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七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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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30

不明不白的车祸,我只能说天道轮回。

  正想着这茬,却听许常诺说道:“如果张霁隆真有心帮助杨君实,那他就应该放了蒋有心——毕竟杨君实年轻时在S市的时候,可没少受到他们蒋家的恩惠。”

  “嗯?还有这事儿?”我一下愣了。

  “是啊。杨君实年轻的时候,做过国有银行的信贷经理,因为不愿意违反规定给当年F市的副市长夫人贷款,直接被下放到南方S市下属的一个乡镇信贷所。在那,杨君实机缘巧合认识了蒋有心的祖父,于是辞了职,给蒋家的金融公司做过几年事,让杨君实赚足了几桶金,后来才有了他加入了红党、踏入政界、重回F市这些事。蒋有心确实是在跟李钊的斗争里做了几手绝户事,如果真是张霁隆做掉了他,呵呵,你说就杨君实和蒋家的关系,他能连管都不管?倘若张霁隆真是一颗心眼帮着杨君实的,不说别的,起码他这次去S市,蒋有心不应该会死。”

  “但他的确死了……”

  “是的。而且现在,蒋家和李家的钱,都改姓张了!”

  我回想着之前张霁隆给我讲述他和那个李钊的过往、李钊和蒋有心和他们各自妻儿之间淫靡荒诞的恩怨、以及我看到的电视报道上最后蒋氏集团的结局,一股黑色的气体,在缓慢中笼上我的心头。

  “做买卖的、混黑道的,他们没有政治信仰,钱就是他们的信仰,到时候还不是谁能让他们有赚头他们跟谁?搞不好,他张霁隆也是‘红跳蓝跳两头吃’。张霁隆这人可更是个厉害的主儿,当初我上中学的时候就听说,日本‘难波会’的老头子‘鬼太阁’就评价当时还只是个当打手的张霁隆是‘表里比兴’,战国时代大骗子真田昌幸一样的人,你说当年谁能想到一个可能引发战争的几乎无法逆转的政变,是被一个小小的黑道打手给破了局的?所以啊,此人比其他人更不可信!”

  “聊啥呢?”白浩远打着一个重重的哈欠站到了我和许常诺面前,“康维麟的担架都已经进电梯了,你俩还搁着唠呢!”

  一抬头正撞见那哈欠,结果我和许常诺都被白浩远传染了,一张嘴放送起来,不但困意抵消了刚才喝的咖啡,而且因为双目疲劳而从眼眶里流出的泪水都够接半杯的了。

  “没聊啥,瞎他妈聊呢!一天天的鸡巴烂事儿一大堆,还愁没话题?”许常诺说着直接把空易拉罐随手往地上一放,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怎么样?问出来点儿尖儿货了没?”

  “问出来了。不过现在没证据,所以跟你俩说了也是白说;但倒是给了咱们一个新思路。”

  “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就先把这康主任送到警务医院,然后回去再说吧……”许常诺懒洋洋地说道。

  “白师兄,你说这‘新思路’是怎么讲?”我却立刻问道,并没理会许常诺。不过跟着满身负能量的许常诺聊了大半天,再加上确实倦意难耐,此刻的我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求神拜佛盼望这案子尽早结束的心态。

  “这个康维麟有个学生,是当整容医生的,按照刚刚这个主刀大夫的说法,康维麟给罗佳蔓做私人医生,也是这个学生介绍的。太具体的事情,这个大夫也不大清楚,不过有几次罗佳蔓来医院找康主任的时候,那个学生也陪着来过几次,看起来那个学生跟罗佳蔓的关系不一般。而且有几次,检查完身体之后罗佳蔓的情绪不太好,她跟康维麟那个学生还在走廊里超过几架,都被这个主刀大夫撞见了。后来罗佳蔓死了之后,那个学生跟康维麟在这儿见过一次面,但是离开的时候神色有些慌张。随后康维麟就跟医院请了假,说是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实际是直接藏到了豪龙酒店。康维麟最后一天上班的时候,还跟这个主刀大夫说过:因为自己独身一人,如果自己被这个学生杀了的话,就请帮忙把自己的一些东西给自己在首都的弟弟家里寄去。”

  “那这么说,这个康维麟是知道这个学生要害自己咯?这个学生是谁啊?”我问道。

  “名叫练勇毅,馨亭医疗集团医美部整形科的主任。”

  “行咯,知道姓名,那咱们就回去慢慢查呗。”许常诺斜着眼睛看了看我,又同样斜着眼睛一脸起床气似的看着白浩远。

  那个矮个子?

  我立刻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些匿名信上会有张霁隆的指纹。

  “我已经联系了馨亭医美部附近、还有练勇毅住处附近的分局刑警,让他们尽快掌握情况,暂时把练勇毅监控起来。秦耀那几个小子也被我折腾醒了,他们现在也应该分了组,往馨亭整形医院和练勇毅公寓附近赶。”

  “这大晚上的,如果派人过去……哈呼——不怕打草惊蛇?”许常诺又打了个个哈欠。

  “要不,直接先把他带到市局再说?”我心一横问道。

  “怎么带?现在就凭一个与这个案子基本没关系的证人证词,完全没办法抓人啊。”白浩远担忧地说道。

  “随便找个借口不都行么?就说是要求他配合调查……”

  “你可拉倒吧秋岩!你别忘了明天风纪处可是要来检查,到时候如果他们拿这个事情找茬,发现咱们不按照正常程序办事,咱们可就有得糟心了。”许常诺既有些不耐烦,又有些害怕地说道。

  “啥?这种事情他们现在也要管?”我不敢相信地看了看白浩远。

  白浩远也无奈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吧,之前那个练医生如果没跑的话,今天也不见得能跑……”

  “那万一刚刚在酒店里出刀子杀人的那个就是练勇毅呢?”拖着满载一天疲惫身躯的我,面对白浩远和许常诺二人的不紧不慢,我的脾气马上有些急,我更不敢相信,一个接连质疑我工作方式两天的人,居然会认定一个同时具有杀人嫌疑和杀人未遂嫌疑的人,在事发之后不会马上准备跑路。

  一听我这样发问,站在原地的白浩远显然也蒙了,他似乎根本忽略了匿名信上那最后一个名字,很有可能也是今晚准备谋杀作为匿名信写信人的康维麟的凶手。

  只有许常诺自己,似滚刀肉一样扭着身躯抻着胳膊:“那都这么晚了,你想怎么办?如果今晚想去杀康医生的真是那个什么练勇毅,要是想跑,这不也早跑了吗?”

  “那你的意思是,难道就不抓了?”

  “我可没这么说。”许常诺说完之后,干脆闭上了眼睛站在原地,乱摆着自己的胳膊。

  “……总之,我马上给秦耀打电话,让他们到了地方之后,只要发现练勇毅,就先把人抓了!而且我还会通知网监处,以重案一组的名义,给省际警察、海岸卫队和边检发一份警备告示,防止此人逃到外省或者外国。”我咬着牙压着脾气,看了看白浩远,又看了看许常诺,“风纪处那些人多大的能耐我又不是不清楚,我还真就不相信就这么一个月,他们一下子本事就能通天。先抓了练勇毅,出了问题我何秋岩一个人担着,不牵涉你们二位!”

  白浩远此刻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些羞愧的意思:“秋岩,我不是这意思,你看,我只是怕把事情弄草率了……”

  “行了!那这事情你俩拿主意了,反正我也不是能拿主意、也不是爱拿主意的人,我怎么着都行——警务医院那边有制服警执勤吧?”说话间,许常诺困得有些不耐烦了。

  “有。三十分钟前他们就到了,这阵儿应该在一楼等着咱们。”我说道。

  “那好,我直接跟着急救车去警务医院那边,然后今晚我就在那儿过夜了;你们俩直接回局里吧。其他的事情我听你俩安排,你俩咋商量,我明天跟着咋办——妈呀,实在是困屁了!”说完,许常诺又连着打了三个哈欠。

  上急救车的时候,许常诺的眼睛已经接近无法睁开,三步抻一下懒腰,好像那急救车的车厢就是他的卧室一样,总之是没了刚刚在急诊室门口跟我侃侃而谈时候的精气神。我和白浩远两人也都在犯困,临开车之前白浩远又特地给我买了一罐热橙汁让我提神,自己则亲自揽下了联系局里和布控在整形医院以及练勇毅家附近的小组,说是为了让我专心开车。他这一番举动,倒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秋岩,我刚才真是疏忽了,没想到‘如果今晚是练勇毅自己准备杀康维麟’这一块儿……你看这事儿弄得……”

  “呵呵,没事。你看白师兄,我不也没说啥么。”

  “呵呵……”

  从民总医院开回市局这一路上,我和白浩远总共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其他时间,完全交给了收音电台里重播的娱乐笑话节目。人跟人之间,话多了劳神费心,话少了有总觉得面子上失礼。本来就着白浩远最后那一声疲劳的假笑,我是真想跟他聊聊许常诺那原本都已经给人侃得七荤八素、认为他说的话有道理,却一站起身马上就能让人突然生一肚子气的本事,但思来想去,碍于他和许常诺之间的交情,我几次都生生把话赶回了嗓子眼里。

  局里这边,胡师姐和杨沅沅对于林梦萌的审讯也才刚刚结束,把林梦萌收监进了拘留室里之后,两人正巧在市局大楼外面跟刚从车上下来的我和白浩远碰了面。现在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现在权等着秦耀那边摁到练勇毅,所以我干脆直接让杨沅沅先回了寝室,随后准备上楼回办公室让所有人休息,但等我上了楼后才发现,重案一组办公室里俨然睡倒了一大片,除了从门口到夏雪平的组长办公桌前这一片因为地上实在太凉,其他但凡能下脚的地方已经都打上了地铺,更别说给我和白浩远胡佳期三人留地方了。

  我正被办公室里的阵势所震撼,白浩远和胡佳期这边却轻手轻脚地从办公室对面的小杂物间搬来了两只板凳,直接放到了夏雪平的办公桌旁边,坐好之后双手垫在了桌面上,直接把头在上一枕。白浩远倒是无所谓了,我看着这极其不舒服的姿势,心里却有些心疼胡佳期。

  “你俩就这么睡?”我悄声问道。

  “马上天就亮了,没事的……”胡佳期嫣然一笑,伸出手跟白浩远十指紧扣,随即准备闭上了眼睛。

  我看不了女人受委屈,我更是看不了苦命鸳鸯在我面前撒着沾了黄莲的狗粮。

  “得了,在这儿趴着多憋屈,您二位起来吧,跟我来。我有个地方。”

  “你有地方?”白浩远疑惑地看着我。

  “我寝室还没退呢。不过你们俩得自己准备毛毯,我那儿有后勤处发的四只枕头,但是就一床被子。”

  “算了,秋岩,不用了……太麻烦了!”白浩远见我如此慷慨,眼睛嘴上客气地笑着,眼睛却有点羞愧地不敢看我。见白浩远不好意思,本来有些想要站起身的胡佳期便也作罢,对我连连摆了摆手。

  “起来!”我不得已,眼珠一转,直接对他俩低声嘶哑道,“你们俩加上夏雪平的办公桌,能让我产生一大堆不好的回忆好不好?”

  话音刚入耳,两人便都清醒了,相互看了一眼后,一致愧疚地看着我。

  “快起来吧!”

  在我的安排下,我将白浩远和胡佳期带回了寝室。好巧不巧,我这间屋子,之前还竟是胡佳期刚来局里的时候住过的。在我的强硬坚持下,我让他们两个睡到了床上,我自己去睡沙发,若不如此也没办法安排谁睡在哪里;在办公室里矜持许久的胡佳期和白浩远,本来还装作不在乎睡哪里的样子,但等枕头一垫、毯子一盖、暖风一开,没出五分钟,主卧里便响起了两个人厚重的鼾声。我则一直等着秦耀那边发来消息,告诉我练勇毅已经被他擒获、安全送到了市局之后,我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天色蒙蒙亮,夏雪平突然到了我的寝室门口。胡佳期帮着开了门后,夏雪平也不管白浩远和胡佳期都在场,直接一阵健步如飞,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身上把我吻醒。

  “诶呦……你干嘛啊?”我不知所措地看着白浩远和胡佳期,连忙解释道,“那个啥,我妈就这样……”

  “哟,平时跟我黏糊得如胶似漆,在局里好些地方都不知回避,怎么现在突然管我叫‘妈’啦?”夏雪平捏着我的鼻子问道。

  “说的是呢,秋岩,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我也是过来人,你以为我看不懂你和雪平的关系?”胡佳期饶有意味地笑了笑。

  “夏组长单身多少年了,秋岩你也改到恋爱的时候了,母子又怎么了?别装了!”白浩远也跟着起着哄。

  我羞涩地挠了挠头,搂着夏雪平幸福地笑着,接着对她问道:“你今天不好好在家休息,找我来干嘛?”

  搂着她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原本这件跟我能配做情侣款的羽绒服,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变成了一件貂绒大衣。只是夏雪平如此穿在身上又趴在我怀里,我这样搂着还觉得很舒服,因此我也并没有在意。

  “你这边都没什么事,陪我看电影去吧。”

  “可我这边还有案子……”

  “人不都被杨沅沅秦耀他们抓到了么?走吧!”

  夏雪平笑着将我一把从被窝里拉起,眼看着我就穿着一件背心一条内裤,她却也不等我换衣服;只不过这十二月的大雪天,我穿着这些却也并不觉得冷。眼看着夏雪平拉着我便跑到了电影院,我却也真记不得“敦盛”居酒屋旁边什么时候开了个电影院。我本来还寻思着入场之前买捧爆米花或者热狗,再加上夏雪平比较爱喝的中杯雪碧兑蔓越莓汁——当然她的这些口味都是我学龄前的记忆了,夏雪平却突然嫌我啰嗦,叫嚷着电影马上开始,我也记不住是买没买票,便直接被夏雪平拉着手往影院放映室里冲。

  可一进放映室,我定睛一看这里演的哪是电影,而是一场话剧。我连忙小声对夏雪平问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但夏雪平却不由分说,直接伸出手指抵在嘴唇上示意我噤声,于是我只好跟她一起找个地方坐下,然后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眼见着舞台上,是一对儿穿着礼服的情侣约会:男人把口中叼着的玫瑰递到了女人手中,但女人早已哭得泪眼婆娑;男人却似乎丝毫不顾及女人的眼泪,意气风发地快速说着我有些听不大清楚的台词,偶然间窜到我耳朵里的声音表面下一幕,男人将会去做一件大事。旋即,男人搂住了女人的腰,当着全场观众的面,直接轻而易举地撕破了女人的黑色晚礼裙,从礼服里面咬下了女人的蕾丝胸罩和三角薄纱内裤,一瞬间满屋子里,全都是带着轻微咸湿味道的体香。

  “我的天!现在在舞台上还能让这么演么?”我矢口问道。

  但坐在我身旁的夏雪平却没有应答,她整个人都半躺在座椅上,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正伸出右手放在嘴边,用牙齿轻咬着食指,完全是她在遭遇到疑案时作出的习惯性困惑状。

  我再转过头朝舞台上看去,仔细一看,女人裸露着的会阴和乳房上,虽然在大腿中间某一处凹凸不平的地方不断往外渗出着清澈粘稠的淫汁,但也不见半点阴毛,而上面那两颗饱满的肉丘上居然也没有半片乳晕,她的胴体竟然是如同大理石一般的青灰色,或者更贴切地说,这女人的身体根本就是一樽雕像。

  紧接着,男人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色三点式泳装的火辣女郎,在女人的陪同下男人前往舞台的正中央,此时一个穿着古罗马样式布袍的肥胖男人笑眯眯的拉着火辣女郎的手,准备拽着他往相反的方向走,就在这一刻,火辣女郎二话不说,抬起那条性感的长腿,直接对着胖子的裆部就把自己的膝盖撞了过去。胖子闷咳了一声倒地,台下的观众哄堂大笑。

  随后,在火辣女郎的陪同下,男人顺利地坐在了舞台正中央的高背长椅上。一群穿着白色棉质内衣、身材依然惹火的性感女人半跪着围绕在男人的周围。演了大半场的哑剧,到此刻,终于有了男人第一句台词——他清楚地说了一声:

  “把布鲁图斯带上!”

  到此,在听到“布鲁图斯”的名字之后,我才终于看懂这舞台上演的是什么戏,只不过这剧怎么跟我读过的剧本好像演的不太一样呢?而且为什么马克·安东尼要让一个性感大飒蜜来演?

  更奇葩的是,当“布鲁图斯”被那群穿着白色内衣的女人押着走上台的时候,那名扮演“布鲁图斯”的演员所穿的衣裳,居然是现役第五代秋冬季男式警察制服正装。

  “吾儿,亦有汝乎?”坐在长椅上的男人说道。他的声音竟然听起来有些耳熟,但是比我听过的那个声音似乎更年轻一些。

  “原谅我,凯撒!”那名穿着警服的“布鲁图斯”说道。

  “——那么倒下吧,背叛者!”

  于是在刹那间,那些穿着白色成套内衣的女人们,分分从屁股上面的位置掏出硬纸板糊成的匕首,一起捅向了那个“布鲁图斯”——却没想到,纸壳做的匕首,在刺到了那个“布鲁图斯”的身体上的那一刻,居然变成了无比锋利的钢制匕首,而且迅速地把那个“布鲁图斯”插成了一个血蜂窝!

  “杀人了!”

  更令我惊愕的是,当那个“布鲁图斯”倒地断气的一瞬间,他的脸,居然变成了佟德达的那张脸!

  “不行不行!这么演不行……”

  而接下来,那名“凯撒”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我和夏雪平的身旁,我揉揉眼睛一瞧,这演员不是我外公夏涛却又是谁!

  “爸,你怎么在这?”夏雪平也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嗯,你俩来啦?先等会儿,等完事回去了我再好好跟你俩聊聊——聊聊你们娘俩儿背着人干的好事!你们娘俩儿可真行!真不嫌给咱夏家丢脸的……”外公面目狰狞地看着我和夏雪平,这让对万事万物波澜不惊的夏雪平也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寒颤。

  面对如此气场强大的外公,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抓住夏雪平的手,十指相扣,紧紧不松。

  只见外公这边已经安排好,让那个穿着黑色三点式的女人推着一个用黑布挡着的桌台走到舞台中央,然后他才心满意足地微笑着,转过身对着观众们说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刚才出了点状况。现在我们继续:action——”

  黑色三点式随着外公的号令,从桌台上把黑布扯下,哪曾想,那条黑布之下,居然是一个襁褓中的可爱婴儿……

  “倒下吧,背叛者!”

  ——这一次,这句话则由那些穿着白色内衣的女人们乱七八糟地吼出,而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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