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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7-17
灯挂上去。”
吴苑杰一边死死的抱住怀中的笔记本，一边伸手打开前方的储物屉，从中拿出警灯打开，然后伸出一只胳膊将其放至车顶。
“打电话给郭队，联系物业去九栋二号楼等着。”
给郭队打完电话，吴苑杰打开电脑，随时观测着手机的位置。
“位置动了！在下楼！”
乔哲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缩紧，心中祈祷慢一些，再等等我……过了一会儿，“信号没了！”吴苑杰失望的说。
此时正是上下班高峰期，从警局开往东湖公寓，需要途径市中心，路上堵的水泄不通，乔哲的越野车一路上警铃大作，从绿色通道一路疾驰，饶是这样，依然用了将近半个小时。
郭队前脚刚叫来了物业管理，乔哲便到了。
待物业打开玻璃大门，进去后乔哲看到墙边的一个刀片，信号是在地下室消失的，他走进一旁的楼梯道，地下散落着一张广告纸，上面Elake的字样赫然在目。
她被发现了。
他还是晚了一步。
乔哲安排郭队和吴苑杰，“去小区监控中心查监控记录，拿到录像直接发给我。”
乔哲一个人开着车离去，原路返回，必须从杨若烟嘴里撬出点什么。
回到警局，审讯室中杨若烟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无视着前面的警官。
不一会儿，那名警官从审讯室走出，无奈的看着乔哲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乔哲拍拍他的肩膀，开门走进去。
坐到椅子上后，乔哲并不着急开口审讯，而是另辟蹊径提了另外一个人：“你知道沈婉的吧，她就在潮州城。”
杨若烟听到熟悉的名字，睫毛微微颤动，仿佛思考着什么，待过了几秒，忍不住抬头开口：“怎么？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乔哲哼笑一声，继续说：“你知道的，沈珹这么多年一直在找沈婉，你真的觉得她已经死了吗？还是说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
杨若烟死死地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也不想干什么，帮你设想一下，你觉得沈珹要是找到她，他是会先带着沈婉离开这里呢？”顿了一下他又用低沉着声音继续反问：“还是先救你出去？”
杨若烟表情逐渐狰狞，双手颤抖，大叫道：“沈婉不可能活着！”
乔哲态度坦然，继续补充：“沈婉说她已经原谅沈珹了，只要沈珹不再贩毒……她当年的死亡报告是我做的，若不是当年帮沈婉做了这一纸证明，沈珹又何必这些年来一直与我过不去。”
“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他不可能抛弃我的，不可能的……”杨若烟喃喃自语。
乔哲给出致命一击，向她吼道：“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爱你吗？他跟沈婉孩子都有了，要不要看看他儿子有多可爱？”
杨若烟歇斯底里地尖叫：“不可能！他是爱我的！他怎么可能跟沈婉有孩子，她是他姐姐啊！你在骗我！”
乔哲拿出手机，打开一张图片向她展示，一个短发的女人，和他长的是如此的相像，图片上的女人抱着一个三岁的男孩，男孩的眉目之间跟沈珹有着几分相似。
杨若烟怂着肩膀抽泣，不敢再看第二眼。
乔哲抛出最后的橄榄枝：“你如果配合，我可以帮你申请减刑，可你要还是执迷不悟，按现在的情况，即刻就能申请死刑执行，不仅等不到沈珹来救你，就连他会不会来你都不会知道。”
等乔哲审问完，一同出来的记录员立刻投来佩服的目光，对审讯时的气氛以及对方的心理的承受力把握的实在是太好了！
林毅也刚从医院回来，他去审讯了潘修为，此刻等待着乔哲从审讯室中出来。
待乔哲出来，立刻上前汇报：“查到了，潘修为老婆的账上在去年突然多出了一笔巨款，钱的源头来自一个国外的匿名账户，这笔钱一说出来，他就全招了，去年他儿子在首港的赌场赌了一票大的，结果输了，赌场那边不放人，有人打电话给潘修为叫他拿钱去赎人，是沈珹给了他一笔钱，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做沈珹的卧底。”
“所以沈珹是他放走的？”乔哲问。
林毅点点头，“沈珹被抓之后和外面的沟通，都是他来传达的消息，还有，他还告诉沈珹，之前在首港你报警那晚，有个女孩跟你在一起，那天他也去了现场。”
乔哲胡乱地抓了抓头发，“果然是这样，夏烨已经被沈珹的人带走了，人现在应该是在黎海大厦，刚刚杨若烟把她知道的都说了，黎海大厦里有制毒的地方，接近楼顶的几层被改成了温室，用来种罂粟花。”
“黎海大厦不是商业楼吗？”林毅吃惊的问。
乔哲点了点头，又问：“你还记得那天在赌场有没有见到过一个穿运动服的女人，杨若烟说她是买家，还说她看到我们抓到她了。”
“没见到过啊，当时所有在赌场的人都排查过了。”
“去查一遍放走的女性都是哪些人，逐个排查一遍。”
“好。”
“你先去帮我接一个人，地址待会儿发给你，接完她去黎海大厦找我，我现在就去黎海大厦，沈珹沉不住气的。”
这么多年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何明生看着夏烨的眼睛，俯身在她耳边说：“老老实实跟我走，别再动别的脑筋，你要是敢叫，我就用乙醚，夏小姐应该不希望自己的身体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陌生男人带走吧？”
夏烨抖如筛糠般向他点头。
何明生重新掏出手机拨出去，“九栋二号楼。”
接着何明生将她的手机拿出，取出电话卡，一折两半扔进一边的垃圾桶中。
从楼梯间下至地下停车场，夏烨安静的跟着他坐上白色箱车，上车后眼睛被何明生用黑色布条蒙住。
黎海大厦，位于市中心商业区最繁华的地带，通体覆盖着玻璃，正映照着西方天际线仅剩的几缕残阳。
白色箱车开进黎海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三人进入专用电梯，直达顶层。
夏烨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眼前一片漆黑，就连早晨涂上的唇釉都难以掩盖她心中的慌张。
何明生带着夏烨走出电梯，接着他解开了夏烨眼前的黑色布条。
夏烨不太适应地眨了眨双眼，眼前是一条狭长的走廊，昏暗的灯光显得格外的诡异，墙上挂着几幅吊诡的画作。
何明生领着夏烨到走廊尽头，打开房门，夏烨主动走进去，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一排排的玻璃柜子摆在墙边，柜子里是各种各样的容器，就像是大学课程中科学研究的实验室。
夏烨疑惑地看向何明生，貌似已经适应了陌生带来的恐惧。
何明生走到一个柜前，拉开柜门从中拿出一个玻璃瓶，接着拿出一个极细的注射器，俨然一副医生的模样，手法专业。
夏烨就是再傻也知道这是准备给她注射什么不明液体，见他一直不作声，准备将针头插进玻璃瓶，夏烨出口打断他的动作：“喂？这什么东西？”
何明生将手里的玻璃瓶转了一圈，将上面贴的名称展示给夏烨，只见上面贴着——Skeletal Muscular Relaxants。
“你给我注射肌松剂做什么？”
“可以让你暂时失去力气啊。”
夏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吗，可嘴上却乞求“我都答应你了，我会老老实实的，不是说就问几句话吗？”
何明生将针头插进玻璃瓶中吸取，夏烨眼看瓶中的液体逐渐减少。
她低声哀求：“不注射这玩意儿行吗？我保证听话。”
针管夹在何明生的食指与中指间，他一手捏住夏烨的手腕，另一只手着棉球轻轻地擦在夏烨手背薄薄的皮肤上，不忘劝诫她：“这栋楼到处都是摄像头，听话不会死得那么快。”
何明生看着逐渐显现的青色血管，就在针头要扎进皮肤时，夏烨轻声啜泣，何明生闻声停顿下来，抬眼看向又是满眼泪水的她。
今天第一天见面，她已经在自己面前落了两次泪。
何明生轻笑，毫不犹豫地将细细的针头扎了下去，夏烨很快四肢无力，一只胳膊倔强的扶着桌子，刚刚还是副可怜巴巴的眼神，这会儿转为了怨恨。
夏烨将脸扭向一边，不想和他对视，嘴上维持着倔强：“我怕疼行不行！”卖乖不一定能改变什么，可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就一定什么都改变不了。
就知道她是装的。
在她快要滑落时，何明生及时搀住了她的胳膊。
第十二章 威胁
夏烨感到脚下发软，她想要支撑自己站稳，却有些力不从心，只好任由何明生搀扶着。
何明生扶着夏烨的一只胳膊走进另外一间房，将她带到黑色桌前的椅子上,然后转身离开。
沈珹坐在转椅上，听到动静后转身看过去。
夏烨认出他是密道里见到的男人，可此时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找上自己，难道是因为之前坏了他逃跑的事情。
沈珹抬起手指着夏烨，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突然恍然大悟：“你——不是唐博派来……”沈珹来了兴趣，继续问道：“那你跟乔哲什么关系？”
“没关系。”
“先别急着否认，有人看到你和乔哲在首港的时候住在同一间房，你觉一句没关系说的通吗？”
夏烨好像明白了些，从他的反应来看，并不是因为赌场的事情叫自己来，似乎重点在于和乔哲的关系上，在首港受伤那段时间，确实和乔哲一起出入过宾馆，可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能知道这件事，难道你的人查不到为什么吗？”
“知道是知道，但还是想亲自听听你本人所说。”沈珹认真起来，看来没那么容易从她嘴中套出实话。
夏烨直视他的眼睛：“那你想从我这儿听到什么？”
“先你说说你和他的关系。”
夏烨看着他的脸，脸颊有些消瘦，眉峰高挺，只是肤色白的有些病态，她回：“没什么关系，就是凑在一起合租的。”
沈珹没什么耐心和她周旋，换了个方面继续问：“你不是唐博的人吗，为什么中止交易？”
“是，当时是，现在不是了。交易的事情就不用来问我了吧，虽然当时我是停止了下一步，可你们现在应该也已经达成交易了吧。”唐博的这单生意早就势在必得，派自己来，无非是想让自己境内留下案底，若自己被缉毒队盯上，自然是在境内待不下去的。
正当沈珹打算继续问时，何明生推门进来：“警察来了。”
沈珹听后，起身走到窗口前向下看，警车的到来，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周围的街道上人头攒动着。
夏烨轻呼一口气，有些头疼，心中祈祷自己这次能逃过一劫。
沈珹从兜中拿出手机拨出去。
城市的另一边，一个幼儿园中，此时已经过了放学时间，空荡荡的校园里只剩一个小朋友还在玩滑滑梯，看来是父母还没有来，一个纤瘦的女人站在一旁，面露笑容的看着他，突然她的手机铃响了。
沈婉掏出手机，看了眼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才接通：“喂？”
“你好沈小姐，我是乔哲的同事，现在正在你们幼儿园门口，您方便出来说话吗？”林毅说。
沈婉招手让那个小孩子过来，然后牵着他走向大门口，嘴上回答着：“好，请等一下，我现在出去。”
林毅站在门口踱步，透过铁门的空隙，视线中出现一个牵着孩子的女人，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沈婉将孩子送进门卫室，向里面的阿姨叮嘱了两句话后，转身走向林毅。
林毅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牵着的孩子，看着很眼熟，想起来后，心中震惊不已，好奇心使然，问题脱口而出：“刚刚那个孩子是？”
沈婉扭头看了眼门卫室，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我的学生啊，怎么了？”
“学…学.学生啊，没没怎么，那个，沈珹回来了。”
只见她低头沉默了几秒钟，将一边的头发捋至耳后，声音有些哽咽的说：“他怎么了？”
林毅挠挠头解释：“他到没怎么，只是绑架了一个女孩儿，乔哲叫我来接你，沈珹应该是为了你来的，你也知道，总躲着也不是办法。”
“那个女孩儿现在没事吧？”沈婉忙问。
“暂时应该是安全的，所以你现在跟我去一趟吧。”
“好。”沈婉上前，打算跟着他。
林毅有些犹豫的指着门卫处的孩子，“那你…不带着那那……”
沈婉疑惑的看着他指地方向，“带什么，噢，你说这学生啊，他父母跟我打过电话了，一会儿就过来。”
林毅瞬间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乔哲竟然用了假的照片，不对，准确得说是真的照片，只是被他解读有误，也不对，他好像也没直说是沈珹的孩子。
沈婉看着愣神的林毅，“现在不走吗？”
林毅慌忙回过神，带着沈婉走向警车。
乔哲接通响起地匿名网络电话。
电话那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乔哲，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乔哲反问。
“你别明知故问了，我也不想再跟你绕圈子，直接告诉你吧，黎海大厦下面的炸药足够炸翻这栋楼，把她带来见我，否则就同归于尽吧。”沈珹威胁道。
“你觉得可能吗？”
“可能啊，别人做不到，你乔哲肯定能做到，你不会想说你不知道她在哪儿吧？”
“你就不怕把沈婉也一起炸死？”
“哼，你有跟我谈判的条件吗？”
乔哲忍着怒火，这时候任何风险都不能冒，关系着这附近众多的生命。
最终乔哲决定退一步讲：“可以，你自己跟沈婉说吧，她要是愿意见你，我不会拦她。”说完挂掉了电话。
沈珹满意的收起手机，看着窗外已经渐黑的天色，一排排的大楼，全部亮着耀眼的灯光，好似天上的星星，融于深蓝色的夜空。
林毅将警车直接开到黎海大厦门前，那里停满了警车，乔哲的车显眼的停在其中。
乔哲看到林毅的车停靠过来，推开车门下车等待。
沈婉从副驾驶上下来，绕过车头走过去。
乔哲感到有些抱歉，又将沈婉牵扯了进来，他说：“抱歉麻烦你过来一趟，沈珹要见你，但如果你不愿见他，有权利拒绝。”
“你不用道歉，不关你的事，是我不想再逃避了，我不想再用假名继续生活下去……”
感情的事情，乔哲也不太明白，他叹了口去将电话拨通出去：“她愿意跟你谈。”
沈婉接过手机，打破短暂的停顿，“阿珹……”
沈珹闭上眼睛，想象着她的神情，回忆着不堪回首的往事……“收手吧……”她出声打断他的回忆。
她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劝他，他才会回头，因为劝诫的话早已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此时无论再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沈珹避开她的话，“跟我走吧，离开这里。”
沈婉忍无可忍，“你害了那么多人，你要怎样心安理得离开这里！我可以跟你走，然后余生都跟你活在警察的追查中，你考虑过我感受吗？你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每天担惊受怕，我怕你第二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是进了监狱，还是被人杀了，都无从可知！”
沈珹无从反驳，他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要么拿命赚钱，要么安生活命，可他够贪，都想要，先替别人卖命，有了机会，一朝做大佬，自然就有人肯为他卖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手中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没有回头路了。
“对不起……阿姊，来黎海大厦找我，我在这等你，你也不想看到我死在这里，对吧？”沈珹作出自己的选择。
接着他又补充道：“乔哲，夏小姐还在我手里呢，我这边刚研究出一种新品，正想找人试试，你不会阻止吧？”
沈婉吼出声：“我跟你走！别再伤害无辜的人了！”然后有些激动地挂断了电话。
乔哲看着她问：“你想好了？”
沈婉脸上露出苦笑，“不能再让他这么乱杀无辜了，我去见他。”
沈珹双手交握，撑在身前的桌子上，如宗教徒般虔诚的祈祷，这一刻快点到来。
电脑屏幕的闪烁打断了他的祈祷，沈珹握上鼠标，打开邮件，是私人侦探传来的，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街头监控摄像的截图，画质有些模糊，可还是能看清除是一个男人揽着一个女人踏入一家诊所，接着沈珹打开下面的文档：常青藤计算机科学系的高材生，参加国际编程大赛，拿了当年的第一，当届系毕业生首席代表，暗网攻击组织者，履历倒是很漂亮。
夏烨看着他打量着自己，心中揣揣不安。
沈珹将电脑屏幕翻转过去，边展示给夏烨边说，“以你的学历，犯不着去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啊，你也是为了钱？”
夏烨回以坦然的目光：“不是为了钱谁会愿意去做这行？”
沈珹看着她坦荡荡的眼神，嗤笑出声，“乔哲还不知道吧？”
“他知道又怎样？”夏烨快速反问。
“也不怎么样，这么看来赌场监控的事儿是你干的，可这交易时间是谁告诉警察的？”沈珹表情逐渐严肃。
夏烨拧起细细的柳叶眉：“你什么意思？首港可是你的地盘，消息怎么传出去的不应该是你的人出了问题吗？”
沈珹摇摇头，“你知道我有多少人这次进了局子吗？我的人可说警察那边得到匿名举报的IP地址是M国，难道你们想黑吃黑？”
夏烨顿了一下，捋清脑子里的信息，如果真是他说的这样，那唐博明面上是挽回自己，其实是想牺牲自己，再连着送沈珹去监狱，他便敢大胆的吞掉这批货，可他没算到沈珹竟然逃出来了！真是好一个如意算盘，本以为事情败露是意外，可没想到竟然是他故意透露出去。
夏烨将自己所想解释给沈珹听，表示自己也是被害者。
沈珹听后，不置可否，话锋一转：“给你个机会，我这儿刚研究出一种新的，一针上瘾，等会儿乔哲上来，你替我把那个注射给他，用行动证明就行，否则——就留着给你自己。”
待他说完视线指向一旁玻璃柜中的几支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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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队前脚刚叫来了物业管理，乔哲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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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发现了。
他还是晚了一步。
乔哲安排郭队和吴苑杰，“去小区监控中心查监控记录，拿到录像直接发给我。”
乔哲一个人开着车离去，原路返回，必须从杨若烟嘴里撬出点什么。
回到警局，审讯室中杨若烟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无视着前面的警官。
不一会儿，那名警官从审讯室走出，无奈的看着乔哲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乔哲拍拍他的肩膀，开门走进去。
坐到椅子上后，乔哲并不着急开口审讯，而是另辟蹊径提了另外一个人：“你知道沈婉的吧，她就在潮州城。”
杨若烟听到熟悉的名字，睫毛微微颤动，仿佛思考着什么，待过了几秒，忍不住抬头开口：“怎么？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乔哲哼笑一声，继续说：“你知道的，沈珹这么多年一直在找沈婉，你真的觉得她已经死了吗？还是说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
杨若烟死死地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也不想干什么，帮你设想一下，你觉得沈珹要是找到她，他是会先带着沈婉离开这里呢？”顿了一下他又用低沉着声音继续反问：“还是先救你出去？”
杨若烟表情逐渐狰狞，双手颤抖，大叫道：“沈婉不可能活着！”
乔哲态度坦然，继续补充：“沈婉说她已经原谅沈珹了，只要沈珹不再贩毒……她当年的死亡报告是我做的，若不是当年帮沈婉做了这一纸证明，沈珹又何必这些年来一直与我过不去。”
“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他不可能抛弃我的，不可能的……”杨若烟喃喃自语。
乔哲给出致命一击，向她吼道：“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爱你吗？他跟沈婉孩子都有了，要不要看看他儿子有多可爱？”
杨若烟歇斯底里地尖叫：“不可能！他是爱我的！他怎么可能跟沈婉有孩子，她是他姐姐啊！你在骗我！”
乔哲拿出手机，打开一张图片向她展示，一个短发的女人，和他长的是如此的相像，图片上的女人抱着一个三岁的男孩，男孩的眉目之间跟沈珹有着几分相似。
杨若烟怂着肩膀抽泣，不敢再看第二眼。
乔哲抛出最后的橄榄枝：“你如果配合，我可以帮你申请减刑，可你要还是执迷不悟，按现在的情况，即刻就能申请死刑执行，不仅等不到沈珹来救你，就连他会不会来你都不会知道。”
等乔哲审问完，一同出来的记录员立刻投来佩服的目光，对审讯时的气氛以及对方的心理的承受力把握的实在是太好了！
林毅也刚从医院回来，他去审讯了潘修为，此刻等待着乔哲从审讯室中出来。
待乔哲出来，立刻上前汇报：“查到了，潘修为老婆的账上在去年突然多出了一笔巨款，钱的源头来自一个国外的匿名账户，这笔钱一说出来，他就全招了，去年他儿子在首港的赌场赌了一票大的，结果输了，赌场那边不放人，有人打电话给潘修为叫他拿钱去赎人，是沈珹给了他一笔钱，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做沈珹的卧底。”
“所以沈珹是他放走的？”乔哲问。
林毅点点头，“沈珹被抓之后和外面的沟通，都是他来传达的消息，还有，他还告诉沈珹，之前在首港你报警那晚，有个女孩跟你在一起，那天他也去了现场。”
乔哲胡乱地抓了抓头发，“果然是这样，夏烨已经被沈珹的人带走了，人现在应该是在黎海大厦，刚刚杨若烟把她知道的都说了，黎海大厦里有制毒的地方，接近楼顶的几层被改成了温室，用来种罂粟花。”
“黎海大厦不是商业楼吗？”林毅吃惊的问。
乔哲点了点头，又问：“你还记得那天在赌场有没有见到过一个穿运动服的女人，杨若烟说她是买家，还说她看到我们抓到她了。”
“没见到过啊，当时所有在赌场的人都排查过了。”
“去查一遍放走的女性都是哪些人，逐个排查一遍。”
“好。”
“你先去帮我接一个人，地址待会儿发给你，接完她去黎海大厦找我，我现在就去黎海大厦，沈珹沉不住气的。”
这么多年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何明生看着夏烨的眼睛，俯身在她耳边说：“老老实实跟我走，别再动别的脑筋，你要是敢叫，我就用乙醚，夏小姐应该不希望自己的身体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陌生男人带走吧？”
夏烨抖如筛糠般向他点头。
何明生重新掏出手机拨出去，“九栋二号楼。”
接着何明生将她的手机拿出，取出电话卡，一折两半扔进一边的垃圾桶中。
从楼梯间下至地下停车场，夏烨安静的跟着他坐上白色箱车，上车后眼睛被何明生用黑色布条蒙住。
黎海大厦，位于市中心商业区最繁华的地带，通体覆盖着玻璃，正映照着西方天际线仅剩的几缕残阳。
白色箱车开进黎海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三人进入专用电梯，直达顶层。
夏烨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眼前一片漆黑，就连早晨涂上的唇釉都难以掩盖她心中的慌张。
何明生带着夏烨走出电梯，接着他解开了夏烨眼前的黑色布条。
夏烨不太适应地眨了眨双眼，眼前是一条狭长的走廊，昏暗的灯光显得格外的诡异，墙上挂着几幅吊诡的画作。
何明生领着夏烨到走廊尽头，打开房门，夏烨主动走进去，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一排排的玻璃柜子摆在墙边，柜子里是各种各样的容器，就像是大学课程中科学研究的实验室。
夏烨疑惑地看向何明生，貌似已经适应了陌生带来的恐惧。
何明生走到一个柜前，拉开柜门从中拿出一个玻璃瓶，接着拿出一个极细的注射器，俨然一副医生的模样，手法专业。
夏烨就是再傻也知道这是准备给她注射什么不明液体，见他一直不作声，准备将针头插进玻璃瓶，夏烨出口打断他的动作：“喂？这什么东西？”
何明生将手里的玻璃瓶转了一圈，将上面贴的名称展示给夏烨，只见上面贴着——Skeletal Muscular Relaxants。
“你给我注射肌松剂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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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吗，可嘴上却乞求“我都答应你了，我会老老实实的，不是说就问几句话吗？”
何明生将针头插进玻璃瓶中吸取，夏烨眼看瓶中的液体逐渐减少。
她低声哀求：“不注射这玩意儿行吗？我保证听话。”
针管夹在何明生的食指与中指间，他一手捏住夏烨的手腕，另一只手着棉球轻轻地擦在夏烨手背薄薄的皮肤上，不忘劝诫她：“这栋楼到处都是摄像头，听话不会死得那么快。”
何明生看着逐渐显现的青色血管，就在针头要扎进皮肤时，夏烨轻声啜泣，何明生闻声停顿下来，抬眼看向又是满眼泪水的她。
今天第一天见面，她已经在自己面前落了两次泪。
何明生轻笑，毫不犹豫地将细细的针头扎了下去，夏烨很快四肢无力，一只胳膊倔强的扶着桌子，刚刚还是副可怜巴巴的眼神，这会儿转为了怨恨。
夏烨将脸扭向一边，不想和他对视，嘴上维持着倔强：“我怕疼行不行！”卖乖不一定能改变什么，可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就一定什么都改变不了。
就知道她是装的。
在她快要滑落时，何明生及时搀住了她的胳膊。
第十二章 威胁
夏烨感到脚下发软，她想要支撑自己站稳，却有些力不从心，只好任由何明生搀扶着。
何明生扶着夏烨的一只胳膊走进另外一间房，将她带到黑色桌前的椅子上,然后转身离开。
沈珹坐在转椅上，听到动静后转身看过去。
夏烨认出他是密道里见到的男人，可此时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找上自己，难道是因为之前坏了他逃跑的事情。
沈珹抬起手指着夏烨，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突然恍然大悟：“你——不是唐博派来……”沈珹来了兴趣，继续问道：“那你跟乔哲什么关系？”
“没关系。”
“先别急着否认，有人看到你和乔哲在首港的时候住在同一间房，你觉一句没关系说的通吗？”
夏烨好像明白了些，从他的反应来看，并不是因为赌场的事情叫自己来，似乎重点在于和乔哲的关系上，在首港受伤那段时间，确实和乔哲一起出入过宾馆，可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能知道这件事，难道你的人查不到为什么吗？”
“知道是知道，但还是想亲自听听你本人所说。”沈珹认真起来，看来没那么容易从她嘴中套出实话。
夏烨直视他的眼睛：“那你想从我这儿听到什么？”
“先你说说你和他的关系。”
夏烨看着他的脸，脸颊有些消瘦，眉峰高挺，只是肤色白的有些病态，她回：“没什么关系，就是凑在一起合租的。”
沈珹没什么耐心和她周旋，换了个方面继续问：“你不是唐博的人吗，为什么中止交易？”
“是，当时是，现在不是了。交易的事情就不用来问我了吧，虽然当时我是停止了下一步，可你们现在应该也已经达成交易了吧。”唐博的这单生意早就势在必得，派自己来，无非是想让自己境内留下案底，若自己被缉毒队盯上，自然是在境内待不下去的。
正当沈珹打算继续问时，何明生推门进来：“警察来了。”
沈珹听后，起身走到窗口前向下看，警车的到来，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周围的街道上人头攒动着。
夏烨轻呼一口气，有些头疼，心中祈祷自己这次能逃过一劫。
沈珹从兜中拿出手机拨出去。
城市的另一边，一个幼儿园中，此时已经过了放学时间，空荡荡的校园里只剩一个小朋友还在玩滑滑梯，看来是父母还没有来，一个纤瘦的女人站在一旁，面露笑容的看着他，突然她的手机铃响了。
沈婉掏出手机，看了眼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才接通：“喂？”
“你好沈小姐，我是乔哲的同事，现在正在你们幼儿园门口，您方便出来说话吗？”林毅说。
沈婉招手让那个小孩子过来，然后牵着他走向大门口，嘴上回答着：“好，请等一下，我现在出去。”
林毅站在门口踱步，透过铁门的空隙，视线中出现一个牵着孩子的女人，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沈婉将孩子送进门卫室，向里面的阿姨叮嘱了两句话后，转身走向林毅。
林毅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牵着的孩子，看着很眼熟，想起来后，心中震惊不已，好奇心使然，问题脱口而出：“刚刚那个孩子是？”
沈婉扭头看了眼门卫室，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我的学生啊，怎么了？”
“学…学.学生啊，没没怎么，那个，沈珹回来了。”
只见她低头沉默了几秒钟，将一边的头发捋至耳后，声音有些哽咽的说：“他怎么了？”
林毅挠挠头解释：“他到没怎么，只是绑架了一个女孩儿，乔哲叫我来接你，沈珹应该是为了你来的，你也知道，总躲着也不是办法。”
“那个女孩儿现在没事吧？”沈婉忙问。
“暂时应该是安全的，所以你现在跟我去一趟吧。”
“好。”沈婉上前，打算跟着他。
林毅有些犹豫的指着门卫处的孩子，“那你…不带着那那……”
沈婉疑惑的看着他指地方向，“带什么，噢，你说这学生啊，他父母跟我打过电话了，一会儿就过来。”
林毅瞬间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乔哲竟然用了假的照片，不对，准确得说是真的照片，只是被他解读有误，也不对，他好像也没直说是沈珹的孩子。
沈婉看着愣神的林毅，“现在不走吗？”
林毅慌忙回过神，带着沈婉走向警车。
乔哲接通响起地匿名网络电话。
电话那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乔哲，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乔哲反问。
“你别明知故问了，我也不想再跟你绕圈子，直接告诉你吧，黎海大厦下面的炸药足够炸翻这栋楼，把她带来见我，否则就同归于尽吧。”沈珹威胁道。
“你觉得可能吗？”
“可能啊，别人做不到，你乔哲肯定能做到，你不会想说你不知道她在哪儿吧？”
“你就不怕把沈婉也一起炸死？”
“哼，你有跟我谈判的条件吗？”
乔哲忍着怒火，这时候任何风险都不能冒，关系着这附近众多的生命。
最终乔哲决定退一步讲：“可以，你自己跟沈婉说吧，她要是愿意见你，我不会拦她。”说完挂掉了电话。
沈珹满意的收起手机，看着窗外已经渐黑的天色，一排排的大楼，全部亮着耀眼的灯光，好似天上的星星，融于深蓝色的夜空。
林毅将警车直接开到黎海大厦门前，那里停满了警车，乔哲的车显眼的停在其中。
乔哲看到林毅的车停靠过来，推开车门下车等待。
沈婉从副驾驶上下来，绕过车头走过去。
乔哲感到有些抱歉，又将沈婉牵扯了进来，他说：“抱歉麻烦你过来一趟，沈珹要见你，但如果你不愿见他，有权利拒绝。”
“你不用道歉，不关你的事，是我不想再逃避了，我不想再用假名继续生活下去……”
感情的事情，乔哲也不太明白，他叹了口去将电话拨通出去：“她愿意跟你谈。”
沈婉接过手机，打破短暂的停顿，“阿珹……”
沈珹闭上眼睛，想象着她的神情，回忆着不堪回首的往事……“收手吧……”她出声打断他的回忆。
她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劝他，他才会回头，因为劝诫的话早已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此时无论再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沈珹避开她的话，“跟我走吧，离开这里。”
沈婉忍无可忍，“你害了那么多人，你要怎样心安理得离开这里！我可以跟你走，然后余生都跟你活在警察的追查中，你考虑过我感受吗？你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每天担惊受怕，我怕你第二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是进了监狱，还是被人杀了，都无从可知！”
沈珹无从反驳，他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要么拿命赚钱，要么安生活命，可他够贪，都想要，先替别人卖命，有了机会，一朝做大佬，自然就有人肯为他卖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手中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没有回头路了。
“对不起……阿姊，来黎海大厦找我，我在这等你，你也不想看到我死在这里，对吧？”沈珹作出自己的选择。
接着他又补充道：“乔哲，夏小姐还在我手里呢，我这边刚研究出一种新品，正想找人试试，你不会阻止吧？”
沈婉吼出声：“我跟你走！别再伤害无辜的人了！”然后有些激动地挂断了电话。
乔哲看着她问：“你想好了？”
沈婉脸上露出苦笑，“不能再让他这么乱杀无辜了，我去见他。”
沈珹双手交握，撑在身前的桌子上，如宗教徒般虔诚的祈祷，这一刻快点到来。
电脑屏幕的闪烁打断了他的祈祷，沈珹握上鼠标，打开邮件，是私人侦探传来的，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街头监控摄像的截图，画质有些模糊，可还是能看清除是一个男人揽着一个女人踏入一家诊所，接着沈珹打开下面的文档：常青藤计算机科学系的高材生，参加国际编程大赛，拿了当年的第一，当届系毕业生首席代表，暗网攻击组织者，履历倒是很漂亮。
夏烨看着他打量着自己，心中揣揣不安。
沈珹将电脑屏幕翻转过去，边展示给夏烨边说，“以你的学历，犯不着去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啊，你也是为了钱？”
夏烨回以坦然的目光：“不是为了钱谁会愿意去做这行？”
沈珹看着她坦荡荡的眼神，嗤笑出声，“乔哲还不知道吧？”
“他知道又怎样？”夏烨快速反问。
“也不怎么样，这么看来赌场监控的事儿是你干的，可这交易时间是谁告诉警察的？”沈珹表情逐渐严肃。
夏烨拧起细细的柳叶眉：“你什么意思？首港可是你的地盘，消息怎么传出去的不应该是你的人出了问题吗？”
沈珹摇摇头，“你知道我有多少人这次进了局子吗？我的人可说警察那边得到匿名举报的IP地址是M国，难道你们想黑吃黑？”
夏烨顿了一下，捋清脑子里的信息，如果真是他说的这样，那唐博明面上是挽回自己，其实是想牺牲自己，再连着送沈珹去监狱，他便敢大胆的吞掉这批货，可他没算到沈珹竟然逃出来了！真是好一个如意算盘，本以为事情败露是意外，可没想到竟然是他故意透露出去。
夏烨将自己所想解释给沈珹听，表示自己也是被害者。
沈珹听后，不置可否，话锋一转：“给你个机会，我这儿刚研究出一种新的，一针上瘾，等会儿乔哲上来，你替我把那个注射给他，用行动证明就行，否则——就留着给你自己。”
待他说完视线指向一旁玻璃柜中的几支针管。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