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罗】第九集 烟雨如丝 第十二章 世易时移 天子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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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24

一片滑滑的泡沫凭什么
就能洁净身体,却对这等感觉甚是喜爱。——若能令肌肤像泡沫一样又香又滑便
已足够。

  没来由地,倪妙筠脸上一红。手中的皂块忽让她感觉就像一只男子的手,坚
硬,粗糙,却又温柔地抚摸过身体。

  最温柔不过情人的手。

  吴征亲手做的礼物,被倪妙筠握在手心,涂过四肢,抹过胸脯,滑过腰肢,
掠过臀股,仿佛是他的大手正在探索着这具美妙动人的苗条娇躯。倪妙筠忽地怦
然心动,在无数艰难的环境里潜行,潜伏时都无比稳定的双手,此刻颤巍巍地抚
过肌肤,交叉捧在胸前。仿佛一位娇弱不堪的闺阁女子,正惶恐又无力地捂住了
身上羞处,以阻挡着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

  倪妙筠定了定神,驱离脑中的杂念,无奈笑了一声,似是嘲笑自己不知道哪
里来的荒唐杂念。心情一松,便有余力转移了念头,站在淋浴下任水流冲去泡沫,
再略微加力揉搓去残余的皂滑,便察觉出肌肤前所未有的干净清爽来。

  「原来真有这么神奇?」倪妙筠虽有了准备,仍是倍感意外。比起需搓洗数
遍,拿着还极不趁手的澡豆,何止好用了千万倍。且经此洗礼,连肌肤都更加紧
致水弹起来。

  倪妙筠心中柔情泛起。才华横溢的男子总是更招女子喜欢,不管出于什么目
的,早前那个满身大汗地筹备着这份特别礼物的男子,做了准备,花了心思,下
了功夫。常有些义正词严的老学究鄙视奇技淫巧,可是好用的东西谁又不爱呢?
想到这是自家未来夫君所制,对他的聪明也难免有一份骄傲。

  娇躯忽然热了起来。掌心里已没有了皂块,可残留在肌肤上的泡沫与皂滑却
又再度化成了他的大手,把自己全身上下一并包裹。浆洗身体时的动作,摸过脖
颈,绕过腋窝,揉过胸乳,再将前花后庭处的每一分褶皱不停打转。好像自己握
住了他的手,正引导着他探寻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隐秘,将身躯里里外外都看得精
光了然。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自己每日沐浴时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他,还是在赤
身裸体时以最羞人的方式想起他。倪妙筠内心一凛,死死抿紧了唇瓣,片刻的失
态让她有些愠怒,气鼓鼓地几下洗净,一抖浴巾像有仇似地揩抹着身体,迅速着
上衣衫离去。

  几步路下来,天阴门独有的宁心静气功法便让她消了火气,回到前厅时已快
到午膳时分。又见韩归雁,陆菲嫣,瞿羽湘与玉茏烟等人,倪妙筠一一施了礼后,
便拉着冷月玦在一旁问道:「掌门师姐近日如何?」

  「还是一个样。」冷月玦目中有难以掩饰的黯然,道:「吴郎说了,她的心
已经彻底死了,活着也是……也是……」

  冷月玦不忍明言,倪妙筠却心知肚明。柔惜雪现在的模样,浑浑噩噩,诸事
无心,少吃嗜睡,那绝不是出家人的清心寡欲,而是一具行尸走肉,任谁看了都
会生起这样的想法。

  「只要人还在就好。」倪妙筠的眼圈儿忍不住红了,咬着唇瓣道:「天阴门
就剩下咱们几人,掌门师姐无心理事,我们俩一定不能再心丧如死。好好的天阴
门若在这一代断了传承,这份罪过承担不起。」

  「弟子知道。」冷月玦低声应道,她与倪妙筠一般心思,可建立一家门派岂
是小事,千头万绪竟不知要从何做起。

  倪妙筠观她神色,知她心中所想,同样也是自家心中所惑。柔惜雪似被摧毁
了灵魂,祝雅瞳还是不管不顾,凭借倪妙筠与冷月玦二人之力,力有不逮。两人
平日都是少言寡语的性子,一时间就陷入了沉默。

  少顷吴征也到了,一看两人愁容满面的模样,就知又在操心宗门之事。冷月
玦在成都时与自己结伴久了,本已有些乐观开朗起来,此后经历种种磨难,在紫
陵城里又变得像从前一样将心事都藏得深深的。倒不是不愿与吴征说话,不愿吐
露心迹,而是吴征已经背负了太多,她实在不忍心又加上天阴门这块重担。

  「来,坐下吃饭,今天没有外人,咱们边吃边说。」吴征拍拍冷月玦的头顶,
向倪妙筠点头道。

  倪妙筠目光与吴征一碰,便垂下头去,面容清淡如前,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
一家人围着圆桌坐定,说了几句今日的趣事,饮了几杯淡酒,吴征便把倪妙筠这
一趟远行所得详说了一遍。在座的俱与昆仑与天阴门有关,与暗香零落之间都是
血海深仇,不死不休。闻得探出了些暗香零落的蛛丝马迹,都不由热血上涌。

  「一些小虾米,不忙着动手。现下知道了贼党在盛国的下落,总能顺藤摸瓜,
到时一并斩草除根就是!」吴征笑吟吟地举起酒杯向倪妙筠道:「倪仙子慧眼如
炬,当是一份首功了!」

  倪妙筠轻抿了一口,对吴征也有几分佩服。盛国分明是自己的故乡,自家在
这里还有极大的影响力,可一个再立天阴门便让她愁断了肠。吴征背负的远比自
己多得多,可他始终能保持着笑容面对一切,再难,再苦,也没有颓废的时候。

  「天阴门与昆仑派对贼党同仇敌忾,没有什么功劳不功劳,都是应当的。」
倪妙筠还是不看吴征,说话也是简单明了,话中之意吴征也清楚得很。

  说了边吃边聊,又刻意再提起天阴门,比起冷月玦的亲近与心疼,倪妙筠便
没有这么多忌讳——离心疼吴征还有十万八千里远。

  吴征笑道:「柔掌门多将养些日子不是坏事。她没了武功,若是乱来不顾着
身体反而是坏事。天阴门现今就像我的第二师门,只要有机会我怎能不管?只是
你们莫要心急,眼前的难关不过,一切都是空谈。难关若是过得去,机会就应运
而生。」

  吴征的话自有安定人心的力量。这人谈不上言出必践,可每一件事都在慢慢
地实现。他敢开口,此事一定有了些许眉目,至少不是虚无缥缈的一厢情愿。在
他嘴里有条件限制,还是空谈的事儿,说不定已在暗暗筹备。

  「当真?」

  「当然!」吴征拍了拍惊喜的冷月玦,道:「从前我对柔掌门可没有好观感,
现下才能明白她强要你嫁入皇室的苦心。哈哈,我们燕国的皇帝只顾着一己之私,
柔掌门未必能遂了心愿,不过她的徒儿运气好,眼光也好,我可不像燕国的皇帝!
他不心疼玦儿,我心疼。」

  栾楚廷可是吴征同父异母的哥哥,货真价实。兄不及,弟代劳,居然也得意
洋洋。

  「不是我要泼冷水,也不是我对天阴门有看法。照我看来,柔惜雪千算万算,
最终颗粒无收还败了天阴门一片家业,哼,我对她到现下也没有好观感,纯是看
了诸位的面子才不与她为难。你们天天操心于她,不如省了这份心思,哪一天她
又把谁卖了出去,才是有苦难言。」韩归雁气鼓鼓道,想起柔惜雪卖了吴征母子,
让霍永宁早早就开始着手筹备大事,她就难以平复心情。

  「实话实说,没点气是假的,但是我也打心眼里挺佩服柔掌门。当年天阴门
那副模样大厦将倾,凭她一人之力,在重压之下生生延续了天阴门二十年的气运,
实在了不得。换了是我,我是怎么想都没法做得到。」吴征打着圆场道。

  「哼,有甚么了不起?天阴门当年再难,还能比你现下的昆仑难?你现下做
的还比她当年的差了不成?」韩归雁心气难平,忍不住出口辩驳。

  「难。」吴征感慨着愣了楞神,伸手绕着圆桌划了一圈,一一点过诸女道:
「若是现下没有你们,便和二十年前的柔掌门一样地艰难。」

  暖意升起。吴征不止一次地说过,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在,门派便不会
覆灭。在桌上的每一位对他都如此重要,或出力帮忙,或给他精神上的鼓励与安
慰,昆仑虽倒下,但没有垮。

  而二十年前的天阴门,前辈已老去,中坚们死的死,走的走,那个现下像行
尸走肉一样的女子,真的是仅凭一己之力,只手擎天!吴征太清楚自己这一番劫
难过后最大的庆幸便是这一桌子的人都在,若是她们都不在了,吴征绝对撑不下
去。

  而柔惜雪现下会变成这副模样,正是因这二十年历经了多少苦难,一朝又化
虚无的打击实在太大,太沉。沉到只要你是一个人,即使有钢铁铸就的神经,也
不可能承受得住。

  韩归雁张了张嘴,心头的火气让她几番不服想要辩驳,又找不着理,只得哼
地一声道:「我还是不原谅她!这辈子都不!」

  冷月玦颇有些尴尬。她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也知理亏,想分说几句为师尊讨
个饶同样找不着理由。自打从山谷中救出吴征之后,韩归雁在祝雅瞳面前向来是
尽量地温柔乖巧,贤良淑德。今日当着她的面又是骂又是辩驳,实在是气得狠了。
可她又是一片心意想着自家郎君,冷月玦几度欲言,终于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原谅?怎么能原谅?」吴征嘿嘿笑道:「我娘欠了柔掌门的不假,该还得
还。但她也欠了昆仑派的,一样要还。冤有头债有主,不能随意和稀泥。只消柔
掌门恢复了神智,这些帐总得算清楚。以柔掌门的能为,这笔债还是还得上。」

  「就是!哼!」韩归雁吐了口闷气,颇有占据了上风的得意洋洋。

  「当真?」这话便是冷月玦与倪妙筠一同惊诧地出了口,倪妙筠更是直接站
了起来,目光灼灼,随即恍然,又低下头去。

  「难关过后再回到这里,就当真!」吴征也挺了挺胸,简直比韩归雁还要得
意几分道:「我可是大夫,一手医术天下无双,最善治人心病!」

  「莫要耍嘴,好好说!」冷月玦抓着吴征的手臂摇晃着,半是哀求,半是强
迫道:「说清楚,这般说话说一半,可要急死个人。」

  「莫慌莫慌。」吴征拍着她的手背宽慰着道:「柔掌门失了魂魄才变成现下
的模样,天阴门就是她的魂魄。天阴门已覆灭,于她而言就是魂飞魄散,只存一
具躯壳。想要她清醒过来,唯有魂魄归体才做得到。所以我说不要急,待过了眼
下难关自然有绝佳的时机,咱们现下静待天时,让柔掌门也好好休养便是。她忙
碌了多少年?过些清闲简单的日子也不错。别说她现下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看
看前些日子那皮包骨头的样子。子非……这个这个,嗯,嗯?焉知其乐?」

  冷月玦与倪妙筠一愣,知道吴征没有信口开河。他说得虽简单,考量却十分
全面,连让辛苦操劳了二十年的柔惜雪放下重担,好好歇息一段都考量到了。以
冷月玦对吴征的了解,自知他必然有极其深远的盘算,现下没做,的确是时机未
到。

  不论出于何种目的,心意十分诚恳,还周到细腻,反倒让冷,倪二女有些羞
惭。比起吴征这个【外人】都想着让柔惜雪歇一歇,自家反倒像个无情的农户,
恨不得天没亮就挥起鞭子,赶着牛儿下地去干活……

  说开了二女,终于让桌上又欢乐起来,吴征却也愣了愣神。

  自家真的是名医生,身上有极为先进的医术传承。可在这个世界里,他的医
术中有用的不多。其中他自觉最有用,最能应急的早已传给了疼得捧在手心怕掉
了的宝贝。可是她却不在吴府已有数月,一晃而过的数月,久得仿佛已是千年之
前。

  秋风扫过旷野,卷起一席风沙,迷天迷地。

  比起荒凉又空旷的凉州,这样的风沙当然算不得什么。凉州的风沙卷起来就
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打在脸上仿佛一个个大耳光抽来似地生疼。但在绿草茵
茵,即使在冬季仍有盎然绿意的江南,这样的地方足见有多么地人迹罕至。

  五百余匹骏马踏着隆隆的蹄声,或三五成群,或排成一列。原本的绿草地早
被数月来马儿反复的践踏踩成一片荒地。马上的骑士娴熟地控制着马匹,发出冲
杀般的呐喊朝前猛冲而去。而前方两千余兵丁像一群被赶散了的鸭子,朝着前方
四里地的山坡狂奔逃窜。

  只有到了山坡,马儿的奔跑才会慢下来,也只有占据了高坡居高临下,才会
让这帮骑士有所忌惮。

  骑士们没有携带武器,否则只需将大刀横架于马背,所经之处便会留下人头
与残肢断臂无数。拜骑士们娴熟的技巧,只是纵马驱赶,赶上时便刻意控马避让,
即便如此,马儿奔行之间难免要踩伤撞伤亡命奔逃的兵丁。

  跑得快了才能安全,跑得慢了,随时都有重伤甚至性命之忧。在这处军营里,
操演时若是送了命只能怨自己没用,活该。朝廷固然会优加抚恤,但是可没人会
因此担上杀人的罪名。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不肯让马儿重重地踩上一脚。虽说营中的
医官是位明媚靓丽,双目一眨之间便能勾走人魂魄的绝美少女,也没人愿意拖着
一身伤痕,满是鲜血地去见她。

  在血气旺盛直冲天际的军营,有这么一位少女是幸事,也是危险的事。谁也
不知道憋闷又压抑的兵丁哪一日会狂性大发,不管不顾地犯下什么事来。

  不过这位少女是个例外。

  在她入营后第三日,便有位百夫长抓耳挠腮。百夫长没有发狂,也深知军法
的严厉,他只是太过惊艳于少女的美丽,按捺不住想着只消碰上一碰,抱上一抱,
讨些便宜便已受用不尽了……

  可惜当他伸出的手被少女轻轻一拨便不由自主地转了个圈,再被一脚踢得飞
出营帐,趴在地上仿佛一身骨头都给踢散。他还浑浑噩噩不知究竟为何,少女出
手时他的眼好像花了,全然看不清就只剩下哼哼唧唧。周围的嘲笑声如此刺耳,
他心头大怒,却怎么也爬不起来。也还没等他有力气爬起来,便被监军带着人死
狗一样拖走,给吊在了大营中央的旗杆上。

  三十鞭的重罚下下透骨,每一鞭下去都发出清脆响亮的笞声,也溅起一蓬血
花,有时还卷下一大片血肉来。鞭刑几乎要了他八成的性命,哪成想还在旗杆上
一吊就是三天三夜,除了每日一壶的水吊命之外,粒米未进,待他被放下来的时
候就像死人一样。

  百夫长终究是没有丧命,只是将养至今还站不起来。自他犯了事之后,再没
有一个不开眼的兵丁敢在医官营里放肆,也再没有人敢对少女有半点非份之想。

  军法的严厉浇灭了兵丁们的血气,但让他们对这位少女医官恭恭敬敬,在营
帐里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顶撞半句的,还是少女的一手妙术无双。

  营寨立起之后,无论日晒雨淋,操演没一日断过,连方法都一模一样:五百
余骑不停地赶着人向山坡跑。于是每一日都有人受伤被抬来医官营帐里。伤得轻
的满身鲜血,伤得重的皮开肉绽,骨折筋断比比皆是。

  少女对岐黄之道一窍不通,连个头疼脑热都不会治。但她一双巧手却能在片
刻间正骨,止血,再把干净的白布以眼花缭乱的手法将创伤处包扎好。

  少女每日都会有一段时光十分地忙碌,那时她额头香汗像是一颗颗的小珍珠,
更是散发出少女独有的清透体香。她就像位圣洁的仙子,顾不得擦一擦,一边包
扎之外,还不住地传授着技艺:「这里,这里,一共两处穴道按得实了,片刻就
能把膝弯的血止住。一定按紧了,创口血凝之前莫要松手。包扎时要注意缠紧,
莫要让创口见风。这样,这样,看仔细些……」

  军营里汉子,最直接,也最实在。会造成最多死伤的,也只有战场上交锋时
的利器。他们都深知少女这一手包扎之术有多么重要!得她救治活命的机会无疑
要大上许多,而她传授的技巧学会的人越多,能活下来的人也就越多。

  无人不肃然起敬。

  当时已入了夜,少女在给一位百夫长包好了膝上的伤口后,那百夫长仿佛忘
了身上的疼痛,挠着头道:「顾大夫,经您的巧手包上了一层,这腿怎地比我从
前的还要好看些?」

  营帐里爆发出一阵震天价的笑声,连少女也都被逗得乐了,眼角一弯咯咯笑
出声来。那双眼眸笑起来时就像一轮满月被从中劈开两半分嵌于鼻梁两侧,秋波
款送,顾盼生辉。漫天繁星笼罩着这片旷野,少女的眼眸一眨一眨,顷刻间倒转
了星河……

  军营的生活无比地枯燥,更比不得从前的锦衣玉食,可少女还是极尽地满足。
不知不觉间,这里的每一处都开始牵动起她的心扉。第一次,她凭借自己的双手
赢得尊重与赞颂,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也亲自抓在了手里!

  陷阵营,奇怪的名字,奇怪的操演。

  少女入营时只有千余人,本以为这支新招募的兵马再也普通不过。可是几月
来,人数从千余到五千,再到一万,再到至今的三万大军。入营的有新招募的新
丁,也有不知从哪里抽调过来的精兵,天南海北,新老交杂,全数混在了此处。
他们之间唯一的相同,便是谁也不准离开,即便死,也要死在营里。

  入了营之后,你的名姓就在世上消失了,谁也找不着你,也见不着你。少女
会义无反顾地来到陷阵营,正是在应征时听到了这一点。

  她跃上树杈倚在树干上远远眺望着操演,喃喃自语道:「这样练兵,能练出
什么来?这处军营古古怪怪的,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历经了生离死别,再不是在湖边满是梦想,连修行都无时无刻不在臆想着心
上人的单纯女孩。少女的脸上仍显稚嫩,肌肤依然莹白如玉,艰苦的生活也夺不
去她的丽质天成。可扎得奇紧,令腰如约素的简易腰带,剪短了只需随手一挽便
能盘起的秀发,破损了几处袍角也浑不在意,仍然穿在身上的外衣,都在令她在
稚嫩与闺秀的文静中透出一股野性的魅力来。

  再也没有粉黛,不需在每日晨间醒来就去考量今日要施以怎样的妆容以引人
注目。可脸蛋不经意间擦上的灰土,即使是黑色的污迹也毫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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