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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7-27
可这荒郊野外也没有泻火的办法,这样一来一去又折腾几个时辰,把他精神
头耗的干干净净。
宁尘像烂肉一样躺在地上,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人音。
一阵错综的马蹄声从远处逐渐靠近。他眯着眼勉强去瞧,竟看到一支二三十
人的骑兵。
那骑兵胯下坐骑神骏非常,绝非凡马。一匹匹身上都披着百多斤重的马胄,
表面鎏金雕纹却不是为了好看,均是闪着法力流光。有此仙法加持,那队骑兵在
山上如履平地,须臾便来到了近前。
「萧将军!找到了!」一名骑兵兜转马头,对身后大喊。
旁边几匹马儿齐齐分开,一匹灵驹带着蹄声咄咄走上前来。
宁尘一扫,只见那马上坐了一位银盔银甲的女将。她剑眉樱口,目似皓月,
手提一杆玄铁长枪不怒自威,一束长长马尾直垂马腹,在山风中扬舞不停。
「魏玄丘,查他一查。」女将军声音清冽,身边副将立刻翻下马去。
他掐个搜魂法决,手指一弹射向宁尘眉心。宁尘无力挣扎,也便随她去了,
反正寻常搜魂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是金丹修士,似是中了火毒。」魏玄丘回身道。
这批人道行和宁尘相仿,辨不出龙雅歌在铸神络时留下的真元,只道是什么
真气遗毒。宁尘轻舒一口气,索性把五感继续沉在识海中修补元气,不再理会他
们。
他又听到那女将发号施令,有人将自己抬到了马上,接着就是昼夜漫长的颠
簸行路。
一路上宁尘仔细想来,已经把自己所在之处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批骑兵均已结成金丹,那女将军约莫有灵觉期修为。他们跨马披甲,分明
不是寻常修士,令行禁止又有军戎之姿,而这世间由修行者组成的军队就只有一
处。
这队人马带着自己一路上行,地势愈发高起,更是佐证了宁尘的猜测。
他们必是绝云城的人马。
合欢宗从陵州向西八百里,地势急速隆起,形成幅员辽阔的高原。这高原大
小足有中土五之三四,却是昼热夜寒地广人稀,只有化外蛮夷长居于此,其中妖
兽魔怪不计其数,更有来自中土三十六州的邪道,为求避祸深藏其中开宗立派。
中土自古将此划作魔域,严防死守。
高原险峻,唯有绝云城附近地势稍缓,若邪魔大举进犯中土,绝云城便是必
经之路。
绝云城乃中土门户,地位非凡。以五宗法盟为首,中土门派每年都有灵石辎
重划拨绝云城作为镇守军资,以期绝云军能为中土屏障,求个太平无忧。
龙雅歌将脱身玉珏传送位置定在此处,自然是准备危机时穿绝云城去往魔域
躲藏。只是阴差阳错,提前谋划的脱身之计已无用武之地。
绝云城不属修行宗门,并无元婴修士,那灵觉期萧姓女将军已是城内顶尖高
手。然而绝云城麾下却有以武入道的金丹期武修两百余名,炼气、筑基及凝心期
军士足有五六千人,区区一城的战力足以匹敌占据一州之地的中小宗门,也算是
修行界独树的一支势力。
而城内也聚拢了不少欲往化外之地捉拿悬赏邪修的正道,他们吃穿用度、法
宝祭炼、武器修缮都少不了花钱,绝云城作为可以安享的最后一隅,靠这些个产
业也少不了挣钱。
同理,那魔域的邪修想要混入中土,也少不了藏在西域商队中途径绝云城。
故此绝云城壁垒森严常备不懈,宁尘这边刚破开空间落到此处不过半日,那
骑兵小队便循迹而来,其机警可见一斑。
宁尘随队进了绝云城,迷迷糊糊之中被送入一间厢房。想来绝云城看自己好
歹也是金丹修士,不好直接扔到地牢看管。只是这厢房虽然敞亮,却一样在四壁
上刻着监禁修士的法印,宁尘手脚也给锁了缚神索,结结实实压制了修为。
只是这扼制寻常金丹神识的东西,对宁尘还不太够用。
宁尘隔天就稳固了境界,清醒过来。他若是真强挣了缚神索逃将出去也便逃
了,可现在他搞不清状况不敢乱闯,索性选择以静制动。宁尘躺在床榻上,也不
睁眼,只从隐藏的星陨戒中取了一样法器偷偷在识海祭炼,以备不时之需。
过了两日,宁尘听见那女将军声音在门外响起,问了宁尘状况。宁尘神念瞥
见她向房内瞅了一眼便走了,好像并不十分在意。
又过了两日,宁尘还是纹丝儿没动。女将军问过门口守备之后,似是有了什
么计较。过了片刻,她命人打开门锁,缓步踱入屋内,拖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宁
尘榻前三尺之处。
此时这女将已褪去戎衣,换了一身白色素净袍带,马尾高绾直垂腰际。她举
手投足飒爽凛然,又生得白皙坚毅的一张面孔,叫人看在眼里如沐春风。只是常
年领在军前亲力亲为,脸庞多少有些风霜痕迹,似定在二十七八岁模样。
她也没说话,就这么坐着盯着宁尘,足足看了半刻。宁尘知道对方已看出自
己是佯装昏迷,是在等自己主动认投。他心下一琢磨,也别要这个强了,索性眼
珠一轱辘,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斜眼去看,对方却也没露什么揶揄表情,一张脸波澜不惊,只抬手抱拳对
他款款施礼:「绝云城镇军统领萧靖有礼,请问道友尊姓大名,在什么门下修行。」
人家一本正经,没出言挤兑,宁尘倒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只是穆天香仍在,
万一回过神来用自己名字发出通缉,倒是一桩天大的麻烦,这真名却是万万用不
得。
「在下独孤十三,乃是一介散修。先前在山中遇到霄小,用邪法伤我,又强
夺了储物戒。若不是将军来救,只怕我性命不保,在此拜谢了。」
独孤十三,三世孤独。宁尘托此假名也是一种自嘲。
他虚虚下拜,立刻被萧靖托起。
「我们要是把道友扔在山中不管,道友恐怕醒的更快些,倒也不用多谢。」
瞧瞧,我就知道这话里早晚得夹枪带棒。宁尘只是微笑不语,却早已将神念
探入了萧靖体内。
虽然高了一层修为,可在合欢真诀探查下却丝毫无碍。这绝云城武修一脉,
神识本就不如法修缜密,宁尘只一瞥,便将萧靖根底探了个清楚。
肉身淬炼非凡,识海坚韧圆润,乃是灵觉期大成的武修。不过萧靖是何修为
对宁尘而言完全不重要,能从她身上寻得什么可以拿捏的破绽才是关键。
宁尘定睛观瞧,于她识海上寻得了四道细细心络。不消说,这小娘共有过四
个相好,非是什么守身如玉的贞烈,于宁尘便有蛊惑之机了。
武修初时进境极快,往后却难成大道,常言武修「得金丹易、生元婴难」便
是这个道理。故武修往往不求羽化飞升,只求安身立命,又多为征战之用,性情
鲜活远胜那些清心寡欲的法修。萧靖灵觉期,修行至少已有百多年,又是绝云城
领军大将,麾下可供驱策的俊逸武修成百上千,四个男人已算是少了。
见宁尘寡言少语,萧靖便继续问道:「独孤道友,偷袭你的人可是自天痕中
出来的?」
宁尘早已想好说辞:「也未可知。我见那天上开了天痕,忍不住前去查探,
待到了附近已用去小半个时辰,不知偷袭者什么来头。」
苏血翎引走的那些修士必定来自附近山中。宁尘假代他们的身份,单从话语
中难寻破绽。
萧靖点点头,看向宁尘的眼神却愈发锐利。
「独孤道友,你身上火毒虽盛,初中偷袭时必有回击之力,怎的却没见附近
有打斗痕迹?」
宁尘心说这娘们心思竟然这般缜密。若换了一般武夫,抓他回来也便罢了,
哪里会观瞧的那般细致。这非得是当场便猜到了之后自己大概说辞,才会专门留
心那些痕迹有无。
好在随机应变倒是宁尘的一技之长,他长叹一口气。
「说来实在令人羞臊。我被人偷袭得手,却是吓得没敢还击。那贼人功力深
厚,我势弱之下定然打他不过,冒然回攻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道友倒是颇识时务。」萧靖话瓤听著有刺,语气却并非挤兑,「敢问道友,
此行可是要去往化外之地?」
「正是。」
这萧靖颇为机警,自己在这片地界人生地不熟,真要说是在绝云城附近兜转,
人家再问几句非得露馅不可。只有言明自己是过路人,才能消了这些破绽。
「储物戒被人撸去了,怕是有什么事都不好办了。」
宁尘不知萧靖此言何意,只能顺势唉声叹气:「萧将军若能替在下谋个什么
短差,挣些花销,在下感激不尽。」
在绝云城留些日子也罢,正好打听一下五宗法盟动向……宁尘这样想着,不
料萧靖接下来开口就是一道霹雳。
「独孤道友只要把发髻上那枚七枫雷羽卖了,足可抵金丹修士数年花销,哪
里需要什么短差。只是奇怪,为何那贼人只夺储物戒,却不把那天材地宝的雷羽
收入囊中。」
宁尘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立刻冒了一层白毛汗。那雷羽乃是从苏血翎那里索
来的定情信物,元婴期配饰自非凡物,只未曾想到恰好能被萧靖识出。
眼见宁尘呼吸一滞,萧靖便晓得自己试探对了。她也不揭穿呵斥,只静静待
得宁尘思虑周详,直见他半天不说话,才再次开口。
「许是那贼人不识好货,你说是么,独孤道友?」
宁尘也足够聪明了。萧靖这话一开口,听着是给自己台阶,实则已经图穷匕
见。金丹修士不知雷羽珍贵,亦或者情急之下没有看清,类似理由仔细想去多如
牛毛,就算不知原因,又干这受害之人何事?可宁尘方才那一愣,却是已经露了
真正的马脚。
宁尘苦笑,找个啥理由其实都好,就是不能露怯啊……
萧靖已是占尽上风,却依旧不露声色。她又瞧了他一会儿,话锋一转道:
「你可听说最近法盟出了大事?」
「未曾听过。」宁尘身子一震,嘴上却依旧遮掩着。
萧靖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合欢宗宗主修行魔道邪法,在万法宗被五宗法
盟几位宗主当场揭破,兵解自尽。浩天宗宗主谭绝、皇寂宗燕无咎还有断剑城主
厉夙均被重伤。五宗法盟已广发法旨,缉拿合欢宗在逃的两名余孽。浩天宗已向
绝云城遣来一位都察,明日大概就要到了。」
宁尘面沉似水,脑子急速运转。萧靖是什么立场难以揣测,但她将话说到此
处,怕是已经把自己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无非是想要自己亲口供认。
心中有了计较,宁尘仍然瘪着嘴不出声音。萧靖等了些时候,终于站起身来。
「倘若真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与我说了,我也好出手还护你一二。要是心
中无亏,那等浩天宗待都察到了,查上一查便罢。事情一了,便送独孤道友离去,
还请再耐心等上一天。」
萧靖说完就向外走去,宁尘露出惊恐神色,手忙脚乱扑将上去,一把抓住萧
靖腰间袍角,连声道:「萧将军!我说便是!」
萧靖被他撞了一下,腰间轻轻刺痒,想是被他指甲划了一下,也未着意,只
回身将他扶起:「莫作这副模样,你说真话,我就不走。」
宁尘一脸疑虑,慌张道:「我不明白,我与萧将军素不相识,为何萧将军要
还护于我?」
萧靖望了他片刻:「你承认了?」
刚才那些话儿虽没说实在,但两边都是心知肚明萧靖在问些什么。
「你若不信我,那我也没有必要出手相助,你说是吗?」
「萧将军说的有理……只是,不知萧将军是怎么看出我跟脚的?」
萧靖爽朗一笑:「你那运功法门虽然隐晦,我却识得有合欢宗的痕迹。那枚
雷羽曾也是戴在苏血翎发上,你不是合欢宗门人又是什么?现在能信我了么?」
宁尘合欢真诀与众不同,整个合欢宗也只有合欢焚心决与合欢烈血决与其同
出一脉,萧靖能看出痕迹,那便是与龙姐姐熟稔,何况还能注意到阿翎装扮,想
来是有旧了。
「信你,信你了。」
宁尘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说我信你个大头鬼。
龙雅歌将玉珏逃生之处定在这里,除了能出关之外,大概也是因为有萧靖这
个故人在此。天痕一破,萧靖立刻快马加鞭亲自带人前来查探,也能对的上自己
推断。
可是这就能信她了吗?龙姐姐兵解道消,自己于她不过一个陌生人。若是她
洞晓自己身怀隐秘,假意将自己控在身旁,今后拿捏利用的法子没有一万也有八
千,可不是一句「故人之情」就能抹平的。现如今宁尘刚刚经历天地翻覆一场欺
叛,自然不会因这几条理由就全盘托信这绝云城统军。
无论如何,主动权必须捏在自己手上。
萧靖重新坐下:「你到底是龙宗主什么人?苏血翎又怎会把雷羽送你?万法
宗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尘再无隐瞒,他丢了那唯唯诺诺的伪装,一五一十将事情全部道了出来。
倒不是他认命认投。萧靖已知他根底,真要卖他与浩天宗,也不必多此一举
与他来回试探。萧靖也是担忧自己判断有误弄,暴露与合欢宗瓜葛闹出灭顶之灾。
宁尘敢对她和盘托出,只因先手已经拿下。
星陨戒中共有三只天级法器,这几日宁尘潜心祭炼其中之一,已经初有成效。
那法器名为惑神无影针,一套十枚,由地脉水髓中的真水之气凝聚实形。方才宁
尘假装慌乱,扑在萧靖身边时已将惑神无影针打入萧靖体内。
惑神无影针乃是真气化实而成,入体之后刺于识海,分神期以下断无发觉的
可能。哪怕到了分神期,若不去仔细探寻内视,要发现那无影针也非易事。
这法器邪异非常,中针者乱神惑心,撩拨情欲,正合合欢法纲所用。龙雅歌
初时不将戒指交给宁尘也是怕他乱用。现如今宁尘一念入魔,那还有这许多思虑
掣肘。
宁尘以一根神络做弦连于针脚,若到用时只需拨动针弦,即可动摇中针者神
智。只是他祭炼不久,萧靖又是灵觉期压他一头,蛊惑这女将军倒也没有说的那
么容易。
听完宁尘所述,萧靖眉心最终还是露出一丝阴郁:「十几年前,龙宗主路经
绝云城,正遇妖兽群起肆虐。她仗义出手,救得我部属数百人。我与她把酒言欢,
自此结下情谊,想不到如今竟被那一伙儿畜生害了性命,又欺瞒天下污她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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