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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11
他是坐着的时候被人打死的。
可即便是这样,胡佳期还是想诈一下万美杉。等过了六点半,我和小C还有
胡佳期便一起去食堂喝了点豆浆,吃了俩豆包就着些酱油咸菜就打发了早餐。我
那头还得把戏坐下去,于是吃完了饭,我便去等着那位南岛兄弟的茶餐厅开门。
胡佳期却早就急不可耐,没等万美杉把早餐吃完,就把她叫进了审讯室。
「我说这位大妈,一大早的我还没睡够呢,怎么的也得让我把饭吃完吧!」
万美杉自然是很不高兴,「我说你们这帮当警察的老女人们,怎么都这么讨人嫌
呢?」
「话那么多!在审讯室吃早饭不也是吃么?你不是不想在这儿待了么,那就
老老实实快点吃。」胡佳期之前在我面前的表现,往往是毫无主见、孱弱不堪,
但是这一次她面对万美杉的时候,可要比以往强硬多了。
「哼……今天怎么不是何秋岩来问我话呢?他以前喜欢过我!我要见何秋岩。」
「我们小何代组长不想见你。以前是以前,看你现在这样,是个男生都死心
了。何况你还是个嫌疑犯。再者,秋岩已经跟我们都说过了,他让咱们无视你的
胡闹。」
「我怎么就成了嫌疑犯了?我是受害者家属耶!你们这是乱给人扣帽子、乱
定罪!我要投诉你们!」
「你尽管投诉吧。」说着,胡佳期站起身,从审讯室墙上挂着的一个活页簿
里扯下一张单子,「这是投诉表,等你吃完了、我问完话了,我再给你铅笔,你
尽管投诉。反正我们有证据把你定位为嫌疑犯。」
一看胡佳期如此成竹在胸,万美杉也不再狂躁了,拿着勺子舀着皮蛋瘦肉粥,
冷冷地看着胡佳期:「你们有什么证据?」
「这个得等你吃完了,我向你问话的时候再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我昨天跟何秋岩都已经说完了。」
「你昨天说的东西有一句是真话吗?」胡佳期愤怒地看着万美杉,随后又不
以为然地说道,「哦,对,你说你爸万强是得癌症去世的,这确实不假。」
万美杉一听这话,手里的勺子都掉在了桌子上:「你怎么……」
但她随即向想了想,又连忙低下头一言不发。
「我怎么了?你是想问,我怎么会知道你父亲的名字是吧?」接着,胡佳期
把两份证明书影印件拍在了桌上。一份是出生证明,一份是收养证明。万美杉的
父亲正是昨天胡佳期在居酒屋里跟我提到的,那个跟「夜炎会」里还掺有股份的
万强,而这份收养证明跟出生证明,是昨天晚上一齐被栾雪莹从市局档案股的数
据库里找到的,上面收养人一栏里,正是成山市长的名字和本人签名。
事实上,万美杉在其父亲去世后,就被成山收养,而从现在公布出来的关于
成山近些年的资金账目流向来看,万美杉的母亲也应该在万强死后做过成山的情
妇,毕竟除了成山定期每个月都会转给那女人五万块钱之外,那女人名下还有一
大堆是从成山名下的购物卡中买来的首饰。
而万美杉还有一点说的是真实的:她妈妈也确实是自杀的,至少从七星山分
局的案件报告上看起来是这样,那女人是从山崖上——刚好就是冯媗被段亦澄推
下去的那个山崖——跳崖自尽的。唯独事后让我觉得离奇到后背发凉的一点是,
万美杉母亲自杀的日期,就是在成山于市局门口举枪饮弹的前一天夜里。
「所以什么被人逼奸、轮奸,这些都是假,你说的什么被迫卖身也是假——
当然,你这小姑娘如果有这种娱乐嗜好,那算是另说的;你讲的那些故事里剩下
的东西,又有啥不是你信口雌黄的?」胡佳期对万美杉质问道。
万美杉眼见事实已经被掌握了,索性也就不再编谎,抿了一口粥后,冷冷地
看着胡佳期:「对,对于这些东西我是说了谎。但请问这位警官大妈,你说的这
些,跟怀疑我杀了我老公又有啥关系呢?」
「你先把饭吃了,我再跟你说点,跟怀疑你杀了兰信飞有关系的东西——吃
个早饭这么费劲儿,你可真是当大小姐、当出一身公主病!」
就在万美杉吧嗒嘴巴的时候,上官果果那边也刚喝了点咖啡吃了几口西点。
他有气无力地看着坐在其面前的我,情绪阴郁地对我问道:「我还得等多久
才能出去?」
「快了。」我对上官果果说道,「不过您和您家人可真有点不地道。」
「怎么了?」本来转过脸去的上官果果又歪着头望向我。
「我这边在想方设法帮着您,累得要死要活;可首都那边,却有人亲自打电
话,敲打了我的同事。我可真难以想象,像上官公子您和您家相爷这样的贵人,
能做出这么不地道的事来。跟您说实话,这样真有点打消我的积极性。」
「呵呵,你是说,我们家的人吓唬了你们F市警察、然后你怀疑是我让这么
干的?抱歉啊,何警官,你好好想想,这两天我除了见过你、见过那个什么路的
分局的警察之外,我还见过别人吗?」上官果果并没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只是坦
然一笑,「不过要是我家老爷子让人做的,倒也不是不可能。我和老爷子的关系
不好归不好,他总瞧我不出息、没有我姐、我那个弟弟还有那几个妹妹出息,但
我知道他还是爱我这个儿子的。
我在F市这边出了事儿,他在首都不可能没有动作。不过你放心了,何警官,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个误会。等我能出去了之后,我会跟老爷子说明白的,而且,
我还会再带着人,向你、向你的那些同事,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这倒是不必了。」我严肃地对他说道,「我可挺害怕,您像龙耀鸣说的那
样,当时话说得好好的,过后的报酬一点都不给。」
「龙耀鸣?」听到这个名字后,上官果果不禁眉头一皱。
「听过这个名字吧,公子爷?」
没想到,上官果果居然一点都不遮掩地对我说道:「当然,我的《堕落象牙
塔》里女主角的故事,就是按照他女儿的真人真事儿写的。」
接着他满脸忧愁地思忖片刻,又对我问道:「他来找你们了?」
「对。」
「那你们得赶紧把这个男人控制住——这个人应该是有什么心理疾病或者反
社会人格!他要杀我!」
「这个人确实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但他想杀你的事情,从他的嘴里听起来,
可不像是个单纯反社会人格想要报复官僚子女、或者精神病人想要随意杀人的状
态。」
「他说的话,你们信了?」上官果果突然变得焦急起来。
「不只是我们信了。还有个人也信了。」
「谁?」
「你女朋友顾绍仪。」我看了看上官果果说道,「所以这件事很麻烦,上官
公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也很难办。您应该理解。」
上官果果一听我这么说,突然有点哭笑不得:「龙耀鸣这么跟你说的吧?他
应该还说,他到过我们家门口想要去堵我,但是反倒是被我们家花园的保安打了
一顿。」
「有这回事儿。」
「唉……这世上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误会开始的。他女儿和妻子出事情的那
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洛杉矶,根本没在国内。所以他想找到我,也根本不可能。
至于我家保安出手打人的事情,也根本就是个误会,当时我父亲跟易瑞明……」
上官果果把话说了一半,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惭愧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该
不该跟你说我家老爷子跟国家元首之间的那点事儿……我还是不跟你说了吧,就
算是跟你讲了,我估计你也不敢听。
总之,我家的那些人肯定是把这个龙耀鸣当成易瑞明的人找来上我家讹诈、
找茬的,才出手打人的。至于小仪这件事,何警官,你真的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龙耀鸣跟你们讲的,是不是小仪在找了他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跟他见面了?」
「对,他是这么说的。」
「实际上,这完全是小仪为了稳住他才去找的他。我从美国回国、然后回来
F市之后,就一直有人提醒我说,有个四五十岁左右的民工成天在袖子里藏把刀,
到处去说要杀我。我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我也不是忘了要把出书之后、还有把
这本作品影视化之后的报酬拿给他。我在听说他妻子女儿都出事儿了之后,我更
愿意奉上三倍的现金。只不过他突然要杀我,我能怎么办?我还能轻易跟他见面
吗?这时候,小仪倒想了一个主意:她假装成一个要帮他申冤的律师,把一切事
情都跟他沟通好。这样,至少能先让他冷静一下,我免除了杀身之祸,在F市这
边的电影拍摄也能过顺利进行。」
「你的意思是,顾绍仪当时这么做,纯粹为了骗他?」按照这样的说法,想
想倒也没错。
「不过,你跟顾绍仪在酒店里总吵架,又是因为什么?她跟你感情这么好,
能为了你去撒这么大的谎,又怎么跟你最近总吵架呢?」
「这些都是酒店的工作人员说的吧?呵呵,他们知道些什么……」上官果果
不以为然道。
「……再者,您为了让自己的小说大卖,把人家女儿的真人真事公布到网上,
点名道姓,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讲究?上官公子,我是很敬重您的家族还有您
家相爷的。但这件事,真的有点让人心冷……」
「——公布那个叫姣姣的小女孩的事情的,也是小仪。」
什么?
上官果果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说着,眼睛也一边湿润了:「我一直都不愿
意跟外人说的一件事,就是小仪和她的家人,有的时候做派是极其势利、是可以
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无所不用其极的。我深爱着她,但是对于她做的很多事情,
我都不能完全同意——尤其是,好多事情她做了决定、进行实施之后,她又因为
她的身体状况不能站到台前去,外界就都会认为,很多事情都是我做的。我也很
难办……我喜欢小说,更喜欢写作,但我也只懂得这些。对于什么出版、炒热度
之类的事情我根本都不会——而且说实在的,我本来以为像我这样的副总理的儿
子、又是个之前闹过那么多丑事的『败家子』,本身就是热度了,因而,很多时
候我都觉得,人们买我的书并不见得是多么喜欢我写的小说本身,而就是想看看,
上官果果这个混球能写出来什么狗屁。」
「所以你是说,你对龙静姣的事情被实名泄露,毫不知情?」我仔细地看着
上官果果的眼睛,重复地问了一遍。
他丝毫不心虚地迎上我的目光,伤心地说道:「我怎么可能知情?我说过了,
小说出版的时候我在国外,本身之前的两本书也都是交给小仪自己处理的。这件
事之前,她怎么运作怎么营销,我从来都不过问。直到等我听说有人要杀我之后,
我才反应过来那个女孩的信息被人透露出去了,我跟小仪三番五次地追问,她才
总算告诉我,那是她找了两家水军公司做的——要不然,她也不可能用主动去找
那个龙耀鸣、忽悠说自己是律师的方式来稳住他。可我良心上还是过意不去,这
几次在出席相关活动的时候,我满脑满心地,都是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当初流着眼
泪给我讲述自己被霸凌的细节的样子……我这才会在这段时间内,总跟小仪吵架。」
到此,上官果果又痛苦地对我说道,「小何警官,我知道你们警局里,必然
不乏反对我父亲的、或者根本就是支持蓝党的。他们肯定是想把拿我做文章。如
果他们单纯因为我跟小仪经常吵架,尔后小仪发病猝死,他们就认为是我杀了小
仪,那就让他们直接把我抓去上法庭,然后给我执行死刑算了……我爱着小仪的
同时经受的内心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反正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人们总是
会简单地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如果他们觉得是我杀了小仪,那就把我这样处理
吧。」
其实当我听到上官果果自己说他自己还有良心的时候,对于这句话本身我挺
想笑的,可看着他真诚又悲痛的样子,我又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话。他的话挺通
顺的,而且他讲述的事情的逻辑也能自洽。
唯独一点:用龙耀鸣的话说,他把自己择得太干净了,就像餐馆里盘子上的
炒韭菜一样干净。
「据说顾绍仪在外头有男人,这件事你知道吗?」
上官果果低下头皱了皱眉:「也是酒店的人说的吧?」
「嗯。」
「知道和不知道,其实都无所谓。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跟她也并不是常年都
24小时在一起,我在首都,也经常在美国待着,而她就在F市生活。谁也不能保
证谁都对对方忠贞不渝,偶尔发生个一夜情、或者趁着对方不在的时候多找个替
补的枕边人,也是有可能的。论起这种事,其实我在首都和美国那边的情人更不
少。所谓爱情,我是觉得跟性本身是独立的。两个人能相互报团取暖,这就足够
了。」
我叹了口气,随意安抚了一下上官果果几句,就从他的拘留室中离开。
把自己择得跟炒韭菜一样的,可不止上官果果,万美杉那边也一样。何况我
们掌握的关于她跟案子能直接联系在一起的事情,本身就不多。胡佳期问询的时
候,也只能着重强调一点,那就是她家上下左右,跟对门一圈的,所谓抽奖得到
的旅行机票跟旅行团安排,全是万美杉自己拿的钱——那本时尚杂志的主编,还
有在东岛开的那几家情趣旅馆的老板,全是万美杉在国中毕业之后在社会上、或
者通过成晓非认识的人。
其中一个还坦言,自己跟万美杉认识,完全是被成山父子拉着去家里,当了
一天一夜的「汁男」——按照那个人的说法,一开始当他听说成山和成晓非父子
共享一对儿母女的时候,他还觉得刺激,但等到自己被四个人一起绑起来,由万
美杉母女轮流用手和嘴巴给自己榨精了一天一夜之后,差不多有大半年时间,他
都没再勃起过。而还有很多令人咂舌的细节,他也实在是没好意思在长途电话里,
跟杨沅沅和秦耀说出口。
但有的时候,一些人觉得很合理的推理,在另一些人那边是很容易就可以摧
毁的。
「对,她们和她们家男人的旅行,的确都是我安排的。我看她们那些家庭主
妇那么辛苦,又没办法跟自己丈夫享受爱情、完全投入地拥有不同滋味的性生活,
我是可怜她们,我就这样安排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用的着,利用杂志抽奖的这个方式刻意掩盖伪装一下么?」
「那又怎么了?哦,我直白地去给她们每个人送上两张机票、然后直白地说
一声,『我看你最近一直没得到你家男人的滋润,你们俩去度蜜月吧』?那成啥
了?,她们本来就对我的性爱生活既嫉妒,又接受不了,我这样做,在她们眼里
难道不算显摆吗?这样的话,她们岂不是更恨我?我说这位警察大婶,你结过婚
吗?你能理解作为一个贞洁的家庭主妇的痛苦吗?我虽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妇,但
我能体会到她们的苦,你能吗?」
回看审讯监控视频记录的时候,看到这我就已经忍不住连连叹气了。胡佳期
没把万美杉的破绽引诱出来,却反而被对方在心上捅了一刀子。
果然,胡佳期被万美杉一番话,回怼得方寸大乱:「我能不能干你什么事情?
明着告诉你吧,我已经猜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们的旅行分明就是你设计的,
你就是想趁着她们都不在的时候,对你丈夫兰信飞动手,我说的没错吧?」
「真是可笑啊,还有这样当警察的?办案子全靠猜呀?那我问你啊,警察大
婶,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了信飞的么?你没有任何证据,就别想让我承认
什么!」
——「你看,我说啥来着,这俩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我拍了拍胡佳期的手背,又忍不住从怀里掏出来一根秘鲁香烟。可随后我又
突然想起夏雪平对我说的话,于是我只是把香烟叼在嘴里,手按在裤兜里的打火
机上半天,也没想着把香烟点上。
「对不起,秋岩……她说的那些话,让我实在是太难受……我太敏感了。我
一着急都忘了问她关于那个田复兴的事情。」
「用不着说对不起,佳期姐。而且关于田复兴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先问问田
复兴本人,咱们再从万美杉身上下手。」我结实地叼着香烟,看着从大门外缓缓
驶进来的那辆冲锋车,还有车子在大楼门口听好后,被四个分局刑警从车上带下
来的一脸倒霉相的田复兴,「我就不信,这世界上真能有能撒得这么圆全的谎。」
正好,我话音刚落,一楼制服大队的电话就打到了三楼。
「姐,你让他们直接把人带到审讯室。用不着让这个『大烟儿灯』休息了,
他昨晚应该在天山路睡舒服了。我直接找他问话。」
「嗯,好。」胡佳期拿起了话筒,把我的话转告给了制服大队。
带人押送着田复兴上楼的,是刚好打车到班的白浩远。
田复兴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口,双腿也在不停地
打着哆嗦;而站在他身边,明显一觉睡得特别舒爽、特别有精气神的白浩远,则
一个劲儿冲着我坏笑,瞧他的表情我就明白了,估计从白浩远刚到、等着天山路
分局那边办理完移送手续之后,到刚上楼之前,白浩远应该没少吓唬田复兴。
没办法,从面相上来讲,田复兴长得圆脸圆嘴圆眼镜,一看就是为人憨直,
做事肯定狠辣,坏心眼儿肯定多,但不见得是真的特别有脑子;而白浩远则长得
长刀条脸尖下巴,三角眼薄嘴唇,东北土话管这种面相叫「脸酸」,很不太熟的
人遇上,一般的都会惧怕他的模样。
我其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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