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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14
他们跟前就是几泊血迹,都荫在土里变得黑了。申屠烜盯着地面上的污迹,
皱着眉头:「若是斥候队伍全军覆没,那便都成了蠃族腹中之物,自然不会留下
尸体……可是……」
他这「可是」拖了个长音,半天没有续上。贺芷珺被他提醒了一下,跟着接
道:「以蠃族那般取食,吃的再是干净,怎么也会留些毛发骨殖。」
宁尘用鞋底蹭蹭地上血污:「莫不是都被囫囵捉走了?」
他说出这么一句,脑中电光石火,又失声道:「我操,跟小爷玩母巢之战呢
?」
众人听不懂他说什么,都齐齐看他。宁尘收敛着摆摆手:「我意思是,这蠃
族中怕不是出了什么大头目,派出些虫兵,专司抓人回去吃的。」
「倒是有几种似蜂似蚁的蠃族,都不比这些蟑螂甲虫厉害多少。斥候队伍那
么多金丹,不可能打不过。」贺芷珺初时还笑,话说完的时候却也皱起眉头,「
可要万一真有什么变化,也说不准……」
申屠烜打断道:「莫说这些没有用的,不若撒出人去,在周围仔细搜搜,看
能有什么线索没有。」
宁尘当即从善如流,叫申屠烜和项舂二人分头带队向外围摸去,自己依旧和
太初阴阳宗三人居中策应。
他席地盘膝而坐,神识扩张出去罩在每个人身上以免生变。这还是宁尘第一
次认真施展分神期大成的神识,只觉得方圆数里之内分毫毕现,一丝异动也逃之
不过。只是林中窜来跑去不少野鸡兔子,地上又有蛇虫鼠蚁乱爬,宁尘不得不全
神贯注,才能将神识稳稳聚在这四十多人身上。
冷不丁,突然有只手打横里伸出来,正揪在宁尘耳朵垂儿上。宁尘入定之际
全神贯注,骤然被袭全身汗毛都炸了,下意识往后猛地一挣,耳朵撕辣辣疼起来
。
他一跃而起,却见二女背对自己在外圈警戒,正留了一个陆禾在自己身边。
这小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兴头犯了手贱,闲着没事儿竟来揪宁尘耳朵垂儿玩,全然
不知轻重。
宁尘在耳朵上一摸,方才闪的有些狠了,竟给他拽破一道小口流了几滴血。
他再憋不住,伸腿就要当胸给这小子一脚。陆禾吓得直往后躲,口中道:「你自
己拽的!你自己拽的!」
听见响动,贺芷珺和花允清赶忙又凑过来给俩人拦住了。宁尘指着鼻子骂娘
:「这他妈一天天的,有人管没人管啦!!」
贺芷珺又是连忙一顿道歉,宁尘这回不依不饶:「这他娘前后两回了,我非
扇他两耳光让他知道知道疼!」
陆禾一个劲儿往贺芷珺身后藏,贺芷珺求道:「子川执意要打,就由我代受
了吧!」
这点小摩擦宁尘哪能真跟人家姑娘动手,他歪鼻子斜眼,刚想骂她溺爱娇宠
没个边儿了,却见贺芷珺一个劲儿跟自己使眼色,不住微微点头怂恿。他心下会
意,知道贺芷珺是要借机叫陆禾长长心,索性就与她玩个把戏,口中叫声「好」
,不待陆禾反应过来,已挟风带火一巴掌抽在贺芷珺脸上。
宁尘这体质掌控身躯无人出其右,看似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楞在贺芷珺脸颊
边停了一瞬,只叫那呼啸掌风扫过去,响亮亮「啪」的一声,听着倒是怪爽的。
贺芷珺知道他会留力,却没想收得这般好,假装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鼓动真
气将脸颊激得红了,又咬破舌尖抿出一丝血在嘴角。
陆禾何曾见过真有人敢打自己那贺姐姐,一时间都吓得懵了。宁尘这招不光
唬住了陆禾,连花允清都没识出真假,眼见宁尘凑过去又要扇第二掌,她登时急
了,上去一把抓住宁尘手腕。
「第二掌由我受了!」
宁尘心说诶嘿,也行。二话没说照葫芦画瓢也给了花允清一耳光。
花允清先前对宁尘颇有几分好感,如今见他睚眦必报,于女孩家也不留情面
,很是有些失望,硬挺着脖子准备挨上一下。不料想雷声大雨点儿小,轻风拂面
一声脆响,疼都没疼上一下。
她愣着没动,眼瞧贺芷珺脸颊微微肿起,还当是宁尘只对自己分外留情。一
时间没想明白其中关节,阴差阳错间脸竟不禁红了。
太初阴阳宗两个女子,一个用真气装的,一个是误生羞意,都弄个红脸蛋。
宁尘还在那暗暗嘬牙花子,心说这俩娘们儿,往脸上运气装样都是一把好手儿啊
。
陆禾不是个知道心疼人的主儿,可到此时节也急了,跳前一步尖声叫道:「
我不过拨你耳垂玩玩,谁想你那般不经拽!你还元婴呢!拽一下怎还就拽出血了
!小题大做!!又跟贺姐姐花姐姐下这般狠手!你不是人!」
宁尘哼道:「我不是章鱼吗?啥时候变成人了?」
陆禾气得咬牙跺脚,只不敢找宁尘放对儿,又给激得流出泪来。贺芷珺拿手
背敷着伤处,冷冷淡淡道:「无妨,少主便凭自己喜欢行事吧,大不了我二人替
罪就是,活活被人打死也是应该。」
陆禾听得这句话心惊胆战,赶忙抱着贺芷珺告饶求解,左一声右一声赌咒发
誓,言道是再也不敢孟浪行事,这才哄得贺芷珺脸色柔和下来。
「诸人行功之时,哪是你能胡乱烦扰的?你还去挑人家的不是,哪有这般道
理?子川尚于我们相熟,这才饶你,不然此番非得有难了!」
贺芷珺抓住陆禾还能听得进去的这点机会,苦口婆心又教起他来。花允清则
凑到宁尘身旁,小声嗔道:「少主也没说错,你那元婴之体,怎地随便拽一下还
破出血了……」
说着话,花允清从袖中翻出一只白帕,轻轻在宁尘耳朵伤处点了两下:「喏
,这个给你,扎上。」
宁尘开始是糊涂着,可是她忽地显出几分亲近,这色中恶鬼岂能想不通其中
岔了那条道儿?这花允清确是好看,亦不似在走些清心寡欲的修行路数,能吃一
口怎么还不吃上一口的。于是宁尘顺水推舟:「我这肉身不那么坚实,却胜在恢
复极快,你看,早不出血了。」
说着话,帕子却在花允清眼皮底下被他收走了。花允清拽他一下:「既用不
上,那还我。」
「嘿!给我了就是我的,不还。」
花允清看他惫懒模样,忍不住哼笑一声,也便罢了。
突然,宁尘神识中骤然一颤,几乎是在同时,不远处茂林中一声惨叫。几人
不敢耽搁,立时发信叫众人收拢队伍,齐齐向出事处冲去。
先前赶路时被藤树阻拌手脚,只是众人不想胡乱浪费真气,值此事发之际哪
还有这些顾忌,几十名高阶修士凝气成罡呼啸而来,周围一应林木灌草都被冲烂
碾碎,刹那间扫开几大片空地。
众人前后脚赶到方才惨叫所在,却未见人影,聚在一起小心翼翼找了一炷香
时间,才在草丛里寻到那人尸身所在。
死的是个金丹,被什么东西从下巴颏下面贯脑而入,顶门开洞紫府尽毁,脑
浆子稀溜溜淌了一地,看样子也没来得及作任何应对,一招毙命煞是狠辣。
有与他相识的金丹妖修忍不住高声怒骂,宁尘呵斥了几句这才作罢。众人乱
作一团没个主意,都围在几个元婴周围不停聒噪。
项舂被他们搅得烦乱,大声道:「才不过一点波折便这般无状,要你们何用
!?不若都逃回家去,看看尹仙王拿你们怎样!」
他的根底与众妖修最是相近,他一发话骚动立时平息大半。
宁尘并不管他们如何,只扳着地上尸身左右看了半晌,心中犯了嘀咕。像这
般从颚下贯脑的伤口,发力角度极为刁钻,哪怕对手是元婴级别武修也难从此处
下招。更何况这名金丹一点儿反抗都无,如说是偷袭时直取下颚,宁尘是不信的
。
「花护法,你过来一下。」
花允清立刻上前,半跪在尸身旁边:「你说。」
「你帮忙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中毒迹象。」
花允清一怔:「怎么要来问我?」
「你嘴唇儿都给毒黑了,想必深谙毒术。」
女孩下意识抿了抿嘴:「我这不是……算了,我先看看……」
她上下摸索一番,不出一盏茶功夫,目光忽然变得锋锐,上手一扯将尸身衣
服撕开,露出后腰一处伤来。那处一片黑紫之间留着一个小孔,几缕黑色浓汁从
中外溢,可不就是先中的毒,后穿的脑袋吗。
申屠烜凑到近前,惊讶道:「我们妖族修行法门对毒力多有抵抗,能将金丹
期一触即倒……要是万里虫窟还则罢了,腐林恶沼这边从未听说过有这般厉害的
毒物。」
宁尘有合欢法纲祛毒镇蛊,倒不十分害怕,只是冷不丁来上一下,怕是不消
多久这所谓「扬威军」就得丢盔弃甲,回去再在尹震渊那边谋得权位可就不易了
。
还没等诸人商议情势,外围突然又响了呼喝声音。宁尘一跃而起,远远瞧见
一只褐色巨螳从林中窜出,两只镰臂已死死刀住一人。另有一百节蜈蚣从地中暴
起,将外围另一人层层卷在当中。
那二人皆是金丹,吓得魂飞魄散,施蛮力死挣硬拉。妖族善使刀剑者不多,
俱是凝气成刃、亦或在拳脚灌注真罡伤敌。然而那巨螳在他真气乱爆之下巍然不
动,大腭一张,锋利细密的口器直往脖子咬下。
周围修士一窝蜂扑上去,众人不敢乱打伤了同伴,尽朝那巨螳肢体腰腹猛攻
。可哪怕是灵觉期的拳脚轰将上去,也都被它一身硬甲扛下来。队中另有两名人
族剑修御剑而击,砰啪几下,只在它鞘翅上留了三五道划痕,竟是一点儿破不动
那甲壳。
另一边那大蜈蚣更是狠毒,紧紧缠住人后竟从口中往里钻去。那人拼命惨嚎
,周围人却麻了爪,生怕使上狠劲儿去打蜈蚣却将他伤了。
宁尘旋风般从天而降,「噌」一声拔了柳渡刀。他未朝巨螳要害腹部下刀,
只将刀身运足真罡,神念锁准关节柔韧处,刃至筋断,噗地先切了一条腿去。
巨螳如脑后有眼,虽断一肢,旁边一条腿却弹而射起,势大力沉直奔宁尘面
门。宁尘不及躲闪,拿刀背硬挡一击,生生被震出两丈多远。
宁尘心下大骇,方才虽用得巧劲,毕竟也认真出了八分气力,谁成想一时竟
无法制敌。那巨螳手上还抓着人呢,真要拼杀起来难保不会打个你来我往。他还
想再冲,却见那人大半个脑袋都已被巨螳活生生嚼没了。
巨螳瞪着那一双网状绿眼,口中层层刀片来回咀嚼着手中血肉,无欲无情,
看得宁尘后背发凉,一时竟没迈出步去。
「都他妈闪开!!」
项舂来的慢些,却也一眼将情势看了个分明,不说二话直接现了法身。只见
他身后虚影猛然膨胀,恍然变作一头十几丈高的巨象,端的是遮天蔽日。那巨象
法身比周围朽木更高,虚影的两只前腿石柱一般粗厚。它轰然落地,震得众人险
些摔倒。再定睛一看,那巨螳蜈蚣连带修士已直接被碾成肉泥,浓汁血肉一同积
在两丈大的脚印之内。
林子里终于静下来。
项舂收了法身,一众妖修都不禁围上去,连连夸赞。项舂如若未闻,只快步
走到宁尘身前,闷声道:「若林中都是这等强悍的蠃虫,这一队金丹谁也活不了
,干脆遣他们回去。」
宁尘不置可否,只皱着眉头在心中暗暗忖度。项舂性子粗悍,见他一言不发
,当时就要提高嗓门和他争吵。
可还没等他张嘴,宁尘眼中忽地精光一现,厉声喝道:「随我速走!!」
众人惊疑之间不敢有悖,眼见宁尘向某处窜去,连忙鼓动真气紧随其后,又
听他在前面大声道「收揽所见岩石木料,多多益善!」,也是纷纷照做。
待宁尘停下时,队伍竟是重回了斥候队先前布下的营地。大家不明所以,却
闻宁尘在中间高声道:「灵觉的向外扫平腐木,开阔视野;金丹的在内里将木石
遍铺地面!项舂,你有夯地之法,把地上石料都踩实了!太初阴阳宗的,居高预
警!」
他几句话将任务交代分明,众人来不及细想,都懵着照做去了。
宁尘也往上升了几丈,冷冷俯视这片地面。花允清忍不住飘过来,问道:「
你觉察到什么了?」
宁尘沉声道:「你看见申屠烜了吗?」
花允清闻言,低头扫视一圈,全然没找到申屠烜的影子。
「他……人呢?」
宁尘咬牙道:「方才就没了!」
蠃族从暗中偷袭,得手杀了一个金丹也就罢了,如今连元婴都能被无声无息
攫走,情势已坏得远超想象。
最让宁尘骇然的是,那巨螳蜈蚣捉人来食旁若无人,没有丝毫逃窜之意;而
施展突袭的蠃族却灵智非凡,特意隐遁身形不叫他们摸到一点破绽。两相一错,
宁尘的直觉立生警兆,仿佛背后有一股大阴影笼罩下来。先前斥候队伍决定扎营
据守,恐怕绝非一时兴起,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关键只在一问——巨螳食人,为何不逃?
宁尘已无须多想,因为扩出去的神识正探得远处林中生出异样。
他的神识纵观中原,乃是三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强悍。方圆十几里外,数
百只蠃族已跨入他神识笼罩,正朝他们蜂拥而来。
巨螳不逃,便是要叫他们多留片刻,好让蠃族围而歼之……
宁尘高声预警,唤回外围开树的灵觉,命众人结圆舞阵而待,又叫项舂守在
阵中压住背后。若有蠃族如那蜈蚣一般破土而袭,方才夯实的那些石料总能多阻
它们一瞬,但凡露出头来,便叫项舂先给它们踩个稀巴烂。
众人闻得虫军压来,心中虽然惊惧,但宁尘一番布置干脆利落极有章法,便
都咬住牙准备一战。这扬威军十之八九都是妖族,天生得一股血性野性,如今主
意拿定,纷纷显出了十二分狠戾。
四面八方树动林摇,刹那间虫子已从草木缝隙中喷涌而出。那千万只虫足密
密麻麻响成一片,犹若无数蚂蚁钻入耳膜。
来者除了那些蟑螂甲虫,放眼望去茫茫一片足有十几只巨螳。宁尘沉心定气
,细细观望,又在其中辨出一种黑色魔虫,约莫七八只的样子。它们混在虫群之
中,并不着急向前,而是伏在地上不紧不慢兜转迂回。
外围已经接战,这扬威军虽是临时凑出来的杂牌,可无论单拎哪一个出来也
是同境界颇有些实力自负的,不然也不敢来大蚀国讨事作。如今背水一战,他们
把一身本事都使将出来,杀得虫群尸横遍地不得近前。
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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