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服到婚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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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9-15

是打了,他们在电话里高兴,然而,说是加班说是累了,谁也没有回来。

  就是一种被信赖的人背叛的感觉,我放下通知书,一下子觉得,没有意义了。过几天他们宴请亲戚,拿着我的通知书去炫耀。看着他们和一帮人的眼神,我真觉得恶心。

  我对朋友和家人都不抱什么期望了,只有我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从那以后我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抛弃过去一切东西,到一个很远的城市自己一个人生活。”

  “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我觉得你和我相似,你对所有人都很好,却也没有区别,不会拉近任何一人的关系。我能感觉到你对别人的不信任和抗拒。你也被虚伪的亲人背叛,孤立无援,渴望自由。

  最重要的是,你明明和我相似,却走上和我相反的道路。明明不相信他人,却又如此博爱,帮助厌恶的妈妈度过难关,不计较许嫣的出身当成至亲的妹妹,这样的你才会受到所有人的认同。每次我会想,如果你来到我的立场,一定会做出完全不同的,完美的选择,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不一样的。”

  我从咬牙切齿,到低头不敢看许欣桐,之前我有想过向她讲述我过去的事,但还是超乎我想象的艰难和痛苦。

  “谢谢你能告诉我,你最后也是后悔了吧。”许欣桐神情变得温柔。

  “呵,我并不是要博取同情,就算后悔也只是没有早点遇见你。”

  “所以你才这么喜欢我,因为我是你期望的样子。可是······”

  她脑袋低下来摇了摇,神色带着犹豫,但又立刻变得坚定,清丽秀雅的脸却显得十分威严。许欣桐的美丽不止在外表,也是因为她总是这么坚定才让我着迷。

  “我希望自己能成为别人期望的模样,但那是为了能鼓励到别人,而不是让你···对我这么做。”

  我想道歉被许欣桐阻止了。

  “我和你确实有相似的地方,小时候父母非常忙,我基本是被保姆带大的,他们有时会关心我,可转头就把事情忘记了。

  但我还有爷爷,我时常被送到爷爷那里······他是一个正直,智慧,高尚,真正无私无畏的人。那时候爷爷已经从省厅一把手的位置上退下来很多年,但被爷爷帮助过领导过的官员还是会经常来看望他。但我爷爷身体不好,我11岁后就是由我带着嫣儿了,再一年后,我的家庭就破裂了。

  父母关系很差我都知道,其实那时我都做好他们离婚的准备了。但后来你也知晓了,他们两个人都欺骗对方出轨了,还在愤怒的指责对方,两个人都是无耻,虚伪的家伙,我的家不是被别人,就是被他们毁掉的!

  一个再也没回过家,一个则被击垮,把事情都怪罪给嫣儿。接着就是爸爸的车祸和妈妈被人胁迫。我多么想逃离那里,我去找爷爷,那时爷爷刚经历一场重病,在病床上他告诉我,不能像爸爸那样不负责任的逃避,不能像妈妈那样懦弱的屈服,你不能放弃她们,必须由你来担负起这个责任了。

  我那天回去以后就嫣儿哭着来抱我,然后是妈妈在房间里哭泣的样子,我知道她为了我们又去找那个男人了,就算到这个地步她也没有抛弃我们,而嫣儿呢,我当时对嫣儿多少有点怨气。”

  回顾痛苦的往事,她不想我一样压抑着情绪,进入了悲伤的状态美丽的眼眸中涌出泪水。我坐到她旁边她却用手抵着我不让靠近。

  “但我实在没办法怪她,嫣儿终究是我的亲妹妹,她没有任何错反而是最大的受害者。我当时看着她在我怀里小小的不断叫我姐姐的样子,哈···我就想到,不能让她承受这些,其实她就像另一个我,而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但不能让嫣儿也变成这样,至少,我要爱她!······”

  “哈啊哈···我必须要改变现状,之后的你也知道了。就是因为明白生活有多么痛苦,所以我对很多人都感同身受,愿意帮助他们,变成了你眼中期望的样子。而对于妈妈,我可以理解,但绝对不能原谅,她如何欺骗我和爸爸又如何对待嫣儿的。”

  许欣桐沉默了许久才放下手,她喘着气还是十分激动,我把她抱在怀里。

  “没关系了,这一切都过去了,所有的事情我都会解决。”

  但是忽然间我发觉她有些异样,秀眉拧在了一起闭着双眼有些痛苦的样子,小手慢慢用力将我推开,让我有些慌张。

  许欣桐拿出一张叠好的成绩单,向我彰显她这次远超我的高分和名次,年纪第9,她到底用了多少工夫。

  “我已经超过你了,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都讲了各自的过去,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呃嗯···我是绝对不会抛弃过去的事物,像你一样随心所欲的。”

  许欣桐一把推开我,眼睛紧闭有些吃力的捂着胸口,没有错,她是在反抗我的指令,但不应该啊,指令一旦施加就是最基础的行为准则,绝对不能违背的。

  “那些过去就是我,被父母的虚伪欺骗而痛苦的是我,在仿徨里仍想要爱护嫣儿的是我,向爷爷请求打破老人几十年来原则的是我,被人胁迫而害怕的是我,希望成为他人期待的也是我——这些组成我的东西决定了我的灵魂从来不像你那么单薄,可以被随意捏改。”

  在我的震惊中,她艰难的说着批判的话,并且到后面越来越顺畅。

  “其实照你的想法,在我答应你的那天起你就不需要再做多余的麻烦的事了。你说我和你相似,但我做的这一切恰恰是为了证明,我和你不一样!”

  “我不会和你一样。我···我讨厌你!用虚假,虚伪的手段控制了我,明明是自我欺骗,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吗。”

  “我!······”我感到羞愧万分但无法反驳。

  许欣桐拿起抱枕丢过来,原本愠怒对我批判一下变得如同撒气一般,话语间又带上了哭腔。

  “而且,而且!你以为我没有吗,我见到你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信任你注视你,希望你可以沿着我抛弃的理想走下去,我希望你是坚韧的,正直的,真实的,但是你!却用虚假的手段占有我,你把我的希望打碎了,你同样欺骗了我。”

  “你的所作所为,和我父母又有什么区别!”

  长发垂下挡住了许欣桐的脸,美丽的脸上是我不敢直视的审判,周围的环境是如此安静,却有一道巨雷在我心里炸开,恐惧、愤怒、羞愧简直要挤爆冲出胸腔。

  我捂着胸口四处张望着,视线重新回到许欣桐身上,但看到她我就不住地颤抖,我想要起身逃走不再听了,我想要压倒她让她别说了,尤其是那句,她和我不一样。

  她真的和我不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

  我只能不断道歉,可声音越来越微弱。

  许欣桐淡淡地道:“不要说了,虚假的东西是没有意义的。”

  啊,没有意义,那我又该怎么做呢,我明明拥有能控制所有人的力量,却又在此时如此无能。

  以前,很多次都是这种情况,当朋友对我表示厌烦时,其实不只是他,我也立刻斩断了这段友谊;当父母在为一点小事爆发争吵的时候,我是在冷眼嘲讽的旁观;我的做很多事第一初衷就是要保证自己可以随时置身事外——直到遇到许欣桐之后,我才知道,这些事情有更好的选择。

  而我缺乏的就是动力和勇气。

  但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认同,给与她解放吗。

  不!只有这一点绝对不行,这一点我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自己!

  而且也无法实现,指令是无法取消只能覆盖的。

  那么我的答案只有一个,我必须超越100%以1000%的程度去完成。

  深吸一口,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

  “你说的这些我都接受。”

  她抽泣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我知道言语不可信,我不会弄虚作假。”

  将她温暖柔软的身体抱进怀里。

  “就像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请你···相信我。”

  我心里仍害怕的颤动,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痛苦的无力感了,害怕与他人接触,害怕被他人指责,我从始至今本质上都是个胆小自卑的人,希望能得到某个人的认同。

  我伤害了那个人,却仍强迫她靠在我的肩头,那副身躯抗拒着我,在不断安抚下慢慢软化在我怀里。她不是坚强的人,我也不是,但我一定要紧紧抱住她。

  ······

  时间到了第二天。

  我早早的就醒了,来厨房做早饭,其实没怎么睡,被许欣桐否定的我遭受了深深的愤怒和恐惧,而相反的,我也从她那里获得了答案,我彻夜思考着我的过去和未来,既觉得兴奋又感到沉重。

  可许欣桐似乎睡得不错,我去房间看她的时候,她慢悠悠的坐起来,柔顺的长发胡乱落在睡衣上,半遮着柔美的脸蛋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以前这个时间她早就起了。

  “反正休息日你多睡会儿,早饭就放放。”

  “不要,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等她坐在我面前慢条斯理的吃完早饭,捧着杯子在喝剩下的牛奶。

  “我们继续昨天的没讲完的话题,也就是我对你爸爸车祸调查的结果。”

  许欣桐一愣,放下杯子对我点点头。

  “首先我要说的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查和寻找证据,我可以和你保证,结论是百分百正确的,你听到的都是当年的事实。”

  “车祸不是意外,但凶手不是李杰,你爸爸当时和他的情人通电话,那个情人其实还勾搭其他男人,你爸爸极其愤怒,当时拐过路口你爸爸没注意路况,被迎面而来的一辆出现故障的卡车挤压,翻出车道因抢救不及时而死亡。情妇是被收买的,卡车也是做过手脚的。”

  许欣桐:“······那个人是谁,又为什么要害死我爸爸。”

  “他不只是害死你爸爸的凶手,也是你父母出轨事件里隐藏的第四人。那人叫黄偕,你妈妈的高中大学同学,也是粉丝,疯狂迷恋着你妈妈。但你妈妈没关注过他,这个黄偕是个纯极品变态,无论是你妈妈结婚前后,他都有着偷窥,尾随的行为,在你们搬家前还住在你们家附近。”

  许欣桐:“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人,也没听妈妈说过。”

  我:“所以才说这个人隐藏得深。这个人迷恋你妈妈,但又不敢主动,只会在阴暗的角落里窥伺,心理也逐渐变态。”

  许欣桐直愣愣的看着我。

  “······不是,我可不是,我都是光明正大的。”

  “光明正大的变态。”她骂了一句。

  “咳嗯,总之你可以想象这么个变态在知道他的女神结婚生子,然后出轨怀孕后心理有多扭曲。而且,他以前还是省厅秘书处的人,和李杰是有接触的,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却只能看着最后积生怨恨,你父母事情发生后先是杀害了你爸爸。”

  许欣桐:“先是?他后面还做了什么。”

  “他在发现李杰胁迫你妈妈做情人之后,也想要杀李杰,但李杰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失败后被送进监狱了。”

  “你怀疑李杰是凶手,是在你妈妈朱美原被胁迫,后来你也被电话威胁之后,你才会这么想的吧。这也很正常,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会不高兴,可毕竟是事实,经过调查李杰虽然确实是个自私自利的世家子弟,但他不是那些纨绔,聪明的很,也几乎没有主动去做过违法的事,我控制让他自己说了,但哪怕是这样,我也找不到他有力的违法证据,只有一些违规违纪的小事。他这人,物欲不高,反而是权利欲极大,所以几乎没有缺口。”

  “你妈妈那件事···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不要生气。你妈妈朱美原当时喝醋,在停车场里遇到李杰就开始缠着他发酒疯,朱美原当时也是独步于省厅的美女,李杰来了兴趣就把她捡回家。然后不久就忘了这件事,是真忘了,直到你父母出事,尽管外界只有在传你父亲出轨,可李杰一下就看明白了,再次来了兴致,后面朱美原借由你爷爷的影响力调离,李杰也无所谓,但12岁的你请动老委员长,强行调离朱美原引起了他注意,也就有了第一通电话。”

  许欣桐:“第一通电话?”

  “你后续还接到不少吧,这里就又有黄偕的事了,据李杰说他只有打了一通电话,内容也都是夸奖调戏,其实还没到那么露骨的地步,但黄偕这个变态也在窥伺李杰,后面那些电话都是出自他。而李杰,投入到和韩小爱伯父的权力斗争里,把你忘记了。再后来就是李杰把黄偕送进监狱,你再也没接到过骚扰。”

  许欣桐有些惆怅,眼睑低垂,思考了一会儿:“你昨天没有提黄偕······”

  “如果我让你知道了,你难免会觉得自己这几年都是白费功夫自以为是,说到底李杰不是你的仇人,黄偕也威胁不到你了,如果你心态变了,我就可能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觉得你现在说更像是对我昨天的报复。”

  “不是,我不会怪你的。黄偕的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送他上刑场,李杰他本人没有缺口,但他世家有污点,可他们世家上达国厅,我手里的还不够,还要准备一段时间。”

  许欣桐:“我···只要我说什么你都会去做吗。”

  “当然。”

  许欣桐:“那,请你把黄偕的材料交给警察,李家那边,不要管了。我当初拜托你的,只有为我爸爸报仇而已。”

  “其实消除李家对你们一派是有巨大好处的。另外你爸爸当年那个情人也有责任吧。”

  许欣桐:“李家是H省里的政治支柱之一,如果连根拔起了反而不好,而且这么大的世家,反扑是很可怕的。就算是你也不能忽视吧。”

  “差不多吧,我也要付出一定代价。”

  “真的会难到你吗。”

  “我不能控制太多的人,不然会有很糟糕的事情发生。”

  许欣桐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碟:“也是啊,使用这种作弊的力量,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而且我来连代价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感觉会很可怕。回想我当初启用只是想逃避别人,到现在······”从民宿周围的几十个人,到现在数个十万人口级别的行政区,有时候我会感觉,欲望都不受控制了。

  “我想你也读过不少这样的故事,与恶魔做交易的人最终会失去所有的。”

  “嗯,哎!你是在关心我吗。”

  许欣桐淡淡的说:“不是。”

  “哦···其实昨天你违背我的指令痛骂我一顿,但我最清楚,指令是不能被抗拒的,你不可能讨厌我,也不会带着恶意骂我,一定是另有目的,才能绕过控制。”

  “随你怎么想,就算我不是为了骂你,也只是因为你让我不能这么做而已。昨天那么诚恳,今天又变成一副流氓样了。”而且昨天,分明是你故意让我骂的。这句话许欣桐没有说出来。

  “呵呵。双休日你们应该要去超市买东西了吧,我陪你去,许嫣就不用带了吧。”

  厨房里的许欣桐白了我一眼:“我看你没按好心,嫣儿喜欢和我去购物,要带她去。”

  “也行,还有啊,那个黄偕的事,得缓缓,我不能现在把材料给警方或给你。”

  “为什么?”

  “他前段时间假释出来了。”

  “有什么关系吗,那才更要送回去。”

  “你还没明白,黄偕假释出来,立刻就找上你妈妈了,不然你妈妈最近怎么总是很晚回家,她知道了当年的事,在和黄偕周旋呢。”

  “周旋什么,她想找第三个男人吗。”

  我无奈的笑笑:“你不要把你妈妈想那么坏,她其实已经改过自新了,她也是要找机会办了黄偕,毕竟威胁到你了。”

  许欣桐走过来,美丽的脸上带着寒霜:“是你把她想好了,她这种人,只是为了自己的事不要大白于天下而已。”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去和你妈妈沟通一下如何。我觉得暂时留着黄偕,是个缓解你们母女关系的机会,让你重新认识一下你妈妈。”

  “······不用了,我不想认识。我今天想去看爷爷,医生说,他的病情又恶化了。”

  “好,我让司机送你过去,我就去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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