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五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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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07

子,你想吃的话我可以给你点。”

于是,她果真不客气地点了四种口味的烧白子,另点了十只海胆寿司,外加一份酱油乌冬面和一小碗亲子丼盖饭。当那个戴着领结穿着西装马甲的男服务生满身都透着仇富气息地把一道道食物送到房间里的时候,叶莹还故作宠溺地把自己的双乳贴在我的身上,将海胆寿司举到我的面前准备往我的嘴里塞;但由于我本来之前在“敦盛”吃得就够饱的,而且其实我对烧白子这种东西很抵触,即便炸得再香或者把酸橙酱油调得再可口我也不愿意动任何一筷子,所以我只是坐在叶莹身边,一口一口喝着茉莉花茶。

待服务员离开后,叶莹冲着关上的门吐了吐舌头,然后擦了擦嘴,专心吃着面前的那晚乌冬面,喝了口汤换了换,又对我说道:“喏,那鱼的小鸡鸡我都吃光了,海胆我不要了,你要是想吃你吃吧。啧,那白子勉勉强强,可这玩意做得不太合我口味。”

“嗬,敢问紫鸢小主,您啥口味的啊?”我又斟了杯茶,端着茶杯对叶莹半讽刺地开玩笑道。

“这么说吧,他们这的海胆比'奥古斯都'的新鲜很多,但大多是从北海道运过来的,要吃海胆的话,说实话,还是咱们自己黄海D市这边的味道更好;当然,吃北极贝的话是反过来的。而且他这的酸橙酱油,怕是直接从日本京都那边运过来的成品,工业味道太重了,实际上最好是吃南方、甚至可以是从越南运过来的莱姆青柠檬,榨汁以后直接跟蒸鱼豉油调配,味道其实会更不错。”吃着乌冬的叶莹一本正经地跟我讲评着。

“哟嗬,看不出来哈?没想到你还挺懂吃不说,还去过‘奥古斯都’这样的地方?”我是真的觉得惊奇。要知道“奥古斯都”这家酒店可以说是整个Y省之最,又是专门宴请国家领导人的地方,里面菜肴从原材料到厨师都是全国顶配,而且可以把最不起眼的菜品给做出花活来:当年的德国总理来访,在“奥古斯都”吃了一顿酸菜炖排骨之后,差一点就不想回国了;但该酒店的菜品价位也自然不菲,因此饭店的招牌对于普通的老饕们来说,也仅仅是个望尘莫及的传说。

“呵呵,这有什么的?之前在香青苑里混的姊妹屄们,哪一个没去过的?而且你要知道阿恬妈她们二十八个老大娘,每一个去的次数都比我们多呢!”叶莹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往嘴里扒??拉着鸡蛋烩琵琶腿肉。

说到这,我的心立刻沉了一下,喝了口茶水之后,对叶莹问着刚刚在车上我没问完的问题:“我那天晚上走之后,香青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仲老太太和其他人都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有,阿恬姐去哪了?在尸体里头我没发现她的踪影,她是不是跟你一起逃出来了?——现在你可以给我讲讲了吧?”

“何秋岩,要不怎么说你这人讨人厌呢……”叶莹僵直着手臂端着乌冬面的碗,搞得我那只被跟她铐在一起的左手也觉得酸痛。她紧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放下了面碗对我说道:“若不是你问起来,我估计我无论如何都不想提——他妈的,我真不想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但她还是给我讲述起那天晚上的事来,于是我也赶紧打开了手机给她录着音:

那天晚上,因为仲秋娅要找我谈话的时候,阿恬姐忤逆了仲老太太两句,按照香青苑的规矩,忤逆仲秋娅这位“老爷子”的要挨30下鞭子,而在香青苑里,叶莹又算作阿恬姐的“亲闺女”,并且“老爷子”在说话的时候叶莹竟也沉溺在情欲之中——不管当时是不是因为药物作用,所以叶莹的鞭刑则要翻一番,即便叶莹已经属于半赎身。香青苑的鞭子,其实也就是一般情趣用品店里卖的那种玩性虐游戏使用的小细金属鞭,正常来讲抽在人身上肯定会有痛感,但不至于很疼,不过在仲秋娅的命令下,香青苑的那些保镖和灰长衫女手中使用的,都是经过改装的可以通电的鞭子,因此打在人身上不光会使人触电,而且还会灼伤肌肤。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接受完鞭刑之后,阿恬姐和叶莹哪都没去的原因。为了不让仲秋娅发现,她便和阿恬姐躲在那个冰库里相互在身上抹着药膏。

“说起那个冰库……”我又不禁叹了口气,想了想,向叶莹问道,“那个花名叫‘芗芍’的女孩,是不是被仲秋娅她们给杀了?”

“是的。不仅杀了……”叶莹的双眼里透着惶恐不安,她抿了一口唾津,继续对我说道,“你们市局后来去香青苑里勘察现场,是否在厨房里发现了一口两米五高的大锅?就是上去都需要踩旁边的钢阶梯架的那口?”

“发现了。”

“那口锅是用来烹人尸体用的。”没来得及等我觉得瘆人和恶心,叶莹继续对我问道,“你听说过在D港有家很神秘的鱼饲料加工厂么,名叫'庆余年'的,跟那个网络小说一个名字的?他们的鱼饲料除了新研究出来的一种香味剂之外,还用了一种很神秘的东西做原材料,D港的渔民用了他们的鱼饲料出海,捕捞量要比以前多三到五倍,产量大大提高;而这种原材料,是香青苑定期向他们提供的。”

“你是说……我的天!不能够吧!”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没听错,一个普通成年女性的尸体,可以制作出四公斤的饲料。”叶莹点了点头,然后弯下腰低头喝了口乌冬面汤:“芗芍的真实姓名我也不知道,但我能知道的是,用她喂的海鲜早就上了本地人家的餐桌上了。你们市局跟D港市警察局这下可有活干了。”

我看着叶莹,也真亏她知道这些以后还能吃进去海鲜乌冬和这些什么海胆白子之类的东西;我也很庆幸今晚我吃的是素斋,否则的话,我敢保证自己绝对会吐。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对叶莹接着问道:“那芗芍犯了什么罪过,会被仲秋娅那么惩罚?”

“很简单,她看上了个珠宝商的儿子,她想跑。”叶莹叹了口气说着,“但哪知道临到约定的那一天,那家的公子哥反悔了,既没带她私奔,又没拿钱给她赎身,反倒是把整件事情告密给了另一个鸨母——笑美姑你认识的吧?就是二十几岁的时候还上过电视参加过全国模特大赛打进前十名的那个。”

我点了点头:“当然认识,就是那个从身材到容貌,整个一低配中年款安妮·海瑟薇的那个,笑起来很好看,但是说起话来总是给人感觉带着刺的女人,对吧?血洗香青苑那天晚上,她只是头部就挨了三枪。”

“没错,就是她。她活该——那个公子哥把芗芍想要私奔的事情告诉了笑美姑,然后笑美姑根本连锛儿都没打,听完之后撒丫子就去把仲老爷给找了过来……”叶莹闭着眼睛,吸了吸鼻子,然后换换说道,“自打我被卖进香青苑之后,其实我跟里面的那帮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关系好的,包括阿恬妈;但是芗芍除外……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去的、因为什么当了婊子……然后那次,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帮穿着灰马褂的臭屄们,活活地勒死在我面前。我很庆幸自己早早地就接满了客,又东哄西骗地搞了一大堆金主给我送钱送东西,让我有机会给自己赎身。”

“我看你不只是东哄西骗吧?还有从高澜夫妇那里挪用的一笔资金,不是么?我看过我们局经侦处的调查报告。”

叶莹无奈地笑笑:“呵呵,被你抓到了。”

“那么既然你这么反感香青苑,你为什么不走?或者说你已经算是给你自己赎身了,你怎么还不走?”我追问道。

“很简单,我没有家啊,我家早在我14岁的时候就被高澜给毁了;而且从我14岁被封小明训练成性欲机器的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不会、也不习惯任何其他的谋生手段了——我已经记不住我跟你说没说过了:反正在外面也是出来卖,在香青苑里也是卖,我干嘛不在一个可以让自己待得舒服的地方把自己的这身皮囊和还算嫩的骚屄卖个好价钱呢?你知道你们市局在扫荡火车站前一条街之前,那里面有多少明妓暗娼打破了头想找机会往香青苑,还有喜无岸和被吓得关门的知鱼乐里面进么?但是没有用,这三大色情会所只愿意培养自己的婊子,外面的杂苗很少收的,除非爆发梅毒花柳,或者妓女们集体辞职。”

这一席话说得我心里竟为叶莹觉得辛酸,并且也让我刚刚对她的轻浮的讽刺有些后悔,于是我喝了口茶,很抱歉地看着她,然后说道:“行吧,你先给我讲完那天晚上香青苑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再说别的。”我喝了口茶,对叶莹说道。

于是叶莹继续给我讲述着:

本来那天叶莹准备给阿恬姐上完了药之后就离开香青苑的,可当她刚穿好自己的衣服没多久,便听见外面突然乱成一片,阿恬姐刚准备打开冷库的门,叶莹就听见从铁门上传来两下清脆的“铛铛”声响,阿恬姐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但用过手枪的叶莹很清楚,那是子弹打在金属上发出来的声音,随即,叶莹立刻从冷库里最往里的停尸架上搬下了两个存尸袋,把里面仍未腐化的两具女尸丢在了一旁,然后不由分说地让阿恬姐先钻进了一只里面,自己则钻进了另一只里,用着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刺勾着护身符十字架项坠的拉绳,把自己的这一只袋子的拉链拉紧。

在拉链刚被拉紧后的下一秒,冷库的门就被打开了。而冷库外面,依旧有枪响和令人悬心吊胆的嘶嚎;而存尸袋里面的味道难闻得很,就像是用粪便和臭豆腐汁液浸泡过的涂满了臭鸡蛋黄的腐烂榴莲皮一样,袋子里空气也越来越稀薄。不过彼时最让叶莹担心的是,如果阿恬姐或是自己其中一个人忍不住动了一下、咳嗽了一声、打了一个喷嚏,甚至于呼吸太过明显而导致尸体袋鼓动或者窝瘪,那么两个人就都有可能被发现,然后跟外面的那些人一样被杀。

“嗬!这里倒是凉快!”叶莹正想着,就听见三个人走进了冷库,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另一个男人吸了吸鼻子,接着走到了叶莹正藏身的尸体架旁,踢到了什么东西——当然,叶莹心知肚明应该是那两具刚被扒下来的裸体女尸:“哟哈哈!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呀!正好俩小美人儿!来吧,你一个我一个,可别说我不够哥们啊?”

“不是吧,你们这么渴?”没想到这三个里头还有一个女的。

“废话,你不给我们干,咱们队里的这帮老爷们肯定得找个别的方式发泄一下吧?”蹲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说道。

女人身边的男人也开了口:“算了吧,你跟老才你们俩可没少干吧?你比我干她的次数多得多好么?但是老才你也别装大瓣儿蒜,上次咱们俩一起出手的时候,那个男的头都被你给割掉了,你还不是跟那个尸体来了一发?我去,而且我头一次知道这人他妈的头被割了了,下面的鸡巴还他妈的能勃起还能射精,活久了真是啥都能见到。”

那个女人厌恶地说道:“问题是我上次那个和现在这俩能一样么?上次那个刚死,你看看这俩,死了多久了、皮都发紫了不说,身上还一股味,而且冰凉!??真服了你们这帮男人了,是不是急眼了看见马路上裂个缝都能干?”

“肏……你说这个,我们还闹心呢!悄悄当年我们过的什么日子,现在过得什么日子?”蹲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沮丧地说道,“想当年咱们仨也都是领过不下五个勋章的,而且勋章还都是省厅厅长亲自给咱们佩戴;身上负伤不少,但是奖金也领到手软;还有各自家庭,要啥有啥……本想着跟'老头子'干一番事业,谁曾想他妈的能混成现在这逼样!要吃喝、要衣服、甚至要枪和子弹也得他妈的靠枪那些小辈的,遇上不好时候,连洗个澡都得等下大雨!结果你看看原先跟'大掌柜'混的那帮人,现在吃香的喝辣的!跟他们比,哼,我们就是一帮野人!”

“老楚,这话你跟我和老才说说就够了,”站在女人身边的那个男人说道,“你可别让‘大先生’他们听见,否则你可就惨了。”

那女人也说道:“对的,跟咱俩发发牢骚拉倒。而且咱们谁想这样啊?我估计'大先生'自己都不想这样,谁知道'老头子'居然能被杀?'大先生'自己不也挺惨的么,先是亲爹被杀,然后全家被杀,要不是'大先生'早有对策他也活不到今天;现在他还没办法跟自己妹妹相见……”

“你们几个说什么呢?”这时候,另一个女人走进了冷库。 ——讲述到这的时候,叶莹很紧张地看了我一眼。

“没……没什么……”原先那个女人对后来那个女人说道,“那个……事情结束了?”

“结束了。”后来的那个女人答道,“这有不少现金和收藏品,在等我准备准备把他们账户里的钱整理一下汇给'大先生',你们就又是要枪有枪、要吃有吃、要穿有穿,又都是一条条好汉女杰了!”

“那……‘阿爹’也被你给干掉了?”

“我必须杀了她,小奕,她毁了我一辈子,她毁了你一辈子,她毁了我们一辈子!恨她的不止我一个,你仔细想想,当年的你我,跟今天被我们干掉的在这里为她卖身的这些妓女们有什么不同吗?还真亏你到现在还管她叫'阿爹'!”

“算了,别说了。咱们离开这吧!”站在女人身边的男人说道,“我是真恶心这里的味道,让我想起了我之前家里那个总也修不好的破冰箱。 ”

于是,冷库里安静了。

十几分钟之后,香青苑里也安静了,叶莹这才连忙拿出手机找了帮手,跟阿恬姐逃出血流成河的香青苑,然后找了个地方躲了几天——那帮手也就是我那个继母陈月芳,叶莹那几天住的地方就是陈月芳在住进我家之前所租的那个又老又破的公寓里。何美茵跟韩琦琦跟踪陈月芳那天看到她手里提的那桶鸡汤,就是送给叶莹和一直惊魂未定的阿恬姐喝的。

“你等等……”听完叶莹的讲述之后,我立即对她发问道,“你是说在香青苑里进行屠杀的那两个女人,跟二十八鸨母一样,也管仲秋娅叫'阿爹'?”

“除非我在存尸袋里被闷出幻觉了,我绝对没有听错。”叶莹肯定地说道。

我紧闭上双眼,思考中自言自语道:“……有严肃的组织纪律……可以抢劫警备物资……还提到了勋章嘉奖……仲秋娅……到底惹上的是谁?”

“我不想打断你的思路何秋岩,”叶莹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道,“可是我估计你们一般情况下,可能都查不到'老爷子'在开设香青苑茶楼之前的履历资料。但我听说——是听说,我自己也不敢确定——仲秋娅很早很早以前,早到你外公还年轻的时候,她做的职业就是你和夏雪平现在的行当,而且他们俩曾经很有可能是同事,而且很有可能一度比你外公的官职还要高。”

“你说什么?仲秋娅曾经是警察?”这对我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但待我冷静下来,精研细磨了一下那天仲秋娅跟我对谈的时候的态度,完全就是以我的一个怪脾气的远房奶奶对待自己不成器的孙子时候的那种恨铁不成钢和威严,她提到徐远和沈量才的时候,也仿佛是师父提起两个不成器的废柴徒弟的样子——而且她貌似还很清楚沉量才和桂霜晴当年的故事,而当她说起我外公夏涛的时候,则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物是人非的无比思念;而第二天去勘察现场,沉量才和徐远面对着仲秋娅的尸体时候的态度,也印证了这个老太太之前跟他们二位都是熟识的——她曾经是外公的同事,或许除此之外,就再没第二种可能的解释了。

可问题在于,在警察系统的档案里,我完全找不到与仲秋娅相关的内容,事实上整个警察系统历史里,出现过的姓仲的人名都寥若晨星。

但是如果按照仲秋娅的之前是个警察、而且还可能是市局或者省厅的官僚的思路走,那么……

“——那么,那些血洗香青苑的真凶,很可能也都是警察;因为他们提到了'省厅'、'负伤'、'授勋'……警察系统里的问题怎么这么多?”我一边思考一边念叨着,于是我发现在我身边的叶莹的眼神越来越惊恐。看着她的眼神,我瞬间恍然大悟:“——哈!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我终于明白,把高澜夫妇开膛破肚之后一直躲躲藏藏的你,突然出来表示要自首了。”

叶莹双目充满了紧张和恐惧地看着我。

“是因为你们桴鼓鸣的人,也参与了那天对香青苑的屠杀;然后你感觉你自己被出卖了,或者你觉得你自己的性命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一回事,你为了保命,所以终于想通投案自首的——我说的对不对?”

听我说完,叶莹的眼神立刻黯然下来,但也多了一份踏实:“我确实因为想要保命,但我可没说这些……我是说在我准备联系你自首之前,我查过相关法律,对于有些话我不能乱说,所以对于桴鼓鸣的人参与了多少别的事情,还是说他们策划了什么别的事情,这个就需要你们去查了。”

“所以作为帮桴鼓鸣做事的人,血洗香青苑这件事你确实是不知道的。”

“这是必须的。”

我长吁了一口气,但叶莹的话并没有解开我心中的种种疑团,于是我继续问道:“那我就觉得奇怪了:桴鼓鸣既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又能劫警备手枪和弹药,又能对将近三百人进行屠杀,他们为什么不用这个力量去杀夏雪平?”

“对于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夏雪平是下一个也说不定。”

“那他们所说的‘老头子’、‘大掌柜’、‘大先生’你自然也不认识咯。”

“不认识……我说何秋岩,你问话的方式也是神烦!我直接一股脑地告诉你吧:我估计事情调查到现在,你也应该清楚了,X先生所使用的策略,即是让我们每一个人去杀另一个所仇恨的对象,并且,我们还都拥有同一个目标,就是杀了夏雪平;就你们局重案一组着手的跟桴鼓鸣有关的杀人案里面,周正续虽然我策应过他的行动,但是我跟他连照面都没打过,他习惯于单独行动,在时事传媒大厦对面那次除外,在楼下接应他的那个是段捷,他们俩是好哥们;段捷跟他那个既是妹妹又是女儿同时兼任情人的,我见过面,我一般都是在帮X先生给他送东西;剩下还有一位,那就是到现在还没破案的谋害沉福财全家的杀手,也就是你的那个后妈陈月芳,咱们几个里,就数我跟她关系最熟。其他人,我真的一概不认识。”

“你当然跟她关系最熟,因为她毕竟曾经是你父亲合伙人的遗孀——即便她整了容、改了名字。”我看着叶莹说道,“但你刚刚还是漏说了一个人。 ”

“谁?”

“大名鼎鼎、把F市治安搅和得一塌糊涂的X先生。”

“嗯,我确实忘记告诉你了……抱歉,是我的错,我早就习惯刻意地不在他人面前提他了。”

“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难道也是通过他的那个网站么?”

“如果我这么说,你会相信么?”

我双眼凝视着叶莹没有说话,而在心里重新理了一遍她目前告诉过我的所有东西,听起来大概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等明天把她送进局里之后,我还要让夏雪平他们仔细核实一遍,看看她的这些供词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

叶莹瞟了我一眼,活动了一下被铐住的右手,然后直接端起我的茶杯喝了一口,叹了口气:“没错,我跟他线下关系就很熟络,其实最开始是他先找上我的——是他来香青苑嫖我,然后认识我的。”

“照这么说,你跟他之间算是相互了解咯。”

“也算不上。他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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