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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8-01
娘亲都没发话她哪敢叫爹?昕儿又想到了爹爹,也不晓得他那样古板一人,在天上看见自家女儿远赴关山会不会欣慰。
比试场地乃是两山山腰相连处一个非常开阔的圆形广场,中间是祭祀用的高台,高台四角伫立着图腾,此前特意捆了铁链,恰好围成一个方擂。此时晨曦初露,大山仿佛被一层轻纱所笼罩,依稀有日光透下,这片充满山寨特色的广场显得尤为神秘。
唐慕飞早早命人在寨子祭坛外的空地上铺好了席位,一群五大三粗的山里汉子已经在台下摩拳擦掌,外围是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讲闲话嗑瓜子的妇人和追逐打闹的孩童,场面煞是热闹。
使团队伍,或说新军虎贲哨一队,加上昕儿共十三人,个个是精气神十足,凑在一处自有非凡气势。
更教人移不开眼的是领头少女的打扮,只见其披着滚了花边的背帕,开襟马甲与内衬均是淡紫色,腰间缠着图腾缀带,下身则是画有飞鸟虫鱼的蜡染裙,袖口和脚腕处有清脆的铃铛声断断续续响起,活像那图腾里跑出来的巫族神女,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唐慕飞本就对昕儿赞赏有加,见状更是玩笑道:“妹子要不加入罗天寨吧,高低得是个寨花,跟你那叼毛长官知会一声,说咱撂挑子不干啦!”
昕儿回敬道:“大当家说笑了,妹子还想多拐几个跟咱回去打仗呢!”
实则罗天寨此番和祈军交好,双方各求所需是其一,寨子几百号人里还真有些热血男儿是想跟着去参军的,大当家闻言也是哈哈一笑,回头扯着大嗓门儿喊道:“弟兄们听见了啊!咱大妹子要拐你们走,你们走不走啊?”
“走!”
“走!”
一呼百应,怪叫的、吹口哨的,旁边有位身材壮实的大婶叉腰走过来,提着自家汉子的耳朵就把人带开了。
“妹子见笑了哈...走你个头啊!老娘让你走,让你走...”
众人见状又是一阵哄笑。
比武大会如火如荼地进行,虽说罗天寨参战的汉子们一个个瞧着是牛高马大,一来大多不会武,二来也不像使团成员那样天天拉去太阳底下磨筋炼骨,最后仅仅是人数占优。
首轮三十二人抓阄对位,每轮淘汰半数,第三轮已有三组是使团内战,足见双方差距。
寨民们热情丝毫不减,欢呼声随场次迭进愈发激烈。
呼声最高的昕儿从首轮比试就对上自己人,且还身着山寨服饰,倒还真像是替寨出征。
接连两轮清理门户的昕儿第三轮遇上了劲敌。
“这般从容?”刀哥朝左垫步,沉肩坠肘,而后并掌成刀自胸口画弧,翻掌摆出架势,只待一声号响。
昕儿无言以对,从容另说,丢了剑她就是这个姿势!
柳琮山传授给她的徒手功夫不单单属于哪宗哪派,而是他自己境界大成后惯用的一套功夫。
剑宗身法千变万化,每一套动作都有可进可退还颇为潇洒的起手,可见这编写剑谱的祖师爷除了神通莫测兴许还有些跌宕风流。
柳琮山恰恰相反,无论拳法、掌法、腿法,所有招式均以不变应万变。
“怎么舒服怎么站呗!你觉得下盘稳了,那就是准备好了。”
——便宜师父如是说。
“刀哥要当心了,我可不会留手哦?”
朱甯刀闻言大笑一声,心里觉得少女不用剑约莫还是不行。
“抱歉,你才是挑战者!”
很遗憾,刀哥最后没能让少女尽兴就草草跌出了擂台。
面对决胜之战依旧精神抖擞的苏越,昕儿着实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力降十会,更别说对方护镖多年,拼斗经验也力压一筹,昕儿最终败下阵来。
让让让,这傻大个,就知道让她!太打击人了,让了又不给赢。
台下的昕儿心生懊恼,面上却丝毫不显,苏越只看懂了少女最外层的假笑,春风得意揭彩头的时候还冲着她笑。
哼,不看。
阳光普照时分,山寨盛大开宴。
由于是饯行,连大当家都亲自跑去下厨了,说是要一展身手。
虽然在一旁观看指导的伙夫脸色越来越红。
苏越则体验了一回众星捧月的感觉,待众人都各坐各桌嗑起瓜子了他才得空寻到外围,少女正陪着寨里小孩画圈圈。
“玉簪当彩头?”
昕儿眨眨眼看向苏越。
“老大刚刚莫没看到?”苏越掏出一枚刻有凤蝶的白玉发簪,接着道:“听大当家刚刚讲,介个是寨主夫人让添滴彩头,他自己滴那份早就让人搬到俺们住滴地方咯。”
见昕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苏越想想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簪子俺感jio就是给你准备滴,人家米想到有比领队更厉害滴,哈哈...啊呸,俺是讲...额...老大更厉害。”
“噗嗤...”少女嘴角弯成优美的弧线,苏越则面露窘迫。
“有莫子好笑滴蛮!”
“就笑。”昕儿一双大眼睛含笑含俏望着他,又摊出一只小手来:“簪子给我。”
苏越愣了一下。
“咋啦,借我瞧一下呗?”
“哦哦,给。”
两相对视,昕儿这才后知后觉,气氛有些微妙。
“这簪子还挺好看的。”昕儿没话找话,装模装样地翻看两下,突然有点后悔提这一嘴。
苏越也打了个哈哈,说是啊。
少女将簪子递了回去,苏越欲言又止地接过。
“大妹子!”那边灰头土脸的唐大当家向二人招手吆喝:“过来一下,老夫...”
“哎,这就来了!”
“阿越,我先过去一趟。”昕儿话都没等大当家喊完就转身溜了,留下神情晦涩不明的苏越。
完全没有要送她呢...等等,送她干嘛?旁人误会了咋办?昕儿摇摇头,她在想啥呢。
朱甯刀远远瞧见苏越递簪子的动作,眼睛都只差瞪直了,一面假装和几个好友说话一面暗中观察,宁不得把眼珠子给贴过去。看到最后又好像无事发生,刀哥嘁了一声,倒将聊得火热的使团兄弟们整得一头雾水。
珍馐美馔,琼浆玉酿,歌舞盛会,欢声笑语一直持续,直至霞光万道。
使团临行时分,全寨上下热情欢送,昕儿回头看见比来时翻了一倍的队伍,心中感慨万千。
这些新加入的汉子们往后也会同她一样经历锤炼和考校,日后在战场上指不定还能再相见,是很漂亮的收尾呢。
“大当家,夫人,诸位,承蒙大家关照,我等就此别过!”少女一一抱拳行礼,而后再不留恋,翻身上马。
“走咯!”
“驾!”
...
唐慕飞夫妇在夕阳下鹣鲽相依,在山头目送一行人渐行渐远,视线在山河画卷中略显单薄的少女身上停留良久。
跟在后方的苏越同样注视着女孩的背影,他还在琢磨上午关于簪子的事情。
之所以琢磨,其实单纯是后悔将簪子收了回来。
他真傻,真的。
平日里笑口常开的青年难得神情沮丧,朱甯刀只一眼便瞧出不对劲。
然而向来爱管闲事的刀哥这回难得没多嘴,只是打马并行过去“嘿!”了一声,贱兮兮地丢给他个“爷们儿都懂”的表情,之后加速朝队列追了上去。
苏越:?这叼毛啥意思?
众人沿一侧山道盘旋下行,出奔雷谷便散作大雁群飞之形,尽情纵马驰骋起来。
草原的风很大,夕阳很美,纯净而震撼。
马儿绕泽飞奔,水面波纹阵阵,延伸至岸边,又与大片大片染成金黄的草浪完美洽接。
少女将开襟马甲解下挂于鞍间,内里软纱质感的紫衫同样在风中翻起了波浪,皓腕银铃叮叮当当,乌黑浓密的高马尾上简简单单系着一条大红色发带,正迎风飞舞。
苏越也不再拘泥于一时的遗憾,簪子烂手里就烂嘛,他以后还能买不起根玉簪了?
福至心灵,苏越突然想起一样物件来,一手攥着缰绳,大手探进怀里摸索了片刻,而后掏出一块坠有天青色美玉的流苏来。
青玉的背面刻有祥云,色泽淡雅柔和,恰好符合那位仙女姐姐的芳名——仙女姐姐说不占他便宜,教他唤云姨呢。
可事后想起来,那样的美人分明还是唤姐姐合适嘛!这流苏本是赠与娘亲的,娘亲让他自个带着,说既是仙女赠玉定能护他周全,他便时时玉不离身。
“嘿!阿越,有心事?”少女轻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越吓了一下,险些将流苏摔出去。
今天咋都嘿啊嘿的?
“咋了老大。”
“看啥别看啦,看路!”昕儿没好气道:“队员骑马不当心,领队也有责任喏?”
“俺错了,领队大人说滴是!”苏越大手一挥敬礼道。
昕儿笑着白了他一眼,视线不经意间瞄过某样东西。
“哎等等,你这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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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慕飞】罗天寨大当家。
【朱甯刀】昕儿的军中好友,人称刀哥,善使双刀。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