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来寻】(13.1-14.2)(父女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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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9-18

  第二个晚上,周遥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副麻将和两瓶红酒。

  “干等太无聊了,不如来发扬一下国粹。”她码着牌问沈来寻,“来寻会打麻将吗?”

  沈来寻摇头。

  她从小跟着外婆长大,外婆骨子里是个“风雅文人”,平日只爱看书养花,烟酒纸牌碰都不碰。等后来跟着林楠去了法国,更是见都没见过这个东西。

  没想到是,这间屋子里就她一个人没打过麻将,连Timo都会打。

  周遥解释:“我妈说了,不能找不会打牌的女婿。”

  宋知遇柔声给沈来寻讲规则,周遥和Timo在一旁拿麻将堆房子玩。

  一个讲的仔细,一个听得认真。

  周遥悄悄打量着那自成结界的两人。

  读书时,宋知遇不比现在懂得收敛锋芒,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爱说话也不爱笑,看起来十分冷漠。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宋知遇与读书时比变化不大,只是气质更为沉淀稳重,温和不少,但依旧是疏离淡漠的。

  总之,不是现在这样。

  只要有这个小姑娘在,宋知遇眼里总是有着浅淡的笑意,说话时也温声细气。

  其实并不明显,只是有了和旁人的对比以后,这些细小的差距就会被无限地放大。

  在她出神之际,沈来寻看了过来。

  “我差不多学会了。”

  周遥回神:“那就开始吧。”

  规则并不复杂,大众麻将,有癞子只能自摸,只碰杠不吃。

  “咱们就不玩儿钱了,赢家指定输家真心话大冒险吧。”周遥提议,没有人有异议。

  头几局照顾沈来寻是新手,都放慢了速度打。一个桌上四个人,有三个都是中国人,于是Timo也被强制用中文交流。没想到他中文说得磕磕绊绊,麻将倒是能字正腔圆地念出来。

  “都说新手运气好,来寻牌怎么样?”周遥笑着问。

  沈来寻一脸严肃地盯着手里的牌,剩下三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如实道:“感觉还行?”

  宋知遇是沈来寻的上家,沈来寻是周瑶的上家。

  几轮过后,沈来寻看着手里的牌,一对两万,四五六条,五六七万,三筒五筒。

  她说:“我好像听牌了。”

  Timo惊讶:“这么快?”

  沈来寻接牌,是个东风,打了出去。

  宋知遇看了眼,没动。

  周遥接牌,也是个东风,跟着沈来寻打了东风。

  宋知遇:“碰。”

  “你小子?”周遥,“刚刚来寻打东风你怎么不碰?”

  宋知遇面不改色地说:“是吗?刚刚走神了,没看到。”

  周遥:“?”

  宋知遇甩出一张四筒。

  沈来寻正纠结着要不要倒牌,宋知遇就温和地问她:“胡吗?”

  周遥:“??”

  他显然是算到了她要四筒,故意打给她胡的。这么一来,她反倒不想胡了,摇头:“不胡。”

  毕竟场上除了他,还没人打过四筒,自摸的概率是比较大的。

  宋知遇笑道:“那就接牌。”

  上碰接牌,沈来寻伸手一摸,翻开,是个九条,癞子。

  宋知遇笑意加深:“胡了吗?”

  沈来寻说:“胡了。”

  周遥:“??????”

  她给气笑了:“宋知遇,你这放水也放得太明显了一些。”

  Timo安慰道:“亲爱的没事儿,下局我也给你放水。”

  周遥凉凉道:“你什么时候能不把癞子打出去当相公,我就相信你有本事可以给我放水。”

  第二轮就把癞子打出去当了半天相公的Timo默默闭嘴了。

  周遥没计较,对来寻说:“小赢家,指定一个人真心话大冒险吧。”

  虽说是她自摸赢三家,但全靠宋知遇放水,她当然不好意思让另外两个人接受惩罚。

  “那就我爸爸吧。”

  周遥拍手叫好,宋知遇毫不在意:“嗯,真心话。”

  沈来寻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问什么。

  周遥已经等不及:“我俩问。”

  沈来寻说:“好。”

  鉴于是第一局,又有孩子在场,问题尺度较小:“你谈过的最深刻的一场恋爱,是多久?”

  沈来寻眼皮不受控制地一跳,看向宋知遇。

  周遥夫妇则是一脸八卦和幸灾乐祸。

  宋知遇垂眸仔细地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让人吃惊的答案:“229天。”

  周遥狭促地问:“记得这么清楚,该不会是初恋吧?”

  宋知遇不上套:“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一句话点燃了Timo的斗志:“下把就给你问出来。”

  宋知遇看了眼沈来寻,小姑娘在兀自出神,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眸对视片刻,突然脸颊红起来,不好意思一般扭过头不再看他。

  宋知遇收回视线,嘴角勾起弧度。

  从2020年7月3日起算,到今天2021年2月16日,7个月零13天,恰好是229天。

  周遥码着牌,忍不住八卦:“读书的时候没见你谈恋爱,是回国后谈的吗?”

  宋知遇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周瑶被初恋话题勾起了回忆,对沈来寻说:“当初你爸爸在学校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又冷又酷,一水的大美女都被他拒之门外。”

  她第一次见到宋知遇是高一开学。

  他背着包走进来时候,全班似乎都安静了一瞬,不论男生还是女生的目光都定格在他身上。

  中法混血的少年,比起欧洲人多了些书卷气,比起国人又更为高大俊朗,足以吸人所有人的注意。

  沈来寻码牌的动作一顿,声音听不出情绪:“是吗。”

  宋知遇难得有些局促地虚咳了一声:“没那么夸张。”

  “谁夸张了。”周遥啧啧道,“我看你现在风采不减当年,还多了点老男人的魅力,怎么还一个人单着呢?”

  没想到一句话让气氛冷了下来,宋知遇和沈来寻的表情都僵住了。周遥纳闷,不知道这句话是哪里有问题。

  好在Timo及时出声圆场:“老婆,你再这样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我就要吃醋了。”

  周遥顺势而下:“老公,咱们做人得有点自知之明。”

  恰好牌都码好,这个话题也就不了了之。

  第二局,沈来寻的手气依旧好,她聪明得很,逐渐摸清楚了门道,故意也给宋知遇放水,成功让Timo点了炮。

  Timo选了大冒险。

  周遥眯起眼:“怎么不选真心话,是不是怕被我问出什么东西来了?”

  Timo:“我发誓没有。”

  沈来寻也十分善良,并没有为难他:“那就去外面雪地里,给Selina推个爱心吧。”

  说是Timo的大冒险,但沈来寻也起了玩心,穿上厚厚的羽绒服也想往雪地里冲,刚走到门口就被宋知遇拽着衣领给拎回来。

  沈来寻则龇牙咧嘴地笑着,任由他倒腾。

  他取过衣架上的围巾帽子和手套,仔细地替沈来寻戴好以后才揉揉她的脸颊,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两人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默契。

  周遥坐在一旁小口喝着红酒,视线不动声色地在两人之间来回。

  最后Timo堆了个大爱心,沈来寻在一旁堆了个小爱心,还拿出手机煞有其事地拍了张照,而后发送了出去。

  隔着玻璃窗,周遥没看真切,倒了杯酒递给宋知遇,问:“来寻这是要发给男朋友?”

  宋知遇摇晃着酒杯:“可能吧。”

  话音刚落,放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宋知遇没有看,唇畔却流露出笑意。

  “她有男朋友吗?”

  “有吧。”

  “有吧?”周遥无语,“你这爸爸怎么当的,白菜被猪拱了都不知道。”

  宋知遇:“……”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屋内,鼻尖冻得通红。

  沈来寻看了眼桌子上的两杯红酒,目光移向宋知遇,面色微沉。

  周遥刚想问怎么了,就听见宋知遇说:“没喝。”

  就两个字,周遥竟然听出来一丝慌张,她反应过来后稀奇道:“只听过老婆管喝酒的,没见女儿管的,没想到啊宋知遇,你还是个女儿奴。”

  沈来寻忙解释:“阿姨你不知道,他胃一直不好,去年还做了手术,医生叮嘱过要少喝酒的。”

  宋知遇笑道:“真没喝。”

  看着小姑娘认真的模样,周遥也忍不住说:“我给你爸作证,是我倒的酒,他确实一口没喝。”

  沈来寻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又打了几局,Timo输的最惨,周遥不让他再选大冒险,于是连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被问了出来,周遥听得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宋知遇忙着给沈来寻放水,自己倒是输了两局。

  一局接着问了是否是初恋,宋知遇回答说,不是。

  一局是周遥问的,收到过的最难忘的生日礼物是什么,宋知遇回答说,一条领带。

  沈来寻运气属实不错,又有宋知遇保驾护航,只在最后输了一局,同样选择的真心话。

  “你女儿你来问吧。”

  宋知遇视线落在沈来寻身上,她坐在暖光灯的光晕里,微微侧着,半边脸埋在阴影之中。宋知遇沉吟片刻,看着茶几上的那杯红酒,脑海中突然就蹦出来一个问题,脱口而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周遥和Timo同时懵了。

  “这算什么真心话?”

  “打麻将放水也就算了,怎么真心话还放水啊?”

  宋知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了这个问题,只是现在看她的视角过于熟悉,而那天接她回家,她在伞下神秘地说:“其实,不是初次见面。”

  他们此前还在哪里见过吗?

  宋知遇完全没有印象。

  沈来寻9岁前从未离开过枫泊,9岁以后就去了法国,那时宋知遇已经回国五年,两人没有过任何交集。

  所以,他们的初见,亦或者说是重逢,是在什么时候呢?

  沈来寻开口,解答了他的疑问。

  她看向他的目光含着隐晦的情感和不可查觉地期盼。

  “五年前,”女孩儿说,“在邂逅。”

  宋知遇惊愕,不断追溯脑中储存的片段。

  邂逅,酒吧,法国,女孩儿……

  终于,他睁大了眼,几乎有些不可置信了。

  “你是那个小姑娘?”

  14.1知遇

  2016年10月25日,法国马赛。

  沈来寻放学后回去换了身衣服,按照约定在餐厅门口等待好朋友贝拉。

  秋末冬初的寒风有些锋利刺骨地脖子里钻,林威大道两旁枯黄的梧桐叶经不起风吹,打着卷往下落,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踩上去的声音清脆好听。

  五分钟后,一个栗色短发的圆脸女孩儿匆匆赶来,脸上的小雀斑格外可爱。

  看到她,贝拉眼里浮现出惊讶和欣赏。

  “寻!你今天真漂亮,我差点没有认出来。”

  沈来寻今天化了妆,还做了头发,平时又长又直的黑发夹得微卷,落在腰间。

  贝拉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礼物,“生日快乐!”

  今天是沈来寻的14岁生日。

  两人一同去了学校附近的中餐厅,老板是一个中年中国大叔,姓张,微胖,和蔼可亲。

  她俩是常客,贝拉跟着沈来寻学会了用憋足的中国话叫老板“张叔”。

  张叔知道今天是沈来寻的生日,给两人打了折,附赠一碗长寿面。

  吃完面,贝拉不知从哪儿弄了一个小蛋糕,十分坚持:“你和我说过,过生日是要吹蜡烛许愿的。”

  她认真地挨个插上14根蜡烛,小小的蛋糕被戳了14洞:“快许三个愿望。”

  张叔配合地帮她们包厢关了灯,和贝拉一起,一人中文一人法语二重唱地给她唱生日歌。

  许愿这件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做过。

  她并不信这个。

  此时却盛情难却。

  在他们俩的注视下,沈来寻只好闭上眼。

  一愿外婆和小姨身体健康。

  二愿和贝拉友谊长存。

  第三个愿望,却不知道该许什么了。

  一首生日歌已经唱完,她的第三个愿望依旧没有想好。

  贝拉急性子,已经在问她许好了没。

  她睁开了眼睛,笑着说:“嗯,好了。”

  深吸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贝拉和张叔欢呼:“生日快乐!”

  张叔十分热情地帮她们分着蛋糕,顺嘴问道:“小寻的爸爸妈妈都在国内吗?”

  沈来寻微微一愣,贝拉连忙给张叔使眼色,张叔当即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慌张间沈来寻已经摆起了那副温婉疏离的微笑:“我的母亲在五年前因病去世了。”

  “父亲,”她垂下眼眸,“我也不太清楚他在哪里。”

  ……

  贝拉的妈妈最近身体不太好,一直住在医院里,爸爸在医院照料,晚上需要贝拉回家看着弟弟妹妹。

  “寻,今天你生日,我应该陪你的。”她很抱歉。

  沈来寻抱了抱她:“你送的项链我非常喜欢,很漂亮,我今天已经很开心了。”

  她指着脖子上的细链,链子上是两只玫瑰金的小蝴蝶,一只落在胸前,一只落在她笔直的锁骨上,配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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