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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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04

他们内部也有各种意见的不统一,首先他们不少人认为,既然在F市这边,邵剑英的人该抓的抓了、该击毙的当场击毙了,那么牵出这个案子的乐羽然母女俩其实也没有过度投入办案资源的价值,他们倒也没认为不用保护这对儿母女,但是他们觉得不应该再把人手浪费在已经不会再为专案组提供更多信息的这对儿普通母女的身上;而且当下,元首府对于安保局出现了严重的信任危机,国情部自从改组成立那天,就跟安保局水火不容,而中央警察部之前一直被安保局总部的人打压,等到现在这个局面,安保局的人在首都早已失去了话语权,更别说迟昊英和兰凝萱这两位,只是一个地方上的安保局特务,在首都根本没人会把他俩当回事。于是,后来的情况是,在先前专案组跟首都申请了四个人保护乐羽然母女的基础上,中警部又只派了一人、国情部也只派了一人,而安保局总部却不能派人来支援。迟昊英和兰凝萱见到这样的情况,也没敢直接回来,只好硬着头皮在首都待着。

  等到了晚上六点钟饭点儿的时候,练明雅望着那桌子上的口感油腻、口味却寡淡的盒饭,说啥就是没胃口,碰巧他们所住的高层宾馆的对面楼下一水的都是风味小吃,孩子从楼上往下望,看着那“稻香村”的店铺就馋得口水直流。迟昊英和兰凝萱这一对儿伉俪也是看着孩子不吃饭、眼巴巴咂嚰嘴巴有点动容,便带着练明雅去了楼下,连着买了好几样什么山楂锅盔、乌梅饼,还买了关东煮、炸鸡块跟芝士汉堡还有汽水、各种果脯蜜饯加上肉干鱼干什么的,这一趟下来花了得有个小三十分钟。

  而等到俩特务情侣带着孩子从对面的大楼里出来,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却正巧看见乐羽然倏地一下从半空中坠落,重重地砸在了路过的一辆轿车车顶上之后,滚了三滚,最终正巧摔在了自己面前——根据当天晚上从首都发来的尸检和现场勘查报告,杀手应该是刚巧在迟昊英和兰凝萱带着练明雅出了酒店之后进去的一楼大堂,监控摄像头应该是被此人身上的电磁装置干扰,没有录清楚此人的模样,只能判断出来是个男的,并且有人开车接应,车牌号也是个假牌照;那人进了酒店之后,先伪装成客房服务人员,敲开了乐羽然所在的房门之后,单凭一己之力就把留在乐羽然房间里的六个保护人员全部击杀,按说从国情部总部到中央警察部派来的这些人,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能力跟迟昊英他们俩不相上下,但他们从交手到被击杀,前前后后花了不到十分钟时间。

  ——对这六个人的致命凶器,无一例外,都是一把用半副手术剪刀磨制而成的峨眉刺形状飞镖。

  而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乐羽然,这男人并没有将其一击即杀,而是胁迫着带上了楼顶,最终将其推了下去。

  我是不敢看一个从三十层楼高的地方摔下去的人的死状会是个什么样,我知道亲眼目睹了其死状的她的女儿练明雅,在此之后三年,跟完全哑巴了一样,没跟任何人说过一个字。只能说孩子逃过一劫,是因为小女孩的馋虫救了自己一命,并且也捎带着救下了迟昊英和兰凝萱。而对外,首都方面一来是因为涉密,二来也是碍于面子,只能让首都警察局的人按照“F市籍女子自杀跳楼”的说法搪塞住了各方面媒体。当天晚上练明雅就由欧阳雅霓跟安保局总部打报告,从首都找了几个欧阳自己信得过的特务护送着再回到了F市,而在后来,专案组几番开会商量,最后还是把练明雅送去了张霁隆名下的一个福利院安顿,但这也是后话了。

  显而易见,邵剑英的死,更像是个开始,而他所代表的这群人似乎并不是“天网”的主体,他口中的那已知的两个分部组织,也应该并不是“残余势力”,我甚至在脑子里构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那两个“分部”,其实才是真正的主角,而邵剑英的市局总务处这群人,或许连龙套都不算,他们可能在那两个“分部”面前,只是一个玩物。或许,邵剑英自己都被人玩了,玩得命都没了。专案组的事务,并没有因为邵剑英等人的死和其他人的落网而变得更加轻松,而与此同时,市局的情况却反而因为寄生于其上的天网的毒瘤被割除,却变得一团糟。

  首先,对于整个市局的最大的结构性问题,就是总务处基本上空了。

  总务处的人大多数都是被邵剑英从全省各地举荐、然后由人事处帮忙协助做一些文书材料准备,随后通过总务处和人事处进行选拔面试,再一起把这些文书交给局长或副局长签字,再然后,就可以把邵剑英想选来的人放到总务处里。这样有点不太符合正常提拔选才的过程,实际上在徐远还不是局长之前的多少年前,就已经进行了很久。历届的局长和副局长,全都觉得邵剑英这人看起里人畜无害、老实巴交、不参与市局内部任何的派系争斗,其又是从我外公夏涛时期就在的市局老人儿,因此,对于他总务处选人这方面,无论是谁,都给他开了相当亮的绿灯;又因为总务处这个部门,本身做的就是统筹和协调其他各个部门的工作,这些事务对于警察局这样的单位,似乎有点不大起眼,历届的局长副局长们对此也向来都不会过问太多,继而在那些与总务处相关的工作上面,便让邵剑英他们拥有了很大的“发挥空间”——而这所造成的后果,便是在昨天晚上邵剑英和傅伊玫双双身死、李孟强逃跑未遂被杀、卢彦和他的手下被打了个“团灭”之后,使得总务处这个部门目前完全停摆。总务处剩下几为数不多的员警,还都因为他们都是被邵剑英“钦点”而来的,也必须得接受专案组和市局组织的轮番审查而被暂时停职;但即便不需要这些审查、或者说这些审查都通过了,以他们的能力和人手,也做不到维持一如原先邵剑英在时候那样的部门运作——邵剑英是死了,总务处是空了,但是全市的基层警察的棉大衣棉被、各个分局和派出所的枪械养护品等物资,还都得由市局来统一配发,而他们这些人和这越来越冷的寒冬,才不会等着你市局出了什么变故。

  “这马上就是四九隆冬天了,老话儿讲‘四九封冰河’,这点儿玩意儿十二月份之前就应该派发的,呵呵,省厅和省议会说财政赤字,结果就没发上;好不容易趁着新年年初,这几天总算拿到了中央警察部的拨款,咱们局里又跟着贴了点钱,这才总算是把这些物资筹措齐了,妈的,总务处的人他妈的大部分还都是反贼,还他妈都死了……”徐远一边甩着手里的打火机,一边坐在转椅上愁眉不展,接着对我和沈量才、二组柳组长和经侦处胡处长拍了拍自己办公桌上的几个档案袋:“瞧见没有?从元旦到现在我收到的物资申请报告——这一张张的可不是报告啊,这简直是一张张催命符!话说回来,基层的袍泽弟兄成天成宿、风里来雪里去地巡逻站岗,咱们也不能对不起他们不是?”

  我一下车还没把车锁上的时候,就被保卫处的人拽过来开会,所以在这一刻我还是有点懵的。

  “是不能对不起他们,但是您也别给咱们上价值观了,在座所有人,手头的事情都不少,你们两位老大哥就言语一声,到底让咱们三个部门干啥吧?”胡玮旻二郎腿一翘,对徐远说道。

  徐远呵呵一笑,笑得挺轻松,但是嘴里的话还是有刺的:“哈哈,小玮,我想让你干的东西多了呢!我想让你堂哥多给咱们市局再拨点钱,这事儿你能答应么?”

  胡玮旻也是轻松一笑,随即把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下来了:“嗨……这事儿啊,老沈大哥不也知道么?咱虽然说刚拿到中央的经费,但是省厅也确实不富裕。再说了,就我哥那人,现在跟我都一毛不拔的,我说我要帮着你徐大哥问他要钱,他早大耳刮子把我能给扇美国去!”

  沈量才看了看俩人,一直没说话,实际上从我进屋以后,我也没听沈量才这个中年话痨份子今天说了几个字,他好像是在憋着一个更大的事情似的。

  “我也不跟你们三个开玩笑了。”徐远甩了甩打火机,正色道,“短期内想要找人把总务处现在的人事缺口补上,简直是天方夜谭,走正规途径从全市乃至全省各地,从开始甄选到面试谈话再到最后入职,起码得一个半月,但是再等一个半月,估计满大街的桃花都开了。咱们总不能让各个基层的弟兄们,穿着旧大衣还没有棉被休息值夜班吧?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市局里面,除了制服大队和防暴组,就数你们三个部门人多了。这新年年初,我查了一下,你们三个部门也都没什么大案子、人手都富裕,所以我跟量才合计了一下,再找你们仨碰一下,从你们仨的各自部门里各选出来十个人,上总务处帮帮忙去。”

  “好的,我知道……”

  我对徐远点点头,话还没说完,柳毅添便握住了我的手腕,并立刻对胡玮旻指着我说道:“悠着点……你看见没,老胡,这年轻人还是胆儿大,还没整明白咋回事呢,就敢应承!”胡玮旻看了看我,哈哈大笑,他正笑着,柳毅添松开了手,又对徐远问道:“局长啊,你刚才语重心长讲了这么老多,能让我白话两句不?”

  徐远仿佛预料到了柳毅添要说啥,便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摆了摆手:“不行,这是命令,不容商量。”

  “你这就算是命令,我也得跟你说叨说叨了,局座!这不是什么好差事!”柳毅添苦涩地看着徐远说道。

  “呵呵,是好差事我能让你们仨干?你们俩就这个事情还真的得跟人家秋岩好好学学,你们俩老家伙还不如人家一个年轻人!当警察的,服从是天职!哪来那么多讨价还价?”

  “您这话,也别跟我俩说,您去跟我们办公室里那帮人说去,看看他们乐意不乐意去。”胡玮旻眼睛一翻、眉毛一横,跋扈中也带着些许无奈道,“这老邵他们出事儿之前吧,局里其实都知道这总务处是个不用费多大事情的肥差——今天当着二位大哥的面儿,我也说点儿明白话,说实话,我有好几次都想让我堂哥给我使使劲儿,给我弄到老邵身边当差了;老邵的资料档案和跟他有关的一切,昨晚连夜全被情报局那个姓周的小子弄走了,咱们是看不到老邵弄了多少,但是但就他把先前中警部派来的那些枪和子弹监守自盗之后,转手买了,哪怕是送给别的什么人了,我估计他都能有油水捞!”

  “可不是?”柳毅添结果了话茬,看了看我,问道:“何,我听格格说,老邵昨晚被炸死了?是真的不?”

  “嗯。”我点了点头。专案组现在发给各个单位的通报上面说的是:“F市警察局总务处处长邵剑英因参与恐怖颠覆活动于昨日晚间被捕,后因故遭遇意外爆炸身亡,目前更多情况还在调查当中”——通报稿件是情报局联络处和省厅宣传处一起斟酌后写出来的,里面的内容都不算泄密,所以我也这样回答了柳毅添。

  柳毅添从我这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也跟着胡玮旻唱和着:“局长啊,你要是把这事情放在邵剑英这帮人出事儿之前,我保证咱们二处这帮禽兽们,得争先恐后往总务处钻;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老邵干了啥咱们完全不知道,总务处这儿也就成了块烫手的土豆了啊!没油水儿不说,还得伺候人?”

  “只是换个工作,也没让你们伺候人啊!”

  “给各个下属单位发东西的事情,那不就是伺候人么?各个什么分局、支队、派出所的,平时看咱们市局的人,‘羡慕嫉妒恨’都是写在脸上的,现在反过来让咱们的人伺候他们?他们可不一定会想着啥办法欺负回来呢?就这样情况,您说说,谁乐意去啊?”

  柳毅添刚说完,坐在一旁的胡玮旻溜圆的眼珠一转,眨巴着眼皮看了看徐远又看看沈量才:“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李晓妍的风纪处人手也不少啊,他们派人去不去啊?要我说风纪处的人一天天扬了二正的也没啥正经事儿,干脆直接让李晓妍他们代管总务处得了呗?”

  “风纪处的所有人,因为邵剑英这次事件,还有别的任务要做。他们一个人都不能往别处动!胡钧座难道没跟你说过么?”半天不吭声的沈量才,这会儿总算是说话了,而且一说话就没什么好气,“我说你们两个,牢骚也发得够多了吧?婆婆妈妈的,还不如个娘们儿!现在坐你们俩身边的是何秋岩,但就算是换成那个姓夏的,她也不会有像你们这么多废话!搞清楚,你们俩都是部门负责人,还好意思在上峰这儿讨价还价?干脆跟市政厅打个招呼,给你们俩调到农贸市场弄个管理当当得了?”

  “沈副局,我……我这也没说啥啊……”

  “你今天这是咋啦,量才?说话咋夹枪带棒的?你看看,我和毅添我俩也就是谁说……”

  “少跟我俩‘量才’不‘量才’的!就你们俩这样的,还得让秋岩一孩子给你俩起带头示范作用?你俩要是拽不动人去,你俩自己去!”沈量才依旧是没给柳毅添和胡玮旻一个好脸看。

  “这……行行行,我俩错了!我俩错了……”柳毅添冲着沈量才双手合十,屁股坐在沙发上打拱作揖讨饶道。

  “是是是!这任务我俩也应了还不行么?”胡玮旻横着眼睛,抿着嘴巴,无奈地看着沈量才。

  “哈哈,行啦,那这事儿就算是定了。该发牢骚的也发过牢骚了,该发火的也发火了。赶紧回去弄吧。明早把选出来暂调到总务处的名单给我交上来就行。”徐远干笑了两声,说完就把我跟柳胡三人一起打发走了。

  我其实倒是挺懵懂的,因为在我看来柳毅添和胡玮旻这里人,在对待市局的工作的时候,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糊弄:柳毅添这人,工作能力是有的,但是我是没听说他单独破过什么大案要案,之前受到嘉奖,也全都是仰仗自己二组手底下那些反黑刑警,或者是像之前沈量才带队捣毁人体器官工厂那种有上峰带头的任务,他能跟着分个好;而跟全F市黑道份子的博弈里面,也很少见到他的身影——重案二组的官商子弟不少,出名的虽说只有赵格格一个,但那是因为赵格格家世最好,这些反黑警察都仗着自家背景,能对全市包括张霁隆在内的帮派大哥使用各种手段进行对付,软硬兼施;而剩下那些没有过硬家世的,基本上也都是不要命的主,道上的那些打手、杀手们狠,那他们这些反黑刑警的手段就比他们更狠,道上的人耍流氓,他们就更流氓。唯独他们的这个组长柳毅添,从我开始接触他到现在,我倒是只觉着这家伙是个性情温吞懒惰的人,他做事的态度,便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是据说他每次办案的时候所做的判断和决策还都挺准的,他想追查的货、想检查的有问题的场子、想抓的人,倒是从来都没有从他的手上逃掉过的。

  胡玮旻这家伙就更不用说了,他要做就只做那些能够保证让他能捞到好处的事情,功绩、业绩、奖金、名声,四样里面必须保证有一个能托底的。这个作风,他可真是没白从他堂哥那儿学来,至于可能会落到责任、风险以及得罪人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你二位留步一下。”刚准备下楼,柳毅添突然同时叫住了我和胡玮旻,他跟着拉着我和胡处长站到了缓步台上,悄悄地对我俩问道:“你二位,准备怎么弄这个事情啊?”

  “唉,我也懵呢。”胡玮旻看了看我,“小何,你准备咋办呢?”

  “好办啊。”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看看去年下半年,谁的破案率最低、谁最经常迟到早退、工作态度最消极,谁就去呗?”

  胡玮旻听了,略带讥嘲地大笑道:“哈哈哈!那你说的这个人,是你自己啊小何!我可听说你去年从九月份来的时候开始到现在,露脸的事情可没少干!”

  我低头抿了抿嘴,叹了口气。这大早上我的黑历史就给赵嘉霖重新拿出来叨咕了一遍,而现在又被胡玮旻说了一遍,我心里不爽归不爽,但他说的也对——我自己知道,我要是真较真查起来,搞不好这“破案率最低、最经常迟到早退、工作态度最消极”的十个人里头,肯定得有我。当然,我这一刻只是心虚,事后等我找傅穹羽帮我密查一下刨除他们这些实习学警之外的业绩,我才发现业绩与考勤倒数十五名里居然都没有我,而排第一的我心里早有数,若不是我,那真的非王楚惠莫属。

  “秋岩啊,听我这当叔叔的劝你一句,你这种企业里资本家盘剥员工的手段就别用了,尤其在咱们警察局,这种方法最不能用,很容易招人恨!你这相当于揭人短儿又打压别人,将来以后万一出点啥事儿,兜不住!”柳毅添又拍了拍我的手背。

  “那你准备咋办呢,老柳?”胡玮旻问道。

  柳毅添咬了咬牙想了想:“我反正准备干脆抽签算了。除了我们二组那几个现在在盯着围绕‘蜀山路国中’涉及社会帮派的校园暴力案子,和跟进‘强龙帮’与‘谦友运输’准备搞火并的那几个人,外加跟小何总去情报局专案组上班的小赵格格之外,剩下的就让他们抽签——谁去总务处干苦力,也不是我说的算,这次是老天爷说的算,恨也恨不到我头上!”

  还没等多寻思,胡玮旻想了想又说道:“抽签……唉,抽签对他们来说又有点太放过他们了……嗯,还是小何这想法,对我来说是个好主意!小何,这招你就别用了,给我用,这真不失为是个很好的收拾人的办法,”说着说着,胡玮旻还朝着徐远的办公室抬手一指,“——哼,最近我们经侦处,尤其是这两位招上来一批还没从警院毕业的学警之后,可是有不少人都开始不怕我了!”然后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虽说只不过是咱们市局一个处长,但好歹我也姓胡,这次大选要是杨君实能连任,整个Y省的警察系统也会姓胡。他们那帮年轻人,不应该不拿豆包当干粮,你说对吧,小何?”

  “您说的是。但您经侦处的事儿,我也管不着么不是。”我敷衍道。呵呵,他倒以为我真乐意跟他们胡家这帮人成天扯皮斗嘴,我还嫌累嘴皮子呢。

  胡玮旻歪嘴一笑,接着说道:“正好,我就趁着这次局里查所有人案底,给他们立规矩:先从之前老邵这帮人开始,谁查得最慢最没效率,谁就滚去总务处,然后别再回来了!”

  “啊?胡处长,您说咱们经侦处要干嘛?”我突然又有点更懵了。

  这便是市局目前出现的第二个问题:该不该肃风。

  “干嘛?当然是查咱们整个市局每个人到目前为止的个人账户的资金来源了啊,看看每个人是不是真的都是干净的——哦,当然,目前咱们还是得先从总务处已经不在了的这帮人开始查,从他们那里起个头,看看咱们局还有没有他们留下来的祸害……”胡玮旻神气地说道,又看看我,一拍脑门:“哦对,你刚才来晚了,上午你还不在局里,小何,我跟你说说吧:咱们全局要趁着这次老邵折了的事情,进行一次全面整肃。这件事虽说还没完全拍板吧,但是,我堂哥昨天晚上跟我吃饭的时候已经说了,他对这个事情是很支持的。毕竟啊,现在在咱们警察系统,什么猫猫狗狗的都能进来——靠着自己父辈祖辈吃老本的、跟在野乱臣贼子搞勾连的,这样的虾兵蟹将,现在在咱们Y省警界真的实在是太老多了!还成天不知深浅地怼这个、怼那个,招人烦!你说是吧,小何?”

  就算我是个弱智,我也能听得明白这家伙分明就是在点我,但我也懒得理会,只是他说的东西,让我忍不住寻思:其实我一早就知道,市局内部肯定会有一次肃风运动,这本来就是当初徐远把我拉进风纪股、又鼓励我把当初那个只有李晓妍、莫阳和丁精武“三条丧家犬”的风纪股重建成风纪处的目的,但刚刚听胡玮旻这么一说,我竟然开始觉得这一触即发的整肃,却似乎马上要成为省厅胡氏用来排除异己的手段。

  “哦,您是说,所以接下来,您可以利用查明咱们市局每个人的账户资料,来把这些您和您堂哥胡副厅座不喜欢的这些‘靠着父辈祖辈吃老本’、‘跟在野乱臣贼子搞勾连’的‘猫猫狗狗’赶出警界?”

  “呵呵,那可不是?”

  “只是咱们经侦处不也得被调查么?经侦处是谁来查啊?”

  “风纪处呗。我们和风纪处互查。但咱说明白点儿:这风纪处啊,它不是哪个人的风纪处,它现在虽然在咱们市局,但是最近好些天了,风纪处的重要干部总得去省厅开会,开各种会。哎,它是省厅的风纪处!省厅的风纪处,肯定得为省厅办事儿——办有利于省厅的事儿!人这一辈子啊,最大的问题,就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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