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石记】 03 道是无晴却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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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30

  跟我独处的时候,她总是笑着攥紧我的手,她说秋末很冷,需要我的手来保
暖。我也笑着拉起她柔软但有些许凉意的小手,还装模作样地给她哈气。

  她笑的时候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缝,但不笑的时候她的桃花眼却双瞳剪水,眉
目含情,凝眸时若深海,流动时如飞星。当她注视着我的时候,我的魂魄全部被
她摄去,而沉浸在她眼睛那深沉的海洋里。

  「你喜欢我什么啊?」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问她,希望从她的言语里得
到她对我的评价。

  她摆出一副很认真的表情,若有所思地说:「你…人很好啊,就是…很有趣,
也很有才华…也…挺帅的…」好嘛,我这么一问,把她羞得脸颊绯红,说话也不
利索了。

  「那你呢?」她再度攥紧的我的手,她的小手真是柔软,让我心神荡漾。

  「你很温柔啊,又很开朗,唱歌又好听,你长得也真的挺好看的。」我注视
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把我对她的描述告诉了她。

  她看到我炽热且笃定的眼神,也把目光迎合了过来,跟我的身体渐渐贴近,
我们两人的鼻子仅仅相隔一个拇指长的距离,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温热香甜的
鼻息,快要亲上去了。

  突然,她把头又扭了过去,低声嘟哝道:「我们还不是情侣呢,不可以亲亲
啊!」她面红耳赤,低眉垂眼,像是在告诫我不要越界,又像是在警告自己。

  「好。」我拉紧了她的手,和她的手臂紧密贴近,纵使不能做正常情侣应该
有的亲吻抚摸,我也并不感到遗憾。牵着她柔嫩温暖的小手,已经足以让我心跳
加速,这种饱满的幸福感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般。

  每次锻炼完,我都会跟她在阶梯上这样挽着手诉说着对彼此的倾慕之意。这
种甜蜜的交流虽不是名义上的恋爱交往,但已经非常接近了。

  一转眼就过去了两个月,冬季也慢慢到来。月考已经考过两次了,我的成绩
稳定,徘徊在第十名左右,她的体育课也有长进,勉强维持在前四十名的状态。

  看来大人对早恋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嘛,自从和她彼此确认了感情之后,成
绩有了稳中向好的态势,而且还和她有了共同进步的目标:考上市一中尖子班,
我们也正朝着这个目标不断奋进着。

  在此期间,我还发现了她的一个小秘密,原来看起来活泼开朗,无忧无虑的
黄雨潼也有属于她的少女心事。

  那天是11月5日星期四,下午下完午课就是我们的锻炼时间了。经过两个多月
的锻炼,黄雨潼不再像以前那么身弱体虚,跑个五圈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然而那天我们一起走到一楼的时候,黄雨潼的脸色突然不太对劲,走着走着
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很关心地问她。

  「我…我好像提前来姨妈了…」她捂住了她屁股那块地方,打算冲过去厕所。

  「你能帮我去书包最后一层拿一张卫生巾吗?」她的脸像熟透了的番茄,非
常羞怯却又不得不求我帮忙。

  「好!」我当时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很羞耻的事,她有需要的时候帮她拿东
西不也是应该的嘛,虽然拿的东西确实有点让人说不出口。

  我飞速地冲上了二楼教室,当时班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但是当我走到教
室的时候,我就觉得帮她取卫生巾是一件很难堪的事。

  我俩一直以「好朋友」自居,但是怎么也不可能一个人偷偷去翻人家书包,
如果别人问起来肯定要实话实说,然而帮她办这种事情确实难免被别人笑话,当
时我的思绪非常混乱,却又因为她在一楼的厕所等我而心急如焚。

  「不管了,帮她快点解决了要紧!」我最终克服了那种犹豫不定的心态,快
步冲到她的座位前,拉起她粉白双色的书包最里面那一层,翻找着卫生巾的踪迹。

  我一边找一边注意着班里其他人的眼神,好像对我的「偷窃」并不在意,甚
至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在干什么。我在寻找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一个奶白色的小本本,
上面挂着一个密码锁,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然而我并没有对她的东西动手动脚,
而是找到了她常用的卫生巾,好像是苏菲牌的。

  我拿起一张,塞到我的口袋里,然后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到一楼女厕所前,唤
了她一声:「我拿过来了。」

  我听到了一阵冲水的声音,然后她从厕所走了出来,接过了我拿给她的卫生
巾,还不忘跟我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就又进了厕所,不到一会就出来了。

  幸好一楼的女厕所平时人不多,我递给她卫生巾的行动也没有人看到。但是
我还是紧张地心砰砰直跳,毕竟小城市的小孩子还是相对保守一点,对于月经这
种事情还是难免会有羞耻感,何况是帮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处理这种事情。

  「对不起啊,我后面弄脏了,可能要先回去洗个澡了。」她走了出来,神情
还是很尴尬,在我面前低下了头,居然还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跟我道了个歉。

  「那…那你先回去吧…」我也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话好,毕竟我知道女生来
姨妈的时候不方便剧烈运动。

  她白皙软嫩的小手握了握我的手,然后道了一声谢:「谢谢你帮我拿卫生巾…」
她的脸涨的通红,然后扭头走开了。

  等等,等她走的时候,我发现了她的暗蓝色校裤的背后有一团很明显的水渍,
应该是突然来姨妈的时候弄脏的。

  「你等一下!」我把她叫住了,解开我的长袖校服,系在了她的腰间,宽大
的布料正好挡住她屁股部位的污渍,「好了,可以走了。」

  她的脸更红了,漂亮的桃花眼害羞地不敢直视我,只是低眉垂眼,轻轻地问
了一句:「你不怕冷嘛?」

  「哈哈哈,不怕,男子汉大丈夫岂是小小寒风能够击倒的?」我对自己常有
锻炼的身体颇有自信,晚秋的寒风在我看来不过如此。

  她看到我这副姿态,感激地看着我会心一笑,然后轻轻道了一声谢便离开了。

  我想着本来跟她去锻炼的,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打断了,于是闲来无事,
就去篮球场找老王他们打球了。我不知道她今天被我看到那副窘态会是什么想法,
但是我并不介意这件事,反而愈发觉得她可爱。

  「啊嚏…啊啊啾…」

  没错,晚上的我就因为打完球出汗而且吹了秋天的寒风感冒了。我自己甚至
没有备足纸巾,还是她给了我一包抽纸,一晚上给我抽了三分之一,满桌子都是
卫生纸团。

  「完了,装逼的话说太早了。」我暗想,当时的我觉得生不如死,今天下午
我看了她的窘态,如今天道好轮回,轮到她看我笑话了。

  「我这里有感冒灵颗粒,你拿去冲一包吧。」她似乎根本没有嘲笑我下午狂
妄自大的话的意思,反而还是那样关心我,从她书包里找到一些药物递给我。

  「嗯啊啊啾…好,谢谢你!」我打喷嚏打的有点迷糊了,引发了黄雨绫和老
王的一阵嗤笑。

  「大圣今天感冒,神威减半咯。」黄雨绫还跟我开着玩笑,虽然我并不在意。

  「打完球还不穿衣服,真把自己能耐的。」老王也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也嘲笑起我来。

  黄雨潼只是附和着他们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和他们一样那
么「幸灾乐祸」,反而倒是挺担心我的身体的。

  我出去冲了一杯感冒灵,回到座位的时候,发现座位上多了一张小纸条塞在
我的铅笔盒下方,我好奇地抽出来一看,上面写着:「今晚你可以陪我回宿舍吗?」
看这秀丽工整的小楷字体,就知道是黄雨潼的邀约,她刚好也往身后瞟过来一眼
刚好被我捕捉到了,我露出了笑意以示同意。

  整节晚修虽然我的状态并不好,但是我的学习效率勉强够用,很快就把作业
做完了开始写课外习题。写课外习题的时候就没有那么认真了,还时不时会走神。

  突然想起她书包里的奶白色密码本,我觉得里面必有蹊跷,可能藏着什么不
可告人的秘密,引诱着我的好奇心去发掘。

  当天下晚修之后,她跟我一直呆在教室,老王本来打算跟我一起回宿舍却被
我拒绝了,看到我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黄雨潼的身上,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微笑
着拍了拍我的肩,然后回宿舍去了。

  至于黄雨绫,她一般都在下午做学生工作,不愧是大忙人学生会长,一下晚
修就要把下午欠下的洗浴时间给补回来。

  别人的话,倒是各忙各的,只有我和黄雨潼那么在意对方在彼此心中的位置。
虽然在教室里偶尔聊上两句,但基本都心领神会,想把最真实的心声放在两人独
处的时候聊。

  「你们记得关灯哦!」倒数第三个同学走的时候不忘回头提醒了我俩一下。

  「好!」我和她异口同声说,又对视了一眼,互相扭开了头,这该死的默契。

  「我们边走边聊吧,我想和你呆久一点。」她拉起我的手,虽然我还是处于
感冒期间,但她一点也不介意跟我亲近,反而还很愿意有肌肤之亲。

  关好灯走出教室,因为初三是放晚修最晚的,而尖子班又几乎是学得最勤快
的,因此当我们班关灯了以后,整栋教学楼一片漆黑。

  我们的教室在二楼,顺着一楼中央阶梯上楼有一个草坪,我们的教室可以穿
过草坪到达,这种设计据说一开始是根据园林设计的教学楼,现在看来还蛮有情
调。八班教室的门口正对着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我们有时学累了会到梧桐树周围
走走。虽然已是秋末,但在树叶基本是一年常青的岭南一带,这棵梧桐还是枝繁
叶茂,梧桐叶青绿葱茏。

  她柔软的小手拉着我走到了梧桐树下,我们俩一一边踱步一边聊天

  「对不起啊,你把衣服给了我自己却感冒了。」她率先开口,似乎对让我感
冒这件事耿耿于怀,愧疚不安。

  「没事,难受一天,第二天就好了。」我笑呵呵地回应道。

  「你可别逞强,今晚看你难受那样…」她讲这句话时倒是有点笑的意味,只
不过在一片漆黑的夜晚,我只能通过她的手感知她的体温,其他的只能靠声音交
流。

  「对了,你是不是在我的书包发现了什么东西?」

  我猜想到她要跟我谈那个密码笔记本的事,于是如实告诉了她。

  「果然。」她叹了口气,但是她很快就道出了她的犹豫,「那是我的日记本,
不知道你看了之后会不会觉得我很呆。」

  我没想到她居然有写日记的习惯,平时在教室里从来没有见过她写日记,这
令我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你平时在教室也没见你写过啊,你什么时候写的?」

  「背回去晚上写啊。」黄雨潼指了指她的粉白色书包。

  「写的都是些什么呢?不会见不得人吧。」我有点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确实不太能给别人看,我姐姐也不知道我晚上开台灯会偷偷写日记,但是
你看就…无所谓啦。」她刚开始语速还是挺正常的,谈到我就扭捏起来了。

  那我更好奇里面的内容了,于是我想问她借来看看,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

  「那你猜猜密码吧,猜对了给你。」她有些调皮地笑了起来,温柔地捏起我
的手来。

  「0630?」我先从她的生日猜起。

  「不对。」她摇了摇头。

  「0912?」我又猜我的生日。

  「不是哦。」她还是说我没有答对。

  然后我的大脑跟宕机了一样,根本想不到还有什么密码组合,然而她却说跟
我俩有关,而且很简单。我试了好几次都是错误答案,倒把她给整笑了。

  「想不到大圣神通广大,猜起密码来却是不太给力啊。」她摇了摇头,笑着
说。

  我又随便试了几个数字,都是一些我和她发生亲密关系的日子,包括0923那
天我我跟她互相承认喜欢对方。然而猜得越多,错的越多,却一直没有猜到正确
方向,让她有点失落。

  「唉,其实我也挺想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的,但是你猜不对,那我们还是遵
守规则吧。你明天想到了我就把它给你拿回家看一个周末。」她看了看我的手表,
知道也快十一点宿舍门禁了,也跟我一路牵着手回去了。

  漫步在深夜的校道上,能够随处听见蛐蛐和蛤蟆在半夜的歌声,虽然不若夏
夜蝉鸣般明显,但在一个园林设计的学校里声音也足够嘹亮。

  我和她牵着手,慢悠悠地在校道上走回宿舍,一路上我还在想密码的事情,
她也知道我想在刻苦钻研题目一般冥思正确的密码是什么,只是轻轻拉着我的手,
笑而不语。

  「我回宿舍了,晚安。」快到女生宿舍的时候她揉了一下我的手掌,然后依
依不舍地松开,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女孩子跟我说晚安。

  再靠近一点女生宿舍,我们俩牵手的人就会被宿管发现,被当做情侣给抓到
年级主任那里去,所要承担的代价可比被孙老师抓到更严重,即使孙老师对早恋
的惩罚听起来已经足够恐怖了。

  「晚安。」我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身影逐渐缩小,她消失在女生宿舍楼门口
的灯光里,独留我一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临近初三,大家都有在宿舍挑灯夜读的习惯,我和她也不例外。只是她的
「挑灯夜读」写的东西比较特殊,居然是关于自己心情的日记。

  我反复回想起她给我的承诺,说如果我猜对密码我能够把她最私密的日记带
回家里研究,这是什么待遇?明显就是非男友之职,行男友之实,甚至那些真实
内心的想法很多人都会对另一半隐瞒,而她居然愿意把这份日记给我看,说明我
在她的心里举足轻重,走回去的时候我的心头还是暖暖的。

  「跟我俩有关,而且很简单」这个提示尤为重要,但是我在宿舍里拿草稿纸
反复演算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真的是我想的太复杂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的小秘密,但是要想达成这一目标还需要经过这么
一个小小的测验,我想凭借我俩的默契,我肯定能解出来这个密码。于是重拾信
心,再想了几个答案。

  「4011。」「答对了。」原来密码真的很简单,就是我俩的学号拼起来,我
们的学号是按照姓氏排的,所以我的「左」是班里最后一位也就是40号,而她姓
黄则是11号。

  她把白色密码本小心翼翼地交给我,并嘱咐我要好好保存。看到她如此严肃
认真地表情,我笑着点了点头,并保证在看完之后周日准时递回她的手里。

  密码本里面会是什么呢?我满怀期待,打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被窝里
偷偷看,因此我把它放在书包夹层的最深处,以免被无关人员找到,包括我家里
那大小如来,她们找到了准坏我好事。

  等到深夜11点,我蹑手蹑脚地起床,家里人关灯很早,在这个时候肯定没有
人打搅我。

  我偷偷从书包里拿出密码笔记本,凑近鼻子想要嗅出黄雨潼身上的香气,然
而虽然女孩子的笔记本也是香香的,但并不是黄雨潼身上独有的那种柑橘类水果
的香气,而是有一种淡淡的花香。

  这是她每天晚上都会下笔的日记本,表层上面用油墨笔写了那年的年份,笔
记本旁边有一个银色的小锁,把数字扭到「4011」,就能解开少女秘密的神秘面
纱。

  「1月1日,…」她几乎每一天都有记录,都是关于一些生活的琐碎事情和自
己的心情状态,今年年初她还不认识我,讲的东西也多和姐姐、学习、音乐、美
食有关。

  「美蝶轩的红糖麻薯包真的太好吃了!!忍不住又吃了几个,姐姐说她要减
肥让给我吃了,我会不会胖成猪啊。(哭)」她的字体还是那样熟悉,小巧工整
而娟秀,旁边还画上了那些类似于黄豆人的表情包,愣是把我在被窝里看得笑出
了猪叫。

  「她也太可爱了吧。」我忍不住想。她确实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但是她并不
算胖,只是脸上苹果肌很发达,看起来有点可爱的婴儿肥,体态虽然比较丰满,
但是都是该长肉的地方,所以显得很…嗯前凸后翘。在我看来,倒是很理想的身
材,既不像竹竿一样,又不胖的离谱。

  「为什么感觉Careless whisper这首歌很动感呢?好像上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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