得自己图个苟延残喘,我呢,却是不知道了。”

“不知道?”

“活的宛如笼中鸟,掌中雀,与他人共侍一夫,勤勤恳恳忙了数十年,到头来泯灭在古今史料的长河中,最后在坟头标个林柳氏,放眼望去也就看得到头了,你说活着有何意义?”

“夫人觉得这般活着没有意义,可倘若命都没有了,又何谈意义?”

“那你晓得当元妓有何意义?”柳无依忽然问她,见她立刻踌躇起来,她得意的弯起了嘴角:“我晓得,你眼下只想活下去,可不也如我这般?伺候叁两夫人,一眼也能看到头了。”

“……”

柳无依扭头看着桌上的莲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又扭过头来,目光噙着一道光:“只是你更乐观,更看得开,你觉得这般活着没什么不好,就是我有些羡慕你呀。”

“羡慕我?”叶流觞并不理解:“我只是个卖身的泥腿子。”

“与出身无关,我就是羡慕你,我在林家勤勤恳恳,自问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把东厢管理的井井有条,确保我那丈夫后宅安宁,可今夜他却如此对我,我何其无辜?就连我的爹娘也因着我做的不够大度而指责我,我心寒。”柳无依嘴角仍是弯着,眼神却满是苦涩:“而你,你也在经历我这些,但你能看得开,能坦然接受,而我仅是因着被名义上的丈夫折辱,便想一死了之了,我是不是很懦弱?”

她转过来头,那一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眸子,闪烁橘红火光,双眼含着泪意,澄澈如洗,恍惚竟如膜拜“神明”。

叶流觞却是皱紧了眉,脸上具是难以置信,随即有些古怪的看着她:“什么叫我坦然接受?”

柳无依歪了歪头。

叶流觞猛地站起身,突然的动作绊倒了身后的圆凳,“哐当”一声响,连带着柳无依和秋华都被吓了一跳。叶流觞感到很委屈,被戳中了痛处般对着柳无依吼了出来:“少夫人,未经他人苦,便莫要乱揣测他人。”

那一个个孤灯夜影,她躲在房中无助哭泣,她哭肿了好几次眼睛,不止一次想寻死,听到叫元妓伺候她都会心肝胆颤,而这样的苦楚,落到少夫人眼中竟然仅是一句轻描淡写的阔达。

叶流觞怒极了,又委屈极了,觉得没有一个人理解她,甚至还认为她在享乐,把苦难当成了玩笑。

“你作甚?”柳无依蹙眉,却见叶流觞满面冰霜,貌似真的生气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叶流觞生气的模样。

“看来一段时间相处少夫人还是搞不清楚我的为人。”叶流觞怒极反笑:“莫非在少夫人眼里,我在这里过的很开心?或是受到的侮辱还不够惨烈,可以轻松接受?”

“我没这么说。”柳无依低声道。

“是,你没有,但你就是这么想的。”叶流觞毫不犹豫的直戳她的谎言:“少夫人,我虽是元妓,但不是你可以恶意揣测的娼妓!”

空气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柳无依表情有一刹那变得呆滞,看着叶流觞湿润的双眼,那里面的委屈多到能把她淹没,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就似能感受到她所面临的无助,柳无依心咯噔一下,她又猜错了?



(二十五)陪我一晚罢



想到自己可能在恶意揣测,柳无依有些讪讪的,想狡辩,然而看到叶流觞凄然的模样,她就知道自己这次又无意中中伤了这个可怜的小天元。柳无依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愧疚,但好面子的她仍是不肯承认。

“你这般激动作甚?况且你在府中叁月了,夜夜给二夫人扩张产道,白天你还要教婢子们识字,又能帮我处理账册……”还能把这么多事处理好,可见并不怎么受影响……罢。

“所以呢,那又如何?少夫人认为我又当如何?我该表现得寻死觅活才符合少夫人的常规判断么?”叶流觞强忍冷怒,这个少夫人真的够自以为是的。

“并非,只是寻常人家大多如此,换成我也是这般。”柳无依叹了声气:“但你不一样,我并非觉得你没有羞耻心,也并非觉得你不在意,而是你可以跨过这道坎,而这小小的一步却是大多人都跨不过去的。”

“那不知少夫人口中的寻常人家又是何等的寻常人家?”叶流觞并没有接柳无依的话,只是如此反问。

柳无依愣了愣,不明白为何要这么问,她对她说:“我所见之人皆是这般,尊严比之性命更重要,士人常言:士可杀不可辱,宁死不屈是忠义之骨,乃大丈夫之举。”

“那少夫人可又知道能屈能伸亦是豪杰之举?”叶流觞脸上的笑越发大:“还是说在少夫人眼里,非世家大族均不是人,的确,泥腿子到哪里都不算一个完整的人,不过是一群地底蝼蚁,本就该趴着乞食,少夫人口中的寻常人都是世家大族,再不济也得是个有头有脸的寒门,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自然是不作数的。”

“泥腿子……”柳无依沉默了,她确实没有考虑到那些老百姓,这也并非她有意为之,而是从小到大她均锦衣玉食,她不知道他们怎么生活,甚至见都没见过几个平民。

她不由得想起之前清点礼品时听到那些排队购粮的百姓的谈话,他们竟然羡慕当奴才,她无法理解,卖身为奴本就是一种极其低贱的出路,但他们却在羡慕,那他们的生活得是多苦才会羡慕当奴才?

沉吟片刻,她似是发现自己认知的局限,低声说道:“也曾听说过一些事,只是我不能理解,那些百姓竟觉得卖身为奴也是一件值得羡慕的事,明明还有选择,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若是我,宁死也不卖身为奴,但我十五便被爹娘逼着出嫁,仅仅是为了柳家的利益,我连选择都没有。”

……

看着柳无依陷入一片凄惨的回忆中,楚楚可怜的揉着发红的眼睛,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不知为何,看着她这副模样叶流觞就觉得生气,这是在她面前卖弄凄苦吗?

明明身为柳家大小姐的她已是比很多人多了选择了,竟然还如此不要脸的摆出这副惹人怜爱的表情,难不成还希望她一个元妓去怜悯一个受辱的大小姐吗?心中的火苗越来越旺盛,叶流觞的脸也越发冷凝。

“少夫人可是觉得他们没有尊严?没有自尊心?”

柳无依又抬起了头,叶流觞却笑的落寞:“是呀,他们没有尊严,也没有自尊心,我也没有,我觉得眼下的生活比以前还好,甚至还有几次沾沾自喜。”

“所以呢?”柳无依下意识问。

“但说我完全不在意,那简直无稽之谈,我太在意了,特别是那些被侮辱的夜晚,我生不如死,恨不得一头撞死。”她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但是,那又如何?尊严对我而言有何用?能换来他人的尊重吗?又能填饱肚子吗?”

她大声质问,音量也陡然变得尖锐高昂,但质问却一句比一句更显无力。

“少夫人出生高贵,自小锦衣玉食,想来也没有受过饥寒交迫之苦,在饥饿面前,父母双亲尚会成为你的敌人,你得日日揣测你的爹娘会不会抛弃你,甚至吃了你,人伦道义全部化为齑粉,更别提可笑的尊严,饥饿会使你成为猛兽,若是吃不饱,我尚可食人肉,在那种境地,少夫人口中的尊严不过是叫人耻笑的笑柄!”

“少夫人只是受困于大院便犹如深闺怨妇,整天怨天尤人,那可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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