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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6-26
可算轮到燕子,燕子没等张巧婶儿把酒盅递过来,便端起自己的酒盅,朝着
张巧婶儿酒盅的下沿儿「哒」地一嗑,浅浅地滋溜一口后便把酒盅放下了。
「再意思一口呗。」张巧婶儿看着燕子,隐隐感觉出点不一样:「难得咱娘
俩一起喝呢。」
燕子只好端起酒杯,用上嘴唇在酒盅沿儿上浅浅地蘸了一下。
「俺今天不爱喝酒。」燕子端起酒盅,把浓浑的酒一股脑地全倒进周昆的盅
里。
张巧婶儿瞅着燕子有点奇怪,原本一个虎崽子似的看见肉就想吃的小丫头,
上了年夜饭的饭桌倒什么也不吃了,张巧婶儿到了年节都得拦着燕子喝酒,这回
酒盅满满地斟到她面前,她却推说不爱喝酒把酒倒了,张巧婶儿原本以为燕子为
了在周昆面前拿深沉故意装的,可大上个月中杀猪前儿燕子还大口吃肘子,漫的
满嘴油也没见她擦,那天周昆还陪着燕子喝了不少,到最后燕子醉得吐了周昆一
裤子,第二天起早也没见她臊得慌……
张巧婶儿恍惚间坐下,正思忖间,只觉燕子坐得离自己愈发近了。
「娘……」燕子挨住张巧婶儿的肩膀,悠悠地,慢慢地喊了一声。
「啊?」张巧婶儿有些惊讶,看着燕子从不大点长到现在,闺女一直都虎唧
唧的,这回咋学着拖长音拿深沉了呢?
张巧婶儿冥冥中觉得燕子此刻的神态似乎变了,既不像孩子的天真,也不像
和周昆在一起后的热火,而是一种沉实的情态,幽幽的就像挂着月亮的黑夜,静
静地沁润着张巧婶儿的心。
张巧婶儿没来由地回忆起当初和蓝三叔的事,两个十四五的大姑娘小小子看
对了眼,草垛边上背着人有了第一次,后来张巧婶儿怀了孕,不敢让家里知道,
便背着娘家同蓝三叔一起向公爹家要了几升米离了家乡,从山东一路辗转颠沛,
一边沿途做着活计,一边寻思着闯关东,流离的路上生下儿子,一路上也曾想过
带着儿子走到哪算哪,定下来算了,好歹有个家,一家人能安稳地过个日子……
可乱世到底难以立足,所到之处不是战乱天灾,就是遭受本地人的排挤,过
上一年半载就又得离开去别的地方,等到了槐乃村,儿子都五岁了,而自己和蓝
三叔呢?才二十出头,一眨眼好几年过去了,自己也快四十了吧……
「娘……你,你……几岁生的俺大哥?」燕子支支吾吾地总算说了个整句,
张巧婶儿却仍在恍惚之间。
「啊?」张巧婶儿总算回过神来。
「娘,你几岁生的俺大哥?」燕子问出来倒把张巧婶儿吓了一跳,她隐隐猜
出来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思绪却被蓝三叔打断。
「丫头,问这干啥?」蓝三叔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到:「到日子,咔,
你哥就从你娘肚脐眼里蹦出来了,然后再到日子,你就咔……」
「爹你还当俺啥也不知道吗?净说瞎话糊弄俺。」燕子脸色涨红,眉间有些
泛起怒色,她不再搭茬,转而悠悠地盯着一旁埋头吃饭的周昆。
「哥……」燕子扯住周昆的袖子,柔柔地说到。
「咋,咋了妹子?」周昆被燕子莫名的温柔弄得有些惊讶,便撂下筷子,转
头面对燕子。
「俺,俺最近身子有点不舒服……」燕子低下头,不敢再看周昆:「俺也是
最近才有的感觉,俺……」燕子把头沁得越来越低,仿佛要把脸埋进胸里。
周昆明白燕子个这样子绝对不是求欢的借口,便攥住燕子的小手,认认真真
地听燕子说下去,燕子抿了抿嘴,仿佛在刻意咬着牙关不让话音跑出来,良久,
燕子抬起头张开嘴,马上就要说出来:「哥,俺,俺没准……」
「哒,啪啪!」敲门者很有礼貌地轻轻敲了一声后接了两声,敲门声格外清
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吸引了。
「这,莫不是?……」张巧婶儿眼神示意蓝三叔到。
「……」蓝三叔沉默着摇了摇头,年夜饭的饭桌上突然出奇的安静。
蓝三叔示意张巧婶儿领着周昆,杏枝和燕子回屋,自己则起身从院子里抄起
榔头,顺着门缝向外看去。
只见一个军官模样的年轻人站在门外,离门很近,衣服上金属扣子有些生锈,
暗哑却整洁,蓝三叔确定这不是儿子,那小子敲门没这么有礼,衣服也没这么立
整,待再抬头望去,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祖德?」蓝三叔慢慢地问到。
「哎!三叔!」门外的军官亲切地应了一声。
「祖德?」
那名字在杏枝耳边炸雷般响,杏枝震惊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脚底却飞
奔着跑向院门。
「祖德!祖德!」杏枝喜出望外地大声喊到。
「杏枝!」门外的军官轻声互换,声音里充满了柔情。
「祖德!」杏枝脚下一软跪坐在地上,微笑着的面庞上挂满喜悦与辛酸的泪
水。
杏枝边哭边笑,门外的军官也轻声哽咽起来。
圆晴未必在朔满,已是寒冬霜月,却道三春梨花飞玉雪……大雨里与杏枝诀
别的军官祖德,此时却完璧归来……
5
襁褓里的孩子沉睡着,仿佛在周岁降临前都在做一个不会醒来的美梦般,微
微闭着眼睛,名叫祖德的军官亲昵地捏了捏孩子的脸蛋,便欣喜地自言自语道:
「像我,像我……」
孩子降生后,无论是蓝三叔还是张巧婶儿,就是一向和杏枝不太对付的燕子
都夸这个孩子可爱,但或许只有周昆和杏枝记得,这个孩子的诞生有多不容易。
杏枝依偎在军官身旁,悠悠地叹了口气。
祖德所说的有去无回的任务,便是被东北军的长官派去山东和日本人谈判,
并留在山东经营一些奉天的长官们安排在山东的重要生意,祖德是长官信得过的
人,眼下正值用人之际,祖德的长官便动用关系把祖德调了回来,据说现在经营
那片生意的是位「大管家」,那山东到奉天的生意往来,几年后据说能捞出不少
油水。
不过祖德不在乎钱,他只在乎杏枝,祖德现在的军饷已经足够他和杏枝富裕
地过起日子,而他这时的军职也绝不会再让人随意欺侮他们,祖德回到家乡槐乃
村,这次是特意要把杏枝带走的,祖德也升官了,这回要去哈尔滨上任,据说会
一直留在那,再也不回来了。
众人很识趣地隐瞒了杏枝被强奸的事,以乱世的道德标准衡量,祖德是个很
不错的人,但大家都不敢确定他知道杏枝的事情后会发生什么。
军官把杏枝领回对门宽敞的瓦房里,小骨头看见久违的主人,兴奋地吠叫着。
蓝家三口终于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燕子的心里格外痛快,对着
桌子上的肘子咔咔啃了两大口,刚咽下肚却觉着一阵恶心,跑到茅楼里哇哇地吐
了出来。
就剩真正的「一家人」继续着跨越一年的盛宴,燕子高兴了没多久,便又沉
默地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闷着头不说话,兀自喝酒的周昆。
燕子再怎么心大毕竟也是个心窍通达的小姑娘,它看出周昆的愁绪和对杏枝
的感情,便把那句挺重要的话默默地憋在心里,憋屈和委屈和着浓浓的醋意在燕
子心里一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地从燕子闪着水光的大眼睛里掉
了下来。
「咋了,咋了?」一家人围了上来,一齐关心着燕子。
燕子咬着红红的嘴唇,伸出细葱似的小手抹干眼泪,摇了摇头,兀自起身回
屋了。
周昆看着哭着回屋的燕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第一个女人马上要永远
地走了,和自己肉贴着肉,心绊着心的燕子似乎因为什么事很伤心难过,可自己
的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一般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放不下,情分和恩义,当真不是
什么有人性的人能轻易割舍的东西。
周昆没喝多少就醉倒了,迷迷糊糊间,周昆又看见了那座还没倒塌的土房子,
那个抱着幼小的自己,却被闯入的地主强奸霸占的女人……
「娘……」周昆梦呓,离别的黑暗似乎又如水一般,密匝匝地把周昆的身子
越拖越深。
6
过了三十,元宵也近在眼码前儿了,蓝三叔和周昆商量,等一过雨水就把周
昆带进城。
周昆白天干活,晚上干燕子,字帖一天不落地写着,算术还能抽空练练,蓝
三叔算一遍饭店的账,还要过一遍周昆的手,周昆几乎是一眯眼睛就看得出账的
端倪。
周昆的字写得也越来越漂亮,从当初的鸡挠狗扒拉慢慢地有了规矩和模样,
蓝三叔格外地欣赏和信任周昆,蓝家人也早就把周昆当作亲儿子一样了。
不过周昆有点高兴不起来,最近的事情搅得周昆心里很乱,终日里昏昏沉沉
的。
一件是杏枝要走了,一件是燕子半夜里总闹腾。
不知道燕子最近怎么了,半夜里不在屋里用尿盆,倒老往茅楼奔,燕子的身
子不知道被自己亲过摸过多少次,平日里燕子也老爱露出白花花的胸脯勾自己,
这会儿倒背着自己,怕自己看了,本来自己和燕子双双入了被褥,抱着燕子问过
今晚要不要,燕子往往是卟楞着小脑袋说着:「今晚放你一马。」可等着自己忽
忽悠悠地马上要睡着了,燕子却搂住自己,伸出手不住地在自己胯下揉搓,等自
己起了性,燕子捧着自己的鸡巴又亲又裹,觉得时机差不多,想要往燕子屄里打
种的时候,燕子却死活不让入,最后只能让她给自己裹出来。
可如果自己不让燕子摩弄,燕子就会发脾气地大哭,边哭边喊:「你变心了
是不?不要俺了是不?」没办法只能抱住燕子哄个大半夜,等到自己让燕子裹出
来精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周昆不知道燕子最近到底是咋了,稍微受点委屈就会哭,哄上好一阵才勉强
对自己露个笑脸,不过燕子从前就有点任性,现在已经是自己实际上的媳妇了,
自己就更得包容迁就了。
对了,燕子这个月的月子是不是还没来?
周昆按照燕子以往来月子的日子一天天查着,本来初五初六左右就该来的月
子,周昆查到初八那天燕子还是一点来月子的表现都没有。
从初一开始到元宵节这半个月里按理说是要走走亲戚朋友的,可蓝家闯关东
过来,槐乃村里没有亲戚,唯一的故人一家也只剩周昆,蓝三叔索性招呼饭店里
住在村子附近的伙计师傅一起打牌喝酒,欻戏班子来的空档去听听蹦蹦戏,张巧
婶儿原先是想带两个孩子去庙会逛逛的,可燕子这几天不是生气就是哭,张巧婶
儿怕了燕子阴晴不定的孩儿脸,便叮嘱周昆好好陪陪燕子,这几天哪也别去了。
「要是燕子不给你,你半夜憋得慌,欻个空儿来娘屋里。」张巧婶儿眯着大
大的眼睛对着周昆一笑,大手轻轻地朝周昆的胯下捏了一把,又凑在周昆耳边悄
声说到:「娘的里头怪想你的,啥前儿你喂喂娘,娘心里好受哩。」
周昆叫张巧婶儿挑逗的脸色通红,暗暗地点了点头。
不过半夜里燕子把周昆看得很紧,燕子在被褥里紧紧地抱着周昆,就连睡觉
也不松开,周昆看燕子睡着了都还皱着眉紧闭着眼睛,怪招人心疼的,便也用胳
膊搂住燕子,没再想去找张巧婶儿幽会的事儿。
张巧婶儿半夜实在憋不住,借着月色悄眯眯摸进燕子房里,迎着屋外头的微
弱光亮,张巧婶儿看见两个孩子依偎着,燕子绸缎似的头发紧紧地靠在周昆颈边,
周昆则环住燕子盖着被褥,母鸡护雏似的搂着燕子。
一个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闺女,一个是自己稀罕的不行的小汉子,张巧婶儿
心下一阵喜欢,对着小两口滑溜溜的小脸蛋儿一边亲了一口,便识趣地回屋了。
燕子是个好闺女,就是让自己宠得脾气大了点,性子粗了点直了点,要不是
周昆愿意迁就燕子,估计以后想给燕子找个好男人也得挺费劲。
不过周昆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憨,性子里也缺点儿闯练劲儿,能和燕
子凑一块儿对周昆来说也是互补了。
个孩子凑一对儿就是那么合适,多招人稀罕呢。
张巧婶儿一边光着身子用笤帚旮瘩对着自己久旷的女人地不住地耕耘,一边
想着那屋趴着的一对儿。
要是自己也能从女儿那分一份儿昆子的精水,日子过得不也更快活些吗?
张巧婶儿暗暗盘算着要和女儿商量,一边又觉着自己这么做不太合适。
日子过得倒不总是那么平淡,就好像一颗直直的竹子,一节一节,一个棱接
着一个棱地长着,直直地窜的老高。
7
日子转眼就要到了十五,元宵节一过,大伙就又得开始一年的劳作了,燕子
这几天发够了虎脾气,便像小猫似的偎在周昆身边,昆子哥长昆子哥短的,生怕
周昆嫌乎自己脾气不好。
燕子果然还是小姑娘,喜怒哀乐不心机,全表现在脸上,见张巧婶儿和周昆
因为自己乱发脾气不肯跟自己过多亲近,便追在两人屁股后头一个劲地说好话,
叽叽喳喳的倒把张巧婶儿弄烦了,沉着脸把燕子赶开,燕子也不生气,转头奔周
昆身边去,周昆见燕子过来,也不让她帮着干活,也不说把燕子轰走,任燕子叽
叽喳喳的闹腾,周昆就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干活写字算账,心里还觉得挺得劲的。
十五那天燕子主动提出要帮着做元宵,别看燕子绣花写字磕了吧掺的,做饭
食倒是很精致,燕子提前一天就料理好了两种馅儿,等馅儿做得了,燕子一手拿
皮儿一手抓馅儿,一会就包出一大碗圆滚滚肥嘟嘟的大白团子——这还是饭店里
老师傅教燕子的南方手艺,煮出来叫「汤圆」,白花花的皮,一咬,里头乌黑的
芝麻馅就汩汩地流出来,糖稀似的又甜又香,燕子下锅煮了一个,捞起来搁在碗
里一咬,嚯!滚烫的芝麻馅儿好悬把燕子舌头烫秃噜皮了,燕子被烫得舌头在嘴
里乱转,急忙把汤圆吐出来。
「算了算了,不露馅看着好看得了。」燕子气得一掐腰,猛然想起自己不能
太嘚瑟,燕子几乎确定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那件很重要的事,今天一
定得说,对!借着今天吃元宵的机会,她必须说!
燕子就包了一碗汤圆,那是特意给周昆做的,剩下的馅叫燕子放进糯米粉里
轱辘来轱辘去,又过了好几遍水,干脆只做个元宵就得了。
燕子很机灵的把锅盖挡在自己身前,哗啦啦地把元宵一股脑倒进热油锅里,
到了该捞出来的时候却让滚烫的油吓得不敢动手,只能喊周昆把元宵捞上来,周
昆让热油星子烫得直叫唤,漏勺在锅里左蒯右蒯地只捞出来一小半,等到张巧婶
儿看见两个胡闹的孩子时,全家人就只能吃周昆提前捞出来半生不熟的,或者没
捞出来的外壳焦黑的糊元宵了。
「看看你,连个活都干不好,以后咋当媳妇!」张巧婶儿拿筷子戳起一个煤
炭似的团子,又气呼呼地把黑李逵似的元宵扔进碗里。
「娘,怪俺没捞上来呢。」周昆看燕子低着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便急忙给
燕子辩解。
「媳妇做的饭食不好吃以后受罪的可是你呢。」张巧婶儿见昆子出来维护燕
子,心里的怒焰顿时连个火星子都不剩了:「咋,到时候还吃娘的?」
张巧婶儿几乎逮住空档就要挑逗周昆一下,她若有所指地挺了挺胸,又拿眼
有意无意冲周昆胯下扫了扫。
「我看你也别老哏讨孩子,俺们闺女能给炸个元宵不错了,卖相不咋地,吃
着可香呢。」蓝三叔硬着头皮从碗里夹出一个元宵,瞪着眼睛放进嘴里,嚼了没
几口便梗着脖子顺了下去。
「损色,闺女有昆子向着,俺的老爷们儿倒不向着俺。」张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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