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博士的后宫之路】(4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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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6-12

作者:真田安房守昌幸
2024/06/12

  45、赌上一赌吗?【兔女郎暴行】

  暴行:自雷姆必拓的马尔布兰镇便开始与博士等人一同旅行的灰兔子少女,原隶属于阿德里安矿业公司,后为了保护视为妹妹的阿米娅而加入博士一行。虽然十分年轻,但堪称罗德岛资历最老的作战干员之一,很早便于博士建立了十分特殊的关系。目前除去作战干员的职位外,还兼职后勤干员在罗德岛开设的赌场做兔女郎的工作。

  人类无数的本质之一便有赌博。从小时候的一枚硬币,到长大后的扑克牌,再到如今泰拉世界风靡的抽卡游戏,这片大陆几乎无处不存在赌博。

  将旅游业作为发展方向之一的罗德岛自然也没有抛下这一行当。在对空置房间的开发中,除去传统的那些豪华浴场、娱乐中心和高档客房之外,一间豪华的赌场被建立起来,来到这艘巨型方舟上的富豪们往往也愿意在此地豪掷千金,在迷乱的灯光下将自己万贯的家财化作那么一瞬间的欢悦。

  名为“博罗金诺”的赌场里,扑面而来的酒味和烟味足以令刚走进这里的人呛得咳嗽不已。嘈杂的喧闹声,欢呼声,碰杯声,数钱声,还时不时有骂骂咧咧的污言秽语混杂在一起,只让人感到一阵阵耳鸣。昏暗的光线下,作为侍者的兔女郎们穿梭逡巡,一个个赌徒都面红耳赤地盯着眼前的赌局,时不时发出一声声兴奋的吼叫或是哀鸣。

  “都是些赌了一个晚上的老赌鬼了……”

  今天是休息的日子。我坐在一个角落里舒服的皮沙发上,细细品味着眼前咖啡的香气。除去那些带着厚重黑眼圈,精神亢奋的赌鬼,还有些西装革履、打扮高雅的贵人。熙熙攘攘的人潮里有贵族、有富商、有军官,赌场对这些深知内幕的人来说更像是茶余饭后的娱乐,他们口中嘈杂的话题也很老套——战争、扩张、侵略、利润、剥削、交易……

  当然碍于自己身为罗德岛领袖之一的身份,我并不会怎么参与其中。除去偶尔跟某些女干员用一夜情来作赌注一同寻些刺激之外,就是跟喀兰的那位银灰赌一件工艺品、或是跟那个赫拉格将军赌赌酒一类的怡情小赌罢了。至于今天,也只不过是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安静地摆上一副赌具,自己与自己玩两把而已。

  在一群大呼小叫的赌徒之间,一个黄发短须的粗胖男人却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模样,面容十分整洁,穿着一身绿色的休闲装,看起来打理的很好,身上无形中却散发着一股流氓地痞的习气,一副富家纨绔子弟的样子。他抬起头,对上了我的视线,然后意味深长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只对那副笑容感到一阵厌烦,撇开了视线。只不过那人似乎却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他那一张赌桌上的鼓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这人的赌运实在是有点太好了。

  “只赌钱太没意思了!”

  不知道那欢呼和叫好声哄哄地响了多久,那个人粗野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边。

  “下一次。”他高声喊着,就像是对下一把的赌局已经志在必得一般,“我要这个小姑娘陪我一晚上。”

  像是被人按住了脑袋旋转一般,我不由自主地转过了头。细细一看,那人带着欲念的视线,射向了一侧正弯下膝盖,为那一台赌桌送上鸡尾酒的兔女郎。

  是暴行,作为罗德岛资历最早的近卫干员之一,她的样子我再熟悉不过。那轻佻的话语让坐在他对面的庄家面色一变,颤抖着嘴唇不知如何应对,一侧的荷官更是面色僵硬,活像是见了鬼一般——虽说确实是个赌鬼。

  在脑子做出反应之前,我便已经起身,步履匆匆地向着那一桌走去:博罗金诺赌场虽说比较随意,但是这样的要求是不可能答应的。

  “阁下是哥伦比亚人吗?听口音像是的。”我还没说话,那个粗胖的男人便嘿嘿地笑了起来,满脸的肥肉似乎都堆到了一块。

  “我可还没说话,不知这位先生灵敏的耳朵是怎么听出来的口音?”

  “赌的。”他搓了搓手,随手洗了洗桌上的扑克牌,“看来赌对了。”

  “虽说赌得不错,不过阁下方才的要求,可不能这么容易便被答应呢。”我笑了笑,看着慢慢挪开了身子的庄家和向我喊了一句“交给博士了”便逃到一边的荷官,坐到了他的对面。

  “为什么不答应?为什么不答应?”他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邪意,“赌场之内,大家都是赌徒,管你有什么规定和身份呢!就是乌萨斯皇帝或者哥伦比亚总统来了,也得认赌服输,我说的对吧?”

  “那么,就让我跟你来一把,没问题吧?”

  说完,我对着暴行耳语了几句。因为方才那颇为挑逗的话语而面红耳赤的兔女郎顿时像得了什么救星似的,三两步便跑开了。片刻后便又端上来几杯蓝色的鸡尾酒,然后老老实实地退到了我的身后。

  “哈哈……有意思!来吧老板,跟我赌上一赌!赌注就是你身后那个漂亮的卡特斯小姑娘!”那人举起一杯酒贪婪地一饮而尽,放声浪笑着,轻佻地在桌上向我滑过来一张名片。稳稳当当地将那张小纸片接住,上面的名字赫然是:罗拉德.卢登道夫。

  维多利亚名门卢登道夫家的公子么……难怪能这么浪荡不羁。

  “那么开始吧。”在暴行惊讶的表情里,我一口应承了下来,“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的。”

  “赌场上可不只靠赌,运气也很重要。等被赢得无话可说的时候,可别再赖账!”

  按照我的提议,我们玩的是赌局中最为经典的“梭哈”——即便是在整个泰拉世界,也颇为流行的游戏。在无数引人瞩目的电影里面,这种类型的赌法也算是最为刺激的赌博桥段。虽说我自己不以赌为生,对此也不敢说是行家里手,但也算得上略通一二。

  规则也不难,每人一开始先拿到两张牌,亮出其中一张,并由点数大的人决定下注多少;另一人若希望继续,则需要跟注。之后每一轮,每一个玩家都会额外发一张牌,并再亮出一张,始终保留一张不必亮出的底牌。每一轮都由牌面大的玩家先下注,同时其他玩家决定是否跟注。若是不跟注,则视为自动放弃游戏,之前的筹码自然也收不回来。直到每个人手上都由五张牌之后,大家皆亮出其中四张,并留下一张暗牌,进行最后一轮下注。而这一轮下注中,玩家可以押上所有没有放弃的玩家所能跟的最大筹码,等到所有下注的人进行表态后,便掀开底牌一决胜负,牌面最大的人便可赢走桌面上所有的筹码。而压上所有筹码的操作,便叫做梭哈——这是这样的赌局中最激动人心的地方,也是其名字的由来。

  至于大小和牌型,则是同花顺大于四条,大于满堂红,大于同花,大于顺子,大于三条,大于二对,大于单对,大于散牌。若牌型相同,则按照数字A最大2最小与花色黑桃红心梅花方块的方式来决定大小。

  对面的罗拉德明显也是深通此道的老赌鬼,听到我提到要玩梭哈的时候眼中便精光一闪,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有数的赌博会相当无趣,而这种无法掌握的惊险才是赌博的乐趣——这也是梭哈的精髓之一。

  “赌钱倒是随意。”罗拉德脸上的肥肉推了推他的嘴角,让他挤出一个笑容,“你是老板吧,最差也算个话事人。既然如此,最后赢的人有资格这个小姑娘睡一晚,怎么样?”

  “没问题。”看着他投向暴行胸前的视线,我对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复道,“暴行,这一把你来做荷官,怎么样?”

  “博,博士……!”她通红着脸,用十分怨怒的表情望着我,“你是在开玩笑么……?!”

  “你觉得我会输么?”

  那自信的话语和我脸上向她送去的那一脸轻松的笑容让她安静了下来。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受过训练的兔女郎看起来接受了现实,很快镇定下来,默默地点了点头,充起了荷官的角色。

  暴行不急不缓地向我们先各自发了两张牌,赌局就此开始。我瞅了一眼:一上来便拿到了一对J,一张黑桃一张红桃。轻轻按捺住了内心的兴奋,脸上不动声色,沉默不语地亮出了一张黑桃J。而罗拉德,则闷声不响地翻出了一张黑桃Q。

  “黑桃Q大,这位客官说话。”暴行忍不住将自己兔女郎制服胸前的布料往上提了提,开口说道。

  罗拉德毫不犹豫地押上了一百龙门币,而我却忍俊不禁:

  “卢登道夫家的公子,居然只出一百块钱?这在罗德岛上连一份不保密的初级作战记录都拿不到呢。”

  “老板,这一把赌的可不是钱啊。”

  看着罗拉德那满脸横肉的得意模样,我也只是耸了耸肩膀,和他一样押上了一百块。

  第二轮发牌,我拿到了一张红桃K。几乎没怎么思索,我就将这张牌亮了出来——如此一来,罗拉德便很难猜到我在手中还有一张J。而他则是不紧不慢地,亮出了一张方块10。

  我们两人的赌博很快吸引了大半圈的看客。似乎只是来玩玩的能天使在一旁轻松地吹着口哨;阿嘿嘿嘿地笑着,打着手指似乎在盘算着什么;雪雉一脸羡慕地望着被摆在桌上的两张一百元龙门币……在逐渐嘈杂起来的声音里,暴行有些紧张地看向了我:“红桃K大,博士说话。”

  虽说并不是为了钱,不过这一把眼看优势很大,我便默默加大了筹码,放了一张一千块的龙门币上去。罗拉德皱起眉头挠着脑袋想了半天,也跟了一千块。

  第三轮发牌,我居然抽到了一张梅花J——三张J已经堪称是梭哈中的大牌。胸有成竹地抬起头,罗拉德却面色不改地晃了晃脑袋,亮出了一张方块Q。我眉毛微微一挑:他的牌本来是一张黑桃Q和一张方块10,梭哈最基本的铁则就是不暴露自己的实力,只要可以不亮出对牌一般都不会亮出来。而罗拉德这个时候组出一副对Q,显然是手上还有一套对子。

  有可能是一张10,那么他的手上就是一对10与一对Q的两对。但若是如此,他应该亮出10,以较小的对子来引诱我,防止我被吓得不敢跟注。但是罗拉德却直接亮出了Q,说明他的手上有更大的概率是一张Q,这一轮非得亮Q不可。

  我的心里感到一阵严峻。如果罗拉德真的有三张Q,牌面上便已经超过了我,再赢下一把的可能性就不大了。脸上依旧保持着轻松的表情,我默默地亮出了一张梅花J。

  “对Q大,这位客官说话。”暴行的嘴角微微一颤,显然是觉得我要输了,内心已经满是动摇。

  “那么我出三千龙门币。”罗拉德将三张一千的龙门币向着中间推了过来,朝着我勾了勾嘴角,“手上三张Q,下注自然要大一点。虽然比起这个小姑娘来说钱无所谓,但多拿一点才最好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如果在这里放弃的话,固然钱会输少一点。但是在还不知道罗拉德手上所有牌的情况下就放弃,拱手将暴行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送到这家伙的手里——身为男人,这一点我做不到;身为想要保护罗德岛每位干员的博士,这一点我也做不到。

  “有点儿意思啊,阁下……”

  “是吗?你可能不知道一天之内在这赌场里,只用2万龙门币赢到57万是什么概念。”罗拉德自信地冲我笑了笑,“我们一般只会用两个字来形容这种人:赌妖!当年卢登道夫家的老头子用20块赚到500万,我在这里用2万赌到50万,不是问题。”

  说罢,他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狠狠地拍到了眼前的赌桌上:“三张Q,你能秒我?你能秒杀我?你今天要是能把我罗拉德秒了,我当场,就把这张支票交给你!跟赌局无关,这张支票以卢登道夫家的信誉担保,你写多少都没问题!”

  “那么我选择迎战。”面对又私下加了筹码的罗拉德,我晃了晃头。自己的性格一贯谋定而后动,但必要的时候也会愿意冒一把险——手上有着三张J,若是不看完牌就认输就太不合算。并且看罗拉德的架势,他也很可能只是虚张声势来吓唬我罢了。想到这里,我轻轻地掏出三千龙门币,往中间一推:“跟。暴行,发牌吧。”

  暴行有些惴惴不安地忘了我一眼,递给了我和罗拉德各一张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时我亮出了一张黑桃J,一张红桃K,一张梅花J,手中还有着一张红桃J;而罗拉德则有着一张黑桃Q,一张方块10,一张方块Q,手中却不知有着什么样的底牌——却有着很大概率是一张Q。

  罗拉德并没有看牌,反倒全神贯注地死盯着我,眼看是要从我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这一点自然没有瞒过我的眼睛,面带微笑地与他对视着,将拿到的牌直接推到了桌上,在所有人的面前直接翻开了那一张牌——出人意料,是一张方块J。

  围观众人的双眼都骤然瞪大,在一旁观看的暴行和能天使甚至惊叫出了声。此时我的牌面已经是三张J带一张K,而方才的举动更是严严实实地避免了我被罗拉德猜到心理活动。一时间攻守之势异也,主动权回到了我的手中,反倒轮到我来观察罗拉德的一举一动了。同时场上的局势也更是扑朔迷离——在之前的一轮中,已经亮出一张J和一张K的情况下我亮出了J,说明我的牌可能是一对K加一对J的双对,甚至是三张J带一张K。而实际上,我已经有了四张J凑出来的四条,几乎是罕见的大牌。此时拿到同花顺已经不可能,除非对面的罗拉德能反手亮出四张Q,否则就是三带一也压不住我的牌。

  罗拉德吸了口气,瞅了瞅自己的底牌,然后翻开了刚才那一轮发下来的牌,是一张梅花Q。

  赌桌上,陷入了僵持。罗拉德的牌是三张Q带一张10,而我是三张J带一张K。成败与否,看的就是最后一张底牌。

  这个时候的罗拉德顿时没了风采的自信。那肥硕的脸上眉头紧皱,双眼微微泛红,口中也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却显得他十分兴奋。这个时候的他,才更像是一个专业的老赌鬼了。

  “……可怕。”他露出了一副有些恐怖的笑容,“这一把,我可能要输呢……呵呵……”

  他在猜测,他在猜测我一张底牌到底是什么。就像我在猜测,他手上捏着的那张底牌还有最后一轮那张还没有翻开的牌是什么一般。两个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罗拉德的眼里,似乎有着我眼中他那肥硕的身影;而我如火炬一般的双眼,也被他尽收眼底。双方只是按着手上最后的那张底牌,像是对峙的两名剑士一般,在一呼一吸中僵持着。

  “无论如何,我都很享受跟你的这次赌博,罗德岛的博士……不,老板。”突然之间,他笑了起来。

  “为何?”

  “实不相瞒!我从小啊,就特别喜欢赌博。小的时候,和我的几个哥哥,或是偶尔有空的叔叔,或是其他家族的小孩子,玩那种最简单的赌博游戏。就是玩个猜鬼牌,也能让我兴奋一整天。”罗拉德一边碎碎念一般地说着,一边用大拇指摩挲着那张底牌,“因为我喜欢那种不需要东算西算,只用天意来决定结果的游戏!不用精心思考,不用开动脑筋,不用运筹帷幄,只需要孤注一掷,任性地等到结果就好!”

  似乎是被这样的话勾起了小时候的回忆,赌局和赌约都被抛在了脑后,他哈哈大笑了起来,惹得众人用混杂着惊讶、诧异、不解、无奈的诸多眼神望着这个肥胖的公子哥儿:“自由!那是赌博的时候拼上一切去夺取自己想要的赌注的自由!那种等待着天注定结果时的期待,不安和渴望,还有赢得赌局时的兴奋,是人间最棒的享受!”

  “不错,我就是这么一个赌徒,一个不想怎么有什么算计他人心机的赌徒。我想要的就是自由,像是张开双翼的飞鸟一般腾空而起,放荡不羁地在天地间横行,将一切交给天意来决定!就算惨败,就算被雷暴劈断羽翼,那望着天空时候的不甘和痛苦,也是最棒的享受!”

  “只是啊。”他话锋一转,语调低沉了不少。“卢登道夫家里的大人们,哪个不是家产百万,但是从来没有一丝安全感,天天在算计中东遮西盖的。说是去打高尔夫球,结果总是把球杆看成一个1,高尔夫球看成一个个0,整天还是算来算去——揭开那些假动作,他们骨子里还不全是男盗女娼?就连我,都得随波逐流,跟着他们一起玩大家族的肮脏游戏。外人都羡慕我含着金钥匙出生,但我只痛恨自己被家族的囚笼束缚了羽翼,只能在地上仰望着蓝天!”

  “只有在这里!在赌场里!”他笑着拍了拍赌桌,“我才能挣脱那囚笼,才能做小时候的自己,才能乘着赌博的那阵风趁势飞翔!想要的东西就去赌过来,被大人们痛骂也无所谓,被人嘲笑是公子哥儿也无所谓。只有在这里,才不用跟家里的大人还有老人们一起算来算去,而是可以像鸟儿一般自由地飞翔!”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所有的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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