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之二 【远山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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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sp;起眼睛自我陶醉着,讲话越来越露骨,&ldqu;安娜,你的小屄可真紧,比咱们部那个

    捷克婊子的屁眼还紧。&rdqu;

    &ldqu;是吗?这个梦真不错。&rdqu;婉茹不仅没有动怒,反而笑起来,还慢慢地抬起

    了右手。乔尼猛然想到吴莉那个嘴巴,赶紧侧过脸,退后一步。婉茹笑得更自然

    了,抬起的手,不经意地拢了拢发梢,真诚地说:&ldqu;经理,家去吧,早点上床,

    把梦好好再做一遍!&rdqu;

    婉茹说完,伸手拨开乔尼,头也不走出房门,只留下高跟鞋袅袅的音。

    乔尼呆呆地望着房门,满心懊恼:没想到这世上,还真他妈有正经女人,怎

    么结婚前没碰到一个!

    (十)

    信用后面不远处,隔着停车场,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初夏晴朗的午后,太

    阳暖暖的。婉茹和吴莉并肩走进树荫深处,沿着小径,转过一道弯,迎面扑来一

    股清香。两个女子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原来是一株高大的槐树,亭亭如盖,枝叶

    相连,一簇簇白色的槐花,正从葳蕤的嫩叶间垂落下来。婉茹伸手摘下一串花儿,

    放在嘴里,一缕甜丝丝的味道,从嘴角慢慢溢出。她又伸手摘下另一串,递给吴

    莉。

    &ldqu;尝尝看,可以吃的。原先我们家的院子里,也有一棵槐树,跟这棵差不多,

    只是花的颜色有点儿发紫。&rdqu;

    &ldqu;你是说你在北京的家?&rdqu;吴莉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掐下一朵,含在嘴

    里。

    &ldqu;当然啦,那才是我真正的家。&rdqu;

    &ldqu;好得啦,你现在告诉我,叫我出来到底是什么事体?&rdqu;

    &ldqu;你知道不知道有第二批裁员?&rdqu;

    &ldqu;知道。&rdqu;

    &ldqu;你着急不着急?&rdqu;

    &ldqu;不急的。&rdqu;

    &ldqu;你不着急?为什么?&rdqu;婉茹一面问,一面伸手又要去摘花。

    &ldqu;你知道的好不好?那天你隔着门缝不是都看清爽了吗?&rdqu;吴莉拦住婉茹,

    有些不高兴。

    &ldqu;你知道我在外面?&rdqu;婉茹吃惊地问,手,停在了半空。

    &ldqu;当然知道,你滑坐在地上,动静搞得那么大。&rdqu;吴莉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

    子抱怨说,&ldqu;本来十来分钟事体就可以完的,黑赤佬看到你在外头,想做给你看,

    结果弄了半个钟头,把我的皮都快搞破了,你晓得不晓得?&rdqu;

    &ldqu;第二批裁员里有我。&rdqu;婉茹没有接过话茬,而是换了个话题。

    &ldqu;我晓得的。&rdqu;吴莉叹了口气,&ldqu;那你打算怎么办?&rdqu;

    &ldqu;怎么办?我想好了,照着你的样子办!&rdqu;

    &ldqu;照着我的样子?你没有糊涂吧?你们家老赵是我们上海人,不一样的,他

    养得活你的。你们还能加拿大,不像我们,没得退路。&rdqu;这轮到吴莉吃惊了。

    &ldqu;老赵不想加拿大,也不想再学校做博士后,说是年龄大了,做学问没

    意思。他还说,换地方不是个事儿,到哪儿都会遇到难处,躲不开的。&rdqu;婉茹长

    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伸出手,不过没有摘花,而是捏住一片嫩绿的新叶,&ldqu;我

    想通了,不就是上床,多大点事儿啊?我都生了三个孩子,早就不是什么黄花闺

    女了。&rdqu;

    &ldqu;黑赤佬,啊,不,老其实早就看上你了,还让我劝你灵活一点。我一直

    不晓得怎么对你开口。&rdqu;吴莉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ldqu;你要是真怎么想,我

    就不用再说什么了,其实这样也蛮好,大家都一样,省得你以后看不起我。&rdqu;

    婉茹摩挲着那片树叶,新生的叶子柔弱而青翠,在阳光下晶莹透亮。吴莉有

    些不安地望着闺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过了很久,婉茹才放下手,重

    新开口说道:&ldqu;吴莉,你帮我跟杰瑞约一下吧,我张不开口,越快越好,时间长

    了我会反悔。&rdqu;

    &ldqu;好吧,我去跟杰瑞讲,明天星期六,早上在他家里,不会碰到别人。&rdqu;吴

    莉松了口气,继续说:&ldqu;杰瑞是老单身,一个人在家,周末没有要紧的事体,再

    说,他中意你已经很久了,用你们北方粗话讲,正巴不得呢。&rdqu;

    &ldqu;中意我?我马上就四十了,女人四十烂茶渣,我看他只是想玩玩儿。&rdqu;婉

    茹苦笑着摇摇头。

    &ldqu;什么烂茶渣?外国男人可不这么看,三十以下太嫩,五十以上太老,就四

    十左右的女人最有味道。&rdqu;吴莉打断婉茹,抢过了话头,&ldqu;再说,玩玩儿怎么啦?

    他玩玩儿,你也玩玩儿,要真动了感情,那才叫是麻烦的呀!&rdqu;

    &ldqu;好,听天由命吧,要是明天他有别的事儿就算了。&rdqu;婉茹又摇了摇头,停

    了一会儿,继续说,&ldqu;老赵想开个小生意,加油站,汽车旅店,餐馆什么的,市中

    心就有很多铺面空着。他说三两年坚持下来,就不用受别人的气了,再小的老也

    是老,再大的打工仔还是打工仔。老赵喜欢这里,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我们是

    加拿大护照,要一个人有正式工作。&rdqu;

    吴莉先是有些迷惑,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她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槐树,

    没有作声。

    &ldqu;小莉,你别看不起我,我不是要背叛老赵,我是没别的办法。为了家,为

    了孩子们,我一时想不出别的办法。&rdqu;婉茹的眼睛有些潮湿,开始哽咽起来。

    吴莉过神来,赶忙安慰女伴说:&ldqu;婉茹,别这样,我一直把你当阿姐的,

    再说,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其实我早就想开了,当初我在上海好好的,跑

    到这里乡下来,不就是为了什么美国梦吗?美国梦是什么?要我讲,就是追求财

    富不择手段,你说对伐?&rdqu;

    &ldqu;对,你说的对,这几天我也常常这么想,一想开,就什么事都无所谓了。&rdqu;

    婉茹沉默一会儿,忽然问道,&ldqu;小莉,我可不可以问你,黑人那东西进来,到底

    疼不疼?&rdqu;

    &ldqu;不痛,刚开始不适应,几分钟就好了。&rdqu;吴莉不假思地答,&ldqu;你想想

    看,再大,总没得小孩子大,再痛,比得上生小孩子痛伐?&rdqu;

    婉茹又沉默一会儿,突然攀住吴莉的手臂,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说:

    &ldqu;小莉,求你件事?明天,你,能不能陪我去?&rdqu;

    吴莉想了一会儿,好像明白了什么,叹口气,显出很爽快的样子说:&ldqu;好吧,

    谁叫我把你当朋友呢?这样,我们不要一起走,明天早上,我先去讲点别的事体,

    要是九点半你还不来,就当是你反悔了,好的伐?&rdqu;

    两个人没有再讲话。

    太阳开始偏西。

    在蔚蓝色的天空中,飘浮着朵朵白云,白云之下,连绵的群峰巍然屹立。

    (十一)

    星期六。

    这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离开小镇驱车向西,不消一刻钟,就拐进了山。

    清晨,一轮红日跃出山颠,白色的浓雾烟消云散,天地间赫然一片生机勃勃。湛

    蓝的天空中,点缀着几朵孤云,有的白如新采的棉絮,有的红似美人的面庞。山

    岚间,小路旁,林木正当茂盛,微风拂过,沙沙作响,一片嫩绿新黄。初夏清新

    的空气,好似水晶般沁人心脾。在林间的空地上,明媚的阳光透过树杈,撒下斑

    斑点点。陈年的枯叶间,露出了黑色的泥土,杂草已经露头,野花正在怒放。小

    河边,水塘畔,成群的鸟儿还在觅食,时而盘旋翻飞,时而冲向云霄。

    老杰瑞的家,就坐落在朝南的缓坡上。青石砌成的老宅,已经很有些年头。

    斑驳的外墙上,爬满了蔓藤,两株玉兰伫立石阶旁,花已经败了,淡淡的清香还

    残留着。门前的车道很长,一辆霸气的大切诺基后面,跟着两部二手的丰田佳美。

    走进宅子,里面装修保养得很好,比外头气派得多。客厅自然是向阳的,朝霞透

    过宽阔的落地窗,静静地洒向墙壁,刻下一块块明亮的斑影,而屋内的一切,都

    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深黄色的桦木地上,铺着猩红的波斯毛毯。临窗两张真

    皮沙发,一单一双,对着茶几摆成直角。茶几上的仿古瓷瓶里,一束鲜艳的康乃

    馨,正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老杰瑞坐在单人沙发上,滔滔不绝地讲得起劲

    儿,吴莉和婉茹则并排坐在双人沙发上。吴莉不时地东张西望,看上去有些心不

    在焉,而婉茹侧着头,很认真地听着。

    其实吴莉来得早,和老已经谈了好一会儿,婉茹则是刚坐下不久,老上

    来一阵猛侃,把她搞懵了,直到现在才过神儿。原来,她昨天提到赵博士想做

    自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莉当时就动了心思。吴莉到办公室,马上就去

    找老杰瑞。她先是邀功,说自己如何苦口婆心,终于说服婉茹上床侍候老一

    次,然后就势提出,想从信用贷笔款,和婉茹股,在镇中心盘下一家空铺面,

    开自助餐厅。杰瑞没曾想如此顺利就拿下了婉茹,非常高兴,心里盘算了一下,

    镇中心哪家铺面位置都不差,周围也没有别的中餐馆,便一口答应下来。今天一

    早,吴莉就跑过来,两人又讨价还价了一番,把具体细节弄清楚,只等婉茹来了

    做最后决定。

    婉茹先是暗叹,上海女人真行,脑筋活络,手脚利,这说大不大,说小也

    不小的一件事儿,一下子就齐活儿了,倒是让人省心,可又一琢磨,不对呀,怎

    么也不先商量一下,弄到临了,自己倒像是局外人一样?

    婉茹的脸沉了下来。

    杰瑞终于讲累了,挥了挥手,做总结性发言:&ldqu;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你们

    两家把房子抵押给信用,我按去年高峰期的房价,减去你们未还的房贷,再乘

    以分之八十,放贷给你们,应该足够你们盘下镇中心一家店。至于利息嘛,就

    按隔夜拆借率加二点五,你们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商业贷款了。&rdqu;

    婉茹还是沉着脸,默不作声。

    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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