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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心中一安,却忽然倒头晕去。
原来那污衣老丐连日奔波,力战之下又失血过多,这时却已支持不住。
此时茅屋内传来病妇人微弱的呼声道:「无乐,门外究竟出了什么事,可是
玉儿来了?」
心怡飞快将污衣老丐轻轻放置在竹榻之上深吁一口气,迅速为他说去湿衣,
只见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病榻上的妇人,早为这景况惊呆了,啊呀一声,晕厥过去。把心怡惊得手足
无措,急用棉被将伤者盖好,奔到榻前,捏着妇人人中,一阵推拿,半晌方悠悠
醒转。
心怡见她醒转,顾不得和她说话,翻身又赶到竹榻前,检视那污衣老丐,鼻
孔尚有微息,只是各处伤痕,经雨水泡浸,已呈白色,最重的一处刀伤,是在肩
胛,已然深入肺腑,鲜血兀自汨汨冒出。
心怡见污衣老丐伤势如此严重,心中早凉了半截。
先行倒了一杯烧酒灌下去,跟着点了他几处穴道。
污衣老丐功力深厚,经陆文飞一阵推拿,缓缓地醒过来。
张口喷出一滩瘀血,喘息着道:「姑娘,拙荆的病况如何?」
他于伤重垂危之际,仍念念不忘病榻上的妻子,可见伉俪之间,情深意重,
不同凡俗。
心怡轻声答道:「没什么大碍了。」偷瞥了病妇人一眼,又悄声问道:「前
辈倒底为了什么,与这帮人争斗,伤成这样?」
那污衣老丐双目之中,突然闪出两道怨忿光芒,粗声吼道:「我遇伏了这批
人不是普通江湖草莽,至少有五个门派以上的人在内还有不少是朝庭鹰犬」
他伤势极重,经这一阵冲动,伤口进发,又流出鲜血。
心怡挥手点了他二处穴道,将血止住,却不敢再和他说话。
污衣老丐喘息了一阵,复又开口道:「我今日上午听人传言许多难惹的武林
人物,都纷纷赶到嵩山找我,是以连夜赶,不想竟然中伏」
心怡忍不住插言道:「他们是来向前仇的吗?」
污衣老丐摇头叹道:「我近几年来,深居简出,极少行走江湖,并未结什么
怨仇,他们这次伏击为我,只怕是另有原因。」
心怡睁大眼睛,心中却是疑云重重。只听污衣老丐断断续续又道:「我择在
这荒僻的山谷居住并非避仇,乃是为了敝人妻子的病情」
突然他似想起了一件急事,喘吁吁哑声吼道:「快到我衣服内找找,我讨来
的丹药只怕不能用了。」
心怡依言在湿衣内找了一阵,衣上满是泥浆与血水,根本找不出什么来。
污衣老丐感叹地道:「拙荆得这病,全是为我害的,她若不是因为嫁给我这
粗鲁汉子,怎会害上这场病,唉」
病榻上的妇人虽已病危,耳力并未失灵,污衣老丐所说的话,她听得明明白
白,一面为丈夫情意所感动,一面为他的重伤而悲哀,呜咽着泣道:「无乐,你
不必管我了,我已灯尽油枯,纵有灵丹,也难挽劫运,只是你可万万死死
不得!」说到这里已位不成声。
病妇人强挣扎说了几句话后,已是气若游丝,张着嘴不住地喘。
污衣老丐看在眼里,一阵强烈的心酸,直冲上来,热泪夺眶而出。
突然,污衣老丐道:「姑娘妳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心怡伏到竹榻之前,污衣老丐圆睁双目,喘息着道:「我给妳的锦盒之内,
有本小策,乃是我一生武学精要所在与打狗棒法图谱。」
心怡插言道:「前辈,你还是静静养伤吧,想那武学秘籍之事,无非是打打
杀杀,此刻提它干什么?」
污衣老丐摇头道:「妳切莫将此事等闲视之,妳可知道我是谁,我就是丐帮
帮风火神掌夏无乐。」
心怡从未在江湖走动,也未听过风火神掌夏无乐其人其事,虽污衣老丐在重
伤垂危之际,将秘籍之事谆谆嘱咐,并未放在心上,当下轻声安慰道:前辈,你
少劳点神吧,我先替你上点刀伤药好吗?
污衣老丐强提一口真气,摇头道:「不用了,趁我还有一口气在,听我把话
说完。」咳嗽了一阵,喘息道:「许多武林人赶来嵩山,事非偶然,我突然遭人
伏击,更非无故,此地绝不能呆了,我死之后,你可拿这绿竹棒,去大都丐帮总
舵。」说我传位于妳说着摸出一两尺来长的晶莹竹棒。
心怡当下轻声道:「我我又不是乞丐,如何当丐帮帮?」
污衣老丐叹道:「情势危急这是没办法的事,且打狗棒法,只能传于帮,
我今日不传给妳,只好失传了,既传给了你,妳不当帮,谁当帮见了你
师父,可把这事原委,对他说明,他乃一代大侠自会明嘹」
心怡惊道,你认识我师傅
污衣老丐叹道:妳师傅任兆渔与我八拜之交,我怎么会不认识,不然妳这太
阿剑那里来的?
心怡正待分说,但想到自己与任兆渔的关系,脸一红,一时间却接不下口。
只听污衣老丐又续道:「剑乃兵之祖,能以气御剑,伤人于无形,始臻上
乘。故擅于剑道之人,必先练气」
心怡忍不住插言道:「这点家师也曾谈过,只是练气行功,必须循序渐进,
积数十年之苦修效果,始可望成就我这点功行,连家师十之一二都没有得到。」
污衣老丐点头:「不惜,无论禅门或是道者,其行功之道,首在调呼吸,练
骸,气转天,神游体外。功成之日收则存于方寸之间,放则于六之内。」
若有形,若无形。有形者,会于人身,犹风雨行于宇宙。无形者施于体外,
若电雷发于太空
轻吁一口气接道:「只是人生数十寒暑,纵能得其诀要,已是垂垂老矣,至
时不仅雄心尽失,且将大好青春,消磨于斗室之内,于人生又有何裨益。」
心怡耳听夏无乐滔滔不绝,纵谈练气功之道,不禁悠然神往,及至后来这番
议论,又闻所未闻,禁不住又插言道:「前辈之言固是有理,但若不循序渐进,
如何能望其成?莫非另有快捷方式不成?」
污衣老丐见她满脸惊异之色,不禁微微一笑,招手道:「你且附耳过来。」
心怡依言行近他身边,污衣老丐随即附着他的耳朵。
缓传了他一遍内功口诀,心怡天资聪颖,念了几遍,也就记住了。
接着又将打狗棒法的口诀传给心怡,这狗棒法的口诀甚为复杂,污衣老丐直
念了十来次,心怡这才记住。
污衣老丐突然正言道:「棒法的口诀法不传与第三耳,切记此诀万不可传与
第三人。」
心怡点头道:「这个自然。」心里却不以为然,心想,连妹妹与师傅也不能
说吗?
心怡之师父,乃是当代奇人。十余年来,于他专心教导之下,心怡对内功一
门,已然登堂入室。只觉污衣老丐所传口诀,虽亦类似内功修司之法,但意义深
奥难明,似乎别有蹊径。正自思之间,蓦地污衣老丐一阵狂吼,伤口崩裂,-
口鲜血喷了出来,双腿一蹬,风火神掌夏无乐,却已然饮恨长逝!含忿而死。
心怡一见之下,手足无措,却见那病褟上的妇人,将一柄匕首插在心口,早
已气绝,心怡只觉俩人情深意重,不禁十分感动,收拾了锦盒与绿竹棒,放了把
火,将茅屋连同夏无乐夫妇的尸首烧了,就离开了空谷到了道旁。
小花驴,继续往北而行,不久来到一小城镇,见天色已晚,便在镇上住
了下来。
一日奔波,路上细雨迷离,心怡只觉全身都很不痛快,便想先洗个澡。
这小镇平时商旅颇多,所以这客栈厢房不仅床铺被褥一应俱全,而且也准备
了一个大木桶,供客人洗澡。
心怡看看木桶,内面满满的一桶水,伸手一浸,水温不热不冷,正好洗澡,
心中不由称赞这客栈服务得周到!
「心怡小心地闩好门,开始脱去衣裙准备洗澡。月光从窗角射入,照见她那
美丽的胴体,发育得很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大腿」
心怡跨入木桶内,浸在水中。
她闭上眼睛,松弛全身的神经,泡了好一会儿,正自享受之间。
突然间,「答」的一声轻响!响声极轻微,要是心怡功夫差了点,只怕就听
不到了,睁开眼睛一看一条细长的芦苇悄然伸进来,且更喷出一些淡白色气体。
心怡心念急转,猛然醒悟:毒烟?于是心怡伸手取过衣服披在身上,从浴盆
中站起身来,取过短剑,就在门边等着,过了半晌,只见一薄利的铁勾把门闩挑
开,接着门就被轻轻的打了开来。
只见门外站着一群黑衣人,或提剑或拿刀,共有七名之多。他们一见心怡竟
站在门边等着,不受毒烟所迷,均微感惊愕,继而一齐的攻向他。为首的一人叫
道:「死丫头!竟不受我毒烟的迷魂,看我如何将你收拾!」
众黑衣人恃着自己在人数上绝对占优,兼且对方只是个年轻少女,所以并不
放在心上,其中一人还笑嘻嘻的道:「哎呀,这样俊俏的姑娘杀了还真可惜哩!
乖乖的不要反抗吧,要不然就倒大霉了。」语调放荡意淫。
心怡彷若不闻,真气凝聚于剑上,一柄太阿剑就如皎洁明月。
发出淡淡青光,淡然道:「谁要倒大霉,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但见一名
黑衣人提刀擘向心怡腰间,心怡侧身避开,反手一剑划中那黑衣人胸口。这一剑
既快且准,只见那黑衣人伤口鲜血狂喷,摔在地上扭动数下,就此不动了。
众黑衣人无不惊怒交集,其中一名黑衣大汉猛然道:「死丫头!竟敢杀害我
师,我要将你碎尸万段!黑衣大汉舞刀如轮虎虎生威,俨如一匹饥饿的野兽,
一个箭步直取心怡,极其凶险。心怡娇叱一声,反手出剑,但见一条青光匹练似
的疾冲向黑衣大汉门面,犹如惊电急射,势猛且狠。黑衣大汉冷不提防,刀锋还
未触及心怡分毫,自己已被剑光所罩住。他急忙以刀护身,不住后退。说时迟那
时快,黑衣大汉的肩头,大腿已经中了两剑,瘫倒于地。」
众黑衣人一惊之下,一齐挥刀齐上,但那里是心怡对手,太阿剑每每青光一
闪,就有一人倒下,转眼之间,全部黑衣人都已被心怡在刺倒在地,死于太阿剑
下。
心怡想,这房间里打得天翻地覆客栈里为何没人出来张望?转身掠到楼下,
只见掌柜夫妇已被刺死在房中,邻房一名走方郎中也是一样。心中一禀,想到这
批黑衣人下手如此狠毒,不知是什么来头,又与自己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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