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小圆】(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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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1-24

  我不自觉地回应道:我这样的人也可以的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而且说完之后,一股羞耻感袭上心头,内 心更加焦躁不安。

  但是。

  因为我没戴眼镜,所以视野很模糊。

  听到我的回答后,我觉得大哥哥应该是高兴的表情。

  内心的跳动不断加速,之后的事情,就有些不太清晰了。

  总之两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当大哥哥走出房间时,他又不好意思地叫了我一声。

  目送他走后,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些不太对劲了。

  只要一想起呼唤自己名字的大哥哥,内心应该会非常难受。

  但这次不一样,反而觉得内心暖暖的。

  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难道,这就是恋爱吗……

  因为是我被人邀请去约会,但就算是自己误会了也没关系……吗?

  大哥哥喜欢……上我了……

           ***  ***  ***

  约定的日子。她并没有出现。

  我的内心隐隐作痛。

           ***  ***  ***

  把9×19毫米的子弹一个又一个地塞进了弹夹里面。

  桌子上,已经装满了十五发子弹的弹匣、等待装弹的空弹匣和装在箱子里的 子弹整齐地排列在了一起。

  在对付魔女和使魔时,使用的威力还是无法放心,只能起到牵制作用的枪—— 「贝瑞塔M92FS」。

  但也许是因为射出了成千上万的子弹,这把枪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了自己手臂 的延伸。

  在战斗中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那为了应对任何事态,就需要攻击力低但可靠 性高的武器。

  「……呼」

  少女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发出了声响。

  少女——晓美焰闭上了美眸,仰起身子,想要消除因精细工作而产生的疲劳。

  垂下的黑色长发散落在身后。

  「总算到这里了」

  她喃喃自语的话语中,仿佛承载着百感交集。

  时间回溯者

  要形容她的话,没有比这更贴切的语言了吧。

  为了推翻不是自己所希望的结局,为了挽救可以拼上性命的生命,签订了契 约,重复了无数个月。

  这段旅程充满了绝望和痛苦。真的,很痛苦也很悲伤。

  但是,她意识到,如果在这里停下脚步,自己就会崩溃,不知不觉间,她开 始用冰冷的外壳包裹住了自己的心,抑制住了感情的波动。

  在这个时间轴上,能让这样的焰对此产生反应的声音也是存在的。

  (巴麻美生存。美树她们也避免了魔女化,佐仓杏子已经参战。小圆……现 在也知道了魔法少女状况的当下,缔结契约的可能性很低。)

  不过,在过去的时间轴上,仅凭这些还不足以阻止小圆的契约。

  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有某个人物的存在,但一想起就会有很多无法 忍受的事,所以姑且先把他的存在从脑海中赶出去。

  小焰亲自帮助了巴麻美,之后也花了很多时间做售后护理。

  嘛啊,她能够克服魔法少女——灵魂被物质化变成宝石这一真相,不仅是小 焰,还有小圆、纱也的鼓励。

  而且,她自身恋人的存在也很重要。

  还有一个尚未揭开的秘密——魔女化的真相有些担心,不过,坦白告诉她, 也要等到明天了吧。

  还有美树她们。

  到现在为止可以说是最好的世界的唯一重创,就是错过了她回避了魔女化过 程的事。

  一旦成为魔法少女,就不会因为恋爱而绝望——堕入魔女的深渊。

  在这个时间轴上又如何呢?小焰早就彻底放弃了,但她却克服了,甚至还得 到了强大的魔法少女佐仓杏子的帮助。

  如果能将这个过程模式化,比如——

  「……唔!!」

  「咚」的一声,少女用力朝桌子打了过去。

  可能是太用力了,她的小手微微泛红,子弹啪啦地滚落了下来。

  (模式化?别开玩笑了。那种事,我不可能做到。不可能做到。到底要照顾 到什么地步了?这样的话,和那些家伙一样……如果和那些家伙一样。这样的话, 能救的生命也都救不了了)

  小焰咬着红唇,心中盘旋着对自身的失望。

  迄今为止,她只为了拯救一个人——鹿目圆,舍弃了所有的一切。

  因为自己还没有强大到能拯救任何人,即使只能救小圆,就已经很满足了。

  但这毕竟只是「小焰」的愿望。

  认为谁比较重要,想要保护谁的行为。但是,被保护的那个人,也许会忘记 牺牲者。

  如果是朋友就更不用多说了,想法总是会先走一步,然后擦身而过,离开。

  就像一起度过的时光,越是追赶越是遥远,就像明天一样。

  十多次二十多次地不断失去,压在肩上的重量,不知不觉,不知不觉会按照 优先顺序,随心所欲地对生命进行取舍。

  为了切实地保护她。这也有可能是正确的——

  「……不,我只是在逃避。不想面对大家」

  ——同时这也是一种逃避。

  魔法少女的祈祷。各自的疼痛。理解与被理解。无视一切,放弃一切。简化 程序,单纯地只考虑效率。

  小焰面对着自身的理想与袭来的现实。

  然后,又一次地失败了。

  慢慢地,她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只思考着小圆的事情。

  这样的话,她就觉得不会忘记最初的想法了。这样一定会比较轻松。所以, 如果是她以外的人失去生命那也没有办法的事情,放弃掉就好了。

  谁都不会责备自己,小焰还是个孩子。在多愁善感的时期,失去了第一个朋 友,只是祈祷着能够找回那个——可怜的少女。

  因为度过的时间被错开了,承受着不被任何人理解的孤独的她,拼命想要保 护自己,没有谁能责备自己。

  (而且已经结束了)

  而且,前面提到的一连串只能说是命运的恶作剧,改变了这一点。

  不管重复多少次,到今天为止,所有人都活不了,曾经的伙伴们。聚集在了 一起。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为什么会这么坚强啊。

  少女闭上双眸,仰望着天花板,体会着这种很久没有感受到的感觉。

  在过于强大的敌人面前,内心的盔甲虽然温暖,让人能够忘记胆怯。

  不知不觉间,自己却忘记了那件事情。

  「……」

  小焰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了手机。

  照片上的人是几小时前聚集在这个房间里商量事情的伙伴,将随意拍摄、强 加的数据显示在了眼前。

  「巴、麻美」

  最先出现的是一个卷发少女,目光落在了地图上,露出认真的侧脸。

  小焰不知道有没有比她还高贵的人了。

  不喜欢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战斗,经常为了别人赌上性命,所以她一直忍受着 孤独。

  小焰成为魔法少女最大的原因,之所以下定了决心,一定是因为她认识一个 可靠的背影。

  这种生活、存在方式,确实对小焰产生了影响。

  「美树,沙耶」

  接下来是笑着摆出剪刀手手势的短发少女。

  小焰不知道有没有比她更深情的人了。

  因为爱,她的内心变得浑浊,不过,那也是坚强的反面。

  当时的小焰还很弱小。也有多次被她那灿烂的笑容所激励。

  绝不是想反目成仇。也不是想抛弃她们。

  「佐仓,杏子」

  第三个是面无表情的马尾辫少女,向镜头伸出手,好像要隐藏自己。

  小焰不知道还有谁能像她这样笨拙地生存下去。

  她失去了最重要的家人,也失去了祈祷,但仍然继续战斗,不知不觉中,开 始坚持以自我为中心的生活方式。

  但是,那颗心没有改变,为了他人而战斗的坚强。

  虽然在战斗中没能相识,但如果有别的相遇方式,一定会成为好朋友吧…… 也许还不算太晚。

  「鹿目、圆吗?」

  然后,最后的照片,是含着曲奇饼干的双马尾少女。

  应该没有比她还要温柔的人了。

  总是这么温柔,轻易地牺牲自己。小焰才决定为她祈祷。

  第一次见面,就憧憬着的存在。第二次见面,还打算排队。但在第三次离别 时,她对自己说:「希望你能帮助一无所知的我」

  但自己到现在为止都没能实现那个。

  小焰的魔法是——时间回溯,并不只是时间的回溯。而是通过切换到过去, 穿越众多的平行世界,使可能化为现实。

  没有一个世界是完全相同的。也没有一个人会是完全相同的生命。

  不仅是小圆,麻美、纱也以及杏子,其他人也都是这样的。

  没能拯救的现实,现在也无法忍受。

  (但正因为如此)

  已经不想失去了,这一次绝对会。

  这个世界充满了笑容。虽然不是亲手创造出来的,但确实是无可替代的幸福。

  那个孩子……大家都在笑。

  那么,这次一定要守住。赌上了全部,去守护。

  「不会再轻易逃跑了,再也不会抛弃任何人,绝对不会放弃……!」

  冷酷的逻辑,在没有慈悲的世界终于展现出那唯一温柔的未来。

  为了将奇迹的偶然变成必然。

  即使舍弃这个身体,也不能轻易放弃。

  「……啊」

  ——重新下定决心的小焰,想起了这句话。

  「我很清楚,小焰很重视我。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和那个人有点像。那个,我 非常高兴……可是,小焰自己呢?你觉得自己的人生可贵吗?家人、朋友……重 视自己吗?我不喜欢。小焰成为牺牲品的未来」

  那是当时——被问到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全部时,小圆 所说的话。

  我想告诉她,只要你能活着,我怎样都可以。

  「我和小焰相遇,知道了很多事。这个世界的事还有魔法少女的事,以及自 己的事。所以这次我想让小焰知道。小焰之前为了我所轻视的事物。和朋友一起 玩耍时的心情,吃到美食时的心情……爱上某人,又被某人所爱的喜悦。我想让 你知道。所以……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因为我相信。我相信我和小焰在一 起的未来」

  未来。

  如果一切都顺利进行,能赢得期望的明天的话,如果允许在上面加上自己的 身影的话。

  「……我……」

  到底想要什么?该做什么呢?为了追求重要朋友的未来,已经堵上了自己的 一切,已经无法在那里描绘出自己的身姿了。

  无论如何,自己的影子都被那道光辉所模糊。

  「可是……」

  好像发生过什么事。

  很久以前。

  对未曾见过的明天充满了期待,心急如焚的自己。

  ……怎么可能?

  「小■■焰■」

  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似乎有只温柔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脑袋,似乎有谁在笑着看我。

  小焰被这温柔吓得轻颤,抱住了自己。

  (现在,不行)

  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不能委身于那人。

  现在的小焰需要的只有瞄准敌人的眼睛、握枪的手臂和扣响扳机的手指。

  以及,只需要产生魔力的灵魂。

  除此之外的东西没有必要。也不需要去追求。

  ——一旦追求了,这颗心就会……

  她默默地站了起来,弹匣滑向已经修好的「贝雷塔」拉动滑盖将子弹送入轨 道。

  将握着把手的右手稍稍伸出,左手向身体拉伸,使前腰和后腰相对。

  前方的空中,在少女瞳孔中浮现的敌人——魔女之夜(德语:Walpurgis night 也是《浮士德》一幕的标题,又叫舞台装置的魔女,另有一幕“古典瓦尔普吉斯之夜” 不断回旋的愚者的象征。在历史中被不断传述的谜之魔女。无规律地在世界上徘徊,直 到将此世的一切都变成戏曲。当平时处于颠倒位置的人偶转到上部时,就会以暴风般的 速度飞行瞬间将地表的文明颠覆)

  「……这次一定要」

  带着绝对意志的视线,将弹仓排出,斜着机身,再次拉滑,收起弹夹的小手, 在空中舞动着仿佛想抓住什么——

  「我一定,会将明天……!」

  ——抓在手里。

  确认已经没有子弹的小焰迷惘地走向窗边。

  抬头仰望着天空,与头发颜色相似的厚重云层。

  温柔也好,温暖也罢,小焰抛下所有,凝视着明天的方向。

  那个夜晚,即将到来。

  永不终结的夜晚,欲消除所有命运的不幸,欲将地上以魔法埋葬,将全人类卷入 戏曲中,明天、后天,皆是魔女之夜的那一刻即将来临!

           ***  ***  ***

  云朵急匆匆地划过我的视野。在夕阳的照射下,呈现出明亮的橙色。

  地面上漂浮着轻风,不知可以飘向遥远的上空吗?

  我躺在黄昏的河边,呆呆地望着天空,想着这些无聊的事情。

  和小焰断绝关系已经快两个月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只是看望过几次,关系很淡。

  一开始刻意不去想她,处理着工作的事情,在渐渐模糊在日常生活中,也很 少去想。

  ……连想起来的时间都没有。

  突然发生的异常天气,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建筑物受损相当严重。自己工 作的地方也受到了伤害。

  结果,自己丢掉了工作。

  幸运的是,失业保险的申请虽然被受理了,但还没有找到下一份工作。

  即便如此,也有人受到了更严重的伤害,所以自己还算是幸运的。这点我明 明已经理解了。

  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干劲,就这样在街上闲逛,打发着时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变冷的轻风拂过脸颊,让我微微打了个寒颤。

  坐起身,看到对岸有一座风力发电用的巨大风车。

  在夕阳的映照下,现在看起来就像某个墓碑。

  太荒唐的吧。一灰心丧气,连想的事都变得这么阴暗。赶紧回家吃饭吧。

  我刚这么想着,拿起放在一旁的小背包,从微微打开的背包内看到了一件东 西。

  包装有些皱巴巴小说的最终卷,以及夹在其中的画有小猫插图的粉红色书签。

  那是那天我想送给小焰却没能送给她的礼物。

  内心隐隐作痛。

  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娘娘腔。既然自己的那份也买了,赶紧处理掉就好了。

  已经不能交给她的东西,却像这样小心翼翼地随身携带。

  我从背包内取出了它,目不转睛地盯着,任凭胸中涌起的朦胧感情,用尽几 乎要捏碎的力气,想要将它扔进河里——

  「我……如果可以做到的话……」

  不久,双臂还是无力地拉了下来。胸中萦绕着的是无可救药的虚无感与无力 感。

  我想将这些吐出来,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但那口气似乎已经黏在了心 脏上。

  没办法,我只好怀着这样沉重的心情,背对着落了一大半的太阳,回到了家 中。

  内心隐隐作痛,从河滩上的泥土走到坚硬的柏油路上。我呆呆地看着那个, 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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