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之间】 (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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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7-03

书」,我昨天才贴完租房广告回到家前后不到三个小时,第一个接到的电话竟 然是她打来的,这简直不可思议,彷佛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注定我和她以这样的 方式相识,在去上班的路上我这样愉快地想着。难得她还记得我,都那么久了, 都有半年多了吧!

  去年那个秋天的黄昏,我走在大街上,昏黄的路灯的光在地面照出我的长长 影子,一阵阵的秋风吹过来,冷得我直打哆嗦,才想起秋天已经无声无息地来了 很久了。是该加件外套了,我那两件外套都是在高三上半个学期的时候买的,都 快穿了一年多了,有一件都皱缩得几乎无法再穿出去了。重庆的秋天总是比北方 的秋天来得晚一些,不像北方的城市,萧索的秋风一起,隻需要一场冷飕飕的秋 雨,彷佛一夜之间枝头上的树叶尽数落光,隻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虽然当时已经 是十月份了,天气白天变化不是很大,隻是一早一晚有点凉,人行道上的树木的 叶子也不见萎黄,挂在枝头迟迟不愿凋落。

  我走进了路过的第一家服装店。买衣服就像选女人一样,贵的不一定适合自 己,这一点我很清楚。而且对于在图文店上班的我来说,一个月上班的工资基本 上没有结馀,所以我首先看的是衣服的价位。对品牌我也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 我进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店面的招牌。进来之后才知道这家店叫「以纯」,随 便看了几件衣服的吊牌,价格基本在两百到五百之间,比较平民化,还是能够接 受。服务员相当热心,一直依依不舍地心怀警惕地跟在我后面,我不知道她们是 害怕小偷还是担心我隻是看看,总之我最讨厌这样了,这样让我感觉不太自在, 让人有点想赶快逃离的念头。我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才讪讪地走开了,远 远地看着我。我走到男装区,选了一件休闲西装和一条水磨牛仔裤,其实我并没 有什么品味,不知道什么风格什么搭配之类的,反正穿到身上就知道了。店面太 大了,我不知道试衣间往哪个方向走,服务员被我刚才的一瞪,都远远地跑开了。

  正在我无助和迷茫地时候,一个女孩笑吟吟地向我走来,甜美而又不失礼貌 的询问:「你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想试一下这套衣服,不知道试衣间在哪裏?」我微微显得有点窘然,爲 自己刚才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神情感到有些抱歉。

  「请往这边走,一直走到尽头就是了,我就在这裏,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叫 我好了。」她像酒店服务员那样,彬彬有礼地把手掌摊开指示了一下方向,同时 微微鞠了一下躬。

  我换上衣服走到穿衣镜前,裤子倒是蛮合身,就是衣服感觉有点不对劲,具 体是哪裏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真应该找个女朋友的,可是我实在是太忙碌了, 上完二十四小时的班就赶紧睡觉,根本没有时间去认识公司以外的女人,这会才 知道有个女朋友原来是好的,至少在这个时候她会给出一些可供参考的建议。

  我走回男装区,走到她面前,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她,向她寻求帮助。她微笑 着得体地上下把我打量了一下,简洁地说:「衣服肩膀部位太宽了一点,看起来 有点松弛,我帮你找一件你试试看。」原来是这样,问题在肩膀部位,我点了点 头。她转身到衣架去挑选衣服,那么认真,像给自己的男朋友挑选的一样。我这 才从口面看清了她的样子: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个纯真快乐的女孩,二十 岁不到,她走路时蹦蹦跳跳的,把身子的重心放在足尖上,像隻快乐的小鸟要飞 起来。鹅蛋型的脸蛋红润润的,柳叶眉很澹很细,有着一双羚羊般善良的大眼睛, 双眼皮,眼眸清澈如水,裏面闪动着伶俐而热情的光芒;说话时声未出而笑先闻, 一对小酒窝在脸颊两侧,随着浅浅的笑若隐若现,话语裏也充满笑意,甜美得象 在歌唱一样。精緻乌黑的头发用浅紫色头绳扎在脑后。她那身素淨的工作服—— 一件棉质的澹青色连衣裙,一双后跟磨得很薄的平底小皮鞋,和她的性格很不相 称。衣服显得有点宽大,但是依然掩藏不住她身上完美苗条的线条:丰腴诱人的 臀部和纤纤的细腰,特别是那裸露的肩膀,有柔软而完美轮廓——的的确确是个 小美人儿。

  衣服很快选好了,她迈着轻盈的脚步笑吟吟地朝我走来的时候,我还独自沉 醉在那种美好的打量裏。

  「试试这件吧,看起来挺合适你的。」她轻声地说,也许是我太过直白的眼 光让她有所觉察,她的脸泛起一抹微红。

  我回过神来,又到试衣间把之前自己选的衣服换下,换上她选的这件,扣好 纽扣走出来,她在试衣镜面前等着我。

  「呀,真帅气,就是这件了。」她惊讶地叫起来,我在别处听过类似这样的 赞美,不过都和这句赞美不一样,我听得出来这不是虚假的恭维。

  决定权在我手裏,我走到穿衣镜钱挺直了腰闆,仔细地试图挑出毛病,我又 转过身,扭头看看背部,我的天啊,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是如此的完美,彷佛就 是专门爲我定制的一样。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的嘴角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满 意的微笑。

  「好吧,就要这件了,还有这条牛仔裤。」我吐了了一口长长的气,下定决 心地说。

  她走过来看了看衣服上吊牌的价格,又准备捞起衣服试图看裤腰上的吊牌, 我和她却发现这该死的吊牌是放到裤兜裏的,她犹豫了一下,准备伸手进去把它 掏出来,我着急地抓住她的手,她红着脸缩回去了,我自己掏出来躬下身看价格, 跟她说:「一百九十九。」

  她飞快地转身到收银台,跟收银员要了计算器,噼噼啪啪算了一下,扭头跟 我说:「总共打下折来是五百二十七。」

  「这……」我的脸一下烫了,我太敏感了,并不是觉得贵了,而是我出来的 时候才带了五百块钱。

  「噢,怎么了?」她走过来善意地看着我。我小声地把钱没带够的事实跟她 说了,我不想太多人听见。

  「哦,是这样啊,你可以先带走一件,另外一件我给你打好包,你改天来拿 就可以了。」她建议我。

  「恩,好吧。」我也正这样想来着。

  我突然想起她们买衣服是要拿提成的,虽然微不足道,也可以顺便表示一下 我的谢意,在付款的时候我对她说:「后天我来找你拿吧?」因爲明天我就要上 一整天班了,隻有后天才是休息日。

  「好的,你直接来找我就好了,我叫方小馨。」她显得有点高兴,从她的眼 神裏我知道她相信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半年前她的信任,就像我昨天相信她 那样。每次穿上她帮我选的那间外衣我都会记起她来,以至于时过半载,我还记 得他的样子。我怎么也想不到租到一个熟人,更想不到竟然会是她,总而言之, 我运气真好,租到这么爱干淨的女孩,这让我心情格外地好。

……

            第十一章 拉肚子的纸条

  今天上班事情可真多,来了一个大单,又是做展板又是做文本,连胖子也从 网吧上来支援了,我们从下午忙到晚上十二点左右才休息,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早上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处的时候,饥肠辘辘,什么也吃不下,身体的 水分彷佛凭空流失了一样,躺在床上睁着眼就是睡不着。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得 先吃点东西,要不我会在睡梦中被饿醒。那时候就惨了,想起来又没力气,不起 来的话又饿,所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趁现在还残馀了一些力气,迅速地把肚子填 饱方是上上之策。

吃完早餐精神就来了,明明很想睡觉却很兴奋,只好在客厅裡躺在长长的木 沙发上眯缝了眼看电视,这样一折腾就到下午两三点钟才能安静地睡去,睡醒的 话都午夜十二点了,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半夜爬起来到厨房叮叮当当地胡乱敲 打,肚子总算填饱了,回到房间裡调好闹钟上着网等着睡意来袭……我的生活就 是这样疲惫地周而復始,单调地迴圈,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了,至少目前看起来是 这样。馨儿和华住进来之后,我们并没有多少交集,这样有时候一星期都见不到 一次面。

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她们已经上班了,晚上她回来的时候我在睡觉,如果说还 有什么交集的话,就是半夜上卫生间时候,卫生间被谁霸佔了。不过这样也挺好 的,彼此之间互不干扰,倒是落得清淨。快半个月了,终于发生了一件尴尬的事 情。

  我白天吃的麵条,半夜醒来的时候肚子裡面闹腾得很凶,彷佛有一条河在肚 子裡面哗啦啦地流动。不好,拉肚子了!我脑袋裡一下清醒过来,就光着身子从 床上跳下来,顺手呼啦呼啦扯了几张手纸,光着脚板就往卫生间裡冲。冲到客厅 的时候我一下懵了,卫生间的灯是亮着的。

我刹住脚步扶着沙发扶手,蹲下来夹紧双腿死死地憋住,肚子经过这一番跳 腾,闹得更凶了,裡面的河流哗啦啦直往下坠,我着急地「咳咳」了两下,也不 知道裡面的人听见没有,卫生间裡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或者并没有人在使用卫生 间。

我伸着头朝卫生间的们看了看,卫生间的门果然是虚掩着的,我大喜过望, 原来是馨儿这个粗心鬼上完洗手间忘了关灯了。我三步并作两步,穿过客厅直接 冲了进去。

  「啊……」一声尖叫,吓得我心都快凉了,我定睛一看,馨儿正坐在马桶上, 用手捂住嘴巴,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夹紧白嫩嫩的双腿在瑟瑟发抖,睁着惊恐的 双眼看着我。

  「噢……」我吃了一惊,大半天才回过神来,急迫地说:「快哦,我……不 行了,拉肚子呀!」说完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低着头一动 不动,脸一阵阵的发烫。

  她没有言语,我听到她拉动手纸的声音,然后是衣裤摩擦声和冲马桶的声音。 她急急地从我身边经过,小声地说:「不好意思。」飞快地走出去,回自己屋去 了。

  不好意思的是我呀,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我腾身而起,坐到了马桶上,哗 啦啦就是一气,好像打水枪一样。

  总算是把这头号问题给解决了,心裡有说不出来的舒畅,俗话说「人有三急」 这话一点不假。马桶上还有馨儿屁股留下的余温,我好像看到了她褪在膝盖上的 的黑色的内裤,好像是蕾丝的,又好像不是,其他除了白花花的大腿和粉红色的 睡衣之外,我什么也没有看清楚。

  上完洗手间,我在客厅的抽屉裡翻出装药丸的白色塑胶瓶,倒出一颗痢特灵, 就着冷开水灌了下去,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感觉整个人有点虚脱的感觉,不过还 好,肚子裡总算安稳了。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昨晚上抢佔卫生间的事,觉得有点过 分了。我撕下一张便签纸,找来找去找不到一隻黑色的签字笔,连支黑色的铅笔 也没有,最后迫不得已只好使用那支红色签字笔,这是我读书时用在书本上写写 画画的,我读书的时候有这种坏习惯。

我很想写出一段优美得体的话来给馨儿道歉,可是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合适的 字眼,最后憋来憋去只写一句话:「昨晚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是故意的。」

完了要写上称呼和署名的时候让我左右为难,其实写不写也无所谓的,这屋 子裡就我们两人,一看也知道是谁写的。如果不写又觉得有点不礼貌,显得这道 歉也不真诚。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写上吧,开头写上她的名字「小馨」——如果单独 写一个字「馨」太亲密了一点,我们的关係还达不到那个程度,如果写「方小馨」 三个字又显得生疏,毕竟我们半年前就认识了。

在末尾署上了我的名字就容易多了,写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字写的不好,平 时我写字还是可以的呀。我把便签纸故意放在吃饭的矮脚玻璃茶几上,用一隻水 杯压着,就匆匆去上班了。走在路上去公司的路上的时候,我觉得刚才的事情真 可笑,不就一张道歉的便条嘛,害我纠结了老大一会儿,这让我想起那青涩的岁 月写第一封情书的时候,写了又涂,涂了又写,总是写不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到 最后,一遝信签纸都写完了,只好用作业本来代替信纸草草了事。

……

             第十二章 桃花迟迟开

  走进公司让我倍感无聊,可是今天有点不一样,我一进门就感受到了这气氛 ——舒姐的心情似乎特别好,脸上挂着难得的笑容,主动跟我打了招呼——这让 我有点受宠若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舒姐吃错药了,我来这裡上班已经 一个月了,她每天板着个脸,更不要说友好地说声「你早」之类的话了。

我吃惊地回答「你好」之后,便躺倒接待厅的木沙发上看起那本上海译文出 版社出版林少华翻译的《挪威的森林》来,这本书我曾一口气读完了它,现在都 不知道是看第几遍了,我最沉迷于村上春树用细腻的笔法来描写男女之间的情欲, 我到现在还记得渡边君和直子在春雨之夜干过一次,裡面有一句「一干到底」, 渡边君还和熟女玲子干过一次,裡面提到了「皱褶」这个词……其他的由于时间 太久记得不大清了。

我在沙发上东扯西拉地翻着,重温那些经典的片段,也许我应该换本小说看 看了,这样翻来覆去的看一本小说也是迫不得已百无聊赖的事,只是还没到月底, 没发工资买不起,现在的书可贵了,中华书局和上海译文出版社一直在涨价,看 纸质的书成了奢侈的行为。

  舒姐今天确实是出奇地兴奋,感觉很不正常。她一直在前台聊QQ,聊天时 欢快的「噼噼啪啪」的键盘声和接收消息时清脆的「蛐蛐」声不绝于耳,脸上绽 放着久违的兴奋的笑容,眼睛裡灼灼有神,发着热情的光芒,让我想起春天夜裡 在屋顶上奔跑着欢叫的母猫。

今天她笑得特别厉害,露出洁白的牙齿,肩部激烈地抖动,喉咙裡发出咯咯 的声响,有时候眼睛裡甚至充满了泪花,两颊也因为笑得太久而变得红扑扑汗晶 晶的,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容光焕发,人也显得年轻了好多。一般在早上的这个时 候,躺在公司接待厅沙发上的我常常是宿睡未醒,浑身酸疼,脑袋也晕乎乎地。

可是今天也被舒姐的热情给感染了,惯有的睡意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我爬起 来坐着,一边看小说一边不时地用眼角的馀光扫看舒姐,今天是什么事让她如此 兴奋?难道是迟迟未开的桃花今儿开了?

  舒姐的热情一直持续不衰,早上的时间在她的热情裡也变得快起来,很快就 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了。我得回去做饭了,公司不包吃,我找工作的时候也是出于 就近原则的考虑——懒惰成性的我不可能很早就能起床并顺利地赶上公车。在 这裡上班我可以回住处做饭吃,来回花一个多小时,这样就解决了在外面吃饭又 贵又不卫生的问题,还能节省开支。

至于时间嘛,公司规定的是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但是由于老闆娘经常不在, 我们可以稍微延长一点,只要不妨碍正常工作就好了,就是说如果超过了一小时, 公司裡面有业务的话或者老闆回来的话,舒姐会打电话叫我回去,别看她平时马 着个脸,关键时刻还是很仗义的,这点我是很感谢舒姐的。

舒姐一般等我回到公司再去吃饭,她去的时间有时候特别长,甚至达到了三 四小时,作为报答,有业务的时候我也会打电话给她把她叫回来,老板娘来的时 候问起她我也会替她遮掩,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踱出公司在楼梯间给她打电话, 她一般很快就回来了,我们配合得如此默契,但是即便这样,我猜老板娘也是知 道的,只是在保证正常工作前提下,有意的放纵舒姐罢了。

  我回到住处,为了不至于把时间拖得太久,开始风风火火地做饭炒菜,在吃 饭的时候,我又看见了早上我写的那张纸条,它还躺在原来的位置被水杯压着, 看起来没有什么人动过,不过上面好像多了一条黑色的小字,我抓过来放在面前 凑近了看,上面用娟秀的笔迹写着:「没关係,谁都有情急的时候,你说是不? 或许下次就换成我来抢佔卫生间了,你可要小心哦!馨儿留。」末尾是一串QQ 号,不用说这就是馨儿的QQ号码了,我禁不住释然地笑了,把便签放在口袋裡 继续吃饭。在吃饭的时候我觉得这便签好像有点不太正式,有点调谑的意思,显 得有点暧昧不清,也许是我先入为主的感觉误导了我。

  回到公司舒姐早就急不可耐的从前台站起来,嘀嘀咕咕地对我说:「哎呀, 怎么现在才回来呢?饿死了。」抓上钱包急匆匆地下楼去了,也没有说去多久。 我都习惯了,反正有事情可以打她电话,有她没她我都是一样的无聊。

  我觉得我这样生活有点像苟且偷生,我在无声地逃避我本来应该面对的事情, 可是到现在,家裡的老父亲还不知道我已经辍学了。我无法想像爸爸知道了会是 什么反应,他会不会哭出声来?这些年他一个人苦苦地支撑着这破碎的家园,他 已经老迈得无法再重建昔日温馨的家园,就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我的身上,所有 的心酸和所有的泪水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能考上好的大学——他固执地认为, 只有考上了大学,生活才会因此而改变,他无怨无悔地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我也 终于考上了,可是我也近视了,看书的时候要戴上厚厚的眼镜。

那一天他在饭桌上醉醺醺地端着酒杯子,摇摇晃晃地和亲朋好友乾杯,乾裂 的嘴唇不停地重复说:「我值得!我值得!……」眼睛裡老泪纵横,流到了他被 风霜凋刻得像树皮一样的面颊上。可是如今,我辜负了他,我平静地压抑着自己 不让自己去回想这些过往,我试过这种心如刀割的感觉。有时候我觉得我就像一 个客居他乡的旅客,找不到回家的路。也许我只有看着岁月无声无息地流淌,我 等着无情的岁月,让它来原谅一切,来抚平一切疼痛的回忆。 ……

         第十三章 / 第十四章 随便聊聊

  我在用舒姐的ID号,流览着「拉拉」后花园裡面的相册,心裡噁心着男人 的破事,看着相册那些可人的尤物被剪了短髮装成男人的女人紧紧地搂着,赤身 裸体地压着,心裡万分的惋惜,也是啊,我们男人给得了的满足,别人一样可以 在同性身上得到满足,还需要我们男人干嘛?我忽然觉得男人的存在有点多此一 举,但是又觉得有点不对劲,我也说不上这种不对劲来究竟是什么来。怪不得我 找不到女朋友呢,原来她们都是搞拉拉去了,我得出的这个解释让我得到了一点 点安慰。

  舒姐这顿饭吃得可真久,都快四个小时了还不见回来,我看网页也看得烦了, 就用前台座机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裡,电话那头铃声响了老半天,整首铃 声都播完了,也不见人接。我心裡想也许她在忙着呢,等会儿再打给她,反正也 没什么事。我刚刚挂了电话,手还未离开电话机,电话就嘟嘟地响了起来。

  「小宇,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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