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纯爱版(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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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4-13

  门外雾蒙蒙一片,硕大的雨滴在铅灰色的空中无限铺延。一阵风涌来,我不
由打了个冷战。而陈瑶无比温暖。我伏在她身上轻轻抽插时,便有股香甜的气息
氤氲而来。于是我就吻她的脖子,亲她的脸蛋,仿佛真能吸出来什么似的。陈瑶
就开始吃吃地笑——一贯如此,像猫抓痒,又似e 弦的弹拨。我只好把她抱紧,
猛顶了两下。

  陈瑶哼一声:「你轻点。」

  我说:「让你笑。」

  她就又笑,我就又顶。这个无休止对抗的结果就是每过一次性生活我就像拔
了回火罐。这样好不好我也说不准,但起码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坏处。

  我女朋友一切都刚刚好,白皙滑嫩,盈盈一握,挺翘紧致,一手掌握。她总
让我想起澳大利亚大草原上的美利奴羊。当然,起风时她就变成了一朵白云,绵
软却又癫狂。如果真要找什么缺点,那就是不会叫床。无论我怎么努力,她都会
想方设法隐去自己的呻吟。为此她不惜去咬一切可以下口的东西,比如我的肩膀。

  这种事有点不大对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呢?于是我说:「你倒是叫啊。」

  她说:「不叫。」

  我说:「叫不叫!」

  她说:「就是不叫!」

  如你所见,我完全拿她没有办法。

  但陈瑶也并非毫无责任心。作为一名性伴侣,她会允许我完事后在她身上趴
个两分钟。就两分钟,不能更多。这期间她会毫不间断地揪我的耳朵,往我脸上
吹气。

  今天也一样。她鼓足腮帮子猛吹一阵后,突然说:「你妈啥时候再来?」。

  「咋?」。

  「告儿我一声」。

  「咋?」。

  「不咋。」

  「哦。」我翻下身,拉过那条油腻的被子。

  「哦个屁。」陈瑶偎了过来。于是我就握住了她的一只乳房,脑海中死命翻
腾着的那曲「月亮牙儿」,让人心烦意乱。窗外老天爷像只漏尿的膀胱,淅淅沥
沥个没完。恍惚间似乎响起了春雷,宛若千万吨巨石从云层滚落。

  有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想,哪些标志性事件才是构成我们记忆的基本要素。
比如2002年韩日世界杯,2000年悉尼奥运会,1998年法国世界杯。再比如911 ,
萨达姆被俘。唯有借助它们,我们才能游刃有余地展开关于岁月的珍藏。那么将
来有一天,我会想起那无聊的一周吗?王治郅美国产子。勒布朗詹姆斯斩获最佳
新人奖。火箭五年来首次打入季后赛,然后被湖人干了个2 比0.一切都好像和我
无关。

  午饭时母亲来电话,问我五一回去不。犹豫了下,我说回去。她说:「回来
就好,你姥爷过七十大寿,还算你有良心。」

  于是我就红了脸。我之所以回去,无非是因为迷笛推迟到了十月份,另外确
实也有事搁心里郁闷了老长时间。我问要带礼物不。母亲说:「真的假的?热烈
欢迎啊。」吃了一勺陈瑶强塞进来的炒米,我问评剧学校的事咋样了。

  「还行吧,挺顺利的。」母亲笑了笑,半晌又补充道,「哟,知道替你妈操
心了呀。」

       ********************

  上周六老乡会因雨推迟,负责人还专门打来了电话。我问为啥,他说:「咱
们这可是露天聚会,能看星星呢。」

  晚上和陈瑶一道过去,果然是露天聚会,可惜星星有点寒碜。

  会场布置在东湖边,迎头挂着个大红绸布,上书「平海老乡会」,连周遭的
洋槐都扯上了彩灯。平常也观摩过一些老乡会,多是些外省人,气氛那是异常热
闹。平海嘛,离平阳也就一小时车程,真要说老乡,那大家都是老乡。

  据说我们的老乡会曾经也搞得风生水起,聚会时就像村委会换届。然而步入
二十一世纪后,一切都完蛋了——如同老头老太太那稀稀拉拉的牙齿,早晚得掉
光光。

  今天却有点回光返照。人还真不少,三五扎堆,语笑喧呼,逼屌逼屌的。刚
跟几个熟人打完招呼,我就被陈瑶一把拽走。接着,在众目睽睽下,她往我的卫
衣兜里掬了两大捧瓜子。这着实令人尴尬。于是我说:「你手太小。」她说:
「手大有屁用,没了。」我不相信地在两个桌斗里都摸了摸,果然没剩几颗。真
是感人肺腑啊,我的豺狼老乡们。

  事实证明负责人还是很有一套的。他人模狗样地讲完话,才又变戏法似地拎
出来两个包装袋。目测有一袋是水果。「也别吃太多,这玩意儿上火啊。」他用
平海话说。就这当口,打东操场方向过来几个人,就站在甬道上,也没走近。但
负责人立马迎了上去。一番拉扯后,来人才暴露在惨白的路灯下。

  三男两女,其中竟有李阙如。一如既往,他那头鲜艳的鸡巴毛迎风飞舞,甚
是扎眼。这货眼倒挺尖,很快就发现了我,并脑瘫似地挥挥手,说「靠」。果然
脑瘫,打死我也不信他是平海人。另外俩男的叫不出名,但高个的明显过于眼熟。
稍一楞神,华联五楼那幕就猛然浮现于了脑海,还有古城墙头吹埙的年轻人。而
在烟霞镇旅馆,我撞的不就是他么?搞不懂为什么,我眼皮就没来由一阵跳跃。
此时此刻,年轻人毫无血色的脸上似铺了层银粉,少了些许颓废,却多了份乖戾。
而那矮个的倒真有点印象,貌似还是高中同学。至少在一中老校区时,他总在操
场上踢球,和孟辰君他们一帮三线厂子弟玩得挺好。能记得此人倒不是他球技多
高超,而是他那佝背大喉结——戴上眼镜时还真有点像冯小刚。再者,据说他爹
在平海市公安局,不是正手就是副手。没有办法,一中有太多的官宦子弟。不可
避免地,他们都会成为我的同学。不过冯小刚人还不错,偶尔在在校园里相遇,
他也会微笑着打个招呼。正如此刻,他冲我点了点头。而我的平海老乡们已有人
上前和一高一矮套起了近乎。

  没有办法,三男两女给我们的老乡会平添了几分招聘会的气息。这鼓舞人心
的场面连我都禁不住要摩拳擦掌。然而,等看到冯小刚身旁的女人时,某种难以
名状的气流便从我体内迅速升起。一时间,连湖面的涟涟水光都有些刺目,周遭
变得清明起来。直到陈瑶一肘子过来,我才如梦方醒。「张开张开。」她捧了四
五个橘子就往我兜里塞。我一面撑开衣袋,一面又抬头瞥了过去。女人高挑丰满,
大概三四十岁,浅黄色短裙恰如其分地裹出圆润的曲线。齐肩卷发下的那张脸有
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白皙丰腴,泛着丝艳丽的光泽。有点像张也。她提着手袋,
四下张望一通后,忽然对上了我的目光。说不好为什么,我立马垂下了眼。

  「走啦走啦。」陈瑶挽上我胳膊,又递过来一个橘子。我俩在会场瞎晃一通,
挨个道别后,就上了湖心小桥。走了几步,神使鬼差地,我又扭头扫了一眼。站
在洋槐彩灯下的张也也正好望过来。片刻后,在丰唇舒展开的同时,她向我招了
招手。张也的鞋跟有点高,噔噔噔的。她站到桥上时,我真担心木质桥面会被戳
个窟窿。

  「你是林林吧?」她拢了拢卷发,甩出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我瞥了陈瑶一眼,
胸中一阵麻痒。「啧啧,不认识啦?我是你老姨啊!」这下变成了平海土话:
「上次在姨家,都没时间照顾你。」

  仿佛一束天光直刺而来,我心里登时明镜般锃亮。首先浮现在我脑海里的是
那个脸盆般硕大的屁股,神秘犀利地黄衫女子,其次就是某个叼着牛鞭的「黑道
大哥」。当然,还有曾经教过我们地理的瘦猴——初三时有次教委来听课,他就
坐在我旁边。虽然也没多说啥,但我知道这个细声细语的男人就是我若干表到三
万里外的老姨夫之一。这位文化局的秀琴老姨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这几年
老听奶奶唠叨,母亲跑剧团可全靠她了。「要没这么个顶事的亲戚」营业许可证
都办不下来。但这个秀琴老姨变化实在太大,我简直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岔子。

  「老姨啊?对不起老姨,我都没敢认出来。」我笑了笑。其实我想说的是,
还真就不能怪我忘恩负义,您这弄得跟妖精似的,谁不得懵逼。

  「女朋友吗?真漂亮!嘿,姑娘。」老姨去拉陈瑶的手,又斜我一眼:「眼
光不错嘛林林。」

  一向伶牙俐齿的陈瑶突然害羞起来,她向后缩着身子,死命瞟着我说:「老
姨好。」

  「你好。啧啧,俊俏又乖巧,真行啊林林。」牛秀琴拍拍我的肩膀,扇来一
股浓郁的香风:「还真是亲戚,在这儿都能碰着。光听说你在西大,心说来看看
呢,这就碰着了。」

  晚风如约而起,湖面上荡开夜的波纹。我反复捏着兜里的橘子,不时扫一眼
灰蒙蒙的月亮。牛秀琴却没完没了,说她这次来办什么什么事,又问我功课忙不
忙,手机号是啥。直到洋槐下有人喊了声牛姨,她才又拉住陈瑶的手:「一同事
的小孩,还有点事儿,你们玩,老姨就先走了。」扭头又向着我说:「林林,没
事多去家玩啊。」

  于是我们就目送秀琴老姨优雅地穿过人群,回到了洋槐的彩灯下。她那个腰
真是细了很多。我吸吸鼻子,掰开了一个橘子。确实应该去看看秀琴老姨了,然
而,晃晃脑袋,跳出的却始终是那个把短裙撑得似要裂开的硕大屁股。

  很快,三男两女步入夜色,消失不见。临走李阙如还冲我挥了挥手。这伙人
高低不一、参差不齐,中间的高个得有一米八多。理所当然,陈瑶一路笑到了湖
对岸。我把她抱起,作势往水里丢时,她才连连求饶。

  再次回到地面上,我女朋友满脸通红地拽拽衣裳,说:「你家亲戚还真多。」

       ********************

  姥爷精神矍铄,有点鹤发童颜的意思。他老人家以前就虚胖,全靠大骨架衬
着,这几年倒真瘦了下来。在这五月上午阳光明媚的农家小院里,他声似洪钟、
健步如飞,一度搞得我目瞪口呆。迫不及待地展示了他养的那些花花草草后,姥
爷拽上我的手:「走,看看咱种的菜。」

  「行了行了,咋跟小孩似的。」母亲皱皱眉,脸上浮起一抹牛奶般的亮色:
「林林,给姥爷带了啥礼物,快拿出来呗。」

  礼物嘛,是个清华紫光mp3 ,256M,三百多块钱。这是我绞尽脑汁后,陈瑶
灵机一动的结果。当时我俩跑遍了平阳市区大大小小的商场、超市、专卖店,一
屁股坐到世纪广场的台阶上,再也挪不动半步。ipod里左小诅咒跑出来,扯着嗓
子唱那首《苦鬼》。于是陈瑶就捣来一肘子,让我切歌。她非常讨厌no,说左小
唱歌像便秘。另外她觉得这个「整天穿棉袄戴帽子佯装成少数民族」的苏北男人
特别华而不实,时常警告我「要引以为戒」。因为ipod是陈瑶的,所以我只好切
歌。她却欢呼一声,望着广场上热情洋溢的劳动人民,说:「你姥爷不是唱戏的
吗?给他搞个mp3 ,再下点戏不就得了?」。陈瑶真是聪明,于是挑好礼物后我
请她吃了麻辣烫。兴高采烈间,我问她要不要跟我回去。她头摇得像拨浪鼓。我
说:「咋,不看看你爷爷奶奶?」

  她埋头掇着粉丝,没吭声。待我结账回来,陈瑶还没吃完。我就说:「快点
呗,完了回平海,我也好见识见识你爷爷的糖油煎饼。」她依旧没吭声,好半晌
才满头大汗地抬起头来:「要你管。」兴许辣椒搁的有点多,她两眼都噙着泪。
这让我大吃一惊。陈瑶却毫不体谅,一把拽过背包,夺门而出。她嘴都没擦。之
后就是国产电视剧里的庸俗戏码,我也懒得唠叨。唯一的例外是,在广场的巨型
充气拱门下,陈瑶掉过头来,把mp3 丢给了我。

  我问:「你去哪儿?」她头也不回:「回家。」虽然稀里糊涂,但陈瑶确实
很生气,后果也确实比较严重——我期待一周的性生活就此见了鬼。晚上在电脑
前耗了几个钟头,跟她聊QQ也不理我。我确实是个不讨喜的烂人,尤其在我女朋
友这,简直如同魔症。

  其实和陈瑶的交往,多少有点逼上梁山的味道。归根结底还是奶奶的「絮叨」。
大一新生那年,当整个法学院某个最不被看好的货都有了充当「护花使者」的机
会——尽管他的「花」在我看来像草,刚结束一场「网恋」的我,依然难免形单
影只。每次打电话,奶奶总念叨说,「孙子呃,趁奶奶眼还能使,哪天带个女朋
友回来让奶奶给瞅瞅嘛」。

  毫不夸张的说,也确实有一打的院系学姐曾给鄙人忙送秋波,意结秦晋之盟。
然而,无一例外都是落花有意,付诸了我这桶波澜不惊的猪下水。老实说,法学
院的那票学姐长得也确实挺抽象,甚至一度让我想吟诗三百首,无奈才疏学浅,
斟酌一番后只得放弃。后来,教室的学习园地不知道被哪个傻逼贴了首:「一骑
红尘妃子笑,考完法硕没人要」,虽然狗屁不通,但好歹表达了我们苦闷年华的
某项身体宣言。可惜这充满激情的应景之作,居然被我念出了世界末日的味道,
有气无力犹如临终遗言。于是,同寝室的孕妇们老劝我;「凑合点吧,这年头忒
流行姐弟恋,瞅瞅人师太和小李,都快把学院弄翻过来了,世纪之恋啊。」我望
着众逼,撇撇嘴;「都流水线批量生产了,留给你们吧。」然后从上铺探头探脑
的那货,马上将头缩了回去,不再说话。

  而陈瑶的出现,却如同鬼魅,无疑让我特别感动。03年元旦,西大举行卡拉
OK大赛,陈瑶和我一起上台表演节目。我伴奏,她演唱,配合得十分完美。结束
后,俩人一起牵手谢幕,引得底下一片山呼海啸。就是这样,经典言情剧的样板。

  网上评剧资源不多,我只好滥竽充数地塞了些京剧、秦腔进去。新凤霞的
《花为媒》倒是经典——老小我就在姥爷的剧团里看过,但限于空间和媒介,也
只能作罢。待我烟熏火燎地回到宿舍,刚好赶上一场烟熏火燎的牌局。这一闹腾
就是大半夜。滚到床上时隐隐听到有人在唱国际歌,等我竖起耳朵,却又没了音。

  2 号醒来已近晌午。趁懒逼们还赖在床上,我用那台母亲刚买的联想上了会
儿网。7000左右的价位,配置和性价比自然没得说,好歹我也算小小虚荣了一把。
寝室的那台老爷机,据说还是九八年「奔月2000」,一启动就哔哩哔哩,让孕妇
们郁闷了好久。新闻里说弗朗西斯要被交易。同五年前一样,火箭的季后赛被同
一个对手以同样的比分终结。虽给性侵案搞得焦头烂额,科比依旧勇猛难挡。他
老这也是破釜沉舟的架势啊。宿舍里脚臭扑鼻,温馨感人,颇有点迪拜海滩上泳
装美女的慵懒气息,但杨刚冲进来打破了它。

  他大叫:「不好了!」

  在几声不满的哼哼中,我问咋了。

  他兴奋地说:「不好了!北京又发现了非典病例!咱们又得鬼门关走一遭了!」
于是,刚刚还死猪一样的众逼立马打床上蹦了起来。就这当口,我跑卫生间给陈
瑶打了个电话。可怜我肠子都要拉出来,人家就是不接。

               第十二章

  到平海时将近中午十二点。母亲站在长途客运站外,远远就冲我招手。她上
身穿了件对襟休闲衬衫,下身则是一条黑黄相间的碎花长裙,脚踝上的平底鞋扣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我一眼就发现她剪成了齐肩短发,黑亮柔顺如故,风抚过
时却像一只黑鸽子张开了翅膀。头顶巨大的钢化玻璃把飘忽忽的蓝天白云纳入腹
中,又猝不及防地斜劈下一道黑影。说不好为什么,我眼皮突然就跳了跳。

  母亲接过包,先问我饿不饿。我笑笑,略一迟疑说饿。她挽上我胳膊,白了
一眼:「越长越傻,饿不饿还要想半天。」

  毕加索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宽敞。我把副驾驶座位往后调了又调,母亲说行
了。我问我爸呢。她递来一瓶水:「鱼塘呢呗,这两天人多,你小舅饭店都开了
关关了开。」说着她莞尔一笑。母亲依旧梳着偏分,柔丝划过一抹圆弧,斜扣在
肩头。随着她嘴角弧度的飞扬而起,整个车厢都隐隐荡着丝说不出的妩媚。

  我赶忙撇开脸,好半会儿才说:「那明天咋办?」

  「明天歇呗,你姥爷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呢。也没请啥人,你小舅自告奋勇非
要当大厨,你就看他能耐吧。」

  2000年夏天村东头那片地被征去建了新型工业园。在猪瘟和母亲的双向压力
下,父亲一番摇摆后还是重操老本行,把养猪场搞到了城东小礼庄。为此他时常
念叨:当年要不是你妈拦着,真包了建筑队,咱现在也发了。不过养猪也有养猪
的好——何况是父亲这样的老手——只要没摊上大病大灾,除了换季,平常也悠
闲。02年父亲又承包了几亩鱼塘,算是和小舅合营。后者呢,在民房外扩建了两
间简易房,再搭上二楼,开了个小饭店。我也光顾过几次,生意还凑合,毕竟附
近就有个长途客运点。何况鱼塘的钓客们好歹也得吃碗饭。

  紧随养猪场,2000年冬天村子也要拆。起初说是划拨为一个三本的新校区,
结果一荒就是两年。直到去年那堵绵延而颓唐的围墙才被推倒,长出来的是西北
汽车城和若干名字都令人眼花缭乱的商业楼盘。全村十二个生产队分三拨被安置
到了平海的角角落落。出于乡土观念和某种可笑的尊严,村里组织人手到乡镇和
市政府闹过几次,最后也不了了之。当然,村干部都发了一笔,一种靠以往卖树
卖地卖机器所不能企及的大发。

  01年4 月份我们就搬到了这个城东北的御家花园,有个二百来户吧,大多是
以前的乡亲。

  车载电台突然播放起评剧选段,正是《寄印传奇》里冷月芳的唱腔:「我看
似腊月松柏多坚韧,时时我孤立无依雁失群;我看似依然香艳若桃李,日日我严
防狂蜂与苍蝇;我看似左右逢源财路广,天天我小心翼翼履薄冰;我看似谈笑风
生多雅兴,夜夜我泪湿孤枕在深更……」听到这儿,我嗓子眼就挤出了类似于和
尚诵经的声音,没准儿啥也没挤出。车外艳阳高照,我却不由地脊背发凉,整个
人像裹了一层厚实的冰,冒着森森冷气。

  下意识的瞥了眼母亲,不想她也瞟过来。一瞬间,我才发现,她一汪清泉里
那些忧伤,已被时间的刷子,冲洗得淡然失色,不着痕迹。就像谁用橡皮,在大
块素描上擦出一团模糊的空白,让我措手不及。

  「想啥呢你?」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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