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之物语】(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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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1-06

傻瓜』那家伙的体力倒也是真好!在瀑泉下还能抱着那丫头片子插她的小嫩屁股!
但是那小姑娘当真是不要脸呢!一个女孩子家,在野外就敢这么放声淫叫!还是
说,他们织田家的人都这么淫荡啊……」

  「哈哈哈!弹正忠家竟有这等丑事!少武卫殿下!哈哈哈……」常在斯波义
银身边帮其做文书代笔的近习又助听了弥次的禀报,忍不住贱笑了起来——当年
的又助,还尚未经历人事。越是不了解性交房事的人,越乐意拿各种淫靡放荡的
风月事情来嘲弄他人取乐;而深谙于这种事情的,反而对此会有种莫名的敬畏。

  「笑什么啊,又助?这又有什么了?都到了这样的青春年纪了,不放浪、不
淫乐,那还能叫『青年』嘛?」

  其实又助不知道,当时的义银对于这件事,表现得好像实在是不怎么在乎的
样子,可实际上,这位平常看起来体面的「少武卫」斯波义银殿下,也老早就跟
父亲娶来家里的一些妾室小妈们,享受过肉体之欢了——据自己的那些貌美的小
妈们诉苦,父亲娶她们过门纯粹是为了所谓的「武家家格」罢了:在这「日之本
之国」的所谓「武家家格」,其实不过是在为历史上的平清盛、源赖朝、足利义
满的那一个个枭雄们的好色风流找了个正当的借口,而因为那些早已被民间封为
神明的枭雄们的存在,每一个身为武士家族的大家长,就必须有好几个女人;但
问题在于,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有平相国、源右武卫、以及日本王义满那种
夜夜笙歌、一夜十女的本事,就像父亲斯波义统,虽然身上留着的是足利支流的
血,但对于那些姬妾们,义统在把她们娶过门的当天圆房了之后,就再也没碰过
她们一次。

  (恐怕父亲的下面,其实也早就不行了。)

  义银常常在想。若不是这样,向来希望自家开枝散叶的父亲,也不会在跟已
故的正室夫人生过自己、二弟长秀、三弟义冬之后,就再没了别的孩子,但却已
然乐此不疲地纳了十来个妾室。

  (甚至还要跟信秀那家伙抢女人……没那本事,还要去做,分明是为了公仪
体面罢了……)

  父亲斯波义统从三岁开始,就被祖父义达硬推上家督兼祖传的官职——「左
兵卫督」之位,而义达因为此前与今川氏亲之间的战斗中屡次败北,旧伤复发加
之对氏亲深怨成疾,在让位隐居之后没多久就草草辞世;尔后,义统便被家中的
织田「三奉行」轮番当作手中的权术玩物。反正军政之事,对于这位老武卫义统
殿下而言,自己根本插不上话,于是从老武卫殿下年幼的时候,就开始不断地玩
弄女性的身体,这与向来通过食疗和汉方医术来注重滋阴补阳、又天生就善于房
事的织田弹正忠家的男人们相比,义统根本可以说是毫无节制,他甚至以此作为
一种对架空自己的家老们的抗议,颇有一种不把自己玩到精尽人亡誓不罢休的意
思;

  可他却不知道,家主的生活荒淫无度,正是那些野心勃勃的家老们喜闻乐见
的,他们才不管义统这头病态般辛劳的耕牛,到底是有一天会死在女人们的乳房
之间或是阴唇之下,还是早晚玩双六、推牌九再把家底输光。

  等到义统总算明白过味儿,却也悔之晚矣,身子也虚了、精神也废了,但他
看着自己的英俊的嫡长子义银一天天长大、一天天「立派」了起来,人人都奉承
说「少武卫殿下颇有『九郎判官义经公』的风采」,无论这话说得真心与否,对
义统的心里好歹总算是个安慰;就这样,义统也只能把自己的家业,寄托在长子
义银的身上,哪怕在某天深夜,真的撞破到儿子义银偷偷地带着自己那娇小可爱
的末妾,潜入到那混小子的另一位婀娜狐媚的庶母的寝室里,然后三人相互脱光
了衣服、又在彼此的裸体上下其手,义统也只能用「孩子大了,却还没碰过女人,
出现这样的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之类的话就着酒汤来宽慰自己,然后装作什么
都不知道。

  ——总而言之,理欲人伦这种事情,对于义银来讲,根本算不得什么要紧事;
只是从那之后,义银也开始嫉妒起三郎信长来,自己要是有像阿市、阿犬那样全
日本都找不出第二个貌美如花的妹妹、或者像阿艳那样都能当自己妹妹的可爱姑
母就好了。

  「那么,我想……少武卫殿下……正好信秀一直跟老武卫大人不太尊重;倘
若能够让信秀知道,他『弹正忠』自己家有这样的丑事的话,岂不是能够杀杀他
的威风呢?或者,我把这件事情,通过弥五郎告诉他家主公『大和守』信友殿下
呢?这也好让全尾张都耻笑他们『弹正忠』家!」义银正想着,簗田政纲却对义
银说道。

  ——而当时的簗田政纲还不知道,不久之后,自己会为曾经想要亲近织田信
友的这个想法而感到后悔的,亦会为自己没有真的告发三郎信长和阿艳之间的桃
色秘事而感到庆幸。

  「想什么呢?这种事情,谁有胆子敢去告状?就那个打起来架都不要命的
『大傻瓜』,他还有一众跟他一样野蛮凶恶的『倾奇者』跟班,他的秘密,你敢
去告发吗?清州城门口的血迹还没干呢!而且我想,到时候都用不到信秀,就那
个『大傻瓜』跟他的『津岛众』,就能一人一刀把你剁了,丢进海里喂鱼!另外,
你难道真敢让信友知道你跟弥五郎之间的那点儿事情?你可别忘了,弥五郎的夫
人,可是信友的远房外甥女!」

  「这……」

  「我一直告诉你们的话,都忘了么?『生而为人,少管闲事』!」

  「哈——啊!」簗田政纲只能默默应答。

  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的又助,也就是当年才十几岁的太田牛一,也只好默默
地对斯波义银低头俯首示意。

  而说着,当时的义银,又优哉游哉地用着绑了棉线的小树枝钓起银鱼来。

  ——可他当真没想到,会有一天,被那「大傻瓜」当成宝贝一样的阿艳,会
被嫁到自己的身边给自己做正室夫人;而比起这个,他心里更害怕的是,倘若有
一天,既没有「文才」,亦没有「武威」的原本的自己被这个阿艳知晓了,那么
「弹正忠」家的人,会不会直接朝着清须城攻打过来……

  而幸福来的太突然:就在自己迎娶了阿艳的那天,「弹正忠」家那边传来通
报,信秀死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祝言堂上前来为武卫家庆贺的宾客们,纷纷喜上眉
梢,坐在堂中高位上的斯波义统更是笑逐颜开;

  看着一身「白无垢」礼服且容貌清丽、小家碧玉,恰似一株百合般的阿艳,
身为新郎的斯波义银更是在心中诞生出一种错觉。

  (既然『那只老虎』死了,他的继承人又是那个『大傻瓜』,至于说另一位
勘十郎信胜,我看也是个成不了多大气候的家伙……他们『弹正忠』家,马上必
出内乱!那么……『大傻瓜』所喜欢的,我为什么不能占有?更不要提眼前这小
妮子,已经是我的正室了!)

  然而,事实告诉义银,他想得有点太多了:

  待宾客走后,入夜,斯波义银刚刚准备在阿艳面前脱衣服的时候,阿艳却迈
着款款步伐走近了自己——

  (哼,这么主动的嘛!恐怕是折服于我的英俊外表了吧——毕竟我可比那个
『大傻瓜』三郎信长长得白净多了!话说回来,看见英俊的男子就想靠近,怪不
得会跟身为自己子侄的『大傻瓜』媾和在一起呢,还真是个小淫娃……欸!这……
这是……)

  还没等义银在心中意淫结束,一把那帮忍者们常用的长不足二尺的、远比武
士刀短很多的忍者打刀,忽然架到了义银的脖子上。

  ——这把刀,是当初泷川一族从近江甲贺流亡之后,刚被织田信秀收留时,
泷川一益献给三郎信长的传家宝「妙蛙一文太」,而三郎后来又把这把刀赠予了
阿艳,阿艳此前只当做这把刀是自己与三郎之间的定情信物,便随身带在了身上;

  而在出嫁那天的早上,在阿艳被强行拽上轿舆之前,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从侍
婢们口中听说的,自己的那位新侄媳妇归蝶在刚嫁到尾张的那个晚上,一直在手
中握着一把肋差的事情,似乎是受到了归蝶的启发,阿艳便也学着归蝶曾做过的
事,将那柄「一文太」忍刀一直藏在自己的裙下,并把刀鞘绑到了小腿处。

  「你……你这是干什么?」

  却听女孩子冰冷地说道:「不想死的话,待我睡着了之后,就离我远点儿!」

  「你要干什么?你敢!这……你已经过了门了,你是我的妻子!」一见女孩
反抗,义银心底反倒是被激起了些许想要侵犯阿艳的欲望,更何况,这女孩来自
处处压自家斯波武卫家一头的织田弹正忠家,这女孩本身的这具充满香味和玲珑
曲线的肉体,又属于那个自己虽然没见过几面但一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有些来气的
「大傻瓜三郎」织田信长——抢了那大傻瓜的女人,对自己而言是个成就,对自
己家族而言,又算是能为父亲常年被人架空而出口恶气。

  却没想到,阿艳冷冷地看着斯波义银,继续说了这么一番话:

  「过了门又如何?『祝言』婚礼当晚就身首异处的故事,看来少武卫殿下,
您是听得少了吧?去年年末,甲斐都留郡国人地头,小山田出羽守的故事,难不
成要我给您详细讲讲么?」

  义银一听,冷汗立刻浸透了全身。

  ——像义银这样私底下乐意到处打听风花雪月之奇闻的贵公子,又怎么能没
听过这样的事情?

  去年年底,甲斐大名武田晴信的爱将,「出羽守」小山田信有强行娶了四年
前于志贺城掠来的城主笠原清繁之继室夫人美琉姬,刚开始,小山田信有还以希
望与美琉姬结为义兄妹为名,让武田晴信同意把美琉姬留在小山田家而不是赐死、
或者处罚为奴、或者赏赐给别人去,而亲夫正是在居城被小山田信有与甲斐军师
山本勘助一同攻殁后而切腹的美琉姬,对此却也没说什么;结果后来,小山田还
是擅作主张,准备强行娶了美琉姬,于是,就在婚礼后圆房的第二天清早,小山
田家的下人们赫然发现,家主信有的头颅,已然被那位美琉姬斩下丧命,而美琉
姬自己也在庭院中用肋差穿喉的方式,裸身自尽身亡;

  对于此事,甲斐武田家对外宣称,小山田信有只是因为为武田家肝脑涂地、
鞠躬尽瘁因而积劳成疾、患上重病,并于今年年初病逝,但是这条死讯背后的真
相,却早已在外传开了。

  (我的天啊!我可不想像那个信有那般死去……这人世繁华,这天下众多美
酒、美食、美女,我还都没品尝过呢!)

  可毕竟这家伙在人面前,还是装相装得习惯了,此时虽然被刀刃架在颈上,
满身的冷汗已然浸透了贴身睡袍,义银还是没忘了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你可别乱来啊!你都没忘了我是堂堂『少武卫』……你、你、你这
丫头,难道真的敢动我的性命吗!你、你知道……你知道伤了我的后果可是什么……


  「无所谓!反正我被强行嫁与你后,我已经心如死灰,对于我自己这条命,
我已然置之度外!大不了,阿艳与你同去三途川面见冥王就是!」

  「那……那……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成不成?你……你、你先把刀放下……
求你了!你放下之后……让侍女们收拾、收拾了……我……我再答应你……」

  「收拾什么?」这下轮到阿艳困惑了。

  义银看着阿艳,脸上红一阵又白一阵,沉默片刻后,只好缓缓挪开袍子下裳。

  ——就这一会儿,义银已经被阿艳吓得在席上尿了一大块。

  确实必须收拾一下,义银这一天喝了不少酒,吃了不少鱼,为了表现得体面
些,义统在下人们准备宴席的时候还要求他们去宰了一匹马烤来给众宾客分了,
而吃肉这种事在这个时代的日本可真不是什么容易事情,于是身为新郎倌的义银
也贪嘴吃了不少烤马肉,所以这会儿从他膀胱中溜出来的尿液,着实是又骚又臭。
阿艳虽然确信自己这一晚上,能够保住自己的贞洁了,但是她还必须得跟义银睡
在一个房间里、躺在一张席上,这被义统这么一尿,要不赶紧收拾,自己的鼻子
这一晚上怕啥有的受了。

  阿艳见状,赶忙冷着脸叫来了侍婢:「少武卫殿下喝多了,失禁了……」

  侍婢们都是阿艳从那古野带来的干练熟手,三下五除二就把尿渍收拾得一干
二净,又擦了一遍紫苏油、熏了熏松香遮住了尿骚味儿。等二人躺下了,熄了灯
后,斯波义银转过身一看,却见那阿艳正瞪着一对儿死牛一样的眼睛,牢牢地盯
着自己。

  「我的个八幡大菩萨!你……你这是干嘛?」

  「什么干嘛?」

  阿艳只是瞪着眼睛,脸上冰冷地跟死尸一般反过来对义银问道。

  「不是,你、你……你不睡觉,你、你盯着我干啥呢?」

  「怎么着?堂堂『三管领』家的『少武卫』殿下,还怕人看么?你刚才不是
说我都已经是你的正室妻子了么?怎么,你一个做老爷的,难道还害怕正室妻子
看你吗?」

  ——阿艳一边说着,眼睛一边似乎瞪得更大了。

  「不……那、那……那你也不至于就这么瞪着我吧?要不……我这该怎么睡
觉呢?」

  「那你就睡你的觉。我用不着你管!」

  「我……」

  义银想想,只好背过身去——你瞪着我,那我背过身去不看你那对儿跟剑镡
似的眼睛总行了吧?

  (但是不对啊,这死丫头手里还有把刀呢!万一她趁我不备……)

  一想到这,义银连着两颗肾带着心脏再带上脑仁,上中下三个位置一起抽筋
一起疼。

  于是,义银怯生生地转过头去,试着看了看阿艳……

  结果没想到,居然这丫头还在瞪着眼睛!

  「不是……我……你……你睡觉都不用闭眼睛的么?你……你……你难道是
唐土汉朝时候的张翼德么?」

  却听阿艳赫然训斥道:「废什么话?睡你的觉就完事了!啰里啰嗦的!」

  说着,阿艳又从被窝里抽出了刀子,还一把插在了自己跟义银中间的棉褥上。

  「啊!」

  义银见状,完全是跳着从被窝里起了身。

  是夜,义银只好默默地做到了扇门的旁边,胆怯地裹着被子看着睁着眼睛的
阿艳,直到最后熬不住了,才坐着囫囵睡了一觉。

  而这一夜,阿艳也的确是一夜都没合眼——除了她真的怕自己如果睡着了,
眼前这个她一眼就看出来道貌岸然的家伙会来玷污自己之外,她也是因为心里痛
苦委屈、又惦记着那古野城里的三郎,而根本睡不着——再加上在「祝言」宴席
上,她听到了那古野城的关于信秀唁信的通传,在看着眼前活蹦乱跳、也没得上
任何疾病的斯波义银,此刻的阿艳,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回到那古野城
了;

  ……

  「哈哈哈……抱歉啊,大人……哈哈哈!真的好笑哦!世间还有这样的女子
呢!」

  听着太田牛一讲述到到这里的元子,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

  而被打断话语的牛一,对元子如此的冒失却毫不愤怒,他反而也跟着笑了起
来,并对元子问道:「怎么样?这位阿艳,是一位很有趣的夫人吧?」

  元子点了点头,其实她更想说,相比之下那位「少武卫」殿下更是个滑稽愚
笨之人,但是再怎么滑稽愚笨,人家也是曾经家格高贵的源氏武者,自己身为一
介下人,并且她也记着,在刚开头的时候,牛一老大人曾经说过,他跟这位「少
武卫」的关系匪浅,过分造次的话,她是万不敢说的。

  看着跟当年的阿艳差不多大的元子,牛一想了想又问道:「你不妨猜猜,以
你的立场来看,倘若是你的话,你会让这种情形,在义银大人身上持续多久呢?」

  「我的话么……」元子挠了挠头,想了想道,「或许……最多一个月吧。毕
竟您刚才说过,那位『少武卫』殿下其实长得一表人才,而我也被本家送到了他
的身边;至于三郎信长公那里,已经有了正房妻室了,阿艳夫人跟三郎信长公之
间的事情,又是不被允许的,所以如果是我的话,不如干脆把自己就当作『少武
卫夫人』好了,至于这样折磨自己和义银殿下,那短则三五天,长也就半个月吧。」

  牛一一边咳嗽着,一边摇头笑了笑:「咳咳……哈哈……所以么,那位艳夫
人,确实不是一般的女子。」

  「那么,艳夫人又跟义银殿下将这种情况维持了多久呢?」

  「足足两年。」

  「什么!两年?」

  「不错。」

  「这……两年里,义银殿下难道在夜里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正是如此。」牛一笑了笑,「自从弹正忠家的阿艳公主殿下嫁到了他的身
边之后,武卫家家中众人就开始发现,义银大人开始变得经常没精打采的、又时
时刻刻似乎总像是在提放着谁一样,一个哈欠之后,便跟上一个寒噤;随之他的
情绪似乎也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这让全尾张八郡的豪强们全都摸不到头脑。
话又说回来,每天回到居所里,总要跟一个时时刻刻都在瞪着自己的女人面对面,
到了晚上又害怕她会不会抽刀砍下自己的脑袋,换做是谁,谁能睡得着?谁又能
遭得住?所以自那以后,义银殿下也不玩博色了、也不作和歌了,倒是还经常出
去狩猎,但也只不过是让其他人打猎,自己则找棵树下或者找堆麦垅,躺在上面
补觉;而阿艳夫人,每次都在义银殿下出了城后才闭眼休息。这二人遇上,也真
是碰见冤家了。甚至我记得,大概在十八年前,当时京都发生了『聚乐第落首』
事件——『聚乐第落首』,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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